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审摘要
5月22日，绵阳“扫黑大案”进入第七天庭审。当天，控辩双方完成了对曾和平、冯定慧的讯问、发问。
冯定慧系三汇系列公司财务负责人、金辉小贷公司股东，被指控（积极）参加黑社会性质组织罪、对非国家工作人员行贿罪、高利转贷罪、妨害信用卡管理罪、敲诈勒索罪。
冯定慧表示：“三汇发展30年中，为绵阳的经济建设做出了巨大贡献，是优质企业，绵阳、公司员工都是有知情的......这次指控涉黑，有些事情我并不知情，不能因为我在公司时间长久认定为积极参加的骨干成员，如果涉黑成立，那么和其他人一样，我也是个受害者。我也只是一个一般参与人员，我愿意认罪认罚，我所说的都是事实，我所有行为都是在公司领导下完成。”
尽管承认涉黑，并签署了认罪认罚具结书，冯定慧在回答律师发问时十分矛盾，其表示，在三汇公司工作期间，不知道三汇有犯罪组织，也没有加入组织，“如果法庭判我有罪，我只能认罪。如果不判我犯罪，我就不认。”
（绵阳中院）
庭审全纪录
接上
14:00 继续开庭
审判长李勤：继续开庭，下面的庭审由审判员罗毅主持。
审判员罗毅：传被告冯定慧到庭。为被告人解除戒具。下面由吴丹红律师律师发问。
吴丹红律师：你上午回答问题说，项目是个人的，不是公司的。是否了解项目标的？
冯定慧：不知道。
吴丹红律师：履约保证金金额如何确定的？
冯定慧：卢善文告诉我的。
吴丹红律师：履约保证金是否和违约金一样？
冯定慧：不知道。
吴丹红律师：曾建斌起什么作用？
冯定慧：领导。如果卢善文有什么问题，向他汇报。具体他没有参与。
吴丹红律师：你们四个人地位、作用是否平等？
冯定慧：不平等，投资金额曾总占了两份。
吴丹红律师：投资金额不一样，谁的作用和权利就大吗？
冯定慧：因为这个事情的分工是他决定的。
吴丹红律师：除了投资外，曾建斌还负责什么？
冯定慧：整个四个人股份的分配，是否谈成功，卢善文要向他汇报。具体卢善文和曾和平管理，我只是个投资。
吴丹红律师：你们不是按照股份比例分配吗？
冯定慧：当时曾建斌占了两份，我和曾和平、卢善文各占一份。
吴丹红律师：除了投资外，他还负责什么。
冯定慧：我不清楚。
吴丹红律师：丰泰违约了多长时间？
冯定慧：没有计算过。
吴丹红律师：期间你或其他几个人，是否向丰泰主张权利？
冯定慧：其他人我不知道，我没有，我是跟随他们。
吴丹红律师：你是否知道丰泰的态度？
冯定慧：不知道。除了两次茶楼协调我知道他认可，其他的我不知道。
吴丹红律师：除此之外，曾建斌有没有安排你们用其他手段交涉？
冯定慧：没有，至少我不知道。
吴丹红律师：你们协商、交涉几次？
冯定慧：不知道，去丰泰前我参加了两次。
吴丹红律师：当时你们为什么去丰泰？
冯定慧：和何峰确认还款时间，之前何峰承诺过。
吴丹红律师：为什么你们自己去？
冯定慧：和公司无关。
吴丹红律师：找何峰，是否是曾建斌安排？
冯定慧：不是。
吴丹红律师：去之前有没有告诉曾建斌？
冯定慧：我没有。
吴丹红律师：去之前，有没有安排打架？
冯定慧：没有。
吴丹红律师：你说何峰要给你们下马威什么意思？
冯定慧：之前何峰对卢善文的态度非常积极友善，那天我们去喊他他都不理，在座位等了一下才走到会议桌，发脾气。
吴丹红律师：你们是否预料这种情况？
冯定慧：没有预料到。
吴丹红律师：谁先动手？
冯定慧：何峰的保安。
吴丹红律师：几个人？
冯定慧：进来的很多。
吴丹红律师：郑成义动手了吗？
冯定慧：是不是何峰的秘书？如果是，他动手了。
吴丹红律师：怎么动手？
冯定慧：我提供了照片给公安。他们把曾和平的脖子卡住了。
吴丹红律师：为什么拍照片？
冯定慧：他们突然进来，我也很慌张，怕他们把我们的人伤了，就想留点证据，卢善文、我都制止了。
吴丹红律师：还在手机上吗？
冯定慧：有，我也提供给了公安机关。
吴丹红律师：何峰怎么样了？
冯定慧：当时被钟林拉开了，拉开后他就在沙发上坐着了。
吴丹红律师：何峰为什么会被钟林拉开？
冯定慧：他当时要冲过去，有点想打曾和平一样，还没走拢钟林就把他拉开了，没有打到。我、卢善文都在谈。然后钟林打了电话，立马保安就来了。
吴丹红律师：何峰有没有打到曾和平？
冯定慧：记不清了，应该没有。
吴丹红律师：曾和平、你、卢善文，有没有打到何峰？
冯定慧：没有，我们三个人一直在桌子靠墙的位置。
吴丹红律师：何峰是否受伤？
冯定慧：我认为他没有受伤。
吴丹红律师：他当时有晕倒吗？
冯定慧：没有，他们来了几个人就把他拉到沙发上坐起。
吴丹红律师：给曾建斌打电话目的是什么？
冯定慧：他的弟弟被人按着，怕万一有什么事情，我们出来没有给他报道，怕不好交代？
吴丹红律师：你们当时有喊他过来吗。
冯定慧：没有。
吴丹红律师：当时谁受伤了？
冯定慧：曾和平和我。
吴丹红律师：对方是否有人受伤？
冯定慧：对方没有。
吴丹红律师：是否有物品损坏？
冯定慧：保安把曾和平往墙边推的时候，保安有个人把置物架上的一个花瓶撞掉了。
吴丹红律师：不是你们打掉的？
冯定慧：并不是。
吴丹红律师：还有没有其他损坏？
冯定慧：没有。
吴丹红律师：这件事情之后，打款是自愿的吗？
冯定慧：我不清楚。
吴丹红律师：打款和12月29号的事情有关吗。
冯定慧：应该没有关系。
吴丹红律师：丰泰公司最后退给你们的钱，是否是双方商量好的？
冯定慧：我不清楚。是他们通知我收到钱的。
吴丹红律师：你认为收到的钱金额合理吗？
冯定慧：合理，在法律保护范围内。
王兆峰律师：当时你们在争执的时候，有人控制曾和平，也有人扭着你的手，这个时候你见到曾建斌了吗？
冯定慧：没有。
王兆峰律师：一直没有见到曾建斌？
冯定慧：他是后来到的。
王兆峰律师：他和这些人有争执吗？
冯定慧：没有。
徐莹律师：你知道这个工程为什么卢善文要挂靠丰泰吗？
冯定慧：在谈判的过程中，何峰开始同意宏坤公司进行修建，卢善文说何峰还专门派人到我们的工地参观。后来就卢善文就说，何峰要求只能用他的公司。如果一开始就说用他的公司，我也不会参加。
徐莹律师：这个合同，你说签订合同你不在场，合同文本讨论你是否在场？
冯定慧：当时同意宏坤公司修房子的时候，何峰组织他们公司的人，我们这边有卢善文，喊了人参加，讨论和宏坤公司签的合同。我去的目的主要是双方的税收问题，要在合同体现。我就去了这一次。后来卢善文告诉我，何峰要求只能用他的公司。因为想到项目是卢善文拉的项目，我就说你们决定，我就再也没有参与过。
徐莹律师：当时那次讨论，合同文本是哪一方提出的？
冯定慧：我记不到了。我只关心税收问题。也不需要看合同，只要提要求就可以了。
徐莹律师：你说到，何峰的办公室，你一直没有出去，只有中间出去一次，你回忆一下卢善文在哪里？
冯定慧：卢善文和我站一起，劝他们。他们把曾和平推到角落里，他还去劝钟林把他放开。我也一直在劝何峰，不能这样。
徐莹律师：你说曾和平被他们挤到角落，你当时的手机有这个场景吗？
冯定慧：有。
徐莹律师：请你确认一下，是不是你本人没有和钟林、丰泰一方有任何电话信息、短信、邮件往来？
冯定慧：在这件事情没有。我和钟林是老乡，不排除以前联系过。但这件事没有。
徐莹律师：卢善文是否转给过你？
冯定慧：我不知道。
徐莹律师：12月29号到1月26号，到本案案发，在此期间，何峰是否举报或控告你们敲诈勒索？
冯定慧：我不清楚。
徐莹律师：是否有人找过你？
冯定慧：没有。
王兴律师：你说如果一开始就用何峰公司名义，你就不参加？
冯定慧：是的。
王兴律师：用哪个公司名义，有什么区别？
冯定慧：如果用宏坤公司名义，宏坤公司会按照与丰泰签订的合同进程自主决定，何峰需要监督的在合同中会反映出来。后来他们都把条件弄好了，我们就不好改了。我也是财务投资，曾总让我不要过多参与，我就不管了。
王兴律师：用丰泰名义承接，后续发生纠纷需要起诉，对你们有影响吗？
冯定慧：我的法律知识没法回答。
王兴律师：你说和公司无关，和本案其他被告是否有关？
冯定慧：仅投资而言，没有关系。
王兴律师：如果项目做赔了，你借的贷款谁还？
冯定慧：肯定是我自己。
王兴律师：曾建斌是否帮你承担？
冯定慧：不会，自己承担。
王兴律师：你们签约的时间段，建筑企业或房地产开发企业，要从民间融资2200万，容易吗？
冯定慧：好融资。
王兴律师：利率多少？
冯定慧：具体我不清楚，我只知道是四倍。
王兴律师： 绵阳小贷公司都是这样吗？
冯定慧：我不清楚，绵阳很多小贷公司，都是法律保护的范围内。
王兴律师：邓德万和何峰是什么关系？
冯定慧：企业界朋友。
王兴律师：他们俩是否有共同投资做生意？
冯定慧：听说是共同投资一个小贷公司。
王兴律师：他与你们是否有经济往来？
冯定慧：和个人没有。
王兴律师：邓德万提出的方案是不是何峰把2200万元给你们用相同的时间？你们是否同意？
冯定慧：是，同意。
王兴律师：这个方案公平吗？
冯定慧：我也不知道。在当时那种情况下，应该还算公平。
王兴律师：当时何峰同意吗？
冯定慧：同意。
王兴律师：他最后没有按照这个方案执行？
冯定慧：没有。
王兴律师：这个方案和你们最后决定的方案，何峰赚了还是赔了？
冯定慧：不清楚，没算过。
王兴律师：是否是何峰同意的？
冯定慧：不清楚。
王兴律师：何峰是否认可违约？
冯定慧：认可。
王兴律师：他是否提出你们其实可以进场？
冯定慧：我不知道。
王兴律师：你们在王子大酒店，是对方嫌违约金高吗？
冯定慧：具体记不到了。
王兴律师：一开始是要求按合同履行要违约金吗？
冯定慧：是。
王兴律师：是他们嫌高吗？
冯定慧：我不确定。
