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审摘要
5月25日,绵阳“扫黑大案”进入第十天庭审。当天,控辩双方完成了对第13至第15被告人文红军、卢善学、冯定楷的讯问、发问。
文红军是卢善文的亲戚,对“黑老大”曾建斌既不服亦不满。他说,自己既不是宏坤公司的员工,也不是与公司合作的班组长,更不知道公司有黑社会。“曾建斌不让卢善文的亲戚干宏坤公司的活,不认可我们亲戚去干他的活。20年了,我没给曾建斌打过一个电话,你可以去查。我在办公室请他去参加我儿子的婚礼,结果他都没去。他在办公室签字,我请他,他说来,也没来,别人都笑话我。”
卢善学是“黑老二”卢善文的亲弟弟。对于指控参与丰泰集团被寻衅滋事一案,卢善学说,他之所以过去,还打电话叫儿子过去,就是听说亲哥被打,关心一下,笔录中说“想通知他们跟你一起去扎场子”,是公安的话,当时被办案人员威胁抓儿子,不得不在笔录上签字。
“公安打电话叫我去,到了做了核酸,他们就拿我电话给我儿子打电话,叫到了公安局,他们说‘你看,是你儿子吧’。我说是,他们说‘这个事,你要承认,你打了哪些电话’,我说打电话是通知工作上的事情。我当时一直没承认,晚上时,送到看守所时,公安跟我说要承认,可以缓刑或者取保,他们说曾建斌进去了,没人保我了。后来他们给别人打电话,说我不认,把我关到江油去,把我儿子关到安州去。所以在江油第一次做笔录时,他们说可以把我儿子关进去,如果我儿子进去了,我儿媳妇肯定就不在我家了,他们说年轻女人就是那样的。但是他们没有关,我说谢谢。那天庭上放了视频,我看了后号啕大哭......请公诉人想想自己是怎么维护自己子女的。你们没有当过父母,不知道这样会有多痛。人心都是肉长的,不是铁的。”
回想起这一幕,卢善学当庭失声痛哭。
(绵阳中院)

庭审全纪录
20235259:00开始(播放庭审纪律)
审判长李勤:现在开庭。
审判员罗毅:法警传被告人文红军到庭,法警给被告人解除戒具。文红军可以坐下回答问题。法警坐下
审判员罗毅文红军,公诉机关向本院提交了你的认罪认罚具结书,现在向你核实认罪认罚情况,法警将认罪认罚具结书交文红军查看。认罪认罚具结书的签字捺印是否你本人签署?你的辩护人是否在场?是否是你真实意思表示?你是否自愿认罪,接受法律处罚?
文红军:(查看具结书后)是本人签署。
审判员罗毅:你是否同意公诉机关的量刑建议?
文红军:同意。
审判员罗毅:针对谢成刚被寻衅滋事开始讯问、发问。公诉人可以开始讯问。
公诉人宋志强:当庭讯问你如下问题,希望你如实向法庭陈述。你之前在公安机关的供述是否属实?
文红军:谢成刚这个,是公安喊我帮他分析。分析后,我确实没到场。
公诉人宋志强:我问的是,你的供述是否属实?
文红军:属实。
公诉人宋志强:公安机关讯问时,有无刑讯逼供、诱供等非法取证行为?
文红军:没有。
公诉人宋志强:关于谢成刚这个案子,你是否参与?
文红军:这个事,我现在(被打断)
公诉人宋志强:你直接回答,参与没有?
文红军:没有。
公诉人宋志强:你是否知晓这个案件?
文红军:过了两三天,曾和平在茶楼跟我说的,问我打架时在哪里,我说我在经营挖机、汽车,我不可能去砸同行的车子、驾驶员。
公诉人宋志强:你听说过这个事情吗?
文红军:我只听到曾和平说过。
公诉人宋志强:他怎么跟你说的?
文红军:他只说把挖机砸的稀烂,还打了驾驶员,但是我不清楚打了哪个驾驶员。
公诉人宋志强:他说没说,哪些人对挖机打砸?
文红军:确实没说。
公诉人宋志强:谢成刚这个案子,2011年这个时间段,你在三汇、宏坤建筑是否做事?
文红军:我没有,我只是跟李芳清在合作。我们在包钢筋活路。
公诉人宋志强:包的谁的工程.
文红军:宏坤的。
公诉人宋志强:哪个地方的工程,当时修什么呢?
文红军:人和天地、高新区三汇金座。当时李芳清在管理,我不参与合作的管理,活路也是他包的,他也可以作证。
金琳律师:案发时,宏坤公司的管理人员,比如曾和平等人,工地上的事,通知李芳清还是你?
文红军:李芳清。
金琳律师:事发时,你跟曾和平熟悉吗?
文红军当时没有一个人给我打电话,我有三个手机号,他们任何人都没给我打一个电话。
金琳律师:你笔录里,公安也向你核实过,唐勇军当晚给你老婆打电话了,你跟你老婆核实过这事吗?
文红军:没有,我老婆从没跟我说过打电话或者去砸挖机这事。
金琳律师:你不知道唐勇军给你老婆打电话是吗?
文红军:是,我们干基建的每天回家都很晚,每天回家时我老婆娃儿都睡着了。我小的孩子才几个月。
金琳律师:你说你当时也在经营挖机是吗?
文红军:是。
金琳律师:挖机是你自己负责是吗?
文红军基本都是我自己找活路,请驾驶员。
金琳律师:那你当时和冯定楷熟悉吗?
文红军:他在经营茶楼,当时我去喝茶,认识。
金琳律师:唐勇军呢?
文红军:他是我小女儿的干爹,认识,熟悉的。
金琳律师:张良你熟悉吗?
文红军当时熟悉,他在包土包挖,他到公司后我就很少跟曾和平、卢善文联系,他到公司后,基本上他一个人都包完了。
陈家港律师:你刚才说,公安机关让你分析,你没说完,你说明一下。
文红军:当时公安喊我帮他分析,哪些在管理,哪些去砸挖机,我一想,偷连沙时,确实距离我们搅拌站很近,那我估计是搅拌站上的人会打电话,打谁的电话呢,曾和平与卢善文的可能性大……我是这么分析的。其他的没有啥。
王兆峰律师2011年,发生谢成刚这事时,你当时是宏坤班组长吗?
文红军:我不是,我当时跟我伙计搭伙,当时是伙计李芳清签合同,我没有签一份合同。
王兆峰律师:你是股东吗?
文红军:我是李芳清的股东。但是曾建斌不让卢善文的亲戚干活。一直就是李芳清出面。曾建斌不认可我们亲戚去干他的活。20年了,我没给曾建斌打过一个电话,你可以去查。我去他办公室请他去参加我儿子跟我儿媳妇的婚礼,他答应了过去,结果他都没去,让别人笑话我。
王兆峰律师:人和天地三期,当时谁负责这块管理?
