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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海外作家们
编辑|渡十娘 
湾区知名幽默作家吴玲瑶于7月15日晚上在矽谷辞世,享年72岁。吴玲瑶是西洋文学硕士,海外华文女作家协会第十届会长,著有“明天会更老”、“美国孩子中国娘”、“女人的幽默”、“比佛利传奇”、“幽默酷小子”、“生活麻辣烫”等56本书。
1976年,世界日报在美国创刊,她找到了发挥文艺创作的梦想天地。此后的50年,美国每一个城市,都有她的粉丝、读者、听众、观众。
50年来,她以幽默机智的文笔,撰写出了海外华人生活中各个层面,形形色色、点点滴滴,道尽了每个人心中深切的感受,引起共鸣。她成为了海外最受欢迎的畅销女作家之一,死忠读者深入各阶层,被誉为海外华人半个世纪的幽默代言人。
她在世界日报和其他平面媒体长期有专栏,影响深广。研究这一代海外留学生历史,她的作品是不可或缺的资料。她曾主持电视台“文化麻辣烫”节目,极受欢迎。经常受邀在北美、南美、欧洲、东南亚及中国大陆巡回演讲,频频打破当地演讲会出席人数最高、笑声最多的纪录。
她受欢迎的专栏包括世界日报“幽默过日子”、联合报“辣妈在美国”、星岛日报“幽默人生”、国语日报“孩子的幽默”以及中华日报、上海新民晚报、马来西亚星洲日报等。她的“幽默精采语录”深植人心。“明天会更老”被狂传转载上亿条。
她是北加州北一女校友会创会理事长,北美华文作家协会创会副会长。曾获海外华文著述首奖、中国文艺协会文艺奖章、林语堂幽默散文奖。作品入选台湾高中文选,为台湾教育部好书推荐。
她与世界日报渊源特别深厚。从1976年创刊时开始,不但是老读者、老订户,更是多年来文艺版的长青作家,从洛杉矶到旧金山从未间断。由于文字因缘,她和联合报、世界日报的文艺版主编,都成为多年的好友。
她的先生,电脑博士及作家陈汉平说:“玲瑶是我一生的爱,是我生命中永远的春天。她带给我幸福美满的人生,是我的伴侣、我的知音。她的美丽、智慧和善良的心,永远留存在我心中。也会永远留存,在家人、文友、读者、听众和海外华人的心中。我曾写过两句话送给她:五湖四海,我何幸运。千山万水,有你同行。”
王威 (美国华文作家。现居纽约):
吴玲瑶女士骤然离去,让所有熟悉和爱戴她的朋友都深感震惊悲痛。她烹饪给我们文学大餐,带给我们欢声笑语。那份幽默,那朗朗的笑声,即便走到天际也会留下深深的记忆和回声。作为相识多年的老朋友,唯愿吴玲瑶女士在天堂永葆欢颜,让她开心的笑声,继续陪伴我们,到永远。
Sue(硅谷华艺表演艺术中心理事长。散文作家。现居硅谷):
云南滇西梁河县,当地傣族朋友和同行的作家们,为当天恰值生日的吴玲瑶祝贺。(左一吴玲瑶女士,左二梁河县傣族县长,左三著名老作家邓友梅,左四云南老作家陈志鹏,后面着绿色背心者为著名作家陈若曦)
昨晚,朋友告诉我,吴玲瑶走了。
惊愕之余便是一夜无眠,满脑子都是她的音容笑貌。
我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如此风趣可爱幽默的她怎么可能说走就走,连个招呼也没有。
记得与她相识还是在八年前,第一次见面就被她的幽默,热情,率性所吸引。
随后她邀我吃饭,我欣然答应。那歺饭吃的非常开心,她说话喜欢带些损字眼,唯独提起作家陈谦,她是赞不绝口。她说她非常喜欢陈谦,文字有深度,人长得漂亮,人品又好,她坚持说一定要介绍我认识陈谦。
她说到做到,在一次硅谷亚洲艺术中心活动中,她热心地将陈谦带到我面前,我和陈谦因为她的关系也成了好朋友,并有了“爱在硅谷”话剧的成功合作,那是后话。
后来,我应她邀约,去听了几次她的讲座,感觉她的人气真的旺,几乎场场爆满。她在台上妙语连珠,滔滔不绝地讲,场下听众听的津津有味,不时发出阵阵欢笑,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我有一位朋友是她的邻居,她和我谈及吴玲瑶的幽默,觉得她很善于将茶余饭后的话题,以幽默达观的方式,搏捉其内涵,从而刻画出人生之百态,我有同感。
其实我和吴玲瑶的往来并不频繁,属于君子之交那种。我们各自忙碌着自己的生活,但每次与她见面,都让我感觉轻松快乐。她常对大家说,我可以為您們講笑話,活絡氣氛,大家都開心,幽默是正能量。然后她会不停地讲各种笑话给大家听。
她为人也十分热心,她曾和我谈及当年莫言来湾区,竟然无人接待,最后是她出的面,自掏腰包请莫言吃了顿饭,莫言为此还写了一封长长的感谢信给她。她调侃当时不知莫言会得诺贝尔奖,否则这封信保留下来,还可以向大家显摆一下,说完便哈哈大笑。还记得,有一次朋友送了她一盒刚从树上摘的番石榴,她转手送我品尝,我从未吃过如此香甜的番石榴,从此那滋味一直存于心中,为此我还专门在山宅种了几棵番石榴树。
她也常常将她发表的文章发于我,有时一周会发好几篇,她一共出版过五十二本书,也是世界日报的专栏作家,在我心里,她是一位勤奋而高产的作家。
我喜欢读她的文字,幽默轻松,小文章大道理。完了又会想一想,这生活怎么这么一地鸡毛呀。我告诉她我喜欢她的文字,她会谦虚的说“謝謝建萍總是給我鼓勵!”
