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思想的鸟巢第 63篇原创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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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风起时,炒栗子满街飘香,时常买上一包,趁热吃,甘甜软糯,栗子之美,深得人间况味。吃栗子时,我与世界相亲相爱,重新拾回一颗赤子之心。
新栗子饱涨着水分,倔头倔脑的,嚼起来脆生生,未必很甜,但有一脉清香,与山川草木同源。吃的更多是风干的栗子。栗子买回来,晾晒在竹筛子里,大太阳下暴晒几日,而后装入竹篮,挂在屋檐下,任秋风吹夜露侵。风干的栗子为岁月驯服,不复有刚硬心肠,栗肉色泽金黄,甜得绵密而温柔,仿佛岁月打磨的女子,越老越有迷人的况味。
栗子如美人,大凡好东西,在文人传统里,动不动要牵扯到女子那里去。不过,这传统也不坏,女子是美好的,栗子也是美好的,想一想,这世界令人心安,做这譬喻的人仿佛得了大慰藉。有时,也将栗子蒸在饭锅上,蒸熟后,果肉一团酥软,魂飞魄散,连壳咬开,栗子粉裹着舌头,是令人窒息的美,仿佛天堂就在一瞬间。
栗子好吃,栗子树形优美。儿时,东邻家有一棵板栗树,枝繁叶茂,荫蔽一方庭院,给人以幽深之感。后来,这家人搬到别处,院落便闲置着,只偶尔回来看看。彼时,爱读民间神话与聊斋故事,东邻院落便愈显幽深,很可以生发诡谲奇异的想象了,幻想中,栗子树里住着绿衣仙子。秋天,板栗结了满树,阳光暴晒,秋风吹拂,熟透的板栗裂开坚硬的刺壳,吐出栗色果实,主人不来,野猫出没,栗子自己落了一地,便和弟弟翻过墙头,捡地上的栗子回家煮了吃,仓促间,觉得墙角的玫瑰丛、山药藤和仙人掌都在窃笑。
栗子树本非庭院绿植。后来,去山里游玩,车在山道上盘旋,状若喘粗气的笨牛,一路看山谷、溪流、瀑布、林木与林木掩映中的山里人家。看见成片的栗子树,高大、开阔,有山林气、草莽气,有的与山民结邻而居,树形舒展有风致,如解衣盘礴的剑客,大有两不相扰,各自安好的意气,非庭院树可比。
又想起木奴之说,也是一段佳话。昔日,丹阳太守李衡于武陵龙阳汜洲上作宅,种甘橘千株,临死与儿言:“汝母恶我治家,故穷如是。然吾州里有千头木奴,不责汝衣食,岁上一匹绢,亦可足用耳”。如此看来,太守妻过于严苛,倒是太守通达可亲,一蔬一饭不离道心。柑橘有小家碧玉之姿,以“木奴”呼之也无不妥,倘若换成栗子树,倒真是不相宜了。
今岁秋风又起。炒栗子香飘数里,香气回旋在街道与里巷间,夜市灯火迷离,与小儿同吃一包栗子,倏忽间起了思乡心。居都市日久,终究想看山看水,看满山遍野的红叶芒花秋草,看山坳人家的栗子树,抽枝散叶,霸住一方蓝天,又有一行大雁从屋前飞过,渐飞渐远。 
作者简介:
露台看云:我醉欲眠卿且去,明朝有意抱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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