文红军:我负责工地上的管理,包钢筋是李芳清管理。
王兆峰律师:你刚才说,事发时没去过现场,也没人跟你说过这事是吧?事发前、事发后?
文红军:是,是后来曾和平跟我说的。
王兆峰律师:那你说你是经营挖机,你怎么经营的?
文红军:我还得去出去找活路的,如果我去砸人家的挖机,人家不是会砸我的?将心比心嘛。
王兆峰律师:这么干会影响你生意是吧?
文红军:不管影不影响我,我也不会去打人家或者砸挖机。
王兆峰律师:你说你都没去过现场,那针对这起指控,什么是寻衅滋事,有人给你解释过吗,你理解吗?
文红军:我书读得少,不理解。
王兆峰律师:你去都没去,你怎么就签字了呢?
文红军:我去了的事,我认罪认罚。没去的,就表个态。
吴丹红律师:你认罪认罚时,检察官和律师有无跟你核实过,你去没去现场这事?
文红军:核实过。
吴丹红律师:那你怎么说的?
文红军:我也是这么说的。
吴丹红律师:说没去,是吧?
文红军:是。
吴丹红律师:起诉书指控你殴打挖机驾驶员,还砸挖机,根据你刚才的回答,这都不属实,是吗?
文红军:我说的是真话。
吴丹红律师:你既然没去,但是笔录提到了谁去了,谁参与了,那这是你自己说的,还是跟办案人员分析出来的?
文红军:分析出来的。
吴丹红律师:不是真实发生的,是吧?
文红军:嗯,不是我跟办案人员说的。
吴丹红律师:既然你没参与过,也没看到这些人参与这起案件,那你的认罪认罚基于什么样的考虑?
文红军:希望法院减轻处罚,希望早日回家,跟家人早日团聚。我一家七口人。
王兆峰律师:当天,你是在做什么?
文红军:记不到了。当时经营挖机和汽车,每天都是通宵的干。
唐静律师:你和曾和平除了工作关系外,还有无亲戚关系?
文红军:我跟卢善文有亲戚关系,也算是有吧。
唐静律师:你跟卢善文什么关系?
文红军:我是他妹夫。
唐静律师:曾和平有无告诉你,为什么去砸挖机?
文红军:我也不知道,只是说有人偷他们的连沙。
吕林兮律师:你说张良当时负责人和天地土方是吗?
文红军:一二期的。
吕林兮律师:三期呢?
文红军:挖土方。
吕林兮律师:所以土方出事,他必须去现场是吗,他在工地上负责什么?
文红军:那就不清楚了。
审判员罗毅:现在针对丰泰集团被寻衅滋事这起事实讯问、发问。
公诉人罗明川:丰泰案发当日,你有无到现场,是自己去的还是别人叫你去的?
文红军:我去了的,是卢善富给我打电话。他跟我说我舅子在那被打了,他也没让我喊人,我也没喊人。去了以后,救护车也在现场,我没看到我舅子,我就跑到售楼部去找人,但是也上不去。后来楼梯被打开了,我们就上去了,特警看到我们又上去了两个人,就用辣椒水喷了我和曾建斌司机的脸上。我听到有人喊“打”,我就看不清楚了,他们把我弄到厕所去洗,我就不清楚以后的事情了。我是去找我舅子的,跑着的嘛。结果舅子没找到,还把自己眼睛整到了。
公诉人罗明川:你去时,上楼的门,是开着还是关着的?
文红军:我当时跑在后面,曾建斌司机在前面,我就不清楚怎么开的了。
公诉人罗明川:你有无看到卢善文在现场?
文红军:没有。
公诉人罗明川:你说你看到了警察和保安,在三楼?
文红军:是。
公诉人罗明川:你说,你刚上楼,警察就对你喷了辣椒水?
文红军:对。
公诉人罗明川:你说当时有人喊“打”,是吗?
文红军:是。
公诉人罗明川:喊谁打,谁喊的?
文红军:是曾和平喊的打。
公诉人罗明川:他怎么说的?
文红军:他就说“就是他打的,打”。
公诉人罗明川:楼上,三汇的人多吗?
文红军:看不到嘛,反正上去的人少。
公诉人罗明川:你有无看到曾建斌司机之外的人?
文红军:看不到。
金琳律师:从你接到电话,到你去丰泰,有多久?
文红军:半小时到四十分钟。
金琳律师:当时你在哪?
文红军:我在人和天地,从家里准备出门。
金琳律师:在你当时去找上楼的路时,电梯是不是关着的?
文红军:是。
金琳律师:你有无看到门锁被破坏的情况?
文红军:没有。
陈家港律师:你到现场是不是没动手?
文红军:没有。
王兆峰律师:当时通知你去的人,有无说为什么发生纠纷?
文红军:说我舅子被打了,说在何峰办公室被打了。
王兆峰律师:你拿工具了吗?
文红军:没有没有,我从来不拿东西,我又不惹事,我拿啥子东西。
王兆峰律师:你到现场,先在下面找了一会又上楼了是吧,你在楼上看到曾建斌了吗?
文红军:没有。我只是跟曾建斌驾驶员一起上楼的。他在前面,我在后面。
王兆峰律师:后来你被喷了辣椒水,那你听到楼下有发生纠纷吗?
文红军:没有听到。
王兆峰律师:你在现场待了多久?
文红军:他们把我扶到车上后,我就在车子睡,到了中午了。
王兆峰律师:你没动手是吧?
文红军:是。
王兆峰律师:你当时看到有多少警察?
文红军:穿着保安制服这些大约有八九个人。
王兆峰律师:警察介入后,有无对你调查过?
文红军:没有。
王兆峰律师:你知道公安如何对此事定性吗?
文红军:我不知道,我啥都不知道,我又不是三汇的成员。
吴丹红律师:你说你没动手是吧?
文红军:是事实。
吴丹红律师:你笔录说,你出手是因为卢善文被打了?
文红军我书读的少,不知道笔录里面是什么。
吴丹红律师:你当时有无对笔录提出异议?
文红军:我认识不了多少字。
吴丹红律师:你刚才说曾建斌没在现场,是吧?
文红军:我只是没看到,不知道他在不在。
吴丹红律师:你笔录说……(被公诉人打断)
宋志强公诉人:现在是发问讯问阶段,辩护人也是按照笔录在核实证据,现在不是举证质证阶段。我们认为这种发问方式是有问题的。
审判员罗毅:反对有效。
吴丹红律师我解释一下,之前公诉人讯问时也一直强调文红军的笔录,不信可以翻笔录。所以实际上曾建斌不在现场?
文红军:我只是看到了他的驾驶员?
吴丹红律师:你知道现场发生冲突吗?
文红军:不知道。
吴丹红律师:你参与这事,跟三汇有关系吗?