又去翻她和我的微信交流,总是不敢相信这么一个欢声笑语,活生生的她,已永远离我而去。
二周前,她走的静悄悄,无人知晓。
想起一句话:人可以走向天堂,不可以走到天堂。天堂不是一处空间,不是一种物质存在,而是道路,是精神的恒途。
我想,吴玲瑶来人间走一遭,她的使命就是为给大家带来精神的快乐和欢笑,告别人生之时,她选择挥挥手,不留下片刻悲伤,在走向天堂时,仍希望用她的幽默风趣洒下一路欢笑和快乐,或许这就是她。
愿吴玲瑶一路走好。
海云 (美国华文女作家。现居新泽西):
玲瑶与海云
惊悉湾区幽默作家吴玲瑶离世。
四月份我在中国时,接到她的微信私信,说要找我聊聊。我那会儿诸事繁杂,一头乱絮,便告诉她等我回美再跟她通电话。四月底回到美国,与她通话,顺便邀请她为我们文轩的最后一场文学讲座开讲,她欣然答应。她说找我是想推荐我……我婉言谢过她,实在一个文轩十几年耗尽我的时间和精力,无暇他顾。我们相谈甚欢。
过了一个月,我让文轩设计讲座海报的红叶跟她联系,却没了回音。我也想过她应该不是会失言之人啊,但筹备文轩年底的会议等等事务,我也没有时间仔细想,文轩的文学会最后一场就这么不了了之。 
谁承想她竟然于七月十五日就离世了!算起来两个半月前我与她通话时,她应该就已病入膏肓了吧?我竟然没有察觉到!真是够粗心的。也是她几乎丝毫不漏她的健康情况。其实,与她交谈的过程中,我也察觉到她思维上有些颠颠倒倒的地方,但没多想,以往,女作协开会时碰到她,她总是精神矍铄、衣着得体的样子,看上去也比她实际年龄要来的年轻,真是太震惊了!
昨天在therapy的小屋里谈的也是生死的问题,回家倒头大睡,睡醒扑面而来的竟然是她离开人间的消息,真是人生无常。
白舒荣(香港《文综》杂志副总编辑、世界华文文学联盟副秘书长。现居北京)
闻玲瑶7月15日去世消息,如暴雷炸响,难以置信的震惊!同她相识于文字,九十年代末第一次在北京得见娃娃脸真容后,交往频密,共同参加过不少文学活动,笑声常在耳畔回旋。近年少通音讯,未料竟不声不响悄然作别!悲痛之余,往事历历……
2008年7月,吴玲瑶(左三)与作家友人们在成都参加第二届国际新移民华文作家笔会(左一,张翎;左二,白舒荣;右一,胡仄佳;右二,刘红林;右三,田新彬)
为什么吴玲瑶多产幽默作品?我想,也许正是生活的优越和家庭的幸福,滋润了她的心胸,使她能豁达和雍容地看待周遭一切。另外,则是在生存环境影响下的自觉主观追求。她提倡幽默。在美国生活数十年的中西文化冲击中,给她最深感受的是,西方人已经到了不幽默无以为欢的地步,人人都相信幽默的巨大力量与影响。美国文化中处处有幽默。当然,即使具备了上述条件,作品是否幽默,也得看作者个人的天性和天分。她认为,只要用心,隨時都能營造幽默,要有自嘲的雅量,以善良的心为出发点,解读许多人生的状况,才能去除敌意,泰然自貶。“不要在生活上挑缺点,否則‘心甘情愿’会变成‘心干情怨’”。
对于吴玲瑶的作品,著名旅美台湾老作家琦君女士说得好:“她以温厚的心体味人情,以敏感的眼光观察世态,再以她独具一格的风趣語言娓娓道来,任何事情经她点染都能让人有所会心,在开怀大笑后深思而有所得,她为中国人的幽默开拓了一条崭新的蹊徑。她捕捉的题材都以海外中国人的生活感触為主題,因此有人说研究这一代海外留学生的历史,吳女士的作品是不可或缺的資料。”
因其创作成绩优异,她曾获台湾颁发的海外华文著述首奖、“中国文艺协会”文艺奖章,并评为“海外杰出青年楷模”。
王瑞芸(美国华文作家。艺术史家。现居南加州千橡城):
我懒,朋友圈很少看,今天几乎神使鬼差,让我手滑了一下,非常偶然地看到玲瑶姐去世的消息,真的是彻底呆掉,根本不肯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她生命显得太年轻太鲜活了,尤其是心态的豁达敞亮,让人只觉得她这个妙人儿,无论是在生活中在文坛上将会是一棵常青树,散发着令人舒适喜悦的芳香,洒下一片宜人的绿荫。然而竟然会“无常”显前,她悄然地离开人间。惹得人忍不住会想,是因为她太活泼太有趣了吗?连上天看见竟然也动了心了,说,你不妨也来我客厅里说说笑话吧,让我也松散松散。她于是就应招去了。应该是欢欢喜喜地走的,我想,因此我在群里这样悼念她说:希望听到你在天堂里的笑声。
玲瑶姐的人缘之好,勿庸我置喙。实在是她这个人洒向人间都是爱。且说我与她,放在哪里都只是个点头之交,我是以“三年打鱼两年晒网”频率,参加过海外华人女作家年会,因此只与她见过不多的一次两次,而且我既不住在她所在的湾区,也不在文坛群里扎堆聊天贴作品。我从不认为她会记得我,可是她就真的能记得我。不光记得,还在疫情期间,她像老朋友一样找过来,特别加了我的微信,要来帮助我连进海外女作家的群。我笨,两次三次没有登上去,她就不厌其烦地一次次来信问我结果。这个事说来极小,可是,若一件事是自己不能做到的,而别人能做到,必定就会铭记于心。我的意思是,我若是认识了一个点头之交,一定就懒得去操这份心了。可是玲瑶姐隔空传送过来的那份关心,比我认识了二三十年的老朋友还要自然,温暖,亲切。这让我简直惊奇:她是怎么可以做到这样的,我在生命中不曾碰到这样的人!玲瑶姐,我爱你,我要向你说一千遍,我爱你,永永远远地爱你。 
苏炜 (美国华文作家。文学评论家,现居康州):
惊闻玲瑶姐骤逝的恶讯,真是惊震彻痛不已!那样一个曾给这个多难世界带来无数幽默欢悦烛照的文学“宁馨儿”竟然遭此扼杀横厄,真要让人诅怨天道与世道之不公!我永远记得玲瑶姐送给我这位陌生的造访者那篮温热可口的糯米糍粑,陪我在北加州海滩漫步的那条蜿蜒长路。温热和委婉,这是玲瑶姐留给所有初识她的人的第一印象,而这印象将恒久永远地烙印在这笔耕的沃土灵魂的家园命运的蓝天生命的海浪星空之上!玲瑶姐,我们会永远想你怀念你!安息!走好!