王兴律师：你们2014年签合同，有没有听说丰泰嫌违约金高？
冯定慧：没有。
王兴律师：最后违约了，他们嫌违约金高？
冯定慧：是。
王兴律师：你们谈判过程中，有没有用暴力、威胁手段？
冯定慧：没有。
王兴律师：去丰泰之前，有没有安排好三汇的员工或工人要去现场？
冯定慧：本身就是临时决定要去的，卢善文临时叫我的。
王兴律师：最后对方支付的金额和合同规定比，高了还是低了？
冯定慧：我不清楚。
唐静律师：刚才你说，何峰考察过，从何峰考察，到你们打保证金，隔了多长时间？
冯定慧：我不清楚，我没有参与何峰考察，是卢善文告诉我的。
唐静律师：从卢善文打电话到打保证金呢？
冯定慧：记不到了。
唐静律师：以你专业角度处罚，以宏坤做建工项目的管理水平，一个项目的利润占总价多少？
冯定慧：宏坤和丰泰的项目我不清楚合同具体要求，但我记得卢善文和我说，效益还是比较高。
唐静律师：你之前的供述和今天上午回答提问，提到不记得当时有没有达成协议。但记得何峰答应了好久还钱，好久还钱是什么时候？
冯定慧：我记不到谈的具体时间了。好像是在谈判后的一个月左右，准确时间记不到了。
唐静律师：你说参加过三次协商，还有一次是什么时候？
冯定慧：就是王子大酒店不久，他没有按照约定付钱，当时约定的是当年的11月底。
唐静律师：他答应的时间没有还，双方又协商了一次？
冯定慧：何峰安排的地方。
唐静律师：在什么地方？
冯定慧：何峰安排的地方，离他的楼盘不远。
唐静律师：都有谁参加？
冯定慧：除了第一次的人，增加了曾和平。
唐静律师：有没有就还款时间达成承诺？
冯定慧：口头上承诺了，承诺金额和还款时间。
唐静律师：这次谈判是否发生冲突？
冯定慧：没有。
唐静律师：有没有对对方威胁或胁迫？
冯定慧：没有。
唐静律师：你的手机在2014-2016年期间，是多少？
冯定慧：137……
唐静律师：你是否有邮件？
冯定慧：有使用过QQ，但没有在上面发过。
唐静律师：53……是否是你的？
冯定慧：不是。
唐静律师：知道是谁的吗？
冯定慧：不知道。
唐静律师：2016年1月26日，你给钟林发送短信，说钟总，你给我们做事，尽心尽力，大恩不言谢；是做了什么？
冯定慧：是基于礼貌。当时我见到了钟林，他说你们的事情解决好了。出于礼貌这么说，不是因为他做了什么。当时银行贷款快到期了，大家都要还借款。
唐静律师：2015年11月14日， 你给他发短信，说钟总，没有收到你发的邮件？
冯定慧：记不到了，钟林当时还带了一个业务来，好像是让我们买地，具体记不清了。
唐静律师：你说曾和平被按在地上，被谁？
冯定慧：丰泰公司的保安。
唐静律师：几个人？
冯定慧：记不清了，他们当时进来的有点多，有他的秘书，还有两三个保安，钟林站在后面看着。
唐静律师：把曾和平按在地上干什么？
冯定慧：不让他起来。
唐静律师：有没有对他实施殴打？
冯定慧：我没有注意，我当时也心慌意乱的。
梁雅丽律师：上午你在回答你辩护人讲到，何峰可能不想这个时候退钱，依据是什么？
冯定慧：我听卢善文说过，头一年他的公司没有支付民工工资，所有人把游仙到梓潼的公路扎断了，因为他没钱，又到年关了。
梁雅丽律师：你说的前一年，是哪一年？
冯定慧：2014年，我是听说的，没有依据。
梁雅丽律师：你看到有一二十个人在何峰办公室，你们当天去找何峰的时候，是否说要组织人去？
冯定慧：没有。卢善文是临时打电话给我，我才掉的头。
梁雅丽律师：去的就你们三个人？
冯定慧：是。
梁雅丽律师：一起去的吗？
冯定慧：卢善文先通知我，他先到，我是第二，曾和平后到。
吴庆阳律师：你说的是12月29号，你上午说的是想问一下对方好久给钱，你们是否有一个商量的结果？
冯定慧：是。
吴庆阳律师：能否陈述一下主要内容？
冯定慧：在何峰安排的茶楼……
吴庆阳律师：之前他答应的内容，多少钱、多长时间？
冯定慧：当时是说本金2200万，利息我记得应该是月息2.2还是多少。
吴庆阳律师：你们去问他好久给钱，条件就是你刚刚说的内容？
冯定慧：是。
吴庆阳律师：有没有书面协议？
冯定慧：记不清楚了。
吴庆阳律师：你说手机有照片，是否给侦查机关说过？
冯定慧：说过。
吴庆阳律师：手机在哪里？
冯定慧：公安机关。
吴庆阳律师：确定有照片？
冯定慧：确定。
吴庆阳律师：有几张？
冯定慧：两三张。
吴庆阳律师：你的借贷有多少？
冯定慧：230万。
吴庆阳律师：抵押还是信用？
冯定慧：押花园批发市场的商铺。
吴庆阳律师：借款期限是多久？
冯定慧：记不清楚了。
吴庆阳律师：给你一个建议，说话语速慢一点，二声音洪亮一点，思维清晰有点，知道就说清楚，不知道就说不知道就可以了。
冯定慧：是。
审判员罗毅：下面针对高利转贷的事实讯问、发问。
公诉人张光明：公诉人有几个问题要核实。冯定慧，你上午回答辩护人提问，说12月29日，丰泰有准备，是分析判断还是客观证据？
冯定慧：分析判断和自己的感受。
公诉人张光明：保安进入前，曾和平是否提出要拉何峰一起跳楼？
冯定慧：是何峰首先提出还不起就跳楼，曾和平说可以一起跳。
公诉人张光明：你说何峰朝曾和平走拢，他们两个人……
王兴律师：反对。
审判员罗毅：公诉人就高利转贷发问。
公诉人张光明：补充发问。
王兴律师：反对他的问题，冯定慧已经说过这个，大家都听清楚了，没有争议，这是重复发问。第二，冯定慧已经说过，是何峰走过去，公诉人说是两个人走拢，这是曲解被告人意思。
审判长李勤：被告人已经说过的，不需要再回答。希望控辩双方遵守法庭纪律，由审判员罗毅继续主持。
审判员罗毅：由公诉人对涉嫌高利转贷发问。
公诉人李春梅：你在三汇集团担任什么职务？
冯定慧：除宏坤和德阳以外的财务工作。
公诉人李春梅：是否是财务总监？
冯定慧：没有这样的任命，任命是副总。
公诉人李春梅：案发时，宏坤财务是否归你管？
冯定慧：年初由我代管。
公诉人李春梅：什么时候开始？
冯定慧：2021年初。
公诉人李春梅：三汇集团除金辉小贷以外的公司，对外出借资金是谁决定？
冯定慧：曾建斌。
公诉人李春梅：谁负责组织资金？
冯定慧：我和何涌泉负责组织，曾建斌安排。
公诉人李春梅：组织资金从哪里组织？
冯定慧：一般看三汇各个公司账户的资金。但不是因为对外出借资金才……
公诉人李春梅：直接回答问题。从哪里组织？
冯定慧：三汇下属公司账户内资金。
公诉人李春梅：资金由哪些部分组成？
冯定慧：企业经营收入、股东投入自有资金、股东及亲属个人存款质押贷款，银行贷款。
公诉人李春梅：对外出借的资金里，是否包含银行贷款资金，包括质押贷款和抵押贷款？
冯定慧：有。
公诉人李春梅：包含银行资金的情况，曾建斌是否清楚？
冯定慧：清楚。
公诉人李春梅：对外出借的资金是从三汇下属公司出资，以哪个公司作为出借主体由谁决定？
冯定慧：都可以作为借款主体。报告曾建斌同意后，由我安排。
公诉人李春梅：由哪个公司作为出借主体如何确定？
冯定慧：账户的资金额度。
公诉人李春梅：三汇贷款的购销合同，是真实的还是编造的？
冯定慧：有真实的。都是三汇公司之间的合同，没有对外的合同。
公诉人李春梅：公司之间是否有真实业务往来？
冯定慧：有些有，有些没有。
公诉人李春梅：谁编造的？
冯定慧：负责贷款的人员。
公诉人李春梅：名字？
冯定慧：张辉。
公诉人李春梅：谁安排编造？
冯定慧：没有人安排，工作流程就是这样的。需要借款的时候，先由曾建斌同意，同意后，我再做安排，张辉形成习惯后，没有问我们就做了。
公诉人李春梅：最开始是怎么编造的？
冯定慧：最开始没有编造，最近两年才出现这个情况。
公诉人李春梅：他的工作谁安排的？
冯定慧：是我安排的，他是财务处副处长。
公诉人李春梅：他编造合同是否需要向你汇报？
冯定慧：不需要。我们各个公司之间都有销售合同，我们为了节约税收，没有真实在各个公司之间转，我们支付出去的都有销售合同。这些业务都是真实发生了，只是最后完后应该把合同补充给银行，我们没有做这个工作。
公诉人李春梅：下属公司获得的贷款是否在集团内部空转？
冯定慧：张辉说的，银行要求这么做。
公诉人李春梅：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冯定慧：以前银行没有这样的要求，这几年才发生的。张辉给我汇报后说银行要求这样做，我说该做就做吧。
公诉人李春梅：空转的工作，安排谁做？
冯定慧：张辉、何涌泉，他们两个商量。
公诉人李春梅：谁在具体实施？
冯定慧：张辉和何涌泉商量后，何涌泉实施。
公诉人李春梅：是否有其他人负责？
冯定慧：如果何涌泉不在，他安排其他出纳做。
公诉人李春梅：三汇除金辉小贷以外的公司对外出借资金，安排谁负责？
冯定慧：何涌泉。
公诉人李春梅：谁具体实施，谁负责转款？
冯定慧：前面两个问题，有点笼统，我没法回答。是这样的，同意借款这个事情是曾建斌同意的，需要钱的时候，有的时候他直接先问钱，有些是后问，有些时候是需要钱的时候问，需要调钱由我安排，实施转账是何涌泉。
公诉人李春梅：何涌泉是否安排过其他人？
冯定慧：应该安排过，具体要问何涌泉。
公诉人李春梅：你安排何涌泉负责这个工作，至于他自己做还是安排其他人由她决定？
冯定慧：是。
公诉人李春梅：对外出借是否有利息？
冯定慧：有。
公诉人李春梅：谁收？
冯定慧：小贷公司负责人郭进。
公诉人李春梅：存在合同外利息谁负责？
冯定慧：都是他们谈好怎么收，财务协助他们收，催收工作他们做。
公诉人李春梅：何涌泉是否收取额外利息？
冯定慧：是，曾建斌安排。业务部门提出来后，我们共同向曾建斌汇报，他同意了安排何涌泉。
公诉人李春梅：你公司何涌泉是三汇集团出纳，管理下面出纳，是否属实？