文红军:没有。
吴丹红律师:既然你没有任何行为,为什么你认这个事实构成犯罪?
文红军:因为我去了现场。
吴丹红律师:实际上你没有任何寻衅滋事行为,是吧?
文红军:是。我为什么要认罪认罚呢,我还是想请大家看看我有没有罪,我家七八口人。
审判员罗毅:本庭已经清楚了。
吴丹红律师:那你有无因此额外受奖励?
文红军:没有。
王兴律师是否处于关心亲戚安危才去的?
文红军是的
王兴律师:你上三楼的目的是什么?
文红军:我舅子在三楼嘛。
王兴律师:你回答公诉人时,你说笔录都属实,你能记得自己的笔录吗,前后是否一致呢?
文红军:记不得了,一年多了,关了那么久,啥子都记不得了。
王兴律师:你今天说的是实话吧?
文红军:嗯。
王兴律师:有个警察叫赖敏,你和赖敏有无经济往来?
文红军:这个已经说清楚了,我们就不再说了。
王兴律师:在什么地方说清楚了,你在法庭说了吗,你不是第一次陈述吗,他向你索贿了吗?
公诉人张光明文红军已经回答清楚了。这个事情也和本案无关。
审判员罗毅:反对有效。
王兴律师:庭前会议上有没有说过?
文红军:(沉默)
王兴律师:你事后,是否确认过,卢善文他们有无被打?
文红军:不清楚,后来没问过他。
唐静律师:你听见“就是他打的”,是你被喷辣椒水之前还是之后?
文红军:之后。
唐静律师:也就是你只是听见这句话,但是没看到是谁喊的,你听声音以为是曾和平是吧?
文红军:是。
王艳律师:你从人和天地出门的时间大概是?
文红军:记不得。
王艳律师:你是否在现场看到了郭五强?
文红军:说老实话,确实没看到郭五强,当时公安喊我说出三个人,我一直说不出来……
审判员罗毅:说清楚了。
闫许双律师:你认识刘洪刚吗?
文红军:认识。
闫许双律师:你现场看到他围殴郑成义了吗?
文红军:没有。
闫许双律师:那你笔录中说看到刘洪刚动手了?
文红军:没看到他打人,只是看到他被喷了辣椒水。
闫许双律师:他在宏坤公司干什么?
文红军:他没在宏坤。
闫许双律师:那为什么宏坤2015年之后会给他发工资呢?
文红军他帮他哥哥嘛,我记得是,当时那个挂的项目经理都是拿我的证去的,为了他能在宏坤发工资的。
闫许双律师:他具体是做什么工种的?
文红军:他是帮卢泉光的。
闫许双律师:刘洪刚当时为什么去现场?
文红军:也是为了他舅子嘛,亲戚关系。
任星辉律师:你从接到卢善富电话到去紫金城,时隔多久,接到电话后就立刻出发还是等了一段时间?
文红军:接到电话就准备上车了。
任星辉律师:到紫金城之后,你下车到上楼,花了多久?
文红军:十多分钟吧,因为开始上不到楼。
审判员罗毅:下面针对新时空茶楼聚众斗殴这起事实进行讯问、发问。
宋志强公诉人:当时是谁叫你去的?
文红军:记不到了,确实记不到了,20年了。
宋志强公诉人:你是否去过茶楼?
文红军:当时我舅子他们打牌嘛,没说打架,是有人打假牌,我记得是给我打电话,我吃饭后过去的,我到楼上时,曾建斌驾驶员什么的都在那里。对方有个人的眼睛是乌的。
宋志强公诉人:你当天是什么时候到的茶楼,上午还是下午?
文红军:下午,大约2点多。
宋志强公诉人:你到茶楼时,看到外面时什么情况?
文红军:没有人,人很少。
宋志强公诉人:你去包间了吗?
文红军:去了。
宋志强公诉人:里面什么情况?
文红军:就是他们几个人。
宋志强公诉人:有曾建斌吗?
文红军:记不清楚了。
宋志强公诉人:曾和平呢?
文红军:在。
宋志强公诉人:卢善文呢?
文红军:在。
宋志强公诉人:还有谁?
文红军:庄严。
宋志强公诉人:朱电梯呢?
文红军:在,还有一个人。
宋志强公诉人:对方有无被打?
文红军:不知道。就是有个人的眼睛是乌的。
宋志强公诉人:谁的眼睛是乌的?
文红军:朱建宝的朋友眼睛是乌的。
宋志强公诉人:还看到什么情况?
文红军:朱建宝他们喊了人,来了几个警察,就喊他们走了。我就下楼了,我就不知道了。曾和平喊我把曾和平的车开走,驾驶员开了一个,我开了一个。后来转回来,驾驶员带着曾建斌下楼了。驾驶员知道的事情比我还多,为什么他没罪,我就有罪,我就不清楚了。
宋志强公诉人:你说你看着有人冒充警察到包间里把人救走了,那出包间时,茶楼大厅有无打架斗殴?
文红军:没看到。
宋志强公诉人:茶楼外面,大厅里面,有人带走包间的人时,茶楼大厅里有无其他人员,三汇绿岛的班组、社会人员等?
文红军:不知道,我认不到。
宋志强公诉人:人多吗?
文红军:不多。
宋志强公诉人:当时谁让你开走车的?
文红军:曾和平。
宋志强公诉人:开走谁的车?
文红军:他说是他自己的车,我也不晓得是谁的。
宋志强公诉人:除了曾和平让你把车开走,是不是还开走一辆车?
文红军我去年才听说曾建斌驾驶员开走了一辆。
宋志强公诉人:你自己开走的这个车,还是谁跟你一起开走的?
文红军:记不到了。
宋志强公诉人:开哪去了,曾和平让你,还是你主动开到哪里去的?
文红军:我当时在拉钢管,我有个租赁站的,我找不到路,那时候刚刚到绵阳,就把车开到租赁站了。
宋志强公诉人:这个车回来时,是谁把车开走的?
文红军:不清楚。
宋志强公诉人:你把钥匙给谁了?
文红军:当时放在租赁站。
金琳律师:新时空这事发生时,2004年,你和曾建斌、曾和平等人,被起诉书指控的这些人,除了卢善文外,是否熟悉?
文红军:熟悉。
金琳律师:当时你和三汇公司有什么关系?
文红军:只跟卢善文是亲戚。
金琳律师:你有无承包三汇的项目?
文红军:没有。
金琳律师:你当时去茶楼时,知道其他人会去吗?
文红军:不知道。
金琳律师:从你离开茶楼,到你回到茶楼,时隔多久?
文红军:个把小时。
金琳律师:你到茶楼楼下后,又上楼了吗?
文红军:上不到了,就看到曾建斌和他驾驶员下楼了,我也就走了。
陈家港律师:你去茶楼的原因是怕卢善文被打,还是什么?
