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沙：甘南，四川，风往四方

这是思想的鸟巢第 51篇原创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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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见有缘人是心灵的摆渡，遇见书籍是灵魂的破晓。

甘南，四川，风往四方

文+摄 | 风吹沙

D1，9.18，家-兰州

灰机抵达兰州，开始甘南行，一群同道中人组团游。今年因为疫情，甘肃境内旅游门票全免，是个机会，我们念叨了许多年的甘南游，因机缘就要成行。童童是“基友”，基本年年同行，今年也挎着。童童名字是进了队伍取的，也是童趣多多，坐实了。麦子是兰州人，其他群友都能算是某种机缘，是巧遇，亦属冥冥中注定。先期吃住行已打理好，我们外地的只要去就ok，数数有8个省的朋友汇聚，真是五湖四海。互联网扇起蝴蝶的翅膀，风往四方。

天水的刺猬赶来见麦子和我，虽然我们是第一次见面，却紧紧拥抱。人是很奇怪的动物，情感支配肢体语言，巴别塔虽然以语言阻断了人与人的交流，但语言并不是人类交流的唯一工具，心灵、情感、眼神，人类会敏锐地捕捉到同类。

呵呵，同类，茫茫人海寻到同类不容易，所以开始时我说了“蝴蝶的翅膀”。后来的这些天，在一起的哥姐们都说，能聚在一起不容易，大家都是“小众”，有点酸酸滴滋味（此处省略叙述N字）。

兰州中山桥

葭子挎着大包小包而来，她是组织者，采买了许多食物，组织者都是辛苦人，事无巨细都要考虑周全。后来，天涯海角到处跑的葭子果然人品大爆发，吃住、天气、疫情不便，一一化险为夷。

李大哥是我们的大哥大，这次旅行，“大哥大”三字是坐实的，始终挎着长枪短炮健步如飞的大哥，热爱摄影，热爱美食，热爱旅行，对生活充满激情，并且在关键时刻建议定夺，是一个团队的核心灵魂定海神针。医生知了哥夫妇、生活经历能写一本书的天哥夫妇，还有嫉恶如仇的白发哥，内敛的魅力君，来自八个省市的朋友组成了一支丰富多彩的队伍，开始了快乐的旅程。

D2，9.19，兰州

去每个地方玩，博物馆都应该去，那是当地人文的起源。甘肃省博物馆，镇馆之宝铜奔马（马踏飞燕），中国旅游的logo标志。博物馆是个神奇的存在，一件件物品，穿越古今，把现代和古代联系起来。那些器物上有指纹，有温度，有创作者的审美、思想和制作的快乐。如今物是人非，沧海桑田。而我们忽然就会被某一件器物拉停脚步，心有灵犀了。

人头形器口彩陶瓶

“人头形器口彩陶瓶”，神情悲伤。距今6-7000年前，出土于天水大地湾文化遗址。有个工匠，心情黯然，心无旁骛地用手一点一点塑出了一张悲伤的脸，那时的他是怎样的伤痛于心，而这伤痛通过一个瓶子嵌进了历史的永恒。

兰州市建在黄河两岸，地理狭长。黄河俯瞰已是一条泥河，但看并不吃惊，因为生活在长江边上的我，也是看着长江在一天天变黄。

黄河母亲雕像

“黄河母亲雕像”是黄河的标志，图片见过N次，这次是亲眼目睹。静下心来观看，年轻的母亲面容柔和，心情安详地注视着自己的孩子。心中有种打动，这种表情代表的不是个体，而是一类群体共同的特征：慈爱、温良、顺遂。雕塑家何鄂说：“我以一个女儿对中华民族的无限热爱塑造了《黄河母亲》，我想说，我能够奉献给中华民族的，唯有雕塑；我能够给予我们这个时代的，唯有雕塑。

