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日记：五月十日—

绿豆糕和咖啡

5月10日星期日晴

坐标：美国加州圣地亚哥

作者

肥肠粉

五月，母亲节。微信上刷了一个星期的前浪后浪，余波未消，又有后浪求前浪高晓松支招，高晓松免费馈赠鸡汤，后浪骂高晓松，前浪抱不平，翻翻滚滚，一浪接一浪。话题王们的带货能力让我惊叹，看看人家这雪球滚得。

原谅油腻中年妇女的世故，我觉得骂一骂高晓松挺好，他的每一滴鸡汤背后，都闪烁着资本的金光，要不然，我就不信凭一句空洞的“诗和远方”就能把雪球滚这么多年。当然我最看不惯的是他拼家世，拼一次就好了，每次都是那几句，祖父怎样祖母怎样，七姑八姨怎样，最浓墨重彩的是妈妈是梁思成的学生 -- 这个真让人无语，什么叫梁思成的学生？上过他的课，挂过他的科，还是去他家吃过红烧肉？还是一起写过论文出过专著设计过作品？又不是打扑克，画个小丑就能当大猫。说一次就算了，还每次都说，不厌其烦地说，拷贝粘贴用得好熟练啊。只要高晓松一出现，必然有“妈妈是梁思成的学生”几个大字挂在他头顶，以至于我都忘了他长什么样作过什么事，就记得“妈妈是梁思成的学生”。这果然是个拼爹拼妈的时代啊，拼妈不算，还要拼妈的老师。不过拼妈拼得这么随意，似乎也不难，我儿以后也可以说，我妈妈是诺奖得主的学生。

然而大家还是没有被腻到，看来家世光环的确是一手好牌呀。只不过我特别不愿意跟这种人玩牌就是了，没意思，回回都是他抓着同一把炸弹狂轰滥炸。

母亲节的亲子活动，忙了一下午，做了两大盒绿豆糕。事实证明减肥中的处女座真的不适合学习制作甜品，厨具用了一大堆，我见不得厨房里有没收好洗好的厨具摆在台面上，一边做一边收，差点累死。做好以后马上开始发愁，这么多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吃完。娃倒是很高兴，喜滋滋地催我加糖，加蜂蜜，越甜越好，难怪那些non nerd同学都喜欢bake with their parents ，因为一边做可以一边偷吃糖。

以前给他讲过屎壳螂宝宝和屎壳螂妈妈趁热吃的笑话，恰好今天做的这个东西外型跟那啥又无限接近，就听他不停滴笑，来，趁热吃趁热吃……

玩儿得可真高兴。所以，不管什么节都是儿童节。

早上，娃把闹钟订到了五点，终于在七点我起床锻炼的时候起来了，就这也算他隔离期间起得最早的一天了。我假装不知道他在做啥，听他哐哐哐半天，等我下楼的时候发现小伙子在壁橱里绝望地哭。我说怎么了，他说本来计划给你做咖啡，发现怎么找都找不到咖啡滤纸。

唉，当妈十多年，最大的经验教训就是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在这个非常特别的母亲节，分享给娃。

然后就是it is the journey that matters 。母亲节想给妈妈做咖啡而找不到滤纸，十二岁高龄在妈妈肩膀上哭得像个小宝宝，也算是一个很有意思的插曲吧。

我锻炼，他做饭，忙活了一个小时，默默祈祷他不要把厨房点燃。蒙着我的眼睛拉着我的手到到饭桌前坐下，嗯，不是惊吓是惊喜……再看看这份量，娃啊你这是打算喂猪吗？

寸草心

5月10日星期日晴

坐标：美国加州硅谷

作者

红豆姜撞奶

我的妈妈在我的心目里是全世界最好的妈妈，虽然我小的时候并不这样认为。

印象中，妈妈从来没有提高声调骂过我，只是斩钉截铁地定规矩。我们家，规矩太多了。从一年级第一天起，早餐不吃不能出门，上学迟到了罚站也要乖乖坐着吃完早餐才能出门；从外面回家一定要先洗手，而且不能在厨房的洗手池洗，一定要在卫生间用肥皂洗；起床一定要自己把被子叠好，书桌上的东西一定要整齐。（此处省略一万字……）九十年代的大学里没有洗衣机可用，入住宿舍那一天，妈妈又给我定了个规矩，除了牛仔裤，不能把衣服带回家用洗衣机洗。