文红军:就是看下我舅子。其他就不知道了。
陈家港律师:这事后,有无给你额外奖励,或者跟他们关系更近一步?
文红军:没有。我买了七八套房,我舅子说了句,只优惠了5000块。
陈家港律师:你当时开走车,是受曾建斌指使吗?
文红军:是曾和平喊我把他自己的车开走。我怕车被打烂了,我就把车开走了嘛。
王兆峰律师:去现场时,你拿棍棒器械了吗,或者其他人拿了吗?
文红军:没有。持械这事,我当时不知道的,现在才知道。我根本不知道什么叫“持械”,但是笔录上公安就这么给我写了。我现在才知道什么“持械”,就是拿棍棒钢管这些。
王兆峰律师:你刚才说你在包间没看到曾建斌是吧,那你在哪看到他和他司机的?
文红军:就是他们下楼时。
王兆峰律师:你去到你离开,曾建斌跟你对话过吗?
文红军:没有,他从来没跟我说过一句话。20多年了,我们不说一句话,因为我们没关系。
王兆峰律师:在茶楼大厅有无发生冲突?
文红军:不知道。
王兆峰律师:你在现场时,警察去了吗?
文红军:不知道。。
王兆峰律师:你开车走时,你还没看到警察是吗?
文红军:没看到。
王兆峰律师:这个事情后,曾建斌或者三汇,在生意上或其他方面,有无更关照你?
文红军:只有卢善文关照,曾建斌没有。
王兆峰律师:这个事以后,有无人把你看做是曾建斌、卢善文的组织成员?
文红军: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我书读得少,我肯定不是他们的成员。
吴丹红律师:叫你去茶楼时,有无明确跟你说,干什么去,是说打架吗?
文红军:没有。
吴丹红律师:你去茶楼,跟三汇公司有关系吗?
文红军:没有。是因为卢善文是我舅子,我们的亲戚关系。
吴丹红律师:你刚才说没看到冲突过程,那现场有多少人,你刚才说人不多,这是什么概念,有起诉书说的几十人吗?
文红军:没有,确实没有。
吴丹红律师:你说下楼看到了曾建斌,他有无指使、安排你?
文红军:我只看到他走了。
吴丹红律师:你有无看到有人殴打朱建宝、安明刚?
文红军:没看到。
吴丹红律师:曾和平当时怎么跟你讲的,车钥匙谁给你的?
文红军:曾和平给我的,他只是说把这个车开走。
吴丹红律师:曾建斌的驾驶员开的另外一辆吗?
文红军:我不知道。
吴丹红律师:你当时不知道车是朱建宝的是吧?
文红军:是。
吴丹红律师:你既然没有任何行为,也没打架,那你为什么认聚众斗殴罪呢?
文红军:我去了的,我开了车的。
吴丹红律师:你是积极参加者或者首要分子吗?
文红军:我不是。
吴丹红律师:你没有聚众斗殴的行为是吧?
文红军:没有。
王兴律师:你到包间后,朱建宝和他的朋友,他们认可自己打假牌吗?
文红军:我不清楚,我没听到他们说话。
王兴律师:你说有人冒充警察把朱建宝朋友带走,当时说自己是警察的人,什么装扮,穿的什么?
文红军:穿的就是平时的衣服。
王兴律师:他说他们是警察,你们在场的人相信他是警察吗?
文红军:最后没有人相信。
王兴律师:朱建宝和他的朋友,他们那边也有人在场,是吧?
文红军:就是那几个说是警察的人。
王兴律师:他们还叫其他人了吗?
文红军:我就不清楚了,出来就看到十来个人,但是不清楚是三汇的人,还是朱建宝的人。但是朱建宝他们是最先喊人的,这个我确定的,因为他们的人先到的。
王兴律师:你在现场时,卢善文有无打骂朱建宝或者其他人?
文红军:没有。
唐静律师:你是绵阳本地人吗
文红军:不是。
唐静律师:你从哪到绵阳的?
文红军:遂宁。
唐静律师:你什么时候到绵阳的?
文红军:记不到了,2003年或者2002年。
唐静律师:你是怎么认识朱电梯的?
文红军:当时卢善文是我舅子,我也不认识他们,最后朱建宝在三汇绿岛签了两部电梯合同,卢善文私人借给他钱的。当时卢善文喊我帮他取钱的。
唐静律师:在包间里,你说有个朱建宝的朋友,那你怎么知道他是朱建宝的朋友,而不是曾建斌他们的朋友?
文红军:我猜测的,一个人没法打假牌嘛。
唐静律师:在新时空茶楼事件事发前,你见过这个人吗?
文红军:没见过。朱电梯我都没见过。我又没跟他打牌,我怎么知道他是朱建宝。
唐静律师:那你认识朱建宝,是在茶楼事件之后吗?
文红军:是,安装电梯是在茶楼事件之后。
唐静律师:你刚才说自己下午两点多去了茶楼,你在包间待了多久?
文红军:几分钟。
唐静律师:曾和平就让你拿钥匙去开车了?
文红军:我下楼了,后来说警察来了,结果是假的警察,他们把人拖下来,曾和平就喊我把车子开走。
唐静律师:你开车走到你返回茶楼,时隔多久?
文红军:个把小时,我就没上楼了。上不到了。
唐静律师:为什么上不了?
文红军:当时警察来了,把楼梯封了。
唐静律师:大概几点?
文红军:下午四点多。
唐静律师:你在茶楼还看到其他人了吗?
文红军:这个我确实记不到了,我都认不到。
唐静律师:不管你认不认识,有其他人吗?
文红军:记不清楚了。
徐莹律师:你说事发时,你不认识朱建宝,事后认识的,基于什么认识的?
文红军:当时我在拉东西,他在安装电梯。
徐莹律师:你和他关系怎么样?
文红军:我和他没关系。
徐莹律师:你给他拉东西过程中,他有因为新时空的事,惧怕你们吗?
文红军:我们没有任何接触。
任星辉律师:你在茶楼有无看到卢善富?
文红军:没有。
任星辉律师:你笔录称“听说”卢善富在场,你听谁说的?
文红军:我当时不清楚谁给我打电话了。
任星辉律师:这是你的推测是吧?
文红军:是。
审判员罗毅:下面针对参加黑社会性质组织罪进行讯问、发问。
公诉人邱剑波:你是宏坤公司员工吗?
文红军:不是。
公诉人邱剑波:你什么时候在三汇承包工程的?
文红军:我没有包。
公诉人邱剑波:你什么时候是施工班组长的?
文红军:我不是。你们要郑重其事给我调查这事,就是我舅子用了我的证去办东西,社保都是我自己交的。我没有在他那里拿一分钱,上一天班。
公诉人邱剑波:丰泰事件,宏坤公司是否有让其他班组到场?
