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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些年,戴军采访俞飞鸿,戴军说:“真的,不敢看你的眼睛,因为实在太美了。”常人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多年过去了,好多曾经跟俞飞鸿一起搭戏的人,眼神要么变得凌厉,要么变得惶恐。唯独她,眼睛越来越亮,越来越清澈。可见一个人内心是满坡荆棘还是春暖花开,真是藏不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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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实在是太美了。”过去的40多年里,许多人见俞飞鸿的第一反应,都是这句话。但自始至终,她都把夸奖当一种善意,风轻云淡道:
“不都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再美能美到哪儿去呀?”
1971年,俞飞鸿出生在一个知识分子家庭,父亲是清华的高材生,母亲毕业于浙江工业大学。在充满秩序感的家里,她受到的是极为正统的教育。
父亲严厉而慈爱,几乎无所不知。每天晚上,她要写60个毛笔字才能睡觉,不许跟外面乱七八糟的人来往。即便是暑假,也得老实在家看书。那时姐姐淘气,会带着她从后院天井爬到邻居家,再从邻居家跑出去玩儿。若被父亲撞见,躲不开一顿好打。
母亲呢,善良到会发光。当时单位有个五保户,一个膝下无子的老伯。母亲见他孤独凄凉,每个周末都要炒几个菜,让姐妹俩走半个小时给老伯送过去。寒冬袭来,母亲会买个电热毯送上门。言传身教里,俞飞鸿自小就懂得了爱是怎么一回事,如何对他人释放善意,如何对周遭保持感恩。
什么叫美目盼兮、巧笑倩兮
因为生得美,人也乖,俞飞鸿成了邻居街坊眼里的洋娃娃。阿姨们会抢着给她织毛衣,叔叔们会轮流送她去上幼儿园。母亲带她上街,小卖部阿姨一看:“这是你家的孩子呀,太可爱了!”说着顺手塞给俞飞鸿两块糖果。尽管如此,对自己的容貌,她也没什么意识。亦舒说林青霞“美而不自知”,这话放在她身上同样合适。面对递上来的糖果,她总觉得那是善意的分享,便兴高采烈地对母亲说:“等以后我长大了,也要买好多糖果分给大家吃。”
直到上高中,她才意识到,很多人对自己是不一样的。那时班上一个最野最凶的男孩子,会跟其他女孩儿打架,却偷偷塞点东西给自己。
最夸张的一次,是跟一群男生考电影学院,上了火车,实在太挤了,大家都受不了。一个男生便说:“俞飞鸿,你去跟列车长说说,帮我们找个宽敞的地方。”当时还特别内向的俞飞鸿一愣:“怎么是我去呀?”其他几个男生笑道:“去吧去吧,你去保证能成,我们要去了就被轰出来了。”
最后大家被安排到邮车车厢,那叫一个爽。
美丽的特权,并没有令俞飞鸿觉得高人一等。父亲大约也察觉到女儿天生丽质,所以当越来越多的“善意”向女儿涌来后,他便告诉女儿:“你一定要让内在变得饱满,切勿做一个绣花枕头稻草包。”
这句话,足足影响了俞飞鸿一生。
2
因为家庭教育太过正统,青春期的俞飞鸿,过得并不那么快乐。内心总被一种力量压抑着,下面又有另一种力量想挣脱出来。可她不知该如何释放自己。
直到上大学,这都还困扰着她。一天,一位室友做了件特别过分的事。等人家走了,她一个人坐在寝室里生闷气,心里想着等她回来,一定要指着对方好好“教训”。真回来了,她还是客客气气的。
大人的束缚太紧了,青春期的她就总是想:
“赶紧长到30岁吧,长到30岁,我就能够自主了。”
实际上,没等到30岁,她就开始“反叛”,追寻起自由。
伏笔,是在8岁那年埋下的。
读小学时,突然一个下午,青年电影制片厂到杭州挑小孩儿,在众多孩子里挑中了俞飞鸿,马上找到她的父母:“让这孩子跟我们拍个电影吧。”俞飞鸿父母犹豫了半天,还是让女儿去了。就这样,8岁的俞飞鸿第一次触电,参演了故事片《竹》。
多年以前的俞飞鸿
电影上映后,俞飞鸿也算有了点小名气。老师见了她都说:“你呀,以后就该去学表演。”可在学理的父母看来,演员并非什么长久的职业,还是做学问、做研究更靠谱。俞飞鸿听了父母的建议,踏踏实实读书,考中了杭州一所大学的外贸系。读了一年,她身体里那股力量终于觉醒了。她期待着去一个离家更远的地方,独立、自主,学会长大。
她想,远离父母,就会自由。
于是她对父亲说:“我要退学,去北京考电影学院。”父亲听了,并不支持。她说:
“我已经18岁了,也有了自己的想法,我希望能够用自己喜欢的方式度过这一生,至少去从事感兴趣的职业。”
最终,父母尊重了俞飞鸿的选择。不过当时她还没能理解,所谓自由,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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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大学后,俞飞鸿的美貌一如既往地吸引着太多的人。听说她喜欢狗,高年级的男生就集体凑钱买了一只狗,几个男生轮流牵着狗去找她:“走吧,咱一起遛狗去!”为的就是能与她单独相处。
那个年纪,俞飞鸿的心思,丝毫也没有放在恋爱上。刚入学之前,父亲就叮嘱她不要过早恋爱,学好专业课。所以别人忙着恋爱时,她在努力学英语;别人睡懒觉时,她的晨练却一次也没迟到;别人敷衍老师布置下来的任务,她却拿到了奖学金。每天夜里,宿舍女孩儿都是慌慌张张地洗漱,唯有俞飞鸿,11点半准时上床,桌上一切都收拾得干干净净。别人都好奇:“天呐,你哪儿来的这么强的自律性?”
在很多人眼里,挣脱束缚,就是自由。可真正懂得自由的人,要先懂得束缚。这个束缚,不是外界给你的锁链,而是内在的高度律己。不自律的人,得到的不是自由,而是放纵。一个高度律己的人,最终得到的,是自如地收束欲望,也只有在这个层面上,才能抵达自由。自由,是你选择事物的方向,而自律,才能让你撇弃杂念,心无旁骛地追逐。
这个道理,日后的岁月,俞飞鸿一直记着。
大三那年,好莱坞电影《喜福会》选角儿,联系到了俞飞鸿。同学一听,都羡慕死了。一个没毕业的女大学生去美国演电影?当时不少人都跟她开玩笑:“去了那边,好好发展,以后可得提携提携咱们。”俞飞鸿只是笑道:“一部小电影而已,没什么了不起的。”果然,数月后,俞飞鸿回到学校,该念书念书,该考试考试,就像什么也没发生。更让大家不解的是,毕业后,她居然留校当了老师。
《喜福会》里的俞飞鸿
既然毕业了,谁不盼着演戏呢?当时俞飞鸿已经出演了几部电影,凭她的演技和姿容,要在大银幕上一展风采,简直唾手可得。有人说她傻,她却笑道:“我只是做了一个适合自己性格的决定。”
然而,就在第二年,她又把这决定推翻了,离开学校,去往美国。原因很简单,就像她当初离家一样:去拓宽人生和自由的边界。
优越的家境和良好的教育,未曾让她感到过多的困惑,也没有面对过生存的压力。有美丽加持,她总能得到比别人更多的关注和机会,一路都太顺了。所以这一次,她要把自己完全抛向陌生的环境,在没有任何人的帮助下,去独自成长。她说:
“我如果一直留在学校里,什么风浪也没有经历过,只是学会了照本宣科,那我又如何去教别人呢?”