羊皮筏子

中山桥是黄河第一桥，始建于1908年，是黄河上架起的第一座桥。羊皮筏子，在我心中和黄土高原、秦腔、羊肚毛巾都是西北风的代表。羊皮筏子原来真是一个个整羊皮吹满气，捆绑在一起漂起来。黄河水流湍急，乘坐羊皮筏子体验了一把惊险。想起《黄河绝恋》，宁静背对湍急的黄河，张开双臂，歌声响起。

包了一辆车，谈好价，这么多天就跟着我们转了。葭子做好了行程攻略，从甘南到四川，明天启程。

打卡吃：伤心凉粉，大宽酿皮，灰豆子，兰州牛肉面，咖喱牛肉饭，籽瓜，小黄瓜，沙葱。羊肉泡馍还没见面。

D3，9.20日：兰州-达尔宗湖-甘加秘境-拉卜楞寺-郎木寺

达尔宗是一个小湖，乏善可陈。

甘加秘境

甘加秘境是临时添加的景点。包车就这点好，可以随时调整行程。八角古城的四周是比较完好的夯土古墙。白石岩在远处耸立着，如同《权利的游戏》里的北境城墙。

拉卜楞寺，西北最大的黄教格鲁派寺庙，四大藏学院，处处幽静小院，原来是学生宿舍。西北最长的转经筒，藏民络绎不绝前来转经，亦有磕等身长头的，转经一圈要一个多小时。信仰是深厚之物，寻得，寻不得，都是机缘。晚宿郎木寺。

D4，9.21日：郎木寺-扎尕那

今天中秋，已经在外面荡过几个中秋了。郎木寺镇被一条河分割成甘肃、四川交界，两边都有寺庙。我们6点多一点就出发登上郎木寺顶看日出，山上巨冷。依山而建的郎木寺，层层叠叠，蔚为壮观，藏区座座寺庙黄澄澄地闪着金光。

郎木寺，队友摄

郎木寺后面有一座天葬台。我们去了，藏烟袅袅升空，引来鹰鹫，刚有一场天葬……近距离地接触过两场天葬，对藏民的生死观更多感悟。我是不害怕天葬的，因藏民对生死的超然、豁达，也一定程度感染了我，冲淡了内地人对生死的忌讳。某种意义上说，“你来自尘土，必归于尘土”的哲学观，与藏人灵魂升天，物我轮回有着本质的趋同。现世简单，干净来去。

藏民们在清冽的早晨就开始了转山。藏区老人多佝偻着腰，应是常年劳作的结果。无处不在的转经筒，无时不有的转经人，他们才是和山水和物贴得最近的人。

藏民

在山道上等车，遇一家藏民，在山坡上吃早餐。男女主人会汉语，攀谈起来，他们是来修路的，问一天工钱，说是130元一人，早上七点就来了，干到晚六点。只是我们那里的一个“小工费”，连“大工费”都算不上，真正廉价劳动力。藏民好客，请我们吃青稞面，脸上是善良纯朴的笑，还有点点腼腆。简单的生活，简单的心，如果不苦，也是很好。文明和复杂是相伴相生的，却是一条不归路。

去扎尕那的中途去了偶遇的然多藏寨，看藏民水磨青稞。藏区有许多水推转经筒，大大小小。

扎尕那是个藏居大镇，属甘南藏族自治州迭部县，有点千户苗寨的感觉，逃不掉旅游开发，规划有点乱。

扎尕那的中秋月

今年中秋在扎尕那度过，大家喝酒聊天，深夜赏月。忽然有种天涯若比邻之慨，在高原，在异乡，因为某种寻找，脚步带着心逐渐靠近，然后共度中秋，一个熟稔的词忽然被深悟：“一见如故”。