文红军:我不清楚,只是卢善富给我打电话说我舅子被打了。
公诉人邱剑波:三汇装饰城拆迁和绵中英才进场,那你是否在场?
文红军:我去了的,我的挖机在那里干活的。
公诉人邱剑波:谁通知你去的?
文红军:李芳清。
公诉人邱剑波:现场有无其他班组带着民工在场?
文红军:我记不得了,不清楚了。
公诉人邱剑波:文辉你认识吗?
文红军:认识,他当时在做三汇的项目。
公诉人邱剑波:文辉是否在金辉小贷借款。
文红军:我听他说的,他当时在宝鸡做活路亏了,没钱发工资,我听说三汇的工资发的好,他没钱,就跑到了金辉小贷去借钱。他就去求卢善文了。
公诉人邱剑波:你是否把你银行卡给何涌泉使用?
文红军:这个是他们用了的,他们转账也不让我们去,这个我们也不清楚。
公诉人邱剑波:什么时候办理的?
文红军:我不知道。办卡我都不清楚。
公诉人邱剑波:是哪年,哪个银行?
审判员罗毅:这个说清楚了。
文红军:不清楚。
公诉人邱剑波:是谁安排你这样做的?
文红军:记不到。
公诉人邱剑波:何涌泉办卡干什么?
文红军:不知道。
金琳律师:除了跟李芳清合伙外,你和三汇公司、宏坤公司,还有无其他关系?
文红军:跟卢善文是亲戚关系。
金琳律师:你们能承接钢筋班组,是否通过宏坤的招标?
文红军:我不清楚这个,是李芳清去的。
金琳律师:除了你跟李芳清合伙的生意外,你说自己还有其他业务,其他业务多吗?
文红军:多,我在外包钢筋。
金琳律师:三汇通知开会,通知你还是李芳清?
文红军:我不知道,都是找李芳清。
金琳律师:宏坤结算是,给你还是李芳清结算?
文红军:李芳清。
金琳律师:除了结算工程款外,你还跟三汇有无其他经济往来?
文红军:就是拉沙子,其他没有。
金琳律师:沙子拉到哪里的?
文红军:搅拌站的。搅拌站在工地上的。哪有工地送哪。
金琳律师:你只给宏坤拉沙子吗?
文红军:不是,还有其他公司。
金琳律师:除了卢善文,三汇公司的其他管理人员,会不会因为自己的纠纷或者三汇和其它人的纠纷找你?
文红军:不会。
金琳律师:你一直跟李芳清合作吗?
文红军:后来拆伙了。2017年左右,李芳清就直接说曾建斌不给他活路做,不让跟我搭伙,不结工程款了。
金琳律师:你的意思是,曾建斌不让李芳清跟你合伙了吗?
文红军:是。他意思就是一个人能做,不要跟我搭伙。
金琳律师:你跟曾建斌有矛盾吗?
文红军:没有,他的心态就是绝对不给亲戚做活路。
金琳律师:你个人,在日常生活、工作中,除了起诉书指控的事实外,有无跟其他人发生纠纷?
文红军:从来没有。
陈家港律师:你是否接受曾建斌或者三汇其他人领导?
文红军:不。
陈家港律师:他们要你参加违法犯罪活动你去吗?
文红军:不去。
陈家港律师:那你不去,他不让你揽活,你怎么办?
文红军:我又不从他那拿钱、揽活。
王兆峰律师:有无人通过开会或者跟你说过,你们20个人是一个组织的?
文红军:没有。从来没有。
王兆峰律师:有无人跟你说过违法犯罪必须参加,出事公司善后?
文红军:没有。
王兆峰律师:曾建斌跟你直接单独交往,你说很少是吧?
文红军:我跟你说了,我接媳妇,他在办公室签字,我请他,他说来,也没来,别人都笑话我。
王兆峰律师:有没有因为你参加了起诉书这些事,三汇给你发了报酬或者给你多活路?
文红军:没有。
王兆峰律师:你是否了解社会上对三汇的评价?
文红军:我晓得。每年、每个月的钱都是到位的。春节前,给了班组80%,班主觉得不够,又要10%,找卢善文找曾建斌又给了10%
王兆峰律师:也就是不拖欠工钱,是吧?
文红军:是。
王兆峰律师:你刚才提到的这几个事,英才学校、三汇装饰城的事也好,你说你在场?
文红军:三汇装饰城我不在现场。
王兆峰律师:英才学校这事,你是干活还是什么?
文红军:我去的时候已经9点多了,我的挖机在那里。
王兆峰律师:事后去的?
文红军:对,我的挖机在那,我去工作。
王兆峰律师:你对曾建斌有什么评价?
文红军:我个人没什么评价。
吴丹红律师:你如何获得承包钢筋工程的?是否通过违法犯罪活动?
文红军:没有。
吴丹红律师:为什么曾建斌不让亲戚干工程,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文红军:那我就不知道了。
吴丹红律师:你在跟三汇接触过程中,有无了解它主要经营什么,管理模式呢?
文红军活路干的好,质量好,管理好,才有效益,从来不拉稀摆带。
吴丹红律师:三汇主营业务是什么?
文红军:做实业的。
吴丹红律师:是实施违法犯罪活动的吗?
文红军:不是,是做工程的。
吴丹红律师:那你为什么说“实施违法犯罪活动中,分为五个层级”这是怎么划分的?
文红军:这个我就不知道了,这个是警官告诉我的,是他教我一个小时,让我说的。
吴丹红律师:你在参与起诉书指控的这些事,有无获得报酬、奖励?
文红军:没有。我舅子都没给我一块钱。
吴丹红律师:你在跟宏坤、三汇接触过程中,是否知道这是个黑社会性质组织呢?
文红军:不知道。
吴丹红律师:你不是宏坤的人,不是三汇的人,甚至跟曾建斌无往来,那你为什么要认罪,还认黑社会性质组织罪呢?
文红军:我要早点出去嘛,我家里七八个人还靠我养活嘛。
王兴律师:你刚到绵阳做什么生意的?
文红军:一开始拉料,后来找卢善文借2万买车拉砂石
王兴律师2003年以前,你和曾建斌、卢善文的关系,除了找卢善文借钱买车外,还有无别的?
文红军:当时不认识曾建斌。
王兴律师:卢善文还有帮你其他的吗?
文红军:他是我舅子,我吃不起饭了,他帮帮我嘛。
王兴律师:所以可以理解为,为什么你听说他出事了,要去现场看是吧?
文红军:是。
王兴律师:你提到卢善文给朱建宝借了30万,是吗,是在新时空茶楼之前还是之后?
文红军:之后。
王兴律师:朱建宝后来是在三汇装电梯吗?
文红军:是。当时朱建宝已经打了一些保证金了,但是没钱缴后面的款,就从卢善文那里借了钱,因为该交房了。
王兴律师:在新时空这事后,朱建宝和三汇还有业务往来,是吗?
