导读:每一个基金公司,都有一只“内部人基金”。这个基金大多并不是市场上的百亿规模产品,基金经理经常也不是“顶流”,但却是公司内部认购比较多的。这种“内部人基金”有一个鲜明的特点:基金经理靠谱稳健。天弘基金的“内部人基金”,就是由基金经理谷琦彬管理的产品。或许,许多人没有听过谷琦彬这个名字,但是他不少产品的持有人就是身边的公司和同事。越是了解谷琦彬,你就越发现他值得托付。
图1:谷琦彬管理的天弘周期策略管理人持有份额13.93%
数据来源:天弘周期策略2021年4季报
图2:谷琦彬管理的天弘优质成长管理人持有份额30.87%
数据来源:天弘优质成长2021年4季报
我们再把目光转向谷琦彬产品的个人持有人,发现依然有着鲜明的“内部人基金”特点,许多个人持有者都是制造业内的从业人员。比如说,有一位制造业的从业人员说,他买了谷琦彬的基金,是看到另一个明星基金经理介绍的。比如说,有一位军工行业的从业人员,因为自己看好制造业,也就买了谷琦彬的产品。再比如,有一位制造业上市公司从事私募股权投资的“制造+金融双内行人”,通过对基金收益、回撤、夏普比率等专业数据分析,持仓了谷琦彬的产品。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为什么那么多内行人,都选择了成为谷琦彬的持有人呢?通过和谷琦彬的深度访谈,我们发现他有几个特点:
1)丰富的耐心,不着急“挥棒”。巴菲特说过一句话:stock market is a no-called strike game, you just wait for your home run pitch。意思是,做投资和打棒球类似(但没有好球带,不是每一个投过来的都是好球),你只需要等待那个全垒打的球才值得挥棒。谷琦彬投资非常耐心,经常一个公司研究好了后等一年才挥棒买入。他出手的股票不多,但许多股票都买在比较好的位置。
2)只专注在有阿尔法的个股研究领域。谷琦彬和他的团队,在全市场4000多只股票中,只深度覆盖了200只。他的组合也从这个股票池做二次精选,形成一个集中度比较高的组合。谷琦彬买的所有股票,都有超越市场的认知。他认为,只有超额的认知才是自己能把握的阿尔法。对于没有阿尔法的领域(比如自上而下宏观策略、行业轮动、景气趋势等),他都不会花什么精力。他只把时间花在能建立起竞争优势的领域:个股研究。
3)左侧价值+黑马挖掘。谷琦彬的组合中,经常会出现一些不为人知或者有一定分歧的黑马,许多公司他都是早买入的机构投资者。谷琦彬把一个股票的生命周期分三个阶段:左侧价值发现,中期价值回归,右侧趋势泡沫。他通常在第一个阶段买入,第三个阶段卖出。股票买入会比大家更早,卖出也会比大家更早。产品组合更偏向绝对收益特征。
4)理性的性格。谷琦彬对每一个问题的回答,都从理性的角度出发。他不断强调去赚常识的钱,不要被情绪绑架。他的每一个回答都很简练,也都很“干”,没什么废话。我们也像一层层“剥洋葱”一样,通过大量的提问,给大家展示他投资体系的内核。
我们认为,“耐心”、“独立”、“左侧价值”、“绝对收益导向”都是谷琦彬投资体系的重要标签。他和我们访谈过的许多基金经理都不一样,具有很强的独立思考能力。他对每一个公司的定价,都来自超越市场的认知能力,而不是被市场的趋势左右。他也不会基于行业基准做组合,更不会把组合配置在贝塔过于极致的领域。谷琦彬认为,贝塔是自己没有能力把握的,就只专注在公司的阿尔法上。
最后分享一个小彩蛋,我和谷琦彬10年前一起在瑞银证券共事。当时,我还是一名机构销售,谷琦彬是一名行业研究员。当时,我就感受到他的与众不同。谷琦彬并没有很强的“煽动性表达能力”,但是对于所覆盖公司有细致的研究,以及不一样的视角。很多年前,他就是一名内部同事认为靠谱的研究员,今天他也成为内部同事认购很多的靠谱基金经理。
以下,我们先分享一些来自谷琦彬的投资“金句”:
1. 我的投资框架是特别纯粹的自下而上做选股,不会考虑风格轮动或者行业轮动的问题
2. 我们会更重视自己有定价能力的环节,比如说当这个电池龙头在90元的时候,我们是有定价上的阿尔法,等到了去年底全市场都看好的时候,这个公司就从阿尔法标的变成了贝塔标的
3. 我们把一个股票的价值发现划分为三段:第一段,是偏左侧的价值挖掘和价值发现;第二段,公司的价值逐渐被市场认识;第三段,市场对公司出现了比较亢奋的情绪,这个时候的边际定价者,变成了趋势投资者
4. 在制造业领域,由于一些市场的固有认知,会带来不少“低垂的果实”
5. 我出手的股票,都是自己研究时间比较长的,而且有超越大众共识的认知
6. 买入节奏要跟“投过来的是什么球”而定,如果是一个能轰出全垒打的球,那么肯定是用全力挥棒
7. 我一直认为,常识很重要,大家很多时候都没有用常识去做判断,而是用情绪在判断
8. 我觉得不能用结果去解释结果,要用原因去解释结果
9. 供给端的问题,是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研究清楚的,但需求端的不确定性很高,受宏观层面的影响很大,等于主动权交给了别人
10. 去承受自己可以承受的风险,从而去博取相对等的收益
极致纯粹的自下而上选股者
朱昂:能否先谈谈你是如何看待投资的?