罗振宇曾说:“一个人不能长期呆在舒适区里,如果长期呆在那里,他的人生一定是灰败的。”因为就像电影《无问西东》里指出的,人把自己置身于忙碌的踏实中,往往会丧失了真实,错过一次次内省的机会。陈腐的日常,会给人一种盲目的恬然和饱足,只有生活的暗涌,才能帮你洞察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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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7年,俞飞鸿刚回国,突然接到一个剧本,名叫《牵手》。导演让她出演女一号夏晓雪。俞飞鸿看了看剧本,却对王纯那个角色产生了兴趣。她对导演说:“这女孩和我差不多,大学毕业不久,事业刚起步,我可能更容易进入她的心境。”导演问:“她是个第三者,一上来就演这种角色,你不介意吗?”俞飞鸿摇摇头,“我更看重人物本身。”
《牵手》播出后,以席卷之势红遍大江南北。直到现在还有人说,王纯是中国电视剧史上第一个让人恨不起来第三者。可见形象深入人心。没多久,俞飞鸿就片约不断,无数的剧本摆在了她面前。当时,中国电视剧刚刚市场化,别说演员了,就是歌星唱一首主题曲,马上就能红遍全国。无数人削尖了脑袋想往这里面钻。不少演员见机会难得,为了赚钱跨好几部戏。俞飞鸿被卷入了这股潮流。那时,她开始随大流,盲目地接戏,透支身体和激情。因此越发疲倦,甚至开始厌恶表演本身。过得也不开心。
很快,她就清醒了过来。
这真的是我想要的生活吗?我渴求那些东西吗?如果每一天都被工作占得满满当当,我是否还觉得生活有意义?为了寻找答案,她赶紧停下了脚步。
在所有人艳羡她红透半边天时,她却自愿走到了名利圈的边缘,开始经营内心,琢磨着什么样的日子,什么样的状态,才是真正喜欢的。
她推掉片约,回家看书,看各种各样的人物传记,每天静下心来聆听心里真实的想法。在历史、哲学里,去探究别样的道理。随着阅读深入和阅历加深,俞飞鸿逐渐领悟到一个事实:“世上所有的绚烂,最终都要归于平淡,如果你能享受平淡,那有没有绚烂过、什么时候绚烂 ,都不再是一种压力。”
回眸一笑
这份领悟,听起来透着几分虚无。包括在《十三邀》里,俞飞鸿也毫不避讳地说:
“因为我觉得,人生本就是无意义的呀。”
但无意义,不代表要自我放逐。张爱玲说,人生总有着惘惘的威胁,然而,今夜的月色是美的。俞飞鸿带着这点儿领悟,是为了让自己随遇而安,不执著于外物,并且在随遇而安的基础上,编织自己倾心的那片月色,达到心旷神怡。
此后的人生,她便轻装简行。在所谓的“断舍离”还没流行起来时,她已然过上了极简主义生活。她会隔三岔五接一部戏,多半是因为角色本身对她有吸引,而不是纯粹出于对物质的追逐。生活上,她享受精致和美,但绝不让过度的欲望去左右自己的思考,把自己卷入漩涡中。那几年,摆在她眼前的钞票多得是,只要伸手,就能抓住,但她都一一放弃了。广告找她代言,她也总是笑着婉拒。
她在为自己创造一种美,一种素淡之美。
每天睡觉睡到自然醒,醒来后便阅读、看电影。尽量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不参加无必要的社交,也不随便把某个人请进自己的生命。对物欲,时刻保留一份克制。连每天睡觉的时间,也几乎没变。
此后十多年,她都是间歇式地出现在观众面前,接戏有一搭没一搭。演完戏,也不会做过多的停留,转身就回到自己的小屋,刻意与大家保持一定的距离。有人提醒她说:“你这样迟早会被观众遗忘的。”
她却说:“没人需要一辈子被人记住。”
5
十多年来,素淡的俞飞鸿,只干过一件“欲望极强”的事,那就是拍摄电影《爱有来生》。
1996年,在往返美国的航班上,她读到了须兰的《银杏,银杏》,顿时被这个短篇小说给打动了。故事埋在心底,令她不厌其烦地推荐给身边人。遇见好导演,她也凑上去:“这么好的故事,怎么不试着拍拍看?”最后,还是王朔撂了一句话给她:
“既然你这么喜欢,就该自己拍出来。”
但要把不到一万字的小说拍成一部电影,对一个新人而言,谈何容易。2000年,俞飞鸿下定决心拍出这部电影,便在拍戏间隙下苦功写剧本。写了三年,实在是不满意,干脆推掉了全部戏约,专心在家打磨。对连日记都很少写的她而言,实在是痛苦。灵感枯竭时,她都想撞墙了。有时她也会问自己:“我一定要把它写出来吗?我非得自己去拍吗?”