文红军:是。
王兴律师:你是多个建筑公司的供货商是吗?
文红军:是。
王兴律师:你合作过程中,有无发现三汇和其他供货商有什么区别?
文红军:有,他的钱付的快,质量好。
王兴律师:有无欺压供货商?
文红军:没有。
王兴律师:你有无因为卢善文的亲属关系,受到优待?
文红军:有吧。
王兴律师:其他不是亲戚的供货商,在跟宏坤合作时,会被欺负吗?
文红军:不会。
王兴律师:本案中,谁是你的亲戚?
文红军:只有刘洪刚、卢善文、卢善学
王兴律师:你和其他被告人,除了你的亲戚,来往多吗?
文红军:只有一开始跟曾和平来往多,后来也不多了。
王兴律师:你怎么评价卢善文的?
文红军:我舅子是真豪爽的,工地上哪个工人做错事了,得罚钱的,卢善文都主动先拿出自己的工资的,自动出来解决这事。
王兴律师:他是黑社会性质组织的2号人物吗?
文红军:不是。
王兴律师卢善学呢?
文红军:人很好的。
王兴律师:刘洪刚呢?
文红军:他才出来的,都是干事情的,从来不在外面打架。
程小洋律师:你是不是从未以班组长名义,参与到李芳清承包的工程中?
文红军:从来不是以我班组长名义去惹任何人。我连老婆都不骂。
程小洋律师:李芳清承包钢筋,是不是通过招投标的?
文红军:是。
程小洋律师:李芳清要跟宏坤签合同吗?
文红军:要。
程小洋律师:李芳清大概承包钢筋业务多少次?
文红军:记不到了。
程小洋律师:宏坤公司的项目,一般有多少个施工班组?
文红军我只晓得钢筋有一两个班组,其他不晓得了。
程小洋律师:李芳清是否参与三汇装饰城拆除施工?
文红军:我不清楚。
唐静律师:你从人和逸景是否承包部分工程?
文红军:没有。
唐静律师:你笔录提到该工程有一起工伤事故,是吗?
文红军当时医药费是我交的,去了以后我还给他2万块。
唐静律师:这个赔偿,你有无承担?
文红军:我没有,是李芳清跟我拆伙了,是李芳清解决的。
唐静律师:那你笔录中,为什么说是曾建斌让你承担了30%的钱?
文红军:这个钱是李芳清解决的,后来他就不跟我说了。
唐静律师:你跟曾和平有无工作上联系?
文红军:我就是挖机拉沙子联系,其他没有。
唐静律师:他要不要给你安排除了工作外的事情?
文红军:没有。
唐静律师:你说你跟曾和平一开始来往多,后来不来往了,为什么?
文红军:我没有生意做,找他就没用了。
唐静律师:你们关系如何?
文红军:一般,他比我大点,我喊他哥哥嘛。
唐静律师:你如何评价曾和平?
文红军:人品很好的。
吕林兮律师:你刚才说去小岛时,事情已经结束了是吗?
文红军:我没看到。
吕林兮律师:冲突已经结束了是吗?
文红军:我不知道有无冲突。
吕林兮律师:但是你笔录中,对冲突有大段描述,这是怎么回事?
文红军我只是见到冯登云脑壳打了个洞,其他我没看到,我哪里晓得。
吕林兮律师:笔录说黄江被打了,你看到了吗?
文红军:我没看到,黄江是在别的地方被打的。
吕林兮律师:你核对笔录了吗?
文红军:没。
吕林兮律师:你开挖机是吗?
文红军:我经营挖机。
审判长李勤:你因什么事,曾经犯了罪?
文红军:曾经有个赌博罪。
审判长李勤:什么赌博罪?
文红军20211028日,开设赌场罪,我有个朋友搞工程的,当时他“抽水”,我投了15,我赚了5千,当天下午就被抓了,我也没去现场。我也认罪认罚了。
审判长李勤:休庭十分钟。
11:02
审判长李勤:继续开庭。
审判员罗毅法警传被告人卢善学到庭,法警给被告人解除戒具。卢善学可以坐下回答问题。法警坐下。
卢善学:谢谢审判员
审判员罗毅:你对起诉书指控的事实及罪名有什么异议
卢善学:第一个丰泰集团的事情,我根本没打电话叫其他人去打架。第二,英才学校聚众斗殴这事,起诉书说我们在里面调度人员,增加人员,这不是事实。其他的,记不太清楚了。重点是这两个事。
审判员罗毅:针对丰泰被寻衅滋事的犯罪事实进行发问、讯问。公诉人先讯问。
公诉人罗明川2014-2015年,你是丰泰紫金城的项目经理吗?
卢善学:暂时是,没有下文。
公诉人罗明川:紫金城项目,宏坤有无进场修建?
卢善学:没进到。
公诉人罗明川:宏坤、卢善文等人有无购买钢筋、模板等材料?
卢善学:一个项目在启动时,肯定要招聘人员、租赁这些的,有意向性的,得储备上。启动时,这个项目的管理人员得达到了30人。
公诉人罗明川:有无购买建设施工材料?
卢善学:我看到的是没有。
公诉人罗明川:有无拉建筑材料到紫金城项目工地上?
卢善学:没有。
公诉人罗明川:有无安排人去那里施工?
卢善学:我长时间在那里。放点位线时,黄江、张渊、冯定楷都去了。不止一次。
公诉人罗明川:有无单独给他们支付报酬?
卢善学:我不清楚。
公诉人罗明川:丰泰案发当日,你去现场了吗?
卢善学:去了.
公诉人罗明川:你自己去的还是被人叫你去的?
卢善学1229日,这是起诉写的时间。1228日时,我在小岛修建综合楼,挖地基后,要请地勘单位和监理公司去垫槽看看。蒲永亮跟我说,我推断是1228日,说是人员要参加开槽。10点多,我就打电话问蒲永亮,我说怎么还没到场呢,他说可能来不了了,我问怎么了。他说冯定慧、卢善文、曾和平去丰泰收履约保证金时被打了。我就给我儿子打电话,让他去看看卢善文怎么了,我安排好工人后,跟他们说了配电箱等怎么处理。后来我就坐出租车去丰泰了。
公诉人罗明川:你是听蒲永亮说后,自己去的?
卢善学:是。
公诉人罗明川:你去干什么?
卢善学:我看我哥哥是不是被打了。
公诉人罗明川:你有无给其他人打电话?
卢善学我给我儿子、文红军打电话,叫他去看下卢善文是不是被打了。
公诉人罗明川:有无给其他人打?
卢善学:没有。
公诉人罗明川:现场有无看到三汇其他人员或者班组?
卢善学:没有。
公诉人罗明川:现场一楼有没有?
卢善学:没有。
公诉人罗明川:你有无上楼进入何峰办公室所在的楼层?