D5，9.22日：扎尕那-若尔盖草原-九曲黄河第一湾-玛曲

清晨的扎尕那，鸟鸣、水响、鸡唱、山幽，藏香袅袅，一派安详。从山上到山下，水就这样哗哗流着，你可能不知道她从哪来，但一定知道她往哪里去。

花湖

若尔盖草原花湖。湿地生态，水草丰美，湖水清澈见底，白云蓝天倒影水中，野鸭游于湖，湖草多色，曰之花湖。美嘛，需要靠近，眼观。牦牛徜徉草间，湿地是动物的天堂。大片的草原被各种围栏圈住，成私人牧场。

唐克的九曲黄河第一湾。要看黄河落日，看恢宏，辽阔和变换。可惜我们去的时间点不对。不过车行路上，依然可见草原落日。

D6，9.23日：玛曲-阿万仓宁玛寺-莲宝叶则-阿坝县

转经筒

阿万仓宁玛寺，也叫娘玛寺，有世界最大的转经筒，高度40多米，直径17米多。我们找到相关属相，去全力推动转经筒，转三圈，心诚则灵。

莲宝叶则

四川、青海、甘肃三省交界处的莲宝叶则，我们在四川一边。山的背面叫年宝玉则，因为环境过度污染，被永久关闭了，但愿叶则不要重复这样的命运。

到四川界就要买门票了，甘肃为了刺激旅游，9-12月全境免门票了，四川不管，说明甘肃的经济比四川差多了。我们不断关注疫情在各地的情况，生怕被阻在某地隔离，行程是随时准备调整的。哈尔滨爆发疫情了，团友有身份证是哈尔滨的，此后买门票各种不便。唉，疫情，何时才能回到正常轨道！

扎尕尔措

莲宝叶则的美需要身临其境的感受，有三条线，我们去了扎尕尔措，这是景区最主要线路。山水倒映蓝天白云群山，图片难以体会。数了一下，湖水中有六、七种颜色，四周峭壁，对面一片城墙似的石峰高耸，山顶有雪。庄严肃穆形容群山的无言最贴切。任何自然之美都需要你靠近它。

四川道路一边是湍急的溪流，一边是山，停车道旁，摘沙棘，黄色小果，酸得尖叫。

D7，9.24日：阿坝-达古冰川-黑水县

达古冰川

高反了，头疼难受，有点在亚丁徒步的感觉。达古冰川4860米，上下温差巨大，山顶巨冷。山上的雪基本很少了，叫冰川实在是勉为其难。行程结束后总结，今天是最狼狈的一天。不过总结经验教训，就是更加要关注到身体的某些信号，及时调整，不能逞强。

晚宿黑水。豪斯朵酒店硬件一般，但藏族老板娘暖心，早晨4点多就起来为我们准备早餐，没有做生意的锱铢必较，很随意很暖心地叮嘱，怪不得网评5分。有时候想想，硬实力再高，不如软实力做好。

D8，9.25日：黑水县-毕棚沟-理县桃坪羌寨-四姑娘山

桃坪羌寨

毕棚沟如九寨沟，山、水、色，9月份去，彩林才刚刚有点。雪山在远处耸立，近处湖碧绿。

桃坪羌寨千年历史，石头碉楼，幽深巷道，青石窄路，如迷宫般蜿蜒曲折。老寨里面家家户户的日常生活，保护的很好，商业都在外围。问当地人，说老寨游一圈要两三个小时，值得一去的地方。

因为四姑娘山修路不能通行，一百多公里的路程绕道需要五百多公里，晚上路通，因此临时决定连夜赶到四姑娘山。

下雨了，山道上大团大团的雾，一边是陡峭的山，一边是幽深的谷，溪流在谷底湍急震耳，多少有点悬心。想起前年去川西丹巴甲居藏寨，也是夜间，也是雨。

D9，9.26日：四姑娘山景区

四姑娘山三条沟地图

有三个沟，双桥沟、长坪沟、海子沟。双桥沟前两年来川西游过了，四川的这些沟景色都差不多，青山、彩林、海子、湍急的溪流，丰富的动植物，与九寨沟差不多。去了海子沟，才知道，不虚此行啊。

