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人  大卫·里恩
职业  剪辑师、导演
代表作  《桂河大桥》、《日瓦戈医生》、《阿拉伯的劳伦斯》
事件  出生于1908年3月25日
1908年,大卫·里恩出生于英格兰,并于1927年进入电影界。
里恩从影40余年,仅拍摄16部影片,却获得56次奥斯卡提名,并两夺最佳导演奖
拿奖对于里恩并不重要,他之所能在电影史上持续闪光,是因为他的史诗电影。
里恩在创作晚期开创了史诗片的新时代,影响之大,不可估量。
01.
大卫·里恩的史诗
大卫·里恩的电影情结始于19岁那年,从他进入高蒙公司端茶倒水开始。
在电影公司干了两年体力活,里恩终于成为了一名剪辑师
这一剪就是十年
直到1942年,他才获得了和诺埃尔·考沃德共同执导的机会,他们一起导演了《与祖国同在》。
《与祖国同在》讲述1941年英国皇家海军在二战中遇难,漂泊多时,终于获救。
影片中已隐含战争年代下小人物的无奈,日后史诗片的精神内核初现。
不过这种现实题材的电影并不对里恩的胃口,他决定从文学中寻找自己的创作土壤。
之后里恩选择拍摄经典名著改编来开启自己的导演之路。
他尤其崇拜狄更斯,于是便拍摄了狄更斯的《远大前程》与《雾都孤儿》。
1946年的《远大前程》,是里恩早期的作品,由约翰·米尔斯主演

这些名著改编使里恩的声名远播大西洋彼岸,来自好莱坞的雄厚资本找上了门。
美国制片人山姆·斯皮格尔许诺里恩可以拍任何他想拍的电影,并给予他最终剪辑权。
经过一番商讨,有了《桂河大桥》的雏形。
《桂河大桥》及里恩之后的电影被人们冠以“史诗片”之名。
所谓「史诗」,是叙述英雄传说或重大历史事件的叙事长诗。
主题可以包括历史事件、民族、宗教或传说。
1914年意大利默片《卡比利亚》被认为是史诗电影的开端。

一方面,满足人们对于过往的猎奇,另一方面,呈现诗歌般的优美。
1957年,经过两年筹备,里恩带来了《桂河大桥》。
他讲述小人物在历史洪流下的无奈。
之前的史诗电影,有的是奇幻的光景宏大的战争场面或是分明的是非观
人物多是悲情英雄,他们没有性格,不像是人,更像是神。
到了里恩这里,一切都起了新的变化。
无论日本人、英国人还是美国人,他们首先是“人”。
他们也有家庭,父母,有自己爱的人。
而战争让这一切不再重要,你只能把“人”当作“目标”。
角色有了复杂的性格与多重的矛盾,这是里恩的贡献。
这源于大卫·里恩是地地道道的英格兰民族。
英格兰民族对于史诗有着超乎常人的情结,这与「日不落帝国」的衰落有关。
无论个人或是民族,总会对属于自己的「黄金时代」念念不忘。
随着新兴资本主义国家的崛起,英国人辉煌不再。
作为一个生于一战,长于二战的英国人。
里恩史诗电影中的有机物,由此而来。
这是里恩的第14部影片,也是他的第一部史诗片。

桂河大桥》中的英国上校尼克尔森是日军的战俘。
《桂河大桥》中亚力克·基尼斯饰演 尼克尔森上校

他拒绝为日军修筑大桥,认为这违反了日内瓦公约
这似乎让人匪夷所思,尼格尔森的固执高贵,与他战俘的身份格格不入
可日军惨不忍睹的造桥技术又让尼克尔森无可奈何。
他最终投入了桂河大桥的建设,并告诉日本人,这不是为了帮助他们,只是为了不愿虚度光阴。
更加不可思议的是,他不仅要造桥,而且要造好桥。
这是他的信条,关于个人原则
这种个人原则,使得里恩可以用其精彩绝伦的剧本去呈现“史诗感”。
当士兵告诉尼克尔森他奉命来炸桥时,尼克尔森满脑子都是他造桥的成就,竟然将士兵扑倒在地。
他忘了这座桥属于谁。
直到士兵倒在日本人冰冷的枪下,同袍血溅三尺。
尼克尔森才幡然悔悟,亲自炸毁了大桥。
大卫·里恩花了8个月造桥,却又亲自炸毁了它。
尼克尔森所谓的原则,他的种种坚持,都在大桥炸毁得那刻失去了意义
大卫·里恩的史诗是个人的史诗。
他想要表现在时代的洪流面前,个体的一切原则坚持,不过都是尘土
电影将个体在环境中的无力与他们自身的个性进行最猛烈的碰撞
并将碰撞之后个体所产生的矛盾感无限放大,大到观众能看到矛盾个体脸上的每一个雀斑。
这时,史诗不再只是奇观
历史巨浪袭来,再伟大的英雄人物,都被无情地碾过,终成碎沙。
《桂河大桥》之后,里恩紧接着拍出了《阿拉伯的劳伦斯》与《日瓦戈医生》。
三部电影并称大卫·里恩史诗三部曲。
劳伦斯敢于创造奇迹,在孤立无援的沙漠中改写命运,因此他才真正成为“阿拉伯的劳伦斯”,谱写属于他自己的史诗。
劳伦斯的西方面孔在沙漠中被包裹在东方服装之下,成了另类奇观