卢善学:我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我走到坝子里,看到了曾和平,他在台阶上面。我问他怎么回事,他没说话,因为他是领导我没再问。他就站着等着。过了一会,几分钟后,冯定楷他们来了,冯定楷就问他们在哪,曾和平就说在楼上。楼道旁边有个老头子保安,年龄比较大了,冯定楷后面也有人,什么人我就没注意。
公诉人罗明川:当时门关着吗?
卢善学:关着的。
公诉人罗明川:你继续说.
卢善学:曾和平说人在三楼,和冯定楷一起来的人,不止一个人。在三汇公司,他们自己开发的项目,我从未管理过,所以对他们的人也不熟悉。他们有人就在推门,有人在踢,门就开了。我就跟着上去了,我走到二楼的位置,看到抬了个担架下去,我站着停了下。我不认识何峰,我就往上走了,我看看我哥哥在哪,我走到三楼一个办公室,我去看,门是开着的。当时冯定慧坐在三楼的,卢善文看到我,他说他没事。后来其他项目的人陆续就来了,人比较多了。我听到外面有人问“谁打的”,有人说“他他他”,我退出门后,就把我挤过去了。他们扭成一团,卢善文就出来了,说不要打,会出问题。这时候警察就来了,就使用了催泪瓦斯,后来就散了。有几个人就去洗眼睛。
公诉人罗明川:你说的是有扭打在一起,警察来了,他们对谁喷了催泪瓦斯?
卢善学刘洪刚、文红军、周徐。周徐是我后来才知道他叫什么的。
公诉人罗明川:警察是对扭着的人喷催泪瓦斯吗?
卢善学:没看到,就是他们洗眼睛的时候我才知道。
宋志强公诉人:你作为项目经理,是否清楚为什么丰泰没进场?
卢善学这个项目很特殊,从来我没见过这种模式。我们见面,是他们地下室土方挖完之后,他们把土方分项目承包,打履约保证金10%。地下室挖了后,要复壁,复壁又包给另外的人,再收取保证金。还得人工挖土方,又要包给另外的人。他都不是整体承包的,都是分包的。我搞了这么久工程,没有见过这样的。
宋志强公诉人:那你们没进场的原因是什么?
卢善学:他们前期的工作没做好,我们进不了场。他们前面在土方挖着的时候,他们到丰泰批款时,他们没得到钱,所以就停下来了。
宋志强公诉人:紫金城当日,你刚才说有人喊了“就是他打的”,这是谁?
卢善学:人比较多,很嘈杂,具体我印象不深。
宋志强公诉人:是三汇的人,还是丰泰的人?
卢善学:不清楚。
宋志强公诉人:说了这话之后,现场是什么情况?
卢善学:都涌到坝子了嘛。
宋志强公诉人:说了这句话后,对方就和班组长扭起来了,是吗?
卢善学:是。
宋志强公诉人:对方有几个人?
卢善学:没注意。
宋志强公诉人:你们这边有几个人?
卢善学:二三十个吧。
宋志强公诉人:有几个人在跟他们扭打?
卢善学:几个人吧。
宋志强公诉人:二楼平台上,有几个人在,曾建斌在场吗?
卢善学:不在。
宋志强公诉人:冯定慧、卢善文、曾和平在不在?
卢善学:他们在。
宋志强公诉人:冯定楷在不在?
卢善学:在。
宋志强公诉人:卢善富在不在?
卢善学:没注意。
宋志强公诉人:陈勇呢?
卢善学:没看到。
宋志强公诉人:郭五强呢?
卢善学:没看到。
宋志强公诉人:是扭打之后,还是扭打过程中,警察到场的?
卢善学:正在扭打时。
宋志强公诉人:来了几个警察?
卢善学:没注意。
宋志强公诉人:警察是什么情况下使用的催泪瓦斯?
卢善学:我退下来后,看到他们在洗眼睛。
宋志强公诉人:你推测警察使用了催泪瓦斯是吗?
卢善学:他们说警察喷了什么,眼睛睁不开了。
宋志强公诉人:你刚才说听到“就是他”,那是男的声音还是女人的声音?
卢善学:男人的。
宋志强公诉人:你去扭打了吗?
卢善学:没有。
宋志强公诉人:最终这事怎么消停下来的?
卢善学:警察来了,他们去洗眼睛。就逐步都从三楼去一楼了。
宋志强公诉人:你在三楼平台上,有人喊“打”的时候,你们上来的班组长有无找人的过程?
卢善学:没看到。
刘跃律师:你何时知道的紫金城项目,谁告诉你的?
卢善学201310月底时,我在其他公司上班,卢善文给我打电话说的,他说让我回来,搞起前面的工作。
刘跃律师:当时你不是宏坤正式员工吗?
卢善学:不是。
刘跃律师:你去过项目现场吗?
卢善学:去过。
刘跃律师:当时现场什么情况?
卢善学201311月去的,10月份卢善文告诉我的,11月就在丰泰集团现场开了会,当时开会的有丰泰的王磊、管安装工程的姓洪的,我们这边有黄江、蒲永亮、卢善文和我,好像有个质量员。当时说了我们要干什么,怎么配合他们。
刘跃律师:你刚才说挖土方分包给其他单位了,那你去项目时,挖土方做完了吗?
卢善学:没有。
刘跃律师:那你们的工程,是不是得在挖土方做完后才能做?
卢善学:是。
刘跃律师:你们项目最终进场了吗?
卢善学:没有。
刘跃律师:为什么?
卢善学没有,他们挖土方的放线精准度不好,如果没有挖到位,我们花费的费用比较大,挖超了,也要找他们。所以我们要配合他们,在没有报酬的基础上跟他们合作。
刘跃律师:你意思是,没能进场,是丰泰的责任?
卢善学:对。
刘跃律师:你们找过丰泰吗?
卢善学:找过,是以沟通函的方式。
刘跃律师:发函效果如何?
卢善学:没起到效果,发函次数还比较多。
刘跃律师:挖土方没做完,持续了多久,后面是什么状态,就停下了吗?
卢善学:到工程节点时,丰泰不拨款,没有履行合同承诺,他们就停工了。但是跟我无关,我就没管。后来人工挖土方,也存在这个问题。所以就一直拖着,一直没进到场。
刘跃律师:你们什么时候不想做这个项目的?
卢善学:我们没有不想做,一开始一直想做的。是2015年发大水,地下室都冲了。2015年春节工资没给我发,我就不想干了,卢善文说他跟老板说,抽时间还是去看下。六七月我去看时,泥坑都是水。我想着这个项目完了。
刘跃律师:有第三方进场这事吗,谁发现的?