但是，别人的妈妈管的事情，我的妈妈从来不管，除了小学一年级，从来不管我的学习，不管我和谁交朋友，不管我放学不回家去哪了，从来没有说过上学要听老师的话，没有说过希望我将来应该怎样，没有干涉过我的任何一个决定，除了在大学报志愿时提了个要求，不能去北京，说怕我饿着了😂。她自己是在北京读的大学。

高中的时候，妈妈来美国做访问学者，从中国的美食天堂空降到了美国前总统克林顿入主白宫前工作的城市的附近的一个小镇。在那个年代（说不定现在还是），这是个方圆百里连一瓶酱油都找不到的地方，美国的国家毒理实验室建在这里是有原因的，毕竟里面藏着电视剧里绝命毒师用的制毒秘密。没有互联网的年代只能靠写信来联系，一个月一封的家书，妈妈只是和我说着美国生活的见闻，那些生活上的不便、离家而生的思念、因为经济上的窘迫而不得不为的事，让妈妈写得充满了趣味，字里行间是乐观、是爱、是尊重。待妈妈回国，我们不但是母女，还成为了朋友。

所以，当妈妈在我进入大学后不允许我把衣服带回家用洗衣机洗的时候，我心里充满了被朋友背叛的绝望，不过依旧舔着脸皮每周末回家，大快朵颐着妈妈做的我最爱吃的菜，就象周杰伦《听妈妈的话》里唱的，妈妈的辛苦不让你看见，温暖的食谱在她心里面。

退休后的妈妈依旧把生活过得多姿多彩，学会了摄影、电脑P图，和影友起早摸黑拍日出、翻山越岭拍荒漠，每年自己动手制作影册，让如今远在美国生活的我放心，让我深深体会到，最大的爱，就是为了爱的人，好好爱自己。感谢互联网，如今我们可以随时分享有趣的事情，不用再等那飘洋过海的书信了。

每年夏天，妈妈会飞来湾区住几个月，年过七十的妈妈拒绝使用航空公司的老年人轮椅服务。在我们的屋子里，她总是按着我们的习惯做事，收拾东西时把什么挪了个地方也总要交待一声。妈妈在的日子里，后院的花花草草长得特别好，每天我下班回家，一进门就耸耸鼻子，大喊，今晚吃xx吗？临回国的最后一天，妈妈总是把车库扫得连一片树叶都找不到。

一生没有在我面前抱怨过半句的妈妈并非没有吃过苦，可是在我成长的过程里，她永远是豁达、大度、热爱生活、热爱美的，也是近几年，她才不时讲起那些荒唐、物质匮乏的年代的事，和那些她经历过的偏见和不公，言语之间，却常常让我失笑。大概这就是妈妈给我的最大的礼物，是她的言行身教，让我从来不会对生活失去信念，哪怕在最黑暗的日子里，也没有忘记生活的本质。

幸运如我，还遇上了一个好家婆。我很爱她，虽然至今，我也只肯喊她为妈。妈妈这个称谓，我只能对一个人喊得出。

我的家婆和我的妈妈有着完全不同的人生路径和经历，在她身上，逆来顺受是一个褒义词，幸好如今守得云开见日明。妈妈和我，是可以在任何话题上交流的，包括我的专业。家婆和我的交流，就是家长里短，当然这只是关起门来自己家里的家长里短。家婆和我妈妈一样，随和、慷慨，尽着自己的努力，把自己的日子过好，把自己和身边的人照顾好。她恐惧互联网，不用微信，拒绝手机支付，日子过得简单平静。让我们最放心的地方，是她非常听医生的话，不上保健品的当。