陈瑞琳( 美国华文作家。文学评论家。现居休斯顿):
2018年吴玲瑶(中)与陈若曦,陈瑞琳在台北欢聚
怀想1998年,吴玲瑶的《幽默酷小子》出版,她竟然邀我作序。那时候,她已是风靡海外的大作家,而我才刚刚从新移民的生存泥潭中挣扎而出。这是多大的信任,多重的嘱托,又是多远的期待!如今她随风远去,我无法身往哀悼,只能在心里说:谢谢你,在我挣扎的时候听到了你开朗睿智的笑声;在我怀疑自己的时候,是你给了我走向文学评论的坚定勇气。
李安 (加拿大华文女作家。现居温哥华):
清晨,从微信朋友圈看到文友们发出吴玲瑶去世的消息,一时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太突然!太令人痛惜了!
认识玲瑶姐从海外女作家协会在武汉召开年会开始。因为帮助协会管理网站,我们相互的接触又多了一层。特别是她推荐我参加Cupertino 图书馆读书会,每月我们在一起交流读书心得。这个读书会是吴玲瑶和图书馆中文部负责人共同创办的,历经许多年。那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读书会,大家一起读了很多有意思、有意义的书籍,每次会员们都认真准备,交流读书心得,让人受益匪浅。前些年,玲瑶姐特地在“世界周刊”发表文章介绍这个读书会,正是这篇报道,让我慕名而去。虽然参加的时间不长,但印象非常深刻!
2018年吴玲瑶(前右一)与文友们在台湾。后排左一为李安
玲瑶姐还特别关心为葬美空军寻亲,每次都积极转发,还多次介绍相关空史研究者给我。她说:“每当看到这些抗战空军事迹,都让我激动的浑身血管膨发”。她和先生若有新作发表,也会想着发送给我,我也会根据相应话题回应点赞。可是,最近几个月,没见她像往常那样转发,还纳闷呢……真是验证了“人生无常”这句话。在这个世界上,再也听不到看不到我们幽默大师的笑语和文字了。愿玲瑶姐安息,到美好的天堂传播人间故事吧。
钱虹(同济大学/浙江越秀外国语学院教授。现居上海):
文学姐妹们2012年5月在荷兰:左起:白舒荣,钱虹,吴玲瑶,谭绿萍,朱小燕
在吴玲瑶那些即使针砭时弊的杂文中,往往看不见辛辣的讽刺、尖锐的挖苦,更不见声嘶力竭地大声斥责、吹胡子瞪眼地厉言呼喝,即使是面对不怀好意的挑衅,她认为最好也能利用智慧与口才努力化解,既一吐为快,又能报“一箭之仇”。她在《针锋相对》中说:“当别人说了一句很不友善的话,或是有意屈辱他人,如何不卑不亢用话回过去,需要一点儿机智和口才,方不至于一个人生闷气”。她举了马克吐温等几个例子来说明“幽默”不仅能将对方射来的箭镞挡回去,还能不动声色地起到“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作用。
江岚(美国华文作家。教授。现居新泽西):

玲瑶离世的消息,是老友陈谦通知我的。7月30号,北京时间下午四点多,我在南宁的家里。接到她从加州打来的电话,我正收拾返回美国的行装。 
太突然了。噩耗本身已令人心痛,又来得如此猝不及防。陈谦的声音在那头惊痛莫名,我在这头一时间手脚都不知如何安放。 
挂断电话,想,和玲瑶相识应该在2007年,但当时是什么情形,我已无印象了。只记得后来每次去加州,玲瑶一定要做东请吃饭。她是个极修边幅的人,每次出场必妆容齐整,神采飞扬。餐桌上,她又都能逐一品评每道佳肴,谈笑风生。席间还抽空指点我:“小姐,这道菜不是这样吃法”,一本正经,让座中文友都忍俊不禁。2016年,我们一起参加北美中文作协的“湖南采风团”,十一天的旅途日以继夜,玲瑶的开朗风趣,妙语如珠,是团友们一路的开心之果。
2016年秋,玲瑶(绿衣者)和文友们一起在湘西
玲瑶2016年秋与文友们同游湘西
我见到的,现实生活中的玲瑶,便总是这样兴兴头头,热情洋溢,对世间万事,人生百态充满诚恳而深厚的趣味。因此她内心的文学冲动,就自然而然地依从了这些趣味,抓住可触可感的生活细节,快人快语,化成那些敏锐而不刻薄,坦率而不媚俗,“笑里藏道”的文字。 
很多人喜欢玲瑶的文字,我也不例外。她住在加州,我蜇居美东,相识以来见面的机会屈指可数,主要靠邮件往来联系,讨论文事。对于我要做的事情,她总是二话不说,大力支持。
2013年,我争取到一个为海外女作家们出书的机会,玲瑶是最早将书稿交给我的作者之一。然而,这套丛书后来陆续出版的十二本书中,并未包括她的作品。个中虽然有些特殊原因,但我作为丛书主编,难辞处理不当之责,终是辜负了她这一次信任与托付的。她却没有半句怨言,除了理解,还是理解,“笑是两人之间最短的距离“啊,使得我们之间的友情此后仍得以健康持续。
最近几年,我陆续在数所大学宣讲“当代海外华文女作家的创作状态与成果”,不过是由我的工作性质所决定的,份内之事。可她却在去年圣诞节前夕,特定定了一份堪称豪华的礼物,直接从Nordstrom百货公司寄来给我,说是要感谢我为扩大海外女作家们的影响所作出的努力。真让我在大大的感动与惊喜之余,不免惭愧。两个多月前,美东时间下午四点多,我在纽约的家里,正收拾着回国的行装,接到玲瑶从加州打来的电话。还是讨论文事,讨论怎样更好地继续为海外作家们服务。这次通话长达一个多小时,但讨论这么大的一个话题,却也还是仓促的。于是我们约好,等我此次旅程结束,回到美国,我们再细聊。 
而在我登上返美航班之前,她却已驾鹤西去了。一点征兆也没有,2023年这个夏季的旅程,竟然成了我们天人相隔的分界。 
这是吴玲瑶担任2008年海外华文女作家协会第十届年会执行主席的照片
在数万米高空之上,想着玲瑶的样子,她那极修边幅,一直美丽精致的样子,眼泪忍不住要掉下来。想着她《用幽默来拉皮》的慧诘机智:“有人懂得借福,懂得快乐,懂得用人和来配合天时地利",又觉得此时即便笑不出来,也不能哭。终其一生,玲瑶都在用 "女人幽默书"告诉我们一种“麻辣烫”的活法,一种换个角度,面对人生所有挫折、艰辛、困顿、不幸的姿态。她的快乐人生哲学,是“你把快乐带给别人,你自己快乐了,也使自己成为到处受欢迎的人”,她是不会喜欢用眼泪告别的吧。
于是,在半空的机舱里,在距离天堂比地面近得多的这一点上,我努力微笑,对她说:玲瑶安息。我们总会再聚。
周仰之(美国华文作家。现居硅谷)
惊闻玲瑶姐过世,真不敢让人相信。
幽默大师吴玲瑶写作勤奋著作等身,充满了生命的活力,更是留学生和海外华文的前辈!