内心告诉她,是的。
就这样,向来对很多事不执着的俞飞鸿,第一次把自己逼入极限,告诉自己,无论千难万险,也要拍出这部电影。为了启动资金,她不惜抵押了房产。
然而,拍摄的过程,比想象中还要困难。当时国产电影开始起势,越来越多的女明星都转战大银幕,不再出演电视剧,希望借此奠定地位。俞飞鸿却在家一部接一部地看电影,寻找自己的影像风格。等资金定下来后,她带着剧组去往云南,在那里扎了八个多月。那八个月,对她是一次升华。
拍摄《爱有来生》时
由于遇到百年不遇的暴雨和泥石流,许多器材遭到损毁。为了拍一个最好的镜头,全剧组要爬上3000米以上的高峰。以身作则的俞飞鸿总是走在第一个。几十趟下来,大拇趾都翻了盖儿。每一次产生放弃的念头,她都会告诉自己咬牙坚持。
最让她绝望的一次,是当地雨季提前到来。起初,每天还能拍几个小时,后来就彻底无奈,好不容易搭的景,眼睁睁看着大雨冲毁。最后,雨一直下,一秒也不见停,剧组每天白白损耗几十万元。俞飞鸿非常绝望地想:“为什么是我,怎么就这么困难,老天爷不能让我顺顺利地拍完吗?”
2009年,历近十年,《爱有来生》终于成片上映,一举摘得大学生电影奖最佳处女作。至今,这部电影在豆瓣上还有7.6的评分。只可惜,口碑不错,票房却是惨败。后来,有记者问:“费了这么大的心力,最后票房这么少,不觉得自己做得很失败吗?”俞飞鸿很淡定地说:
“商业上的结果是这样。但对我个人而言,我倒不觉得,因为它教会了我很多东西,拍摄过程中虽然辛苦,我的心却是愉悦的。重要的是,它成了我人生很宝贵的一笔财富。”
实际上,俞飞鸿并不是真的那么“无所谓”和“不执著”。对于表演和电影,她有天生的热爱和激情。而恰恰是这种热爱,让她懂得了珍视。不要为了热爱之外的事物,随意透支自己,不要把这种热爱,变成谋利的工具。所以,她愿意花十年去等待一部电影,也可以坦然地说:“这会是我最后一部电影。”
太多的人做事,都是为了了结外在的欲,而她做事,多半是为了了结自己的心。这样做起来会很苦,结果也未必完满,但也不失为一种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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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日里,对娱乐圈,甚至对观众,俞飞鸿都保持着疏离的姿态。可只要一出现,就有两个绕不开的话题,一个是年龄,一个是爱情。
几乎每次出场,观众们都会惊呼:“天呐,俞飞鸿怎么从来不会老啊?”她那种不紧不慢的说话风格,经岁月沉淀的优雅气质,还有看上去好像一点尘埃也没染过的眼睛,都让人感到惊讶。唯一合理的解释是,一个人拥有的人生态度和生活品质,真的可以塑造她的气质和容貌。面,会由心生。
一个人过了四十岁,就应该为自己的相貌负责。因为到了这个年纪,他的心智和阅历,都已经到了一个综合水平。如果这个人长得面目狰狞、不易接近,那说明他的心恶欲丛生。如果一个人面容静好、气质温婉,那么她的心便有一种不动声色从容。
俞飞鸿,显然是后者。
很多人问她:“你就不关心自己红不红?”她说:
“真的不会关心这个,我只关心我自己的心境,有没有成长,生活的片刻里,充不充满发自内心的喜悦。不符合我个性的事,我不会强扭着做,不是我的东西,我从不眼热,与其处在云端,我宁愿实实在在踩在地上,觉得很踏实。走在大路上,芸芸众生中,我就是渺小的一员,如果我走在马路上,所有人齐头盯着我看,我会觉得无处遁形,让我浑身不自在,我愿意在生活中,人们更多的忽视我。”
好吧,这么美你说怎么忽视