海子沟和其他沟不同，四川大部分“沟”都是坐沟内景观车，一站一站玩，也不累。海子沟全程登山，500米登山步道到景区门口。在山底就有当地牧民问骑不骑马？骑马来回160元，不骑马就是一趟徒步苦旅。我们选择徒步，风景在路上。果然！

海子沟牛羊山道

景区门口海拔3200，有开水供应，这点很好，在高海拔徒步可不是闹着玩的。控制节奏，亦步亦趋地上升。海子沟属于徒步路线，一直通到大峰营地、二峰营地，即四姑娘山近前。上升到锅庄坪，竟然还有热水供应，必须赞。继续升到3600米的朝山坪，大约走了3.5公里。一抬头忽然大峰出现，这是四姑娘山的大姑娘峰，海拔5025米，这里基本上是旅游者的止步点，也是骑马者送达地点。登山步道到这里就没有了，后面的路程就是马帮小道，也是当地牧民走的路。

石板热

我决定继续走，顺着坑坑洼洼的山道又前进了1.5公里，终于到了石板热，这里传说是当地牧民走累了在石板上躺下休息的地方。已经走了很远了，再往前走个3-4公里就到打尖包户外歇息地了，从那里去到大峰营地、二峰营地，这是徒步者的天堂。我们在此折返。从上午10：30-下午3：30，历时5小时，来回约10公里。

作为一条徒步路线，在景区门口除了登记自身信息外，还必须登记家人联系信息，出景区时有管理人员登记返回人数，确保人身安全。

每次旅行总有一个难忘的点，大部分都和徒步有关，新疆白哈巴，川西亚丁，四姑娘山海子沟，都是在身体的地狱里，心灵有了征服的快感。

晚上大哥预订了烤全羊，这一路的调侃，烤全羊是我们的精神支柱。在四姑娘山实现了。在藏式餐厅，烤全羊被抬上来，整只，过目后去切，椒盐孜然辣粉等把羊肉拌过，问有手套么，答没，就这样手抓了，无所禁忌地手抓比平日里捏了筷子的感觉更为释放。

酥油茶、青稞酒拌藏族歌舞，再围着篝火跳，伙伴们兴致一下子起来了。邻桌82岁老太太，身体矍铄，兴致勃勃地教我们跳锅庄，亲人们爱意满满地欣赏着，四世同堂，子孙满堂，这是中国传统意义上的幸福家庭。我们今晚也尽情地释放，同行天哥家的“捧哏姐”说，这是最快乐的一天！是的，快乐还来源于释放。

D10，9.27日：四姑娘山景区长坪沟，全长29公里

四姑娘山枯树滩

这条沟的16公里处，就是四姑娘山的第四峰，海拔6250的幺妹峰。主要路线就是从喇嘛寺-虫虫脚瀑布-枯树滩-干海子-木骡子。进景区可以选择骑马，马站牌子上明码标价。进沟处能看到四姑娘山的二峰、三峰、四峰。我们只走到了枯树滩，约6公里，来回12公里。木栈道到木骡子，前面就是徒步路线。这里只能看到四姑娘幺妹峰，想睹真容不容易，总是在云里若隐若现。

前年来川西，路遇一群业余登山队员，男男女女，他们是来爬四姑娘山的。一群有征服梦想的人。曾经读过关于攀登四姑娘山的户外报道，虽然四姑娘山海拔并不高，但特别险峻难以攀登。现在业余登山者也能征服，说明不是那么难了。

下午到成都了。团队中有成都朋友，芯源、瀚文订好了餐。他们在不醉不归时，我们去了玉林路小酒馆，自从赵雷的《成都》出名后，这里成了网红打卡地。今晚去，依然熙熙攘攘。回来时，几位哥都喝断片了，已经到了“执手相看泪眼，无语凝噎”的程度，可见人生遇知己不易，相见恨晚。

D11，9.28日：成都-南京禄口机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