 谷琦彬 我觉得,投资的根本是通过分享产业和优秀公司的成长,带给我们财富的增值。另一方面,公司的价格由价值和市场两方面决定。我们在判断企业价格的时候,要分清楚哪些是公司价值带来的,哪些是市场因素带来的。
本质上,投资收益的一部分来自阿尔法,另一部分来自贝塔。对于我自己来说,我更多想去把握个股层面的阿尔法,对于要抓住大的贝塔、或者把握风格切换,我觉得自己没有这方面的能力。投资要去做高胜率的事情,避免在低胜率的事情下功夫。
朱昂:那么能否谈谈你的投资框架,如何去把握高胜率的阿尔法?
 谷琦彬 我的投资框架是特别纯粹的自下而上做选股,不会考虑风格轮动或者行业轮动的问题。全市场有超过4000多只股票,我在天弘基金带领的大制造团队,差不多一共只覆盖了不到200只股票。
我们以前在瑞银证券共事的时候,就说过每一个卖方分析师一年只能深度覆盖8只股票。这个覆盖量,是由一个人的精力上限决定的。如果一个分析师能覆盖很多股票,必然就会牺牲深度。而我认为,深度研究恰恰是自下而上选股重要的超额收益来源。
这就像打德州扑克一样,如果在牌桌上打了两圈发现,没有人比你水平差,那么最后大概率输钱的就是你。大家对于个股的研究和判断,多多少少能说上两句。你通过和大家做一圈沟通后,能判断你的认知和跟踪,处在一个什么样的市场水平,有没有相比市场平均认知更深入的地方,这就是我们对选股是否有阿尔法的判断。
回到股票数量的覆盖,即便在卖方研究所帮助的情况下,我觉得一个人覆盖股票上限不会超过20只,我们团队9个人左右,差不多就覆盖200只不到的股票。我投资组合中几乎所有的操作,都是来自这200只股票。我不会跨越能力圈,去买自己没有认知优势的股票。
朱昂:你是非常纯粹的自下而上选股型选手,那么在选股中,最看重哪个因素,比如说商业模式、景气度、盈利增速等等?
 谷琦彬 我最看重一个企业的两点。
1)商业模式和竞争壁垒是否有可持续性。
2)这个企业的技术能力,是不是优于竞争对手,或者有不一样的地方。许多制造业的商业模式是2B的,这时候技术能力会形成比较强的竞争优势。
制造业也有顶级的商业模式
朱昂:许多人说,制造业的壁垒就是成本优势,你怎么看这个问题?
 谷琦彬 成本优势是一个结果,关键要看成本优势的原因是什么。我觉得有些成本优势来自短期因素,并不可持续。大部分可持续的成本优势背后,是一个企业的技术能力。比如说,光伏组件有一个龙头公司,成本就比竞争对手更低,是因为这个公司引领了单晶硅片的技术潮流。所以,我会关注一个公司是否比较专注在技术研发层面,技术上的优势能转化为企业长期盈利的阿尔法能力。
朱昂:你也提到特别看重企业的商业模式,但谈到商业模式,大家总觉得制造业商业模式比较差,这里面真的有商业模式很好的公司吗?