2021年底,周仰之(左)与吴玲瑶(中)及陈谦在硅谷状元楼合影
犹记得几年前她在报纸上看到我的新书发表的消息,就通过朋友拿到我的电话号码,打电话来,爽快地大声说:“我是吴玲瑶,我要介绍你参加海外华人女作家协会。”,我告诉她已经有前辈作家介绍我入会,正在办理手续,但要送书给她看,她马上说:“那我请你吃饭,…”
多么热情敏锐有行动力的前辈啊!
深秋红叶(美国华文作家。现居硅谷)
惊闻玲瑶姐仙逝,难以置信!几个月前与她电话聊天,她爽朗的谈吐仿佛还在耳边;去年在文友家与她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见面时,她带给我们率直、幽默的话语和笑声仿佛还在眼前;她那一篇篇让人在笑声中感悟人生的幽默文字,将会长留在海外文轩公众号里。
我与玲瑶姐的结识,缘于海外文轩公众号。她是文轩公众号重要的支持者,慷慨地把《幽默过日子》文集里的一篇篇文章贡献给文轩公众号,而我作为公众号的主编,在编辑过程中自然就与她有交流沟通,她随和、直爽、幽默的秉性让我们很快相熟并成为朋友。本来,她答应6月给文轩做一个文学讲座,我还为制作讲座海报的事给她发过信息,却一直没收到回复,以为她太忙碌,或者别的什么原因……
玲瑶姐的幽默与笑声长留人间,愿她天堂安息!
华纯(日本华语作家,现居东京):
此刻,我看着窗外悬挂空中的月亮,泪水几次模糊了视线。前日才送别了一位德高望重的演艺界艺术家,脆弱的心在疫情三年里还是没有学会咬紧牙关。当晚,因不明微信上健谈活跃的吴玲瑶何以多日隐身不见,我忍不住问了一位与她关系密切的文友,不料晴天霹雳,友人泪告玲瑶已于7月15日逝世。震惊之余又是一整夜辗转难眠,几度哀伤,不禁叹惋这生离死别,正如小林一茶的俳句:「露の世は露の世ながらさりながら」(译:我知道这世界,本如露水般短暂,然而,然而……)。
2006年在上海,海外女作协创会元老吴玲瑶和历届会长陈若曦、周芬娜、赵淑侠、曹又方、简宛(由左自右)合影
以笑里藏“道”而闻名遐迩的北美作家吴玲瑶,是一位性格开朗活泼,笔耕不辍的勤奋作家。我与她相识是在2006年海外女作家协会在复旦大学召开的双年会上。那次大会很成功,创会元老吴玲瑶和陈若曦、周芬娜、赵淑侠、曹又方、简宛等历届会长坐在一起,我为她们拍下了纪念照,象征着协会发展史的一个里程碑。从此我一次次地在各种会议活动中不断听到她爽朗风趣的话语,每次总是令我捧腹大笑,然而笑过之后不得不佩服她独具慧心慧眼,暗藏玄机。例如她讲过一个例子:中国旅馆贴有“请勿打骂顾客“,那看了还敢住吗?某校门口张贴“热烈欢迎人大代表来我校明查暗访”,这吓唬谁呢?听了不觉莞尔。以至于后来有一位台大退休教授告诉我有人专门漂洋过海远道而来,只为听名嘴吴玲瑶的幽默讲座,我也不觉得很意外了。记得那次讲座的题目是《明天会更老》,被人称作是笑里藏道,妙语如珠,点石成金。笑话一个个出笼,让台下的许多老人开怀大笑。虽然她说的都是身边琐事,却让人悟出小事情里有大道理。
说句实话,我原本都是听过就忘,后来被她一本本的畅销书打动,知道出版社和许多读者肯定了她执着于幽默文学的价值。现今谈文论艺,怎能少得了这一种精神润滑剂。在文学家的笔下,不能总是话题很严肃很深刻吧。我对她有了很多的敬意,前年日本华文女作家协会组织一场线下文学讲座,我还特地邀请张凤会长和玲瑶来助阵。在我们的私信往来上,玲瑶一如她的性格,说的都是让我开心的事。不断发来她发表的文章。这样一个乐观开朗的阳光女性,怎么突然说走就走了呢?我和许多人至今都难以接受这个事实,希望以一个柔肠寸断的告别方式,送她上路,祈祷冥福安宁。
世事无常,面对“死”的间隙,我感悟人终归要回到自己对“一生一死”的应对力上。我们渐渐步入人生暮年,“断舍离”法则将会成为日常。我之所以在插花之后(向日葵作品)用日语写下俳句「死があればこぞ向日葵がエネルギー」,无非是想说;一花一草的生命是脆弱的,让我们努力一下,重新组合在一起吸收能量,做一些它们分开时所做不到的事。
朵拉 (马来西亚华文女作家。现居槟城):
最近在整理日记,正好看到2010年10月在武汉和玲瑶同屋的记录,那几天听她的幽默风趣故事,笑破肚皮。后来她到槟城演讲,载她过去北海时,我的女儿菲尔说终于有机会见到幽默作家本尊了!她从小看吴玲瑶的书长大,她还说吴玲瑶aunty是她写幽默文章的启蒙者。
接到消息时,震惊难过,不敢相信。
玲瑶一路走好。
王海伦 (加拿大华文作家。现居温哥华):
惊闻知名海外幽默作家吴玲瑶7月15日晚于矽谷辞世,享年才72岁的噩耗,真的不大敢相信!