家婆非常勤快，在家里总是忙着什么，看电视总会忽然想起厨房里的什么事，从来坐不住。家婆退休前是幼儿园老师。我和先生都是我们那个年代为数不多的独生子女。我们的生活方式，家公家婆也从来没有提过半个字。几年前，我和家婆两人在家，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天，她忽然说，你吃的苦太多了，其实只要你们两个人好好地，你们健健康康的我就最开心了。我从来没想过在我眼里如此传统的她会说出这样的话，那一刻，一向故作坚强的我感慨心如捣。

感谢妈妈和家婆，都是因为我而爱我，无私、纯粹。月明寂无音，东西同关心，想起Beyond的那首歌：

春風化雨暖透我的心

一生眷顧無言地送贈

是妳多麼溫馨的目光

教我堅毅望著前路

叮囑我跌倒不應放棄

沒法解釋怎可報盡親恩

愛意寬大是無限

請准我說聲真的愛妳

放手之爱

5月10日星期日晴冷

坐标：美国费城西郊L镇

作者

开洋蒲菜

又是母亲节了。COVID-19笼罩下的母亲节毫无悬念地在朋友圈上演了一场海内外娃的才艺会考和大型Talent Show，而且比往年更声势浩大，毕竟宅家带来的大把时间和精力有利于娃和娃爹们的才艺精进。今年朋友圈母亲节大秀的最显著特色是由娃们和娃爹联袂献上的厨艺秀。

去年曾收获过孩子们厨艺秀的我这次则是自制早餐，而且我一反本性地自己吃了家里的最后一个苹果，更克制本能地都没先问问爷仨要不要吃~~~不过ld（领导、先生、娃爹）还是很有觉悟地主动接替本该轮值做饭的我为全家中午煮面，晚上操持羊肉火锅，并默默地将碗也洗了。随着年岁的增长，我对ld这种简单直接无言的务实之风日益欣赏，今天收到他送的运动耳机也正合我意。妹妹早晨睡醒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双手奉上她精心准备的礼物—— 一幅油画。可深得其父基因的哥哥起先却啥动静都没有，我念在昨晚黯然神伤时他关切地眼神和几个大大的hugs已准备就将那些暖男行为作为他的务实的礼物。转念一想又觉不妥，为了他将来的家庭幸福，我得尽为人母的教育之责，就象我从小教他做饭理屋一样。于是我单刀直入地问哥哥我的礼物在哪儿。他胸有成足地答正work on it，就快好了——原来他在Kahn Academy上的用Java Script作了一幅画。原本为小直男EQ担忧的我终于释然，这个礼物特别适合我这种重理工又喜人文的中年老母，孺子可教、少年可期啊。

其实，母亲节对于我自己最大的意义既不是礼物，也不是网上那些喧嚣浮泛的煽情文字，而是一年365（6）天中分出一天来思考反省一下自己和妈妈、以及自己和孩子的关系。在回眸岁月的如烟往事中，我感念妈妈曾经的付出也反思母女关系中的挣扎，我回忆因孩子们而经历的那些喜悦哀愁焦虑释然，也思考未来该做的调整和改进。

因此，从凌晨起我就翻出十几年来记下的许多文字来或浏览或细读。惊觉记忆果然是面会扭曲图像的滤镜，有些当时很感慨的事如不是重读是不会再想起的，而有些记忆中以为的事实却与当年的文字记录相去甚远。就这样翻阅着，唏嘘着，感动着，思考着。。。两个字从心底深处浮现且越来越清晰立体——放手。

去年母亲节时我感念妈妈的付出而在朋友圈写下了:“母爱如风，无影无踪却又如影随形。”

而今年我的领悟是——

与牺牲的付出和如影随形的关怀相比，默视所爱之人沿他们的人生之路前行，袖手旁观地在心底祝福也许是更深更真的一种母爱。

其实，两代之间的许多挣扎和对抗都起源于——长辈的强制性观点输出。许多父母因爱之深而急切地事无巨细地传授自己的人生经验，否定孩子的意见或想法，干预甚至替代孩子作决定。尽管“使孩子们少走弯路”这个普遍的出发点很容易理解和共情，但是这些做法对十岁以上的儿女就基本上不仅收效甚微，而且常常损坏亲子关系。