 谷琦彬 事实上,制造业领域有些公司的商业模式,比大家追捧的消费品公司还好。我给你举个例子吧。
之前,我重仓过一家做建筑材料当中一个细分板块的公司。这个产品听起来很传统,没什么很快的增速,这个公司的下游客户,确实也就是个位数的增速。那么为什么说这个公司商业模式较好呢?因为过去大家用天然的,现在开始用人造的,这条技术路径是这家公司在2006年发明的。而且在量产这个技术后,很快在全国跑马圈地,绑定了该板块重要的上游。这种产品上游是电厂的废弃物,这家公司很快就绑定了60%的电厂,有些签了几十年的协议,构建起了自己强大的壁垒。
我们发现从2006年开始,这个公司的市场份额不断在上涨。无论是公司的中长期经营性利润,还是对上游的议价能力,都在变得越来越强。从中,我们看到公司构建出了一条宽广的护城河。
就是这样一个商业模式的公司,在我买入时只有10倍左右的估值,而且当时公司正在进入第二增长曲线。显然,市场对公司有比较强的系统性偏见,给了我比较好的预期收益率。
我对于这个公司,从研究清楚到最后重仓买入,也等了一年的时间。当时,正好公司有供货协议纠纷,一次性赔偿了很大一笔金额。这个消息出来后,公司股价跌了很多。于是,我在市场犯错的时候,才开仓买入。
朱昂:从商业模式看,制造业不同环节的商业模式也有优劣,比如说电动车产业链中,电池是比较好的环节,你是只关注商业模式最好的环节,还是都会关注?
 谷琦彬 我觉得不同环节的商业模式优劣,是动态变化的,所以你不能只盯着某几个环节看,这样会错失很多投资机会。
我们就拿你说的电池环节为例吧。我们在2018到2019年时,就很关注某电池龙头企业。我们认为,电池环节会成为中国制造业的优势所在,并且这个公司还有不错的成长空间。当时市场对这几点有着巨大分歧。等到公司股价涨起来的时候,市场就完全没分歧了。
为什么在刚开始的时候,市场有那么大的分歧?因为大家对于未来新能源车的增速到底有多快,是判断不了的。我们也没有判断清楚的能力,但看到了公司对上下游的优势逐渐扩大,电动车产业中游的市场份额趋于集中。而且这家公司无论是在三元还是磷酸铁锂的技术,都比竞争对手要强。
我们会更重视自己有定价能力的环节,比如说当这个电池龙头在90元的时候,我们是有定价上的阿尔法,等到了去年底全市场都看好的时候,这个公司就从阿尔法标的变成了贝塔标的。
股价表现的三个阶段
左侧价值买入、右侧价值回归、情绪亢奋
朱昂:那么你希望在投资公司上,建立“定价能力”的优势,这通常来自超额的认知能力,你如何建立对全市场的超额认知?
 谷琦彬 超额的认知能力必须源于长期专注。我们那么多年一直专注在大制造领域。全市场只是这几年才开始重视对大制造的人员配置,几年前甚至有公司在削减这方面的人员。我们天弘基金也有一个理念,聚焦能带来优势。在投资中,我们也一直在做减法,不涉足没有竞争优势的方面,也不做不擅长的投资体系。那么,可能对这些公司的基本面研究上,我们会比做行业轮动的人,理解更深一些。
我们把一个股票的价值发现划分为三段:第一段,是偏左侧的价值挖掘和价值发现,这一段关注的人不多,或者个股存在比较大的分歧;第二段,公司的价值逐渐被市场认识,出现了估值的修复和价值回归;第三段,市场对公司出现了比较亢奋的情绪,这个时候的边际定价者,变成了趋势投资者。我们偏向于在这个公司的第一段买入,到了第三段就卖出。我们买的比较早,卖得也会比较早。
朱昂:从人性的角度出发,赚趋势的钱最舒服,大部分人都喜欢跟随人群走,你买得比别人早,卖得也比别人早,就要忍受更大的痛苦,你做偏左侧投资,是不是性格上和大家有些不同?