玲瑶那顽皮的音容笑貌仍历历在目,如此乐观达理,勇于化生活的无奈与坎坷为笑料的勤奋作家,热衷于将海外爱好中文写作的移民女性组织起来,三十多年前就创会“海外华人女作家协会”;热衷于为海外中文爱好者开辟写作园地,展示“原乡文化与异地文化的冲突与融合”;写出“明天会更老”、“美国孩子中国娘”等脍炙人口,真实深刻反应移民生活文章的玲瑶,怎么会这么早就离开我们了呢?!
人生苦短。玲瑶,很遗憾你最后一次来温哥华时,因刚移居海岛而没能好好招待你[Sob]⋯⋯我们有缘来世再相聚吧。各位文学妹妹和爱好者,衷心祝愿大家健康幸福快乐!
张慈(美国华文作家。电影导演。现居洛杉矶):
人的一生来这个世界走一次,真的是上帝的恩赐让你感受这个过程里的每一步。作家与众生的不同是因为我们的曲折,痛苦,欢乐不仅是人生的一部分,更是你的使命用笔写下你感受到的许许多多的复杂的情感和身体触觉认知,同时,真实地面对自己的精神世界和对死亡的高度认知,对死亡的解释和态度,几乎就是一个作家的水平,作家生命的高度。
你要去安息。
作家安息。
玲瑶安息。
顾艳(美国华文作家。现居华盛顿特区)
一早看到消息,玲瑶去世?不敢相信,太震惊了。近两年,她每次在《世界日报》副刊发表散文,或者她先生陈汉平发表的散文都会转贴给我看,而我每篇必读,读后都会回复她。有时和她一起在微信里讨论,有时就在微信里聊天,但她从没和我说过她的身体状况。因此在我的印象中,她一直是健康、阳光又幽默风趣、才华横溢的女作家。
我和吴玲瑶相识于1997年初,那时我从杭州来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做访问学者,期间应《美华文化人报》主编黄运基先生的邀请,参加了旧金山作家年会。我就在这个年会上认识了吴玲瑶、喻丽清、吴瑞卿这三位海外女作家的。会后我和这三位女作家书信往来了若干年,后来又在国内与喻丽清、吴瑞卿团聚过,唯独和吴玲瑶失联后再联系上已是2020年初了。
二十多年后,我和玲瑶在微信里重逢,彼此都感到特别亲切。我看她的照片,仿佛时间在她身上凝固了。她还是我九十年代看见她的形象,端庄、美丽、大气,基本没什么变化。她在微信电话里说:“时间好快,都过去那么多年了,喻丽清也因病去世了。”说着,她有些伤感。我们沉默了许久,她接着说:“希望我们再见面,一起聚聚。”我说:“当然,我再来旧金山一定来拜访你和你聚聚聊聊。”
这之后,我们在微信上的联系就多起来了。我几乎每周都能读到她发来的文章,有时是她先生陈汉平的散文。记得今年3月,她发我她先生陈汉平的《神探、杀手大对决》,感觉她挺喜欢这篇文章。我读后,把我的感受随手写给了她:“你先生书读得多,信手拈来,皆成文章。侦探、推理都很难写,你先生喜欢推理侦探,所以他的逻辑思维强。”
隔了一周,是2023年3月19日,玲瑶在《世界日报》副刊发表了《幽默过日子:保持距离》给我转发了过来。我读后回她说:“你写得太好了,人与人确实需要分寸和度的把握。我尤其喜欢你说的‘人生如尺,要有度;感情如面,别越界。保持距离,就是互相尊重对方独立人格的觉悟。亲人间,距离是一种尊重;朋友间,距离是爱护;同事间,距离是友好;陌生人间,距离是礼貌。’”她听我这么说开心极了。到了3月21日,渡十娘公号转载了这篇文章,她又给我转贴过来说:“竟然有两千多人看。”她说这话时,我能感觉到她发自肺腑的喜悦。我很为她高兴,说:“一个作家的作品被读者喜欢,就是最大的安慰。”
这之后,玲瑶又给我转发了她刚在《世界日报》副刊发表的《幽默过日子:爱搬家的美国人》,我读后给她回信道:“您写的绝对正确,我在美国都搬了很多次家,变成搬家能手了。最早在伯克利住公寓,嫌贵,搬朋友家空着的乡下别墅,结果太远不方便,再搬。后来到斯坦福,从寝室搬到公寓等等等,屈指可数的太多了,今年又在DC搬了家,嫌原来的太小了,哈哈哈!”她看了我的回信,又给我回过来说:“搬不完的家,哈哈!”我们这样的交流随意而彼此心情愉快。
4月底,《世界日报》创刊47周年纪念,刊登了记者李荣访谈吴玲瑶的文章。玲瑶转贴给我,因为整个版面图文并茂,我很快被她的几幅照片吸引了。她和丈夫陈汉平,和作家张秀亚的合影都是青春正当年的时光,除了照片真正吸引我的是她在回答记者时,对人生的通透和明白。她说:“现实生活中明天会不会更好,谁也不知道;但明天会更老,是确定的。岁月要走过,才知道它的凌砺,到了某个年纪不得不承认地心引力的厉害。”
5月12日那天,我写的《北美新移民作家的精神救赎之路》,3月17日在《文艺报》发表后,又在《北美文学家园》公号发出来了,所以她看到给我贴过来我点评到她的几句话:“吴玲瑶是个勤奋的作家,出版56本散文集,十分惊人。她的《幽默过日子》,讲生活中的色彩、遗传、笑声。普普通通的生活小事,颇具幽默感染力,让读者忍不住会心一笑。”还写了一句:“谢谢您给我的鼓励,感动。”那天因为我在开车,只回了一个抱抱的符号,没想这就成了永别。
去年11月初,我组《黄河》杂志“北美作家作品小辑”约了她的散文。今年6月中旬主编来要邮寄地址和银行账号,我给玲瑶发过去短信她没回。后来我向陈谦要了玲瑶的手机号,打过去也没人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没人知道。后来我只能把吴玲瑶的杂志寄到我杭州的家,到时我再转给她。
昨天我先生收到《黄河》杂志,问有两本是转吴玲瑶的。我说你把玲瑶的杂志收藏好,到时我要去旧金山带给她的。我先生拍了照片给我,我就在微信里转发给玲瑶了。谁知今天一醒来,就看见玲瑶过世的噩耗。震惊,悲恸,沉重,我不愿相信她已离我们而去。我看了又看照片里包裹杂志的信封上写着“转吴玲瑶”收,心里很难过,眼泪都掉出来了。没想到玲瑶那么盼望在大陆发表作品,结果发表出来却自己看不见了。而这个转吴玲瑶”收的杂志包裹,也永远到不了玲瑶的手中了。真是长歌当哭,天国里玲瑶安息吧!