可是，偏偏有许多父母和成年子女之间常常互相指责、否定、或横加干预。特别是COVID-19期间，因知识和眼界的差异导致三观剧烈分化，其他三观不同的人可以拉黑删除，可亲人却不能。这种时候，亲人之间的互相尊重，和而不同就尤为重要。其实，正如相交过后的两条直线必然是越行越远直至遥不可及，大部分的父母和子女因为所生长的时代以及资讯和眼界的不同，在思想上必然会渐行渐远，直至听不懂彼此，这是代代如此的。可是两代人虽如两条直线在交点之后渐行渐远，但也早已因血缘和亲情而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那么思想上距离的远近又有什么关系呢？父母与成年子女之间彼此点到为止，不将自己的观点强加于对方，不情绪绑架对方。这种彼此尊重的放手和互不干涉其实是一种更深刻的成全和祝福。

而对于已初具独立思考能力但尚未成年的孩子，父母之道则在于把握“强制性教养”和“放手让子女自己成长”之间的平衡。父母在涉及大是大非，品德良知，安全健康等不能妥协的问题上必须承担教养的义务。可在其他问题上，如兴趣爱好，学习方法，时间管理，饮食起居等，则要忍心让孩子们在实践的摸爬滚打中学习和成长。毕竟成长是无法代替的，成长中该流的泪一滴都不会少。为人父母只能注视着孩子们跌跌撞撞，却将双手强控在袖子中，默默地祈祷：但愿这每一滴泪都不会白流。

在这篇母亲节日记的最后，我以多年以前因哥哥而写的两段文字来提醒自己，要不忘初心。

“自从知道了安安这个小生命的存在，我整个人就不知不觉地变了。以前的我比较感性冲动，情绪激烈。刚怀孕的时候看过一些书，说不少的孕妇由于激素变化，会脾气很大甚至歇斯底里，可我怀孕了之后竟然比以前温柔起来了。许多以前会大发雷霆的事，现在却都在我心里水波不兴，即使真的不高兴了，也不会很激烈的表达。更难得的是，这些并不是我修身养性、克制律己的结果，而是真的心里就总是温温柔柔的。特别是从B超上看到小东西，或者感受到小东西的胎动的时候，总有一种喜悦的感觉满满地轻轻地弥散开，就好像月光下洁白的花瓣无声的绽放，又好像琴弦上舒缓的音符在流动。

在不知道宝宝的性别前，总是在心中猜测，而知道是一个男孩后，又开始想象安安的长相，什么样的鼻子，什么样的眼睛，什么样的小嘴，甚至以后的牙齿会像谁。。。虽然看了很多妈妈们说，孩子出生以后父母之前的种种有关教育孩子的规划和原则都会被小东西粉碎得七零八落，但是心里还是会想我要怎么教育安安，我希望安安怎么样。

我希望安安是一个独立的小孩。不仅是在思想上独立有主见，而且要在生活学习上有独立的能力。我会很爱很爱他，但是我不会总是迁就他，被他的哭声控制。

我希望安安有学识，但是我不会逼他去学，让他去背儿歌古诗，而是在他的婴儿房里的墙上贴上经常更换的图片，给他听儿童歌曲，为他提供接触到知识的途径。没有什么知识的层次限制，也许婴儿房里会出现晶体结构的模型，蟹状星云的图片，和E=mc^2。如果他感兴趣，问我问题，我会用他能理解的语言解释给他听，如果他把这些当作装饰，那么就当它们是现代派的绘画好了。

我希望安安是一个不闭塞的小孩。不需要很多话，但是要能够表达自己，能和父母以及他人沟通互动。我会尽自己所能多给安安和自己相处的时间，多和他平等地聊天，鼓励他表达自己的感受，培养他对外界的感悟能力。

我希望安安懂得欣赏美。他能够从落叶中看到秋天和来年的新绿，能够从琴声中听出希望和平和。他如果喜欢音乐，我会给他提供条件学琴；他如果喜欢画画，我会给他色彩和画板。我会带他去野外感受云淡风清，我会带他去都市看世事风情。

我希望安安尊重生命。爱惜自己的健康，喜欢运动。关心他人，有怜悯心。

我希望。。。

其实我就是希望安安健康快乐。”