卢善学:我发现的。当时我在小岛修综合楼的,小岛村民也在阻止我们,当时是1015日,10月份时,我走到紫金城那边去看时,有人在做施工现场的大门,在焊接,我就给卢善文打电话,我说丰泰的合同你们退了吗,他说没有啊。我说怎么好像有人在做事,他说不会,我说我在现场。他说让我等下,他过来看下,过来后,他也不认识对方。他就跟人家谈,我听到一句“兄弟伙,都是同行,我们合同没解除,你们就进场了”,后来他就跟负责人摆,工程就停下来了。最后卢善文就说去找钟林,钟林是丰泰的副总,我就走了。
刘跃律师:第三方的工程跟你们重合吗?
卢善学:重合的。
刘跃律师:卢善文有无打人?
卢善学:没有,他来了就走了,去找丰泰的了。
刘跃律师:有无威胁第三方的人?
卢善学:没有。他走了我就走了。
刘跃律师1229日,你怎么到的现场,谁给你打的电话?
卢善学:我给蒲永亮打的电话,因为当日要对综合楼进行查验,前一天蒲永亮说验的时候他和曾和平、卢善文要参加的,结果当日他们没到场,我就打电话问怎么回事,他说卢善文他们在丰泰被打了。当时我在工地上忙,地勘单位和监理公司要去查验的嘛,我就在项目上安排了下,当时我和徐斌一起负责现场的,我负责安装这部分。当时我安排好工作后,就给文红军和我儿子打电话,让他们去问一下怎么回事,我在英才学校还走不掉。当时我父母基本上就是我哥哥他们承担的,那这个时候我肯定要去看看的。
刘跃律师你给卢顺龙和文红军打电话目的是什么?
卢善学:去照顾下我哥。
刘跃律师:那你去的目的是什么,报仇吗?
卢善学:不是。是我父母由我哥哥在赡养的,我没拿钱……(哭泣)
刘跃律师:那你当时去的时候,心情如何,激动还是焦虑、愤怒?
卢善学:等一下我稳定下情绪。我说不出来了,口干了。
刘跃律师:还能继续回答吗?
卢善学:焦急的。
刘跃律师:你去现场后,上了楼是吧,目的是什么?
卢善学:找我哥哥。
刘跃律师:你当时打人了吗?
卢善学:没有。
刘跃律师:公安机关到了后,有无找你谈话、对你处罚?
卢善学:没有。
张召怀律师:你身体支撑不住的话,下午还有发问,你可以申请休息,你现在能接受发问吗?
卢善学:可以。
张召怀律师:你回答你是暂时的项目经理,没下文,是什么意思?
卢善学:就是没有下达文件,卢善文就是说让我临时负责前期的事。
张召怀律师:你刚才说2014年没给你发工资是吧?
卢善学:是,2013年一直到2014年底都没发。
张召怀律师:你社保交了吗,当时?
卢善学:社保,是我2005年在遂宁买的,每年都在交。我当时本在宏坤,但是人不在宏坤,得扣我的钱去交社保。我想着我是农民工,我就回遂宁买的,当时提前买了五年的。
张召怀律师:买社保的钱是你自己出的吗?
卢善学:是。
张召怀律师:你当时把证挂在了宏坤是吗?
卢善学:对。
张召怀律师:他们给你支付钱了吗?
卢善学:没有。
张召怀律师:你前面说分包没做完,丰泰没给他们批款是吧,那分包工作是谁做的?
卢善学:好像是个男的做的,但是女名字,好像交张晓丽(音)。
张召怀律师:那你们进场前,是不是得给你们发个通知?
卢善学:是要发开工令的。开工令的时间和最终结算的时间,算作我们的施工期限。但是一直没接到开工令。
张召怀律师:你刚才说开工前要有人员储备是吧,有三十多人是吧,那你当时有无物色管理人员的工作呢?
卢善学:公司跟我们说过,凡是好的施工人员,可以推荐。我当时招聘了一个,在丰泰没进行时,就暂时让人家去了人和逸景的项目,就是唐勇的项目。
张召怀律师:你当时负责购买材料吗?
卢善学:不负责,材料是由招标办的成本控制部负责。我只负责现场进度和施工进度、安全管理这块。
张召怀律师:这些负责购买材料的部门,他们有无买材料你清楚吗?
卢善学:不清楚。
张召怀律师:公司给打标线的人支付工资,是你负责吗?
卢善学:不是。
张召怀律师:所以他们有无领取报酬,你也不知道?
卢善学:我不知道。
张召怀律师:小岛工地验槽,需要哪些人在场?
卢善学:技术人员和公司老总。
张召怀律师:蒲永亮当时有无喊你赶紧去丰泰,或者叫其他人赶紧去,或者让你带工具去?
卢善学:没有。
张召怀律师:当时丰泰项目钢筋是谁负责,配电水和水电箱是谁?
卢善学:李芳清、袁贤刚
张召怀律师:所以你给他们打电话,是安排工作是吗?
卢善学:是。
张召怀律师:小岛工地上当时有多少个班组?
卢善学:预定了1个班组。
张召怀律师:他们没实际上去工地上是吧?
卢善学:嗯。
张召怀律师:你说蒲永亮没让你喊人去,但是你笔录说“想通知他们跟你一起去扎场子”,这是你说的吗?
卢善学21日公安打电话叫我去,我打车去的,路上堵车了,公安还在给我打电话,我给他们发了短信说“对不起警官,很堵,我在路上”,到了做了核酸,他们就拿我电话给我儿子打电话,叫到了公安局,他们说“你看,是你儿子吧”。我说是,他们说“这个事,你要承认,你打了哪些电话”,我说打电话是通知工作上的事情。我当时一直没承认,晚上时,送到看守所时,公安跟我说要承认,可以缓刑或者取保,他们说曾建斌进去了,没人保我了。后来他们给别人打电话,说我不认,把我关到江油去,把我儿子关到安州去。所以在江油第一次做笔录时,他们说可以把我儿子关进去,如果我儿子进去了,我儿媳妇肯定就不在我家了,他们说年轻女人就是那样的。但是他们没有关,我说谢谢。
(旁听席有人大喊、大哭)
审判员罗毅:法警,驱出法庭。
审判长李勤:保持冷静。法庭纪律已经宣布了,法庭之所以听被告人的陈述,就是要认真的听取,包括旁听人员。现在正在听被告人陈述,你们扰乱法庭,给予严重警告,如果再扰乱法庭,则实施训诫、罚款或者拘留。卢善学继续陈述。
卢善学:就是因为这样,出现了这种情况。庭前会议也是因为这样,我放声大哭。公诉人问我为什么还在视频里面说谢谢。请公诉人想想自己是怎么维护自己子女的。你们没有当过父母,不知道这样会有多痛(哭泣)。
审判长李勤:基于你的情绪,我们现在休庭。
卢善学:你们没当过父母,你们不知道父母是怎么疼你们的。人心都是肉长的,不是铁的。
(后续,见下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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