桑妮树(美国散文作家。现居硅谷):
早上在好整以暇地刷朋友圈,看到外州的朋友在悼念湾区的一位作家病逝,我还在想着是哪一位呢?我会不会认识?之后再往下划,什么?!竟然是玲瑶姐!
不能置信!是快人快言,温暖爽利的吴玲瑶大姐啊……她才72岁啊。
我和玲瑶姐不算深交,但是因为身边有很多好友和她交好,所以早早就知道她了。再加上幽默作家的吴玲瑶的名号,要知道幽默感可是华人文化里最缺失的东西之一。也难怪她的文章大受读者欢迎。
时不时看到她各种小文章,轻松畅快,言简意赅,等到见了面,她也是人如其文,快人快语又敏捷锐利。有一次我们好多姐妹和一位久末光临湾区的大姐吃饭,大姐出身世家,作品调子沉重悲怆,当时的话题也让人有点小难过。这时玲瑶姐冷不丁地问了一个敏感的,关于大姐身世的问题,举桌哗然。玲瑶姐却是一脸无辜孩子的表情,这个问不得吗?奇怪的是她这么一搅局,气氛反而转了个方向变轻松起来了,而且大家还能真心实意地感受到她的真诚,所谓的毫无机心,可能就是玲瑶姐这样的吧?
我们后来有时会在微信里头会讲几句话,一般都是关于她的作品,有一次我夸她虽然是北一女中毕业的(台北最好的女子中学),但是丝毫没有受学校严谨肃穆的风格影响,独树一帜。她高兴地转了她好几篇关于北一女中校园回忆的文章给我看,可以想像她当年的英姿,和着小姐妹小小的叛逆,但又都是好孩子。虽然不是面对面,仍然可以感觉到她眼里的光,还有那慧诘又捉狭的笑容。
另外有一次她要联系我的一个长辈,我就帮他们连上了线。玲瑶姐问了我的地址,过了几天,我收到了一盒包装精美的巧克力。事情虽小,可是她的温度和周到,依然让我难忘。
听说玲瑶姐一生都过得相当顺遂,和先生琴瑟和鸣,作品虽然不属于鸿篇巨制,但是小巧有机锋,容易入门阅读,让人会心一笑,也难怪读者群巨大。谁又能拒绝夏天傍晚那一杯加了冰的酸梅汤呢?那就是吴玲瑶的幽默小文章。
世事无常,我们永远都在面对相遇和离别,谢谢玲瑶姐给我们带来过的温暖和煦,人间少了一位快意江湖的优秀女性,但你的笑容和文字,一定会长留在人心。
玲瑶大姐,一路走好,我们都会想你的。
刘瑛(德国华文作家。现居菲尔森):
昨晚从微信群、从朋友圈看到发布吴玲瑶去世的消息,甚是震惊。事先没有任何征兆,好好的一个人,怎么突然就去世了?实在令人难以置信!
向几位文友私下打听吴玲瑶去世的原因,无人知道。对绝大多数认识她的人来说,都是一个意外。
2021年年底,在德国《华商报》专栏《瑛子絮语》里发了一篇我写的文章,重点描述了吴玲瑶的幽默以及与她相识的经过。她读了之后,非常高兴,在各个微信群都亲自做了转发,并且特意建了一个微信三人群,每有作品发表,她都特意转到这个微信三人群。在这个微信小群里,我得以比较系统地读了她的不少文章。
得知她去世的消息后,我在群里向另一位文友打听她去世的原因,对方同样一无所知。
这让我忽然觉得非常魔幻:就像两个人当着一位女士的面,公开打听和谈论她去世的消息,而当事人只是默默地看着,微笑着一言不发。
昨晚花了挺长时间,翻看那个三人微信小群的所有谈话纪录。吴玲瑶在那个群里是群主,也是最活跃者。她的最后一次谈话纪录,停止在2022年8月21日下午5:35分。屈指算来,将近一年了。这期间究竟发生了什么?7月中旬就已去世,8月初才发布去世消息,这里面又包含了怎样的心有不甘?
不由地再次感叹,人生无常。也不由地想起那句著名的诗句:珍惜当下,把每一天都当作最后一天来过。
胡仄佳 (新西兰华文作家,现居新西兰北岛远北):
永远不会忘记玲瑶那双灵动大眼和她的美丽动人笑容,她的文字带给我很多欢乐!非常欣赏她的幽默感。谢谢你玲瑶大姐。
Alice (玲瑶的文学友人,现居硅谷):

Alice 与玲瑶在一起的快乐时光
初识吴玲瑶是从她的文字开始的 几百字的小故事写出读者容易带入并常常会心一笑的日常生活记录 后来在邻居活动或文青场所时常遇到 她在Cupertino办过几场讲座 我都会尽力出席 听满场耆英的爆笑 有点像目前的脱口秀个人专场 怀念您带给读者和观众的笑声 愿您天堂安息!
一毛(美国中,英文作家。现居佛吉尼亚):
玲瑶(右四)与湾区文友们欢迎到访的一毛(右三)
今天早起惊悉玲瑶姐过世的噩耗。一整天都没回过神来。她的音容笑貌不时出现。怎么也不能相信这是真的。我们相识二十多年。我在加州湾区居住时,我们经常聚餐,参加活动。最后一次见到她,是2019年12月我从弗吉尼亚州去湾区。真没想到那竟然成了最后一面。玲瑶姐,愿您在天之灵安息。
曾慧燕(资深媒体人。现居纽约):
从前天海外华人女作家圈子开始流传“有没有听到吴玲瑶的消息”开始,我的心就有了不祥之感,忍不住向一位比较熟悉她的湾区女作家打听:“听到玲瑶姐什么消息?”
对方说:“过世的消息,偷偷告诉你。”
吓!这一惊非同小可!
“消息确实吗?死因?”
“她先停了专栏,然后一个多月都没吭气”。
我质疑:“有没有具体一点的消息?停掉专栏不等于她去世呀?”