劳伦斯作为一个英国人,带领哈里苏族攻下了大马士革,威震中东。
然而这一切的一切,瓦解于英国上层当地政府的肮脏交易。
他被调离,多年来所为之努力的一切,化为一旦
这种构图极具象征,沙漠中的个体,唯渺小可言,被两旁的大山夹在中间,充满无力感

导演剪辑版的开头与结尾,劳伦斯死于骑摩托车的路上。
劳伦斯曾穿越「不可穿越」的内夫德沙漠、骆驼比任何贝都因人都能骑得更远、救了没人敢救的人。
里恩却故意用极为简单的镜头语言,让「劳伦斯之死」无奇平淡。
曾经的「沙漠皇帝」,也不过肉身凡胎
被调离阿拉伯的劳伦斯褪去一身白袍,骑行在无名小道上,不知死之将至
提起史诗电影,人们的第一反应永远是《阿拉伯的劳伦斯》。
里恩在沙漠研究沙漠纹理长达一年,只为能够运用神乎其技的镜头调度展现广袤的沙漠之下人类的渺小。
当劳伦斯站在沙漠之颠,阳光照耀在他的身上,这种天地之大而自己却微不足道的感觉,在那一瞬飞出了银幕,刺向了每个人的双眼。
劳伦斯屹立在天地之间

我们喜爱这部影片,因它伟大,更因它平凡
大卫·里恩的史诗电影中,开始出现多种固定元素。
像是《阿拉伯的劳伦斯》中阿拉伯人与土耳其人的战争、《桂河大桥》中的第二次世界大战这样宏大的场面
像劳伦斯与尼克尔森这样凸显的主角。
以及尼克尔森拒绝又同意造桥并最终炸桥,劳伦斯执意为阿拉伯人建立政府这样肆意的人格
02.
每个人的史诗
每个国家的史诗都有自己的特点。
1996年同为英国导演的安东尼·明格拉拍出了他的爱情史诗《英国病人》。
艾玛舒失去了一切,包括他的容貌
法国有吕克·贝松的《圣女贞德》,贞德像劳伦斯拯救贝都因人一样拯救了法国。
贞德有着“堂吉诃德”式的悲剧,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美国有雷德利·斯科特的《天国王朝》,铁匠贝里昂拿下耶路撒冷,却只想告老还乡,打铁终生。
《天国王朝》中奥兰多·布鲁姆扮演铁匠贝里昂

中国有张艺谋的《活着》与陈凯歌的《霸王别姬》,有着相同的动荡年代下个体的无法选择
每个国家的史诗片,都是选取本国重大的历史事件,讲述历史事件下动人的故事,刻画那些影响历史的人物。
史诗片对现在的我们极为重要,它不单起着记录的作用,更承担了兴奋剂的功能。
就像《看电影220那期的卷首语中写到那样:
这世界有可能进入新一轮的平庸期。
平庸期里,人们对「伟大」重新定义,拯救国家或许太过宏大,拯救人民也不切实际。
平庸期里,阶级的固化,让通往上层的大门紧紧锁闭。
人们需要奔腾年代的波澜壮阔来刺激自身沉寂多时的荷尔蒙。
这也是为什么,里恩的史诗片,不单奥斯卡评委爱不释手,普通观众也喜爱有加。
我们每个人都无法违背你所处的时代,这让你我懊恼。
当这种懊恼在2.351的宽银幕上呈现出来的时候,你会有惊喜地发现。
劳伦斯也好,尼克尔森也罢,他们人性的深处,处处都是我们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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