冯定慧：是。
秦舰律师：14-21年，三汇向银行申请的周转贷款有多少？
冯定慧：14年比较少，在2亿以内。到2021年，不包括股东的个人存款质押贷款，银行给我们的授信贷款是3.5亿。
秦舰律师：是一年？
冯定慧：项目贷款是1-3年，流动资金贷款是1年，循环使用。
秦舰律师：一年有多少？
冯定慧：授信贷款3.5亿，个人贷款差不多3亿。银行授信贷款2014年有2亿，到2021年有3.5亿。
秦舰律师：你们贷款一般是抵押、存单质押贷款，是否有纯信用贷？
冯定慧：没有。
秦舰律师：你们母子公司之间，是否有互相拆借的情况？
冯定慧：有。
秦舰律师：重庆骏汇，是否有股权？
冯定慧：50%。
秦舰律师：这笔借款是否是向子公司借款？
冯定慧：是。
秦舰律师：贷款有风险谁来决定是否贷款，风险谁调查？
冯定慧：小贷公司郭进、曾建斌他们负责调查，我不参与。
秦舰律师：借款合同谁签订？
冯定慧：也是他们。
秦舰律师：借款合同签订后，曾建斌告诉你，再准备资金？
冯定慧：是。
秦舰律师：催收谁负责？
冯定慧：曾建斌和郭进，他知道我反对这个事情，所以从来不让我参与谈判或催收。
秦舰律师：起诉书把你认定为高利转贷主犯，你有什么想法？
冯定慧：我今天上午也有简要陈述。虽然我认罪，但我认为不应该把我认定为主犯，我除了组织资金外，其他事情我都不参与。对外这个事情我多次规劝，客户面前我也规劝过。比如江油鸿飞，我当着他们副市长面反对过。
吴庆阳律师：每次是谁告知你安排出借资金？
冯定慧：曾建斌。
吴庆阳律师：你安排资金的范围包括哪些？
冯定慧：自有资金，公司的经营收入、暂时不用的资金，股东质押借款，两笔银行贷款。
吴庆阳律师：你说的意思是三汇系范围内，包括股东资金范围内安排？
冯定慧：是。
吴庆阳律师：安排前，公司是否给你提供贷款合同复印件？
冯定慧：没有给我。
吴庆阳律师：金额谁告诉你的？
冯定慧：有时是曾建斌，有时是郭进。
吴庆阳律师：三汇系资金池，这个名词解释一下。
冯定慧：在三汇系的公司，股东和亲属有沉淀资金，除了我们自身的银行借款、收入外，有时会把他们的资金作为备选，向董事长申请使用。
吴庆阳律师：借贷合同的商谈细节你是否参与？
冯定慧：没有。
吴庆阳律师：你是否对借贷合同提出过建议？
冯定慧：没有。合同都是格式合同，修改银行就过不了。
吴庆阳律师：我是说小贷的合同。
冯定慧：我没有参与。
吴庆阳律师：资金出借前，在企业内转五次，是谁决定的？
冯定慧：负责银行业务的人说是银行安排的，老板的要求是只要把钱接回来，银行怎么说就怎么做。
吴庆阳律师：这种操作对企业来说，是增加还是降低成本？
冯定慧：降低成本，如果全部按照实际操作，每个公司的成本都要增加好多。
吴庆阳律师：你这样操作之前，是否明知这种转五次的行为违反法律规定？
冯定慧：不知道，以前银行没有这样要求过。
吴庆阳律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样要求的？
冯定慧：应该是2017年还是2018年，准确时间记不到了。
吴庆阳律师：你所涉及的八起高利转贷，有没有专门为高利转贷而向银行借款的情况？
冯定慧：没有。
吴庆阳律师：根据你们的借款和银行贷款，利差是多少？
冯定慧：不知道，我没有关心过这个问题。
吴庆阳律师：你们出借是有自有资金，为什么要做存单质押贷款？
冯定慧：股东和股东亲属的资金都存在银行，对银行来说是一笔很大的收入。我们是可以直接使用他们的钱，但银行不停的找他和何涌泉，偶尔也有人找我，希望把钱存到银行那里，他们帮我解决问题。房产公司用钱比较多，比较急，银行就给我们指了一条路，做存款质押。曾总一开始也不同意，银行说可以给我们贷款利息到最低。是银行要求我们用这个方法。
吴庆阳律师：你说，你们可以直接用钱，这样也比较赚钱，但因为存在银行，银行告诉你们可以做抵押贷，再给你们低利率，是这样吗？
冯定慧：是。
吴庆阳律师：这种情况下，你们是否有利息损失？
冯定慧：有。
吴庆阳律师：利息损失是多少？
冯定慧：如果按照我们在银行的最高贷款，利息在4%左右。
吴庆阳律师：如果这个钱你们拿来直接带给企业，4%就到股东手里了。
冯定慧：是。
吴庆阳律师：高利转贷如果有获利，最终谁获利？
冯定慧：三汇系股东。
吴庆阳律师：你是否因筹集资金在获利中分成？
冯定慧：没有。
吴庆阳律师：是否有奖励？
冯定慧：没有。
吴庆阳律师：为什么这么做？
冯定慧：因为财务的职责所在。
吴庆阳律师：如果借贷出现风险，银行是否有损失？
冯定慧：没有。所有贷款，不管是存款抵押还是质押、抵押，我们用资产做抵押。如果是固定资产，评估基础上打了六折或5.5折，都是优质资产。存单质押，如果我们有风险，可以优先拿股东的存单，不够的拿其他资产归还。质押贷款不会出现金额超出的情况，只能在95%的范围内贷款，银行不会有损失。
吴庆阳律师：也就是说你们的所有贷款都有抵押。
冯定慧：是。
吴庆阳律师：你刚刚说反对曾建斌民间借贷，原因是什么？
冯定慧：借出去的金额不论大小，社会上的企业不一定有能力还。而且也会影响公司的资金周转。比如借给科发的资金，本身是我们要用的资金，只是利用银行没有让我们还款的间隙。
吴庆阳律师：是不是说，这样做资金压力大？
冯定慧：是，如果公司没有资金，主要要喊我去各个银行融资，没有抵押的情况融资难度非常大。一旦造成损失数据都比较大，虽然说都是股东的资金，但对我们正常经营业务会造成很大的影响。
吴庆阳律师：曾建斌是否采纳你的意见？
冯定慧：没有。
吴庆阳律师：这8笔包括政府平台公司的借款，为什么要找你们一个民营企业借钱？
冯定慧：我们三汇公司的各个项目遍布在绵阳的东南西北，有时曾建斌托不过人情。有些是三汇公司的合作公司，比如兴发，有些我们有投资，这些他避免不了，我没有具体问过。
王兆峰律师：你刚刚说，本来有存款，可以用自己的钱借给其他人？
冯定慧：不是我们自己的钱，是股东及其亲属的钱。
王兆峰律师：因为公司主要股东就是曾建斌，股东和股东亲属的钱，是否包括曾建斌存款？
冯定慧：有。
王兆峰律师：他本来可以用自己的钱，却走银行贷款？
冯定慧：是。
王兆峰律师：是应银行要求做的？
冯定慧：是。
王兆峰律师：你回答辩护人说，这些年贷款的数额要远远大于指控的数额？
冯定慧：是。
王兆峰律师：贷款的主要用途是什么？
冯定慧：房产公司的房地产开发业务。
王兆峰律师：公司的经营？
冯定慧：公司的经营，市场的维修改造。
王兆峰律师：银行贷出的钱，是否进入资金池？
冯定慧：没有，分开的。贷出来的款是在公司账上，借款也是从公司账户出去。
王兆峰律师：也就是说贷出来的款和公司的款混在一起？
冯定慧：是。
王兆峰律师：借给商户的时候，是否能分辨出是自有资金还是银行贷款？
冯定慧：看借款和贷款流水可以看出来。
王兆峰律师：出现资金时间和贷款时间很长怎么区分？
冯定慧：没有这种情况。
王兆峰律师：那出现这种情况怎么区分？
冯定慧：银行贷款是有期限的。
公诉人张光明：冯定慧回答的很清楚，辩护人不应再诱导。
王兆峰律师：你贷款前，不存在先找到借贷人再贷款的情况，你们贷款的时候，是否就想好要借给别人？
冯定慧：没有。
王兆峰律师：你说到有编造购销合同的情况，银行是否知道？
冯定慧：每一次资金的转款，银行都看得到，能看到资金流向。银行要求必须受托支付，他很清楚我们的资金流向。
王兆峰律师：他很清楚你们的材料不真实？
冯定慧：是。
王兆峰律师：你刚刚说，实际存在资金在三汇系空转的情况，是银行要求的。
冯定慧：是。
王兆峰律师：目的是什么？
冯定慧：不知道，要问银行，我也没有弄清楚这个情况。
王兆峰律师：你们从银行的贷款，是否及时还本付息？
冯定慧：是。
王兆峰律师：涉案的几起贷款，出借资金时，是你们找企业还是企业找你们？
冯定慧：我不清楚，我没参与。
王兆峰律师：出借资金的利息如何确定？
冯定慧：我也不清楚。
王兆峰律师：你们借出的钱的利息，在同类企业拆借中是高还是低？
冯定慧：不一样。有低的有高的，我只是从审计报告上看到的，他标记出来的。怎么定的要曾建斌才知道，我不清楚。
王兆峰律师：你们借出去的比同类企业，你认为利息有高的，也有低的？
冯定慧：是。
王兆峰律师：出借是曾建斌决定，他是用什么方式决定？
冯定慧：他决定后，口头通知我们。他指定的承办人会给我们出一个转款通知书，上面他签字。
王兆峰律师：这里面有从银行贷款出借的，有没有从你们自己的钱往外借的？
冯定慧：我不知道，我对每一笔借款不了解，我反对我就不关心，看审计报告才清楚，不是每一笔我都记得。
王兆峰律师：每一笔的资金来源，曾建斌是否知情？
冯定慧：我不知道，我也没有问过他。
吴丹红律师：据你所知，公司的现金流是否充裕？
冯定慧：充裕。
吴丹红律师：公司的现金流充裕的情况下，贷款多吗？
冯定慧：在我们这样规模的企业来说，不算多。
吴丹红律师：你们这个业内，银行贷款是否都会严格限定在特定项目？
冯定慧：没有。
吴丹红律师：为什么？
冯定慧：除了房地产项目贷款，我们都是经营性贷款。
吴丹红律师：特定项目会设立特定账户？
冯定慧：是专项贷款会专门管理。
吴丹红律师：能否区分你们借出去的钱，贷款的资金占多少，自有资金占多少？
冯定慧：这个没有计算过。我只能说审计报告，因为我也记不清。
吴丹红律师：在你自己的工作范围内，你是否清楚？
冯定慧：是否包括存款质押贷？
吴丹红律师：包括。
冯定慧：这八笔中除了第一笔众工机械1500万和第二笔兴发1000万是银行授信，三汇房产借给科发的可能是授信贷款，其余的都是股东的存款质押贷款，这是根据审计报告看到的.