 谷琦彬 我们并不是不想赚第三段的钱,也不是不知道赚泡沫的钱最舒服,但我们并没有找到一套方法论,能够让自己在第三段吃到泡沫的利润后,还能全身而退。我并不是很清高地说,就是不赚泡沫的钱。
只是,我们没有一套高胜率的方法,能够在第三段的操作上形成长期正向期望值。很多时候,做对了趋势会赚很多,但是做错了回撤也很大。第三段本来就是由情绪和趋势资金定价的,并不符合我们的定价系统。
朱昂:A股有很强的钟摆特征,通常在价值的两端会摇摆过头,很少停留在中间,那么你如何把握比较好的买点呢?
 谷琦彬 我理解你说的问题,价值修复的速度通常没那么快,所以做深度价值的人,在A股非常痛苦。对于我来说,尽量把组合调价到我的“甜区”。我的组合里面,会有一些特别左侧的深度价值公司,也会有一些相对右侧的公司,还有一些短期暴跌但能迅速修复的公司。
前面提到的那家建筑材料公司,我研究了之后等了一年才开仓买入。我在研究的时候,已经发现这个公司被市场低估了,那么为什么还要等一年呢?就是等到一个更好的位置。当市场又犯了一个错误的时候,我买入之后所承受的时间考验就会少一些,也能提高预期收益率。
你们可能发现,我的投资风格不是特别像相对收益投资的,更偏向绝对收益。我对自己的要求是,等到一个合适的时机才对200家深度覆盖的公司挥棒。我们可以选择不打球,我们有选择不挥棒的权力。
耐心等待挥棒的机会
朱昂:耐心是很重要的品质,但有耐心是很难的,大部分人都想马上挥棒,研究了一家公司后,第二天就想买入,是什么让你保持如此耐心呢?
 谷琦彬 我会把研究前置,对一个公司研究比较长时间后,再买入。而且,我也了解自己的认知,对于市场上其他投资者是不是存在优势。
我毕竟擅长去抓左侧的机会,有许多公司我们都是最早挖掘价值的机构投资者。在制造业领域,由于一些市场的固有认知,会带来不少“低垂的果实”(low hanging fruit)。大家通常觉得消费和医药才是好赛道,对于制造业和周期品的研究并不有效,给了我们不少的阿尔法机会。
事实上,每一个国家的经济结构,都与其国家禀赋相关。美国经济中由消费主导,自然会出现很多消费牛股,中国的制造业和周期品,都是经济的基本盘,也能带来很多投资机会。甚至不少投资机会,只需要我们通过常识就能判断。
朱昂:这里面能否举一个例子?
 谷琦彬 我有一个拿了蛮久时间的黑马,现在可能算是灰马,后面大概率会变成白马。这个公司是做基建的,大家一听基建就觉得没意思,行业没什么增长,估值也只能给个位数。但是这家公司的报表体现了过去几年40%到50%的业绩复合增速,却对应一个比较低的估值。当然,低估值还不是触发公司价值回归的核心因素。
我当时发现一个很特别的事情,前两年大股东一路把控股比例从40%增持到70%左右的水平,而且是通过比较激进的方式进行增持。我当时就在二级市场做了一些小交易,把股票卖给管理层,赚了一些套利的钱。但是,从中能看到管理层对股权很重视。从常识能判断出,一个国企用这种方式增持自己股票,显然是觉得股价被低估了。
你再看公司的在手订单,发现比较饱满。我为了研究公司,还专门去当地做了几天的自驾游,发现确实需要修很多桥梁和隧道。我还学到了一个“冷知识”:中国一代一路修隧道和桥梁最多的,不是那几家央企基建公司,而是这家企业。因为这里面牵涉到很专业的技术活,当地地貌又是很难修建的,公司建立了较强的技术能力。
我后来在公司市值300亿左右做了重仓买入。那个时点,给我比较好的赔率和胜率。一个过去业绩增长40%到50%的企业,只有4倍出头的估值。
朱昂:你很少挥棒,但每一次挥棒的成功率比较高?
 谷琦彬 我出手的股票,都是自己研究时间比较长的,而且有超越大众共识的认知。就像前面提到的这个基建公司,我去研究的时候,能看到有明显的认知阿尔法,市场一直到后面才慢慢对公司价值进行了重估。
我也看重对产业趋势的判断,但一定要把研究做在前面,并不是跟着股价趋势去研究。当股价形成很强的趋势时,通常也包含了所有人的一致预期。当市场预期没有分歧的时候,股票的定价通常会很离谱。如果买入是基于全市场预期的定价,那么就有可能会做反了。
朱昂:像这个建筑材料的投资案例,你研究了很长时间后,等了一年才出手,你是不是把研究环节和投资环节分开?
