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 两生花
导演 克里斯托弗·基耶斯洛夫斯基
主演 伊莲娜·雅各布、哈丽娜·格雷格拉谢夫斯卡、卡丽娜·谢鲁斯克、亚历山大·巴尔迪尼
上映日期 1991年5月15日
事件 上映27周年
世界上一直有关于「分身」的说法。
意思是,一个活着的人,同时出现在两个地方,且一模一样
民间传说,当一个人见到自己的「分身」时,代表寿命将尽
电影[两生花]画报,有「分身」的元素
江户时代,日本有一本叫奥州波奈志]的随笔集,记载了一个名叫北勇治的人,遇到自己的分身,然后死亡的事件。
1864年,「拉斐尔前派主义」画家但丁·加百列·罗塞蒂创作了水彩画,[他们如何见面]
描绘了一对夫妻,在丛林中,偶遇相同的自己,再次传递了死亡的意象
绘画[他们如何见面]
据历史记载,美国第16届总统亚伯拉罕·林肯和日本作家芥川龙之介也都曾见过自己的「分身」。
长久以来,这个神秘学领域的说法,已经变成艺术家阐述生与死,探讨覆灭与重生的优质题材
传说中见过自己「分身」的林肯和芥川龙之介
1991年,克里斯托夫·基耶斯洛夫斯基的电影[两生花]上映,就讲述了两个一模一样的姑娘,维罗妮卡的故事。
两个维罗妮卡,一个居住在波兰,一个居住在法国。
当其中一个见到另一个自己时,死亡真的如期而至
01.
世间的「另一个自己」
1966年11月23号,是两个维罗妮卡生命中的最重要的一天。
凌晨三点,她们诞生在两个不同的国家、不同的城市
却拥有一模一样的一切。
就像双胞胎,就像克隆,就像艺术家同一批次创作的两个作品
电影[两生花]开头,两个维罗妮卡小时候的样子
她们同样都有黑色的头发、褐绿色的眼睛
都有一颗随时会停止跳动的心脏。
她们都热爱唱歌,善良真诚,想去帮助弱小的人。
电影[双生花]里的波卡,在雨中唱歌
她们都对世界充满好奇。
两岁时,一个维罗妮卡的手被炉子烫伤,几天后,另一个想要伸手触摸炉子,却及时把手缩了回来。
虽然都没有母亲的陪伴,但是她们不觉得孤单,因为能感受到世界上某个角落,有一个人在守护着她。
直到波兰的维罗妮卡(波卡)偶遇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另一个维罗妮卡(法卡)
惊讶之余,原来世界上真的有另一个自己,长久以来的感情,也找到了源头。
遗憾的的是,两个人没有机会说上一句话,就分开了。
一次错过,就是一生。
波兰的维罗妮卡
法国的维罗妮卡
没多久,钟爱演唱事业的波卡在舞台上香消玉殒
与此同时,身处异地的法卡,内心泛起一份浓浓的悲伤,她感觉到,一个重要的人,正离她远去。
波卡去世后,法卡无意识的陷入了深深的悲伤
她再次感觉到了孤独
第二天,法卡找到自己的音乐教授,决定放弃唱歌。
面对教授的询问,她讲不出原因,只是直觉告诉她,必须这样做。
波卡的终结,换得了法卡的新生
法卡遵从内心的直觉,告别音乐舞台
她成为一名音乐老师,避免了死亡的命运
冥冥中,一种无形的东西将她们紧紧连在一起。
而两个维罗妮卡,就像是导演基耶斯洛夫斯基的影子,剧中人物的死亡,也代表了他告别过去的重生。
1990年,老基刚刚从波兰混乱的局势中逃离,来到法国。
两个地域的文化,交织在一个人身上。
就像两个版本的维洛妮卡。
电影[两生花]片场的基耶斯洛夫斯基
一个热烈奔放,为了深爱的唱歌事业,宁愿献出生命,就像1990年前,为了电影不顾一切的老基
另一个委婉内敛,选择沉入生活,就像后来活成哲人智者的老基
02.
基耶斯洛夫斯基的「双重生命」
20世纪六七十年代,波兰社会动荡。
导演基耶斯洛夫斯基拍摄了许多反应当时社会体制和现实的影片。
从1969年的短片[洛兹城]到1972年拍摄的的[1971年的工人]
所有影片都力求真实,深挖当时波兰社会的弊病
每次罢工之后,他们都扛着摄影机走遍波兰,尽量将那些激烈的时刻,在消失前拍摄下来。
波兰时期,扛着摄影机拍纪录片的基耶斯洛夫斯基
很快,因为涉嫌嘲讽波兰社会问题,电影禁映,老基也陷入了有关部门的监视之中
事业陷入低谷,他只得将自己塞进工作室,思考着有关电影的一切。
为了抵消内心的痛苦,他让自己完全沉浸在工作中,政治题材不能拍,就转而思考一些最基本的问题
我是谁?我在哪?我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
1988年,本着这种上帝才会思考的问题,老基把圣经中的[十诫]拍摄成了十个以波兰为背景的现代故事,搬上银幕。
[十诫]海报,十集剧情片
没想到,震惊欧洲
老基也迎来了他事业的转折点,炙热而不顾一切的「维罗妮卡」死去,冷静而内敛的「维罗妮卡」重生。
他也离开了波兰,来到法国。
跳出政治的藩篱,老基的电影也走向了更广的世界。
1988年[杀人短片]和[爱情短片]开始有所转变
起初,基耶斯洛夫斯基认为,电影一定要拍摄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他逐渐改变了自己的想法。
电影中最美妙的事情,莫过于讲述肉眼无法看到的东西。
我一直认为我拍的是狭隘的小片子,走不出波兰,因为都在谈波兰的问题。
但事实是,在波兰拍的东西和与波兰相关的事物,是有普世性的。
牙疼都是一样的,不管你是非洲人,还是德国人,还是波兰人,疼就是疼。
两个维罗妮卡的生活困境,情感迷惑,是那个时代所有人,都在无形中经历的事情。
影片结尾,法卡发现了自己无意中拍下的波卡的照片,痛苦再次袭来,她抑制不住的哭泣
她伸手触摸波卡经过的树木,努力寻找自己的归属感而不得,人最终还是要回到孤独
1991年,电影[两生花]入围了第44届戛纳电影节,并获得主竞赛单元赛比西奖。
这是基耶斯洛夫斯基第二次登上戛纳的舞台。
相对于第一次的不受待见,这一次他受到了欧洲最高的礼遇
基耶斯洛夫斯基携雅各布参加戛纳电影节
制片人克日斯托夫·扎努西曾经说过:
我不明白西方为什么不承认他(基耶斯洛夫斯基),戛纳也多次拒绝他的作品。
为什么只把他当成波兰本土的著名导演,而得不到国际范围内的关注。
颁奖典礼上,老基有些意外:
我没想到自己会获奖,波兰(电影)终于算是欧洲(电影)的一部分了。
电影[两生花]木偶戏中,芭蕾舞演员死去,化茧成蝶获得新生,就是此时季耶夫洛夫斯基的写照
老基始终以平静和赋予同情心的方式,注视着自己所塑造的那些,陷于两难境地的主人公。
这种「注视」,让他成为影史上最具人文关怀的电影大师,和现代人精神的引领者
我们只能讲述我们经历过和已经理解的东西,没有人能代替我们去生活。
我的电影,是我与观看者之间的交流。
维罗妮卡就是他精神的化身,也是那个时代人们精神困境的折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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