吴丹红律师：是否有自有资金？
冯定慧：江油碧晟耀世的那笔资金，从审计报告来看，应该是自有资金，我无法核实。
吴丹红律师：这是审计报告得出来的，工作期间你是否知道？
冯定慧：我知道，但我不可能每一笔都记得很清楚。
吴丹红律师：你们项目缺少资金，是否会向同行拆解？
冯定慧：没有，都是从银行借款。
吴丹红律师：房地产同行是否会向你们拆借？
冯定慧：除了兴发还有另外一家建筑公司，其他没有。
吴丹红律师：同行拆解你们的资金，是否会高于银行利息？
冯定慧：与银行贷款利息差不多。比如科发八点几，我们从银行贷款7.13，如果把所得税扣掉，基本持平。
吴丹红律师：也有高的？
冯定慧：江油碧城审计报告比较高，我不知道具体条件。
吴丹红律师：是否有专门从银行拆借资金对外出借盈利的计划？
冯定慧：没有。
吴丹红律师：这些贷款是否已经偿还了，有没有给银行造成损失？
冯定慧：没有。
王殿学律师：你刚刚说资金池有钱，为什么还要去取钱？
冯定慧：我刚刚可能没有说清楚。实际上我们公司账户上有钱是不会动用股东账户的钱，一般我们也不愿意这样。只有公司账上的钱不足的情况下才会动用。
王殿学律师：三汇资金池钱的流动性大不大？
冯定慧：大。
王殿学律师：进出情况说一下。
冯定慧：不是每天都有进出款。有时候资金高峰会到一两个亿，有时候只有四五千万。具体得看是否有收入，比如开盘的时候就比较高，收入不确定。
王殿学律师：你回答其他辩护人的时候说，判断钱来自银行，是依据时间段？
冯定慧：是，借款有时间限制。我们公司的钱每天都在流动，我没有统计。
王殿学律师：你说取钱的目的是为了开发，不是出借，又说三汇资金池流动性很大。请你解释一下，如何根据时间判断钱来自银行。
冯定慧：我们每一个星期会对企业账户上的钱进行盘点，这个要求是曾董事长提出来的。我们在每个阶段要如何使用钱，是有业务计划的。
王殿学律师：如何计划？
冯定慧：没有人写计划，是凭老板说，老板说大概哪个时间需要用钱，我们根据这个要求去清理资金是否够，是否需要贷款，怎么贷款。
王殿学律师：你们的盘点，与银行贷款、对外出借有无关系？
冯定慧：所有资金，包括余额，要全方面盘点。
王殿学律师：这个盘点，是否明确列明某笔钱来自银行，向谁出借？
冯定慧：没有。
王殿学律师：有一笔钱从银行到你们资金池，资金池到出借单位，在这个时间的中间，有没有可能有其他钱进来，或出去？
冯定慧：当然有，每天都有经营收入。
王殿学律师：获取的利益流向是哪里，如何分配？
冯定慧：流向三汇集团公司旗下的出借单位，没有分配，都在公司。
王殿学律师：高利转贷与金辉小贷的放贷有关系吗？
冯定慧：没有。这些资金是三汇旗下的资金。金辉小贷只是曾建斌会安排他们帮忙审合同，因为他们是专业人士。
王殿学律师：高利转贷的对象，与金辉小贷的对象，有区别吗？
冯定慧：我不清楚。
王兴律师：有发问。
审判员罗毅：不涉及你当事人。
王兴律师：想问一下具体各罪，不耽误时间。
王兴律师：我注意到你庭前会议中就想解释公司贷款种类，有几种贷款，使用有什么区别？
冯定慧：两种贷款。一种经营性流动资金贷款，每年的经营、维修都会用到，包括用于三汇房产买材料。一种是房地产专项贷款，专门用于房地产开发。
王兴律师：抵押贷款和信用贷款的区别？
冯定慧：抵押贷款就是授信贷款，另一种是存单质押贷款。授信贷款比较严格，存单质押贷款没有那么严格，比如遂宁银行我们转到重庆的钱他跟我们说用就提了，也不需要转五次，在分类中好像属于银行表外资金。
王兴律师：对外出借的具体是哪种资金，你能区分吗？
冯定慧：根据审计报告和我们的使用习惯，有三笔授信，另外的都是存单质押贷。
王兴律师：你是全部反对还是反对一部分对外借款？
冯定慧：所有。
王兴律师：你提到有当着副市长的面反对？
冯定慧：是，江油鸿飞的贷款。
王兴律师：曾建斌坚持的原因是什么？
冯定慧：他没有给我们解释，我把不同意的理由给他，他说过一次我们的项目都在别人眼皮子下面，万一有什么事情需要人家帮忙。
王兴律师：曾建斌是否表示是因为借款收益比较高才借的？
冯定慧：没有。
王兴律师：你明确提出反对意见，曾建斌是否有惩罚措施？
冯定慧：没有。
王兴律师：这八笔的违法所得数额你认可吗？
冯定慧：我无法计算，大致看了一下。
王兴律师：第一笔和第四笔，借出去几千万，违法所得只有几万，是全部收入吗？
冯定慧：是。
王兴律师：这两笔是为了获取利差吗？
冯定慧：不是。
王兴律师：是否是你们的纯利润？
冯定慧：不是，还有税费。
王兴律师：收不回贷款的风险谁承担？
冯定慧：我们三汇。
王兴律师：有几笔几千万的贷款，如果不贷款，你们自有资金可以直接满足借款需要吗？
冯定慧：可以。
审判长李勤：休庭十分钟。
16：10 继续开庭
审判员罗毅：下面针对妨害信用卡管理的犯罪事实讯问、发问。
公诉人李春梅：三汇集团包括金辉小贷内的所有公司，产生的合同外利息，是否都是何涌泉收取？
冯定慧：是。
公诉人李春梅：在收取这些利息的时候，何涌泉是否有使用他人银行卡的行为？
冯定慧：有。
公诉人李春梅：使用他人银行卡的行为是谁安排、同意的？
冯定慧：业务部门要求，我们共同向曾建斌汇报，曾建斌同意后，我安排的。
审判员罗毅：辩护人发问。
秦舰律师：前两天曾建斌说陈思宇的银行卡是他要求交给何涌泉的，苏雪思、卢泉光等人的银行卡，是你要的还是你安排别人要的？
冯定慧：刚刚公诉人问的时候，我以为他要问这个，我现在一并回答。何涌泉拿的卡，除了苏雪思、王玲玲的员工卡，其他都是曾建斌或亲属委托他管理的。公司员工的卡因为业务部门要求，我们向曾建斌请示后，有时候何涌泉直接找人，有时候业务部门给我们说了之后我们喊他去找，一共只有三四张。
秦舰律师：业务部门是什么？
冯定慧：小贷公司。
秦舰律师：他们因为业务需要，需要找个人银行卡？
冯定慧：是。
秦舰律师：曾和平、卢善文的银行卡是你找他们要的吗？
冯定慧：所有曾氏家族的卡，除了三汇公司员工，是曾建斌委托何涌泉代持的。
秦舰律师：你的卡是否有用于收取利息？
冯定慧：没有。
吴庆阳律师：需要办这些个人卡的事情，你说他们是业务需要，谁告知你的？
冯定慧：小贷公司郭进，他有的时候会直接和曾建斌说，曾建斌转达。
吴庆阳律师：是郭进跟你说，你向曾建斌汇报，还是他向曾建斌汇报，曾建斌向你转达？
冯定慧：我们两个是平级的，不需要汇报，只是两个部门商量的。之前有过这种情况，具体哪个卡是哪种情况，记不清了。
吴庆阳律师：这些卡不是集中办理的吗？
冯定慧：需要的时候，何涌泉问到谁就用谁的卡。一开始我们也说让他们用小贷公司员工的卡，他们怕被挪用，就这样了。
吴庆阳律师：所办银行卡的用途郭进是否给你说了？
冯定慧：没有明确，只是说要用私人的卡。
吴庆阳律师：你案发后知道这些卡是用于何涌泉管理曾氏家族私人收账和小贷公司使用？
冯定慧：是。
吴庆阳律师：一张卡不能满足用途吗？为什么要办多张卡。
冯定慧：不清楚。曾氏家族私人的资金管理不是我的职权范围，我只负责三汇公司的资金管理。我印象中用其他人银行卡转账只有两三次，王玲玲、苏雪思的情况我不清楚。
吴庆阳律师：这些卡的办理是否给你汇报过？
冯定慧：用一次说一次。三汇公司这几个人的卡应该只用了一次，其他用了哪些人的卡我不晓得。
吴庆阳律师：三汇公司这些人的卡，郭进跟你讲过？
冯定慧：讲过。
吴庆阳律师：何涌泉的账外账，你是否需要管理？
冯定慧：不需要。
吴庆阳律师：办卡的流程你是否清楚？
冯定慧：不清楚。
吴庆阳律师：办卡是否经过持卡人的同意？
冯定慧：他们同意了，具体有哪些程序我不清楚。
吴庆阳律师：在这个罪名里，你的主要作用是什么？
冯定慧：上传下达。
吴庆阳律师：这个事情，你是否有获利？
冯定慧：没有。
吴庆阳律师：你后续还是说慢一点。
冯定慧：好。
王兆峰律师：你刚刚说办信用卡是为了收利息，收利息是否包括小贷公司的利息？
冯定慧：办这些卡不是现办理的，是有些时候银行要用的时候就看哪个人有那个银行的一类卡，看是不是有人愿意拿来出用，如果愿意拿出来用何涌泉就拿出去用。公司职工的卡，我看不出来到底这些业务是用于小贷公司还是帮助曾氏家族的资金对外拆解，我不清楚。我只知道他们提出来要用，我和何涌泉商量，他们去安排。
王兆峰律师：具体用途你不晓得？
冯定慧：我不清楚。我只知道他们提出来要用，我和何涌泉商量，他们去安排。
王兆峰律师：用这些卡收到过前面所说高利转贷的利息吗？
冯定慧：我不知道。
王兆峰律师：曾建斌通过什么方式安排这些事？
冯定慧：都会向他请示。这些钱都是曾氏家族的资金，我们不能擅自做主，口头请示，有时候我问了后，何涌泉还会问。
吴丹红律师：这15张信用卡，是否有持卡人不同意、不知情的情况？
冯定慧：我不清楚。
吴丹红律师：这些卡的用途是什么，透支还是财务过账？
冯定慧：没有任何透支，都是银行存款卡。
吴丹红律师：有没有透支功能？
冯定慧：没有透支功能。
王兴律师：十五张卡，是信用卡还是借记卡？
冯定慧：我不清楚。
王殿学律师：这些银行卡，用完后如何处理？
冯定慧：公安机关拿到这些卡，说明这些卡还存在。
王殿学律师：是否有注销或还给持卡人的？
冯定慧：我不晓得。
王殿学律师：何涌泉手里在同一时间有多少卡，你清楚吗？
冯定慧：不清楚，我也是在起诉书上看到的。
王殿学律师：起诉书说，2014年以来，15张卡不是一直持有。
冯定慧：我不清楚，起诉书只有两句话，我跟你一样也不清楚，有可能有些卡用完就还了，但具体不清楚。他大部分保存的都是曾氏家族的卡。
王殿学律师：卡是否用于指控的高利转贷？
冯定慧：这个我不晓得。应该有两三张卡用于小贷公司，但我不晓得具体用途。
王殿学律师：你是完全不清楚，还是无法区分用于高利转贷和小贷的卡？