 谷琦彬 我们重点跟踪的200家公司股票池中,最后真正变成组合持仓的公司不会那么多。由于我是纯粹做自下而上选股的,组合会相对集中。
我去做持仓筛选的时候,会判断这个股票能给多少预期收益率,对于组合的预期收益率是正向贡献还是负向贡献。而且,组合构建也要让自己内心感到舒服,不要时刻和人性做对。如果一个组合全部是逆向的,那么也太痛苦了。
朱昂:讲到组合的预期收益率,你有没有一个预期收益率的目标?
 谷琦彬 拉长来看,公募基金过去的整体回报率就是比名义GDP多几个点,我希望通过自己的阿尔法能力,能把这个水平略微再高一点点。
朱昂:你买入的节奏是怎么样的,是一下子都买满,还是分批建仓?
 谷琦彬 买入节奏要根据“投过来的是什么球”而定,如果是一个能轰出全垒打的球,那么肯定是用全力挥棒。就像突然出了一个利空导致股价大跌,那么我就一下子把仓位打上去了。市场有时候会犯错,给我们显而易见的买入机会。如果没有这种机会,买入节奏就根据这个股票的预期收益率大小来。
我之前也买过一个快递的龙头公司,写了无数篇深度报告后,一直没有开仓,等到出了一个利空的时候,一下子把仓位买上去了。当时正好出现了疫情,市场相对消极。我们却发现,疫情带来了快递行业的竞争格局优化,这个龙头企业的市场份额在扩大。这又是一次通过常识就能赚钱的机会,我们就在那个时候重仓买入。
历史上,我们很多公司的买点都很好,但卖点不太好。这个快递公司并没有躲过业绩的下滑。当然,买在一个比较低的位置后,会让你卖得比较从容。
用常识判断,而不是情绪
朱昂:那么你的核心股票池,会不会做一些更替呢?
 谷琦彬 相比于大家关注的核心资产,我们会更关注明日之星。我个人认为,如果持仓都是核心资产类的公司,那么就会变成一个指数。我觉得主动管理型基金经理,就像海边捡贝壳。所以我会挖掘更多未来的核心资产。
朱昂:但是未来的核心资产,不一定看得到,你怎么找到这些机会呢?
 谷琦彬 我买的一些行业龙头、都算核心资产,只是对这些公司买入的时间比市场更早。我一直认为,常识很重要,大家很多时候都没有用常识去做判断,而是用情绪在判断。
朱昂:感觉你对买入的公司,也比较看重估值?
 谷琦彬 我觉得估值是有价值的,只是一定要用动态眼光去看估值。过去这两年,大家都说估值没用,可是为什么在很长时间之前,估值又都是有用的呢?我觉得不能用结果去解释结果,要用原因去解释结果。
本质上过去几年的流动性放水,导致分母端的利率出现变化,市场对估值的容忍度就变高了。这也解释了,为什么许多公司能够突破历史的估值上限。但是长期来看,估值大多数情况都是在历史区间波动,反映了大家的贪婪和恐惧。所以,人性才是真正不变的。
朱昂:能否谈谈你认为大制造行业目前的主要矛盾是什么?
 谷琦彬 我觉得大家对于稳增长的判断,其实有着巨大分歧,在这一点上,我个人是偏乐观的。资本市场上许多宏观分析师一定比我更专业,我就说一点:在资产的定价上,根本没有体现出大家对于稳增长的信心。
说一千道一万,没有钱的人看多和没有仓位的人看空都没有意义。资产的定价根本没有体现出乐观的预期。我认为,稳增长会有上行风险。
市场主流仓位比较重的新能源板块,也逐渐进入重新买入的阶段。我在2021年12月是比较谨慎的,那时候却是全民看多新能源。现在新能源跌回来之后,我觉得钟摆逐渐往另一个位置摆动了,机会大于风险。
新能源板块的问题是,持有久期和认知并不匹配。许多人其实只想拿一两个月,却用长期趋势的逻辑去看。长期趋势上,新能源大概率没有问题。但是在2021年底的时候,我们看到渗透率上来是因为去年缺芯对传统车的压制,那么短期几个月可能渗透率不会继续上升。我觉得一个人的投资操作也要和久期、认知相匹配。
朱昂:除了制造业,你还覆盖周期品投资,我们发现,周期品里面有些行业的成本曲线很陡峭,有些却很平,是什么造成了这种差异?