所以,其他人都为一个通告、一次机会争得头破血流时,她一直在退。这种退,并非不积极向上,只是向内,脚踏实地地照顾好自己。俞飞鸿重视的,永远是心灵成长和透彻。历经岁月沉淀后,她明白,真正的自由,不是离父母的管教和唠叨有多远,不是有多大的权利去改变外界阻碍,不是占有多少财富去获得特殊权限,不是追求世俗荣耀貌似不凡,而是心灵和精神不断提升,从那里获取自由的根。
也正因为如此,她才能从内心深处获得源源不断的、自足的能力,才没有那么看重世俗的结合。她坦然接受每一份感情,也享受从中得到的喜悦,但从不会把那当做自己安全感的来源。
她常说:
“男人,并不是我拓宽生活维度的重要方式。如果一个人总把自己的独立性,转寄到另一个生命身上,她最终能得到的只有痛苦。”
萨特说过:“懦夫是自己造成了懦弱,英雄是自己造就了英雄。”每一个成年人,必须学会把握自己,而不是将注意力放在别人身上,以此来成就自己的人生角色。让你的安全感、愉悦感,来自自身,是人生必要的修行。只有这样,爱情来时,才会欣喜,爱情去时,才能坦然。因为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爱情应该是你们可以互相告诉彼此:“亲爱的,不是没有你我不行,而是有了你,我可以变得更好。”
有这样一颗心的俞飞鸿,难怪不会老。而当别人问“你怕老吗?”俞飞鸿还是非常坦然地说:“不怕呀,老这件事,不是自然而然的吗?”
对方又问:“那你就不怕老了变丑?现在的美丽不复存在了吗?”俞飞鸿不假思索地说:“不怕,因为皱纹这件事,与青春有关,与美丽无关。”
是啊,谁说老去的人,就不美呢?当你拥有一颗自足的心,对当下每一刻充满赞叹,对世界保留足够的善意,皱纹可以吞噬青春,却无法抹杀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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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冲说:“我希望我的一生非常平淡,平淡到不足以写成自传。”俞飞鸿看到这句话,怦然心动。
后来接受《非常道》的采访,她也说了一句类似的话:
“我喜欢苍白,我喜欢它平淡无奇,这就是我想要的,我根本就没有想要不苍白的人生。”
这种苍白,表面听起来黯败,实则是那样高级的智慧。理解苍白,直面苍白,才能洞察内心,专注当下。当所有人都害怕失去,所有人都害怕一无所有,所有人都急着用知识、美貌、才华或者其他东西去变现,患得患失,非要牢牢抓住什么才觉得不枉此生时,某种程度上,苍白却是智慧的。
它会让人静下来,看看周围的风景,做些无用的事。你不用去恐惧得不到什么,也不要去忧虑会失去什么,睡到自然醒,午后晒太阳。
这种日子,用功利心来看,好似虚度光阴,实则是让生命进入一种云淡风轻。因为她追求的,不是拥有人世间的荣耀,而是内心的澄明与和静。
为了灵魂的自由

当然,作为一种智慧,苍白可以给我们一定的启示,但不是说,我们应该把它变成人生的全部。只是意识到它的美,我们得以放松肩膀,松一松身上的发条,更真切地感受生活的本来面目。就像俞飞鸿理解生命里的那些喜悦,她说:
“很多人觉得无趣,恰恰是我觉得有趣的部分,因为一天什么事也没发生,平平安安的日常,就是一种最大的乐趣。”
记得有一次,拍宣传写真时,有摄影师建议说:“飞鸿姐,咱们要不要来一个非常狂野的造型,让别人看了觉得眼前一亮,看到不一样的你?”俞飞鸿抿嘴一笑:“非常感谢你,但是不用了。”
她说,我不需要向任何人证明,我是可以狂野的,也不想知道,自己还可以成什么样子,我已经找到了此生最舒服的方式,那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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