冯定慧：都有。比如说，卡到底是用于小贷自身业务，还是曾氏家族委托放贷业务，我不清楚。
魏军律师：小贷公司应该收的利息，是进个人账户还是小贷的账户？
冯定慧：小贷公司从一开始的时候，就给曾建斌提出了这个要求，一部分作为风险保证金放起来，防止风险。但小贷公司只有一个账户，没法专门开一个账户。曾建斌就说喊何涌泉先管着，后来郭进遇到这种情况，也是这样做的。
魏军律师：是郭进？
冯定慧：不是郭进，当时他们说绵阳所有小贷公司都是这样的，我们也很惊讶。后来郭进也是如法炮制的。
魏军律师：对于用哪个人的卡，郭进是否有建议权或决定权？
冯定慧：有建议权，也有决定权。比如他和我商量，我让他自己找小贷员工，他可以自己去，他如果提出小贷员工不行，我找曾总，曾总同意后，再去找郭进。
魏军律师：卡里的资金，和郭进个人是否有关？
冯定慧：没有
审判员罗毅：针对非公行贿讯问、发问。
公诉人李春梅：在与信鸿房产联合开发四季公园项目中，三汇房产出资多少？
冯定慧：在评估的时候还没有具体金额，只有一个95%的比例。
公诉人李春梅：最终出资金额是多少？
冯定慧：9.8亿占95%，大概是这么多。
公诉人李春梅：出资金额依据什么确定的？
冯定慧：根据和信鸿合作协议的规定，每平方米楼面地价减去成本还是怎样，有一个公式，我记不到了。
公诉人李春梅：出资金额是否是依据与信鸿房产约定，信鸿房产以土地出资，三汇以现金出资，三汇的出资是根据评估报告的评估金额确定？
冯定慧：是。
公诉人李春梅：土地评估价值高低，是否直接影响三汇出资多少？
冯定慧：是。
公诉人李春梅：是不是土地评估价格越高，三汇越高？
冯定慧：两家都会高，我们也高，他们也高。
公诉人李春梅：信鸿以土地净值出资（针对冯定慧所说我们也高他们也高提出的疑问）？
冯定慧：是，但他们要占比5%。
公诉人李春梅：四季公园土地评估机构竞争谈判中，你是否安排李草冬找其他公司围标，与李草冬沟通投标价格？
冯定慧：是他主动提出的，他说你就不管了，我去找两家就行了。
公诉人李春梅：是否与李草冬沟通投标报价？
冯定慧：是。
公诉人李春梅：目的是什么？
冯定慧：目的是如果他中标了评估事项，按曾建斌要求的评估价格就要请李草冬在范围内进行评估。
公诉人李春梅：李草冬为什么愿意按照你们提出的价格范围来作出评估报告？
冯定慧：李草冬熟悉绵阳土地市场行情，我们评估时，绵阳土地价格下滑，他说他有信心有基础。
公诉人李春梅：有没有承诺给李草冬补偿或好处？
冯定慧：只承诺给他与倒数第二名的差价。
公诉人李春梅：这是否是补偿？
冯定慧：是补偿，但与倒数第二名的差价只有几千元。
公诉人李春梅：利军评估公司收取评估费多少？
冯定慧：9800。
公诉人李春梅：是否支付？
冯定慧：记不到了，应该支付了。
公诉人李春梅：谁支付？
冯定慧：应该是信鸿支付，这是信鸿公司的评估报告。
公诉人李春梅：你们是否支付了额外费用？
冯定慧：是，实际给了55万。这是我们向他要评估报告的时候，他提出的，当时他提出要100万，我们当时也吓了一跳。协商到60万，曾总让我去商量能不能协商到40万，李草冬说不行，就要60，实际给了55万。
公诉人李春梅：为什么谈好60万，只付款55万？
冯定慧：他提出这个价格后我们觉得偏离了所有投标人的价值。我们提出了一个条件，以后三汇系公司做抵押评估等相关业务他不再收费，他同意了。
公诉人李春梅：就以后不收费的项目，双方是否有协议？
冯定慧：没有。
公诉人李春梅：曾建斌有没有与李草冬谈过费用给多少？
冯定慧：谈过。
公诉人李春梅：55万怎么支付的？
冯定慧：具体是分成几个公司支付，政峰、万盛、德阳宏业，具体记不清了。
公诉人李春梅：为什么要以业务费用通过公司转账支付？
冯定慧：本来就是他公司做的，不是个人做的。商量的就是以后给这些业务不收费，他答应了。
公诉人李春梅：业务是否发生？
冯定慧：还没有发生。
公诉人李春梅：付款方式如何确定？
冯定慧：李草冬跟我商量后确定。
公诉人李春梅：怎么说的？
冯定慧：他提出来的，只要不超过其他公司的最高限额，完全可以在信鸿范围内支付。而且我们也可以做入成本。当时信鸿同意给评估费，这是双方同意的。
公诉人李春梅：已经给过评估费，55万不属于评估费用。
冯定慧：如果不属于评估费用，那就是他在索贿。
公诉人李春梅：他有没有说原因？
冯定慧：他说不能在利君公司收，这是他额外要的费用。
公诉人李春梅：你在2022年3月1日的供述称60万一部分是对低价中标的补偿，一部分是按照你们要求评估的费用，是否属实？
吴丹红律师：反对，不能宣读笔录。
冯定慧：是
秦舰律师：你从事财务工作，评估为什么也你来管？
冯定慧：本身不归我管，我们平常也要和评估机构打交道，我推荐他，所有的评估要求都是曾建斌和他讲的。
秦舰律师：曾建斌与李草冬见过几次？
冯定慧：两次。
秦舰律师：根据报价，第一名9800，第二名67800。
冯定慧：这是第一次报价，第三次报价第二名是一万五。我当时只承诺如果他们中标补差价。
秦舰律师：你们当时比较着急签四季公园开发合同？
冯定慧：是，按照评估行业行规，出报告之前要交钱，不给钱拿不到评估报告。当时土地证拿到的时间比较久，后来又有换证的问题，时间比较紧张。当时定好1月20号要开盘，开盘前双方必须确定投资金额。
秦舰律师：交钱是指评估费，是不是只有9800？
冯定慧：李草冬要求60万和9800必须一起给，如果不给就拿不到评估报告。
秦舰律师：然后你们就给了。
冯定慧：是。
秦舰律师：和曾建斌谈了两次，第二次怎么谈的？
冯定慧：我带他去，没参与，在曾建斌办公室。后来曾建斌要求再少20万，他没有同意。
秦舰律师：四季公园项目你是否有股份？
冯定慧：没有。
吴庆阳律师：你说的这个评估，是否是国家要求？
冯定慧：不是，是两家合同约定的程序。
吴庆阳律师：找评估公司的目的是什么？
冯定慧：怕评估价格超出预期价格。
吴庆阳律师：评估价格对三汇是否有实质好处？
冯定慧：没有，如果一次投资金额大了我们垫资很大，实际上我们的垫资金额远远超过评估金额，对于后期要补多少金额并无影响，也就是对于项目总价没有影响。
吴庆阳律师：你是说评估金额的高低，只是关系前期金额的高低，对于整个项目出资的总价，没有影响？
冯定慧：是。
吴庆阳律师：你与李草冬说要他帮忙，是否有说要给他好处
冯定慧：没有。
吴庆阳律师：你说要补与倒数第二名的差价？
冯定慧：是。
吴庆阳律师：你说李草冬给你报了2900，他是说很容易做到，还是说有点难？
冯定慧：他说有点难。
吴庆阳律师：你觉得他的意思什么？
冯定慧：他觉得难了，就是想涨费用。
吴庆阳律师：你找他之前，有没有找其他评估公司做咨询？
冯定慧：没有，至少没有带到我们这边来。
吴庆阳律师：所以你们当时没有评估，你的信息不对称？
冯定慧：是。
吴庆阳律师：倒数第二与他的差价是多少
冯定慧：如果倒数第二是一万五，差价是六千。
吴庆阳律师：如果按照你们当时的约定给他补差价，你是否认为他应得的价格已经得到了？
冯定慧：是。
吴庆阳律师：你说他找李草冬谈了两次，最初谈多少？
冯定慧：100万。
吴庆阳律师：最后谈到多少？
冯定慧：60万。
吴庆阳律师：不给钱有什么后果？
冯定慧：拿不到报告。
吴庆阳律师：是否可以再选评估机构？
冯定慧：难度比较大。对方是国企，当时做了专项报告，如果这样，那很多工作都要推迟。
吴庆阳律师：你们自己找李草冬评估，如果推翻是否你们觉得也不好交代？
冯定慧：是。
吴庆阳律师：对方是否有敲诈勒索的嫌疑？
冯定慧：是。
吴庆阳律师：你们是自愿的还是被迫的？
冯定慧：被迫的。
王兆峰律师：你刚刚说的给他补偿和第二名的差价，谁提出的？
冯定慧：我们提出的。
王兆峰律师：为什么要提出这个？
冯定慧：曾总说要他中标，他就可以进行评估，我不懂评估方法。
王兆峰律师：你们要报告，他提出要100万？
冯定慧：不是，就是要报告的时候提出要给他增加100万。
王兆峰律师：当时评估报告已经出来了？
冯定慧：他没给我说出来没有，意思是钱说不好他就不给报告。
王兆峰律师：他是说不给钱就不给报告？
冯定慧：就是这个意思。
王兆峰律师：这个钱是李草冬索要的？
冯定慧：是。
王兆峰律师：后来变成60万的过程你知道吗？
冯定慧：过程不知道，我只是把这个报给曾建斌，曾建斌让我把他请到办公室，他们两个谈，当时我不在场。
王兆峰律师：他索要100万的时候，是否告诉你已经对土地价格做了估算，价格是每平米2800？
冯定慧：没有给我说，我不知道他有没有给曾总说。我问他什么时候能出报告，他就提出了这个钱，我说要给曾建斌汇报。
王兆峰律师：你经常贷款也要做评估，根据你以往的经验，不同公司对同一土地的价格，是否有差异？
冯定慧：有差异，每个人采集的标本可能不一样。
王兆峰律师：李草冬是否给你们谋取利益？
冯定慧：他收取的金额远远超过了投标要价。
王兆峰律师：他是照顾了你们还是实事求是给的？
冯定慧：实事求是。
王兆峰律师：那为什么他照顾了公司？
吴庆阳律师：（解释了实际意思，冯定慧误解为李草冬是否有利益）
冯定慧：没有谋取利益。曾总想要报告的目的就是为了万一资金不凑手或差一点，他不想出现这种情况，他是很讲诚信的人。
王兆峰律师：你提到最后服了55万，实际口头商定还包括以后评估的费用？
冯定慧：是。
王兆峰律师：再评估要抵扣？
冯定慧：是。
吴丹红律师：波鸿公司对土地评估有什么要求？
冯定慧：记不到了，不是我的业务范畴。
吴丹红律师：利君公司作出的土地评估价格是否在正常区间范围内？
冯定慧：是。
吴丹红律师：为什么最终要给李草冬索要的金额？
冯定慧：我已经回答了。
吴丹红律师：信鸿房地产与三汇开发四季公园最后是受益还是受损?