消息很快传开了,我陆续接到一些文友的查询,也查询了其他一些与玲瑶姐私交甚笃的文友,都不得要领。出于新闻记者的职业要求,消息来源绝对要求真求实,我祈祷希望是“误传”。
最后,一位文友以权威口吻告诉我说:“已经证实了,是从她的先生口中得知,她确是去世了。”
唉!我仍然不能相信一个只相信“明天会更老”、对未来仍充满憧憬的“幽默大师”,没有任何迹象,说走就走了!
怪不得以前和我互动密切的她,好几个月没有微信或通话了,一来固然是我今年一月和她通电话时告诉她,要离开纽约一段时间;二来也怪我回来后,仍然保持低调,没有主动联络她。
我和玲瑶姐的缘份,要追溯至
1989年7月,陈若㬢姐在柏克莱家中发起成立海外华文女作家联谊会,瑶玲姐和我等人,成为22名创会会员。当天大合照,他们说我照片拍得好,便让我用陈中禧的大相机拍合照。事隔多年,玲瑶姐执笔写创会史时,因为我不在照片内,把我忘记了。
幸而世界周刊前主编苏斐玫在台北出席"陈若曦谈一生的追求"演讲活动时,陈若曦在会上放了一张女作家协会1989在她家创会的签名纪录,斐玫“赫然看到妳的签名,好熟悉的字体,好亲切。.....”。
斐玫一席话,勾起我对往事的回忆,签名簿的纪录提醒了我。
后来我向玲瑶姐反映,她写会史漏了我的名字,她再三向我道歉。自此因为若曦姐的缘故(我们都非常关心她),以及互相欣赏对方的文字,我们成了好朋友,互动密切。
右起:吳玲瑤、陈若曦、曾慧燕。
2018年11月在台北參加海外华文女作家第15屆雙年会。左起:姚嘉为及其丈夫、陈若㬢、吴玲瑶及曾慧燕。
我们在2018年参加海外华文女作家假台北国家图书馆举办的第15届双年会后,回美不久,即收到玲瑶姐从矽谷寄来的一个包裹,拆开一看,是一件淡绿色的外套,非常合身。她说因为我送了一件红色外套给若曦姐,她回赠一件绿色外衣给我,认为绿衣裳也适合我。
吴玲瑶送给曾慧燕的绿色外套
无功受禄,非我所愿。为了礼尚往来,我回赠了一件寓意“招财进宝”的玉挂件,她说“喜欢得不得了”。
曾慧燕回赠吴玲瑶一件寓意「招財進寶」的玉挂件。
2021年母亲节(5月6日)前夕,玲瑶姐告说,她从Nordstrom 百货公司订了两盒只有加州才有的 See’s 巧克力Candy,一盒给王阿姨(王鼎钧先生夫人王棣华),要我注意查收)。我很感动,也受之有愧,却之不恭。她比我年长,没任何理由母亲节她反而给我礼物,真是吃在嘴里,甜在心头。
有次文友陈均怡热心地在女作家Line群转发了我的文章,吴玲瑶回应说:“看了均怡传出来燕姐写的故事,好感人,大时代的悲剧!年轻时的燕姐受了不少苦,都一ㄧ克服,上天爱护好人,如今都过去了!都是因为燕姐有爱心,好人要好报!”
可是,玲瑶姐为何年仅72岁就已驾鹤西去呢?她平时也为善不甘后人呀?有次她看了我写的《爱心托起小太阳》一文,也主动表示要将大陆稿费捐给爱心文教基金会,以资助中国偏远山区的贫童呀⋯⋯
执笔至此,已泪流满面。迄今我仍不愿接受事实,一个活生生的人,一位如师如友经常鼓励自己、送来温暖的大姐姐,没有说告别,突然说走就走。
“有些人,你以为可以见面的;有些事,你以为可以一直继续的。
然后,也许在你转身的那个刹那,有些人,你就再也见不到了。.....
余雪 (“硅谷女性”创始人,散文作家。现居硅谷):
吴玲瑶走了!这个突如其来和令人悲伤的消息让我震惊得一直都回不过神来。也许是年纪的关系,近年来时不时地会听到某个认识的人或朋友离开这个世界的消息。但没有一个不是家人的朋友去世的消息让我如此震惊和悲伤。
吴玲瑶(左)与余雪
吴玲瑶是一位在两岸三地都拥有众多粉丝的著名华人幽默作家。她著作等身,出版了五十几本畅销书。我和她相识于二十多年前。那时我刚来硅谷不久。周围有一群喜欢读书的文青朋友,还有一个定期聚会的文学沙龙。第一次结识玲瑶老师的情景已经淡忘,只记得我们认识后就经常有机会见面。她热情,开朗,活泼,为人大方,乐于助人,还喜欢提携后进。她从来没有一点作家和名人的架子,极其平易近人。还记得有一年国内著名女作家张抗抗来美国访问。经吴玲瑶介绍,我带她们俩去我当时工作的惠普公司的园区参观。自此我跟张抗抗老师也成了朋友。后来我回国时还去张抗抗老师北京郊区的家作客过。又有一次国内女作家方方来美国访问,吴玲瑶负责接待。她邀请我和几位文青朋友在大鸿福餐厅一起跟方方聚餐,大家聊得非常开心。类似这样让我跟我年轻时的“偶像”作家见面的机会,吴玲瑶总是不吝于提供。
2001年我和两位女性朋友一起成立了“硅谷女性”组织。第一次活动就邀请了吴玲瑶来捧场。那次来参加活动的人并不多,但玲瑶老师在活动上给我们演讲,把大家笑得前仰后合。活动气氛立即活跃轻松起来。也因了她的关系,“硅谷女性”成立的消息第二天就上了世界日报的新闻。之后我们每年举办一次的慈善筹款活动,玲瑶老师也是每次都非常支持。她给我们捐了很多她的书来义卖。吴玲瑶是一个每次见到她都会让人无比开心的人,有她在场的地方就会有无数的笑声和欢乐,因了她的幽默和非常会讲笑话的天赋。她善于从日常生活中捕捉素材写进她的文章和演讲里。每次我们见面她都会跟朋友们说起两个有关我略带福建口音的不标准的普通话的笑话。她是这样说的:“有一次余雪给我介绍她的朋友,她说她们是在晚上认识的。我问她为什么不是在白天认识的,其实她说的是在网上认识的。”这笑话每次都让朋友们哈哈大笑。说真的到现在我也分不出”晚上”和”网上”的发音有什么不同,还有“上船”和“上床”的发音有什么区别。写到这里我又忍不住笑了。