“今天是安安七岁的最后一天。晚上洗漱时他忽然对我说:“Life is so short, but sometimes it is so long.”我一愣，问他为什么呢，他又胳膊划了一个圆底部的弧线说:“because it is struggling, quite struggling sometimes.” 我心里一颤，明天才八岁的安安，你已经能感到生命中的挣扎了吗?你稚嫩憨厚的外表下又有着怎样一颗敏感易伤的心?我心疼地把他搂在怀里，在他耳边柔声说:“Mommy is always with you. Please let me know when you are struggling.” 他点点头，忽然又兴奋地说要赶紧睡着，要不然牙仙女就不能来了，还催促大家都要早点睡。。。

而我却久久不能平静。

'但愿你的眼睛只看得到笑容

但愿你流下每一滴泪都让人感动

但愿你以后每一个梦不会一场空

天上人间如果真值得歌颂

也是因为有你才会变得闹哄哄

天大地大世界比你想像中朦胧

我不忍心再欺哄但愿你听得懂

但愿你会懂该何去何从 '

”

2020注定是永生难忘的一年，在这个母亲节的合影中，安安第一次比我还高了。依然站在正中的我和两个孩子形成了一个WiFi信号。孩子们越来越大，也越来越独立，而我也更加要修炼“放手”的功课。毕竟终有一日，我要目送他们远行。

（截至2020年5月11日15:15 EDT，美国确诊1,377,445人，死亡81,090人，治愈216,595人。宾州确诊60,459人，死亡3,832人，治愈1,120人。蒙县确诊5,292人，死亡525人。L镇确诊417人, 死亡45人。）

Monday, May 11, 2020

Western Suburb of Philadelphia

Author

Cupcake

Yesterday was Mother's Day!

Happy Late Mother's Day everyone! Yay! Cue the confetti and music!

I made mom a painting that I’m actually really proud of. Ivan scraped together a code last minute and dad ordered a new pair of earbuds for her, since all of mom’s earbuds were either broken or lost.

The painting turned out as good as I hoped. See, at first I wanted to buy mom some earbuds too, but then I found out dad had already done it. And I don’t want to just be like, “Oh yeah, I definitely helped buy the earbuds with dad.” because that would just be dumb.

My rules for presents; Number 1: you have to work hard on it and Number 2: It has to be good. Or else people don’t want the present. Or maybe they act like they want it but they actually don’t, and I hate it when that happens, so I follow my rules with absolute seriousness. Ivan sure doesn’t.

Anyways, I made a painting of orchids for mom! It’s not like a huge painting with backgrounds or anything, it’s just a simple full bloomed orchid, plus one bud and another almost blooming one. They’re white with shades of pink, and they are all resting on a branch. Underneath I wrote “Happy Mother's Day!” with paint. I’m so relieved that I didn’t screw that up because I do not, in any way, have a steady hand, so I usually fail with painting words. Not this time though!

The reason I chose to paint orchids is because mom is sort of obsessed with them, and Mother's Day usually has stuff to do with flowers anyways. I mean, maybe it’s not an obsession, but it’s sort of like whenever you see a certain thing you get happy and excited for no reason. That’s mom with orchids. She always has to check them out or say something about how pretty they are.

Mom has two potted orchids in our house, and they’re both white with a bit of purple. That’s sort of a problem because I sketched out my painting with a blue colored pencil and it will eventually go away, but you still need paint to cover it or at least mute it a little and white is like the worst color for that.

So I just went online, searched up orchid pictures, found a pinkish one, and started painting. And let me tell you, when I started it, it was a complete disaster! I couldn’t do anything right, the colors looked awful, and I just couldn’t capture the petal look. But, you know, I kept on trying, and it ended up turning out great!

Mother's Day is just a fun holiday where you get to appreciate your mom and give gifts and have fun! Because, let me tell you, making sure Ivan and I don’t blow up the house is no easy task. But you can’t really have that much fun in quarantine so you just give gifts, say a little thank you, and… take pictures. But yeah! It’s always fun!

And we got our Chinese class delayed… :)

疫情日记：三月十五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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