冯定慧：受益。
审判员罗毅：针对参加黑社会部分讯问、发问。
公诉人陶源：黑社会性质组织中关于金辉小贷的问题。你是否是金辉小贷股东？
冯定慧：不是。
公诉人陶源：你是否参与筹备？
冯定慧：参与了一部分。
公诉人陶源：筹备组有谁？
冯定慧：罗书贵、周强、曾建斌。
公诉人陶源：金辉小贷成立的章程、制度、贷款流程谁制定？
冯定慧：罗书贵、周强。
公诉人陶源：有无通过金辉小贷股东会表决？
冯定慧：没有。最终是曾建斌决定按照这些流程对外放贷，我不参与日常管理、决定。日常管理是金辉小贷总经理在负责，原来是罗书贵，后来是郭进。
公诉人陶源：金辉小贷是否有你个人或其他三汇系人员名义对外借款？
冯定慧：没有。
公诉人陶源：对杜从贵借款中有无以万盛公司对外出借资金？
冯定慧：有。
公诉人陶源：你是否在金辉小贷对外借贷中组织筹备资金？
冯定慧：没有。杜从贵那边应该是当时万盛实业刚刚成立，曾建斌想用来做业务。
公诉人陶源：是否曾建斌决定以万盛公司名义放贷？
冯定慧：是。
公诉人陶源：金辉小贷以个人名义对外放款的利息谁保管？
冯定慧：没有以个人名义对外放贷。曾氏家族的资金对外放贷的利息谁的名义，就由谁收取。
公诉人陶源：何涌泉收取保管的利息是否包括这一部分？
冯定慧：包括小贷公司对外出借资金的利息。
公诉人陶源：有无记账？
冯定慧：有，小贷公司委托苏雪思记账。
公诉人陶源：账目情况是否给曾建斌汇报？
冯定慧：要。
公诉人陶源：金辉小贷有无向三汇公司员工放贷的情况？
冯定慧：有。
公诉人陶源：金辉小贷业务范围？
冯定慧：不清楚。
公诉人蒲琳：工商登记显示金辉小贷股东有你、曾和平、卢善文等人，这些股东持股都是真实的吗？
冯定慧：没有卢善文。我和周强的持股是真实的，是我们的个人出资。曾和平他们是代曾建斌代持。
公诉人蒲琳：为什么曾建斌不自己持股？
冯定慧：当时他说都是用曾氏家族的资金，曾和平也是他们家族的人。何涌泉代持因为他代管资金。他不能自己持股的原因是三汇实业公司他是大股东，小贷公司单个股东持股不能超过30%。
公诉人蒲琳：这个不能超过30%的规定是哪里来的？
冯定慧：罗书贵告诉我的。
公诉人蒲琳：曾建斌为了防止自己出资超过规定，让曾和平代持？
冯定慧：是。还有小贷公司的注册资金是1.5亿，有些公司不能成为小贷的股东，这些都是罗书贵他们筹备中提出的。
公诉人蒲琳：金辉小贷注册资本除了你和周强真实出资，其他替曾建斌代持的金额是哪里筹集的？
冯定慧：罗书贵也是股东。这些资金是三汇公司的法人股东，他们账上有钱。其他曾氏家族的钱也是他们自己的钱，曾总安排凑够1.5亿。
公诉人蒲琳：曾建斌安排你筹集资金，除了公司股东，其他个人代持的钱从家族资金来？
冯定慧：是。
公诉人蒲琳：家族资金什么意思？
冯定慧：曾建斌他们几姊妹共同挣得，属于他们家族资金。
公诉人蒲琳：就是说他们家族挣得，但曾建斌支配？
冯定慧：是。
公诉人蒲琳：你是否参与金辉小贷日常经营？
冯定慧：没有。
公诉人蒲琳：是否兼任金辉小贷财务工作？
冯定慧：是。
公诉人蒲琳：是否清楚金辉小贷所有财务收入和支出？
冯定慧：不一定清楚。
公诉人蒲琳：金辉小贷向宏坤、三汇实业发放关联贷款，是否有利息？
冯定慧：是。
公诉人蒲琳：与发放给其他借款人的利息有区别吗？
冯定慧：有，低一些。
公诉人蒲琳：是否在法律允许范围内？
冯定慧：是。
公诉人蒲琳：为什么要收取利息？
冯定慧：这是税务核算需要。企业和企业之间拆借需要交税，如果不交就是漏税。
公诉人蒲琳：是否清楚向关联公司借款的要求？
冯定慧：不清楚。
公诉人蒲琳：对关联公司之外的借款利率如何确定？
冯定慧：不清楚。
公诉人蒲琳：收取方式是否清楚？
冯定慧：最开始不清楚，后来他们说了我清楚，不过不完全清楚。
公诉人蒲琳：什么时候收取利息？
冯定慧：我知道是在放贷以后，不会在当天。
公诉人蒲琳：按月还是按年？
冯定慧：我不清楚具体业务。
公诉人蒲琳：金辉小贷以个人名义对外发放贷款你不知道还是没有？
冯定慧：金辉小贷不能以个人名义发放贷款。
公诉人蒲琳：现有书证，确实有这些情况，你是否清楚？
冯定慧：第一，我不清楚，我也没见过。第二，他们的钱是自己的钱，委托何涌泉保管，委托金辉小贷的人帮他们签合同。
公诉人蒲琳：你是说这部分钱是个人借款，不是金辉小贷的？
冯定慧：是的，分的很清楚。
公诉人蒲琳：家族资金以个人名义放出的贷款，利息谁收？
冯定慧：不在我管理的范围内。
公诉人蒲琳：你是否安排何涌泉对家族资金管理。
冯定慧：我不管理这部分资金。
公诉人蒲琳：你是否主动向公安机关提供查明账外账的线索？
冯定慧：是。
公诉人蒲琳：账外账如何形成，陈述一下。
冯定慧：账外账首先是从公司刚成立的时候，总经理罗书贵和周强，开展业务一周的时候，曾建斌说他们在开展业务了，让我和何涌泉过去看一下。我们去了金辉小贷，他们手上也收现金。罗书贵和周强说这是风险金，将来如果小贷有损失，用这个抵本金，如果没有，就入账。罗书贵他们也和曾建斌汇报了。曾建斌说既然业务这么说，就放在何涌泉那里。后来我有点担心，就说放到公司账上，但他们业务上的不同意，说客户也不同意，具体我不清楚。第二有些支出，金辉小贷有些业务需要有人介绍，从这里支了一些业务费用，将来入账支出也一并入账。比如冯廷州他们有一部分工资也从这里发。这样一直以来就形成了，何涌泉、苏雪思很清楚。我多次提出要把这个钱入到公司帐，不然我们思想包袱太大了。
公诉人蒲琳：为什么有这个钱？
冯定慧：业务部门提出来的，是以利息的方式计算的。
公诉人蒲琳：这是否是金辉小贷放贷的正常利息收入？
冯定慧：我不清楚，需要问业务部门。
公诉人蒲琳：为什么不能计入公司账目？
冯定慧：我不清楚。
公诉人蒲琳：这部分未入账资金，谁决定？
冯定慧：曾建斌。
公诉人蒲琳：他是否知道？
冯定慧：知道，业务部门汇报的。
公诉人邱剑波：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和曾建斌共事？
冯定慧：94年绵阳市供销社调动，我到了那里。
公诉人邱剑波：改制后，你留下了？
冯定慧：是，当时留下来的有40多。
公诉人邱剑波：三汇公司副总有哪些人？
冯定慧：要看哪个阶段。
公诉人邱剑波：现阶段？
冯定慧：卢善文、曾和平、郭进、李正、刘赟、唐小龙、我、卢高翔。
公诉人邱剑波：你们分工是否明确？
冯定慧：明确。
公诉人邱剑波：你们是平级还是有先后？
冯定慧：平级。
公诉人邱剑波：任命谁决定？
冯定慧：曾建斌。
公诉人邱剑波：三汇集团的人事、财务，谁有最终决定权？
冯定慧：曾建斌。
公诉人邱剑波：金辉小贷股东是否有分红？
冯定慧：分过一次，但都还给曾建斌了。公司除了曾氏家族，只有罗书贵、周强和我三个外人股东，他当时承诺给我们分红，因为他有一些收入没有放到公司，我们就没法获得股息，他就先拿出一部分钱先给我们垫上，分了红之后我们就又还了。
公诉人邱剑波：也就是分红的钱，你们已经收到了？
冯定慧：不叫分红，小贷公司的账，有一部分没有入账。
公诉人邱剑波：曾建斌是否给你、卢高翔等在三汇绿岛送了房子？
冯定慧：2007到2012年，他答应我们的待遇，一直没有落实，卢善文也提出过。他所有工资、待遇在同行业最低。他当时提出要补发，我说该补发就补发，不然我们就要走了。三汇绿岛当时房子比较俏，要排队，我也排队了。当时卢高翔给我打电话，让我也帮他拿号。我不晓得他是怎么跟副总说的拿号方法，就把号拿了。他后来就问谁拿了号，我说我和卢高翔拿了，他当时不同意我们拿号，怕我们找他要优惠。我提出他不给涨工资，对我来说这就是以补发工资的方式用我自己的钱买房子，其他人和他是亲属，我不清楚。
公诉人邱剑波：这个房子你认为是你们的补偿买的？
冯定慧：不是，是我自己拿钱买了，只是他给了我现金补偿。
公诉人邱剑波：他给你多少补偿？
冯定慧：一百多万。
公诉人邱剑波：曾建斌是否给你们配保时捷卡宴车子？
冯定慧：没有，是公司的车。车只要离开绵阳就要给他打报告，要他同意我们才能用。我们外出要用这个车也必须自己给油钱。他只许我们在公司业务中使用这个车。当时买车也是为了避税。
公诉人邱剑波：何涌泉是否是曾氏家族的人？
冯定慧：不是。
公诉人邱剑波：为什么安排他保管曾氏家族的钱？
冯定慧：要问他，我不知道。
公诉人邱剑波：你之前陈述提到三汇公司经营中有违法的事情，哪些违法？
冯定慧：第一，小贷公司收利息没有入账。经营上的我不清楚；第二，高利转贷的事情，不管资金来源和最终结果，确实有至少2500万属于银行信贷资金；第三，信用卡管理上这个事情不管是曾氏家族还是什么，确实用了员工的卡；第四，关于李草冬，对我们来说和李草冬是串标。
公诉人邱剑波：除了你自己涉及的事情以外，有没有其他违法的事情？
冯定慧：除了起诉书看到的其他我没看到。
公诉人邱剑波：起诉书指控你的事实受谁安排指挥？
冯定慧：曾建斌。
审判员罗毅：接下来辩护人发问。
秦舰律师：金辉小贷你出资320万，占比2.1%，是否实际出资？
冯定慧：是。
秦舰律师：你说分红还给他的垫支是什么？
冯定慧：他个人预支给我们的分红，我们从小贷公司分红后要还给他。
秦舰律师：不是找他借钱出资？
冯定慧：不是，出资没有向他借款。
秦舰律师：关于参黑，说一下你怎么到三汇公司的。
冯定慧：94年1月1号，绵阳供销社把我调到三汇公司，我原来在绵阳供销社的下属公司。改制后，所有员工都有持股，40人持股，又进行了一次改制。到现在三汇公司还有十几个老员工。
秦舰律师：2009年你们将持股卖给曾建斌，是否有使用暴力？
冯定慧：没有，他要求大家卖给他。开始想分红曾建斌不愿意，有两个副总想自立门户，后来就一个一个收购了这些人的股份。他当时要求如果有一个股东不同意，他就不收这个股份。当时除了他还有十个股东。
秦舰律师：你说07-14工资比较低，是否与曾建斌大量开发需要使用资金有关？
冯定慧：有这方面的因素，企业还在发展期间。从公司改制到2017年他都没有分红，一直滚动使用资金。