 谷琦彬 技术驱动型的周期品行业,成本曲线会很陡峭。你看玻纤行业,成本曲线就很陡峭,因为这里面的龙头公司常年引领行业的技术升级。而煤炭、钢铁由于技术没有什么迭代,成本曲线基本上是走平的。
朱昂:感觉你的投资框架,更偏向从供给端出发,而不是需求端?
 谷琦彬 供给端的问题,是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研究清楚的,但需求端的不确定性很高,受宏观层面的影响很大,等于主动权交给了别人。我记得玩三国的时候,许多人都很喜欢郭嘉,觉得很有谋略。实际上,你看郭嘉的许多计策,都是把主动权交在别人手里,相信别人一定会犯错。这种做法,其实并不稳妥。我们在投资上,还是要在有主动权的地方多下功夫。
朱昂:你的这套投资体系,是如何形成的呢?
 谷琦彬 我自己也做了很多尝试,发现在宏观的研判和行业轮动上,并没有显著超越市场的胜率。我尝试了一些投资方法后,发现自己通过聚焦和专注,是能够在研究上形成阿尔法的,而且我的能力圈比较擅长在左侧挖掘价值。
内部人重仓持有
朱昂:我看你的组合并不极致,现在越来越多人采用极致的投资做法,为什么你没有选择那么做?
 谷琦彬 我的产品有一个特点,是比较明显的“内部人组合”。我有一个产品,公司当时买入两个亿,是我的第一大持有人,许多公司内部的销售、基金经理也都买了我的产品。我想,内部人都买我的产品,也是看重我比较稳健的投资风格,产品拿起来比较均衡。而且,相比其他基金经理,我属于绝对收益的选股思路。虽然我没有办法对贝塔波动做对冲,但选股都是从绝对收益的角度做的。
朱昂:你觉得什么阶段你会表现不好?
 谷琦彬 当市场单边趋势特别明显的时候,我会表现不太好。我的组合是由底层个股的阿尔法构成,但如果市场出现很大的贝塔行情,我就不会很好。比如说2021年,我不会全仓新能源,就跑不过高贝塔的组合。
朱昂:在你的成长历程中,有没有什么飞跃点或者突变点?
 谷琦彬 刚入行的时候,我们都会对自己特别有信心,觉得自己什么都挺行的。做了很多年后,我慢慢明白了一个道理,自己在许多地方都不太行,对自己有了更加符合实际的认知。我开始明白,要去把握能力圈里的机会,在自己有阿尔法的领域多下功夫。
收益来自可承担的风险
朱昂:那么成长过程中,有什么深刻的经验教训吗?
 谷琦彬 我之前做卖方研究员的时候,覆盖过一个曾经的电力设备大牛股。这个公司我研究还蛮细致的,但就在我覆盖之后股价出现了很大的下跌。我当时和许多对公司重仓赚了大钱的人交流,发现他们对于公司的基本面理解,也没有那么准确。这个公司,就是典型处在股票的第三阶段,隐含了太多美好预期的定价。这是我研究生涯中比较大的教训,也让我明白要真正在自己有认知优势的领域,去把握阿尔法的机会。
我做投资的时候,比较难熬的阶段是2020年上半年。那时候市场风格非常极致,而制造业因为疫情发生被打了下去。我当时倾向于认为自己的判断没有错,因为疫情带来的外部冲击更大,制造业也在2020下半年起来了。
朱昂:投资的压力很大,你如何解压?
 谷琦彬 我主要是通过看历史书来解压。多看历史有两个好处,一方面你会看到人性在不断重复,另一方面你会发现在很长的周期中,自己所经历的这些根本不算什么。
朱昂:如果不做基金经理,你会做什么?
 谷琦彬 可能会去做一级市场的投资,就更左侧了。
朱昂:如果要给你的孩子留下一个原则,会是什么?
 谷琦彬 去承受自己可以承受的风险,从而去博取相对等的收益。
风险提示:文中提到的个股公司,仅做案例分析,不代表投资建议,不代表现在仍持有。市场有风险,投资需谨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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