秦舰律师：你认为，三汇绿岛的房子是用他补发的工资买的？
冯定慧：是，但里面也有我自己的出资。
吴庆阳律师：从去三汇前身到事发，你的工作岗位、职责有没有变化？
冯定慧：没有。
吴庆阳律师：他什么时候收购你们的股份？
冯定慧：2006还是2007。
吴庆阳律师：你当时是否是自愿转让？
冯定慧：不是自愿。应该说股东都不是自愿转让，他做了工作。
吴庆阳律师：为什么不是自愿。
冯定慧：因为他一直没有分红，大家觉得多得不如现得，就算了。
吴庆阳律师：转让你拿了多少钱？
冯定慧：拿了500万，如果正常价格应该是2000万。
吴庆阳律师：如果不卖，到现在有多少钱？
冯定慧：那就多了。
吴庆阳律师：到现在能有多少？
冯定慧：几个亿。
吴庆阳律师：你是否是贷审会成员？
冯定慧：他们为了报小贷公司审批把我列进去。
吴庆阳律师：贷审会开会，你是否参与？
冯定慧：没有。
吴庆阳律师：小贷公司账目，你有没有管？
冯定慧：没有管。只是重大事项他们会给我报告，他们有专门财务。
吴庆阳律师：你只看小贷公司的正常账目和财务报表？
冯定慧：是。
吴庆阳律师：你是否知道何涌泉收的账外账？
冯定慧：知道，这是违反财务制度的，我也要求过。
吴庆阳律师：你是否给曾建斌提出意见？
冯定慧：提出过，开始他说等一下。我说涉及到交税，他说税最终要交，但等一下。后来我知道是因为业务部门说不忙，2017、18年发生的损失比较大。
吴庆阳律师：你提出过，曾建斌没有采纳？
冯定慧：是。
吴庆阳律师：分红几次？
冯定慧：一次。
吴庆阳律师：账外账是否算入分红？
冯定慧：没有，分红是现有已入账的前几年分红。
吴庆阳律师：都是正常收入的分红？
冯定慧：是。
吴庆阳律师：副总有没有排名？
冯定慧：没有。
吴庆阳律师：你与曾建斌是否有亲属关系？
冯定慧：没有。
吴庆阳律师：曾建斌的其他副总，比如第一、第二被告平时有没有矛盾？
冯定慧：有一些。
吴庆阳律师：遇到矛盾，你起什么作用？
冯定慧：帮他们两边互相劝，都是一家人。有时候也促成他们继续坚持下去。
吴庆阳律师：你起到平衡作用？
冯定慧：是。
吴庆阳律师：你长期任职财务总监，除有能力，是否与其他有关？
冯定慧：没有。
吴庆阳律师：你是否能决定公司财务决策、资金使用？
冯定慧：不能。
吴庆阳律师：谁决策？
冯定慧：曾建斌。
吴庆阳律师：你在黑社会组织中是否有暴力行为？
冯定慧：没有。
吴庆阳律师：有没有什么事情是你单独决定？
冯定慧：没有。
王兆峰律师：花园公司改制你是否知道？
冯定慧：知道。
王兆峰律师：你参与了吗？
冯定慧：参与了。
王兆峰律师：谁主导？
冯定慧：绵阳市供销社。
王兆峰律师：评估机构是谁找的？
冯定慧：我听曾建斌是哪个推荐的。
王兆峰律师：供销社系统改制就只有花园市场吗？
冯定慧：不是。
王兆峰律师：其他的改了吗？
冯定慧：陆陆续续改的。
王兆峰律师：评估机构是谁聘请的，是不是供销社？
冯定慧：不是
王兆峰律师：评估过程中有没有漏评、少评的情况？
冯定慧：当时应该是没有。我们所有的财务资料都交给了评估事务所，评估过程中出现了负数。这些问题要报给绵阳市供销社改制领导小组。易显平负责审核，以前他们都在花园市场任职，他们对整个评估资产清理后，以改制领导小组名义盖了公章，对某些事项调增、某些调减，给了评估单位。
王兆峰律师：这些数据是直接给了评估单位，最后评估单位拿到什么结果，你们无法决定？
冯定慧：是。
王兆峰律师：后来漏评、少评的钱，退回去了吗？
冯定慧：给了供销社。
王兆峰律师：你说退股，后来做工作，是否有对不退股的人殴打？
冯定慧：据我所知没有。但具体的方法我不知道。
王兆峰律师：你在三汇集团做副总，有没有正式任命文件？
冯定慧：有。
王兆峰律师：曾建斌是什么职务？
冯定慧：董事长。
王兆峰律师：工作上你们是上下级？
冯定慧：是。
王兆峰律师：除了你，还有没有其他人被任命为副总？
冯定慧：有。
王兆峰律师：你们被任命为副总的原因是什么，因为工作能力还是其他原因？
冯定慧：要问曾建斌。
王兆峰律师：是基于你们违法犯罪的贡献还是什么原因？
公诉人邱剑波：反对这个问题。
审判员罗毅：反对有效。
王兆峰律师：你和曾建斌、其他副总、三汇其他人员，你们除工作关系，是否有其他关系？
冯定慧：没有。
王兆峰律师：公司管理过程中，是否有相应规章制度？
冯定慧：有。
王兆峰律师：规章制度是否有违法犯罪积极参加的制度？
冯定慧：没有。
王兆峰律师：你刚刚说给你的车，只在工作中使用，是吗？
冯定慧：是。
王兆峰律师：除了你，案外其他高管是否有车？
冯定慧：有。
王兆峰律师：如果不在三汇工作，还能用这个车吗？
冯定慧：不能。
王兆峰律师：你说三汇绿岛，是因为你们收入比较低，给你们补了钱，只有你还是有其他人？
冯定慧：当时的高管也都补了，只是有先有后。
王兆峰律师：你作为三汇的财务总监，对于三汇的收入和支出比较清楚。三汇的主要来源是？
冯定慧：房地产和建筑。
王兆峰律师：小贷公司赚钱了吗？
冯定慧：赚了。
王兆峰律师：多吗？
冯定慧：我不知道多少叫多。
王兆峰律师：对小贷公司投入和支出，是否做过审计？
冯定慧：没有做过。
王兆峰律师：金辉小贷是否分红？
冯定慧：分过一次。
王兆峰律师：整个三汇主要的大头的钱花到什么地方？
冯定慧：税收、人工、资金利息。
王兆峰律师：有没有人报销事项说是因为参加起诉书中的某起打架，比如丰泰或三汇装饰城，而给特殊奖励的？
冯定慧：我不清楚。
王兆峰律师：你作为三汇集团的高管、资深员工，三汇房地产、宏坤建设在绵阳是什么样的口碑？
冯定慧：三汇以房地产项目为主。在绵阳老百姓的心目中，房屋都是优质工程，包括512地震，房屋一个裂缝都没有。税收上缴，我之前统计过，税收上缴16亿，城市建设费3-4亿。整个企业在整个行业中还是比较高的，不管是商户还是建设局系统对三汇公司的评价都比较高。包括建筑公司的质量，卢善文跟我说过，建设局说宏坤的房子可以免检。曾建斌也得过优秀企业家的荣誉。我们整个企业都还可以。
王兆峰律师：建筑、房产、小贷行业，同类企业在绵阳多不多？
冯定慧：多。
王兆峰律师：对其他的公司，三汇是否能干预他们的生产经营？
冯定慧：不能。
吴丹红律师：你回答公诉人，笼统说受曾建斌指使，所谓指使是工作还是犯罪？
冯定慧：工作。
吴丹红律师：从工作范围以外，曾建斌是否安排你做违法犯罪的事情？
冯定慧：没有。
吴丹红律师：你在公司工作期间，三汇集团在经营管理、人员聘用方面，和其他正常经营的企业，有什么不同吗？
冯定慧：没有，而且很严格。
吴丹红律师：三汇对人员的管理、级别划分是基于工作职责还是基于违法犯罪？
冯定慧：工作。
公诉人邱剑波：反对，这是价值判断。
吴丹红律师：你的问题比我还过分，问她违法犯罪是否受曾建斌指使。
吴丹红律师：公司收入来源主要是建筑和房地产，有没有一块专门犯罪的收入？
冯定慧：没有。
吴丹红律师：曾建斌或三汇有没有违法犯罪必须参加的规矩或规定？
冯定慧：没有明确的文件规定，他们下面的我不清楚。
吴丹红律师：你的工资和奖金怎么构成？
冯定慧：月工资，年终奖根据部门完成情况由曾总决定。
吴丹红律师：是否符合同工种市场行情？
冯定慧：中间水平。
吴丹红律师：你的工资和奖金是否包括涉及违法犯罪的收益？
冯定慧：没有。
吴丹红律师：是否见过曾建斌或其他被告实施残害百姓、商户的行为？
冯定慧：没有。
吴丹红律师：你工作中是否有采取威胁、殴打的暴力手段？
冯定慧：没有。
吴丹红律师：小贷公司涉及的利息、砍头息，借款人是否知情。
冯定慧：我不知道，我不参与。
吴丹红律师：你对涉黑罪名是否认罪？
冯定慧：是。
吴丹红律师：你在三汇工作期间，是否知道这是犯罪组织？
冯定慧：不知道。
吴丹红律师：当地老百姓对曾建斌的评价怎么样？
审判员罗毅：涉及价值判断。
吴丹红律师：不涉及，这是涉黑四个要件的一个。
审判员罗毅：那简单问。
吴丹红律师：那你简单回答一下，评价如何？
冯定慧：比较高。
徐莹律师：1997年，花园市场改制，你留在改制后的企业，什么原因？
冯定慧：当时42人所有人都留下了。
徐莹律师：这个过程中，曾建斌是否笼络或招募你？
冯定慧：没有。工作内容没有变化，工资根据业务量有增加。
徐莹律师：2021年钱宏坤财务什么状况？
冯定慧：有专门财务。
徐莹律师：是否有独立的财务权？
冯定慧：有独立核算，但决定权不在财务。
徐莹律师：工程款怎么结算？
冯定慧：不清楚。
徐莹律师：与集团谁对接？
冯定慧：宏坤有自己的结算体系，钱是甲方拨款，他自己从银行贷款。
徐莹律师：你和卢善文除了工作关系，还有没有其他关系？
冯定慧：没有。
徐莹律师：卢善文除了管理宏坤，是否能管理三汇其他公司？
冯定慧：不能。
徐莹律师：是否能指挥调动其他公司的人？
冯定慧：不能。
徐莹律师：2019年他从副总岗位离开了？
冯定慧：没有离开，只是做了工作的调整。
徐莹律师：具体让他做什么？
冯定慧：管理公司的几个遗留问题。
徐莹律师：你说协调过曾建斌兄弟之间的矛盾，怎么平衡的？
冯定慧：两边劝，他们的矛盾都是业务上的，不是不可调和的矛盾。
徐莹律师：是曾建斌和曾和平还是其他的？
冯定慧：主要是他、卢善文、曾和平。
徐莹律师：他们发生矛盾，曾建斌是否会以帮规、组织纪律要求卢善文？
冯定慧：我不知道。
徐莹律师：人员招聘你是否了解？
冯定慧：知道。
徐莹律师：是否会招聘社会闲散人员和违法犯罪人员？
冯定慧：我管理的没有。不限制员工离职。
徐莹律师：三汇员工工资除了工资和奖金有其他的吗？
冯定慧：基本上都包括了，加班工资、绩效考核都包括。
徐莹律师：绩效考核标准？
冯定慧：当月应当完成的工作任务。
徐莹律师：起诉书指控的事实是否是绩效考核标准？
冯定慧：不是。
徐莹律师：家族资金，你依据什么说的？
冯定慧：曾总说这是曾氏家族的，以后不经营了会分配。
徐莹律师：家族资金在财务上做账吗？
冯定慧：不属于三汇公司管理，不知道是否分配。
徐莹律师：卢善文的业务能力和管理能力你是否认可？
冯定慧：认可。
王兴律师：金辉小贷呆坏账比例高吗？
冯定慧：高，具体要问郭进。我说高因为2021年初在财务上看到应收款数据比较大，有时候郭进会起诉了哪些，年底的风险准备金一直没有落实。
王兴律师：金辉小贷与绵阳其他小贷相比利润率如何？
冯定慧：听说差不多居中。
王兴律师：金辉小贷经营这么多年，一共有多少业务，多少借款人？
冯定慧：我无法回答。
王兴律师：你提到金辉小贷的制度从罗书贵开始就有，罗书贵和郭进期间是否有变化？
冯定慧：没有。
王兴律师：卢善文的为人处世、性格评价如何？
冯定慧：他比较会为人处世。
王兴律师：和客户、其他人打交到有没有比较强势？
冯定慧：我和他业务没有交集，只知道他对公司的交往。
王兴律师：你协调他们的矛盾，是什么矛盾？
冯定慧：是工作上的分歧。
王兴律师：你有没有遇到他们对于违法犯罪的矛盾？
冯定慧：我不清楚，我没遇到过。
王兴律师：你怎么评价在三汇公司的工作经历？
冯定慧：尽职守责，听领导安排。
王兴律师：你的收入和工资报酬是否匹配？
冯定慧：不匹配，工资低。
王兴律师：你去其他公司是否会得到更多报酬？
冯定慧：是。
王兴律师：为什么没有去其他公司？
冯定慧：我的年龄快到退休了。2007年以后已经40多岁了，对公司也比较熟悉，年龄也快到了，干几年到退休也就算了。有其他公司挖我，我也没去。
王兴律师：曾建斌收购你们的股份，你认为价格低？
冯定慧：是。
王兴律师：为什么同意？
冯定慧：最后大家同意，做了工作。
王兴律师：转让股份后，有没有想过离开公司？
冯定慧：他分期给的，当时想着钱拿完了就走，他给我做工作，我就没走。
王兴律师：是否有强制手段禁止你离开？
冯定慧：没有。
王兴律师：高利转贷之外的业务你是否提出意见？
冯定慧：与我无关的没有，我业务范围内有给他意见。
王兴律师：曾建斌有无因为不同意见对你打击报复？
冯定慧：没有。
王兴律师：新时空茶楼事件后，公司经营过程中，其他人态度是否变化？
冯定慧：没有。
王兴律师：郭进什么时候进入公司？
冯定慧：罗书贵走的时候，二零一几年。
王兴律师：你邀请他的吗？
冯定慧：我给曾总推荐的，他们自己谈的。
王兴律师：你之前是否认识郭进？
冯定慧：一面之交。
王兴律师：你推荐他的理由是什么？
冯定慧：银行的朋友推荐的，他在农行做过行长。
王兴律师：三汇绿岛你购买房屋有补偿，曾建斌给你补了一百多万，是直接抵扣还是给你独立买房？
冯定慧：我们确定要买房的时间点正好提出这个问题，当时我们要买房子，也提出过要补偿。我们要求他给我们补之前的工资待遇。我不知道其他人，我自己要的是前几年补发的，我还有其他的钱，包括装修等。
王兴律师：购房款是你自己给的？
冯定慧：是，还刷了信用卡。
王兴律师：冯定楷是否是三汇员工？
冯定慧：不是，他在宏坤下面承接劳务工程。
王兴律师：你自愿认罪认罚？
冯定慧：如果法庭判我有罪，我只能认罪。如果不判我犯罪，我就不认。
王兴律师：你签了认罪认罚具结书？
冯定慧：是。
王兴律师：你能否明确一下，在三汇期间，在什么时候加入了一个组织？
冯定慧：我没有。
王兴律师：你和本案的被告，是否是一个组织的成员？
冯定慧：是员工，没有其他组织。
王兴律师：你和弟弟是否是一个组织？
冯定慧：不是。
王兴律师：推荐郭进是否想拉他入犯罪组织？
冯定慧：不是。
王兴律师：你是否想加入违法犯罪组织？
冯定慧：我不是。
梁雅丽律师：花园实业改制问题，是否后来第二次通过供销社提高了价格，评估把资产成为一百多万？
冯定慧：是。
梁雅丽律师：对于你们来讲时占便宜还是吃亏？
冯定慧：吃亏。
梁雅丽律师：改制之后是否在2000年供销社对改制企业资产进行核查？
冯定慧：零几年整个绵阳供销社改制体系下岗的人要求重新进行审核。
梁雅丽律师：不止我们这个企业？
冯定慧：所有供销社下面的改制企业。
梁雅丽律师：三汇系下面有各种公司、每个公司都根据业务、行业特点有不同制度？
冯定慧：是。
梁雅丽律师：各自公司遵守自己的规章制度？
冯定慧：是。
梁雅丽律师：除了在案被告其他员工要遵守吗？
冯定慧：要。
梁雅丽律师：除了这些制度有另外的制度要大家遵守吗？
冯定慧：不知道。
梁雅丽律师：三汇系公司主要收入来源？
冯定慧：房地产。
梁雅丽律师：项目跟投制度是公司自创还是借鉴？
冯定慧：借鉴重庆公司的业务，2018年还是2019年。
梁雅丽律师：所有员工都可以跟投还是限定某些人？
冯定慧：公司中层以上员工，自愿跟投。
梁雅丽律师：风险谁承担？
冯定慧：自己承担。
梁雅丽律师：你是否跟投？
冯定慧：跟投了，要分项目来说，重庆项目制定跟投，因为要跑重庆，其他两个项目跟投失败了，我们进来之前大概负责重庆的刘总测算也说亏了。
梁雅丽律师：你投了多少？
冯定慧：没法回答，如果有跟投，负责业务的都一样，项目都还没有完成，没有收益。
梁雅丽律师：三汇集团的公司所有制度，是否要求合作伙伴遵守？
冯定慧：没有。
唐静律师：曾和平以前是供销社员工吗？
冯定慧：不是。
唐静律师：哪一年进入三汇当副总？
冯定慧：记不清了，宏坤成立以后。以前他们虽然做业务，用其他公司。
唐静律师：他分管什么业务？
冯定慧：不清楚，知道他是宏坤的副总，作为三汇副总分管宏坤部分业务，他是政峰的法人？
唐静律师：他能不能调动三汇其他公司？
冯定慧：不能。
唐静律师：他的工作能力？
冯定慧：很敬业，能吃苦。在他的业务范围内，曾建斌经常给予肯定和表扬。
唐静律师：他是否是金辉小贷的经营管理人员？
冯定慧：不是，也不是贷审会成员。
唐静律师：作为三汇财务负责人，指控的暴力犯罪时间段有没有人报送处理这些事情的奖励、奖金？
冯定慧：不清楚。
唐静律师：三汇系旗下公司，与其他公司合作交易中是否要求其他公司遵守你们的规章制度？
冯定慧：没有。
审判长李勤：休庭十五分钟。
19：12 继续开庭
审判员罗毅：其他辩护人对被告人冯定慧有无发问？
魏军律师：你说自己不是小贷公司股东，只是参与筹备工作，后来说是股东？
冯定慧：我是小贷公司股东。
魏军律师：你说到，小贷公司业务模式、相关制度是罗书贵、周强制定的，能否说一下，两人如何分工，或者是一起制定？
冯定慧：我不清楚，我只是知道他们制定的，具体不清楚。
魏军律师：你说听到风险保证金很惊讶，罗书贵说其他小贷公司一样，你是否有了解过其他小贷公司的做法？
冯定慧：没有，他们对其他小贷公司更熟悉。
魏军律师：罗书贵为什么离职？
冯定慧：我不知道。
魏军律师：为什么推荐郭进？
冯定慧：曾建斌说罗书贵要辞职，小贷公司要招个人。我说只能问一下，正好问到一个银行的朋友，他就说问一下郭进来不来，给了郭进的电话。我问了郭进，他说来试一下，我引荐他给曾建斌。当时郭进还在职，相当于退二线。
魏军律师：周强也有银行经历，为什么不让他当总经理？
冯定慧：不清楚。
魏军律师：是否因为郭进社会关系比较广，认识闲杂人员？
冯定慧：不清楚。
魏军律师：催收情况是否了解？
冯定慧：不知道。
魏军律师：小贷有多少员工？
冯定慧：大概十多个。小贷业务相对独立，我没有统计男女比例。
魏军律师：员工是否会对客户形成威慑？
冯定慧：不能。
魏军律师：向法院起诉的情况了解吗？
冯定慧：不了解。
魏军律师：小贷公司是否出现达不到要求要补充资金？
冯定慧：不清楚，小贷公司相对独立。
魏军律师：对于收不回来的贷款，集团是否让其他副总派人解决？
冯定慧：没有。
魏军律师：作为财务人员，有无通过金融系统人员谋取不法利益？
冯定慧：没有。
魏军律师：你是否认识何仕武？
冯定慧：2021年认识的。当时宏坤公司的财务负责人得了癌症，让我代管一段时间，我是那个时候认识的。
魏军律师：你的印象中，何仕武是否和多数员工一样，只是普通员工？
冯定慧：我没有接触过他，只知道人家喊他何仕武。
魏军律师：你和他除了同事关系，是否还同属一个组织？
冯定慧：我只晓得他是宏坤公司的人，从来没有接触过。三汇除了宏坤和德阳以外的人，我都清楚。如果其他宏坤公司的人都没参与某个组织，他也没有参与。
王泠洁律师：你是否清楚周强去金辉小贷之前是什么工作？
冯定慧：银行工作。
王泠洁律师：除了周强、郭进，还有谁有银行经历？
冯定慧：罗书贵。
王泠洁律师：周强在金辉小贷有其他身份吗？
冯定慧：金辉小贷有文件，他是风险副总。
王泠洁律师：他在金辉小贷是否有特权？
冯定慧：没有。
任星辉律师：是否认识卢善富？
冯定慧：认识。
任星辉律师：什么时候认识的？
冯定慧：什么时候认识说不清。凡是宏坤公司的人员，你们不要问我，我不清楚。最多只是知道他是宏坤公司的人。
任星辉律师：宏坤公司是哪一年成立的》
冯定慧：准确时间记不到，应该是二零零几年。
任星辉律师：你们工作是否有交集？
冯定慧：没有。
任星辉律师：也没有给他安排工作？
冯定慧：没有。
任星辉律师：你们起诉书上这21个人有没有定期或不定期的开会、聚餐这类集体活动？
冯定慧：宏坤公司的情况我不清楚，我只清楚三汇公司的，我们21个人没有过多交往。
任星辉律师：曾建斌、你、卢善文、曾和平、卢高翔、何涌泉、郭进，你们7个是否定期不定期开会或聚餐？
冯定慧：没有。
审判员罗毅：公诉机关向本院提交你的认罪认罚具结书，现在向你核实相关情况。法警，将认罪认罚具结书交给冯定慧看一下。
审判员罗毅：被告人冯定慧，具结书的签名捺印，是否是你本人签署？
冯定慧：是。
审判员罗毅：签署时你的辩护人是否在场？
冯定慧：是。
审判员罗毅：是否你的真实意思表示？
冯定慧：是。
审判员罗毅：你是否愿意接受法律处罚？
冯定慧：是。
审判员罗毅：是否同意公诉机关的量刑建议？
冯定慧：是。
王兴律师：要求查阅具结书。
审判员罗毅：认罪认罚具结书交辩护人查阅。
审判长李勤：辩护人提出的合理请求，希望公诉机关尽量提供，有利于庭审。今天庭审到此结束，明天上午九点继续在这里开庭。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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