玲瑶(左二)与友人们相聚在余雪(右一)家
后来我退出所有曾经活跃过的湾区社团组织,专心过自己的小日子。但我还是会在不同场合见到玲瑶老师。有一次我邀请她和一群朋友来我家玩。我们一群朋友非常开心地在后院亭子里用中文聊天。我先生忙上忙下跑进跑出给我们做烧烤招待朋友们,毫无怨言。临走的时候吴玲瑶把我拉到一边小声对我说:”看得出来你是真的找到了属于你的幸福,一定要珍惜啊!” 我第一次见到她这么严肃地跟我说话,让我很是感动。
玲瑶(右四)与朋友们在一起
疫情前的一年。有一天吴玲瑶联系到我,说她应一个慈善机构的邀请要在Cupertino的社区中心做一次大型演讲,请我做她这个活动的主持人。我吓了一跳。Cupertino Community Center 是一个可以容纳上千人的大型活动中心。而我没有任何做主持人的经验。可是玲瑶老师对我的信任我怎能拒绝。于是我小心翼翼地答应下来,心里却一直打鼓,生怕自己主持不好给她丢脸。可是玲瑶老师没有给我任何压力,她说随便我怎么主持都可以。那天的活动盛况虽然我已有心理准备,但还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她的粉丝们提前一个多小时就来排队入场。最后来听她演讲的听众远远超过千人。在她演讲的过程中每一分钟都有笑声。演讲结束后,听众们又踊跃地要买她的书,要求跟她合影。玲瑶老师都是乐呵呵地满足大家的要求,没有一丝不耐烦的样子。活动结束后我们和那个慈善机构的负责人去餐厅吃饭庆祝。负责人对这次活动的成功表示非常满意。
其实还有很多很多跟玲瑶老师相处的美好时光,无法一一写下来。遗憾的是疫情以后我们就很少见面了。现在疫情过去了,原以为以后又会有机会聆听玲瑶老师的演讲,再跟她一起聚餐,听她讲笑话。没想到却突然听到她去世的消息。玲瑶老师,一路走好!你的笑声和美好会永远留在我的记忆里。
走笔至此,我突然想到去玲瑶老师的微信朋友圈看看。她基本上从不发朋友圈的,但我记得有一年我在硅谷亚洲艺术中心见到她,她给我看她前一天去一个牡丹花园赏花时拍的照片。她极力推荐这个牡丹园。我看到她照片上的花很美,就让她发朋友圈给大家看看。她说她不知道怎么发朋友圈。于是我就一步一步手把手地教她。终于成功了!没有想到的是,这些花就成了了她这么多年来唯一一次发的一个朋友圈分享。
而从那一年开始,我每一年的春天都会去同一个牡丹园赏花。此时看到她朋友圈的这朵美丽的牡丹花,这不正象玲瑶老师的化身吗!想到此,我不禁潸然泪下。
陈谦 (美国华文作家。现居硅谷):
2016年秋,与玲瑶同行,作伴从旧金山飞抵长沙,参加湘西采风活动
2016年秋,与玲瑶合影于长沙岳麓书院
可以说,我是见证了玲瑶工作到最后的人——为编辑玲瑶在“渡十娘”上的《幽默过日子》专栏,我每两周就会与她联系,更新她的文章。玲瑶在电话里总是兴致勃勃,听上去中气十足。除了聊稿子,我们还会聊聊天,她一如既往地对生活充满了热情,对所有生活的细节都兴致勃勃。我哪里想得到,其实危险已经在她身边。

我们认识很多年了。她是将我带入海外华文女作家协会的人,这是我参加的唯一的社团组织,原因当然是因为玲瑶的感召。我喜欢她所展示的那种平和,欢喜,无功利的纯粹的文人相助的理想。多年来,我们一同开会,多次作伴到中国参加活动。那漫长的越洋飞行,待机转机中,我们互相照应,她说过,有个旅伴会让她比较安心的。
印象很深的是2016年秋,玲瑶和我都受邀了参加了北美中文作协的“湘西采风团”,我们再次同行。整个团队因有了玲瑶热气腾腾的“麻辣烫”,一路欢声笑语不断。记得在凤凰古城的夜里,我们一路散步,男士们团团围住那些石刻工艺品讨价还价时,玲瑶远远坐到小巷口。我走过去,她小声告诉我,安静点,听听边上店里那小哥在唱歌。我看到那个英俊的帅哥如此投入,随着那歌声瑶头摆脑,已被那歌唱英雄的词曲带得灵魂出窍,哪里还顾得上面前柜台里的待售的那些腊肉和烟草,真是让人忍俊不禁。我们轻手轻脚地离开了,在黑黑的深巷口,玲瑶忽然说,好后悔没买点那小哥的东西。
按年龄,玲瑶可以被叫大姐,但我总是直呼她“玲瑶”,她也应得特别自然。我们彼此能说很多的话。她对我的信任和支持,连周围的朋友都感知得。我们聊文学,聊生活,也聊穿衣打扮,吃饭旅行。一对一的时候,她的幽默也会不时喷发,让我会心一笑。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是在疫情开时被控制得较好的2021年底。那时我正和友人们要去土耳其旅游,文友周仰之作东,请了玲瑶和我到玲瑶喜欢的中餐馆“状元楼”吃饭,她们都对我的土耳其之行给了很好的建议,玲瑶特别说,一定要买一张土耳其的地毯的,又教我怎么办邮寄,这让我一到伊斯坦布尔,就对那地毯心心念念,果然按玲瑶的交待办妥,很方便。后来她说到了自己为坐骨神经痛困扰,而且母亲已年过90,需要照顾,如今旅行少了。我一听说她的腰疼腿痛,就积极建议她做核心力量训练,说一定能好。玲瑶笑眯眯听着点头,说有做的。我们道别时,象往常那样合影留念,笑着分开。没想到,这是我最后一次见到她。
在那之后,电话里谈稿件,她还是说坐骨神经痛的问题,我还是大意了。我们最后一次通话,是在五月底吧,还是听不出她有任何的不同。只有一点特别的是,她聊到了先生对她的照顾无微不至,令她感动至深。说先生是如此成功的企业家,事业财富双丰收,对她也是非常有耐心和爱心,在她躺在床上动不了时,总是亲自扶她起身,细致地照顾她的生活。我虽然心里有点意外,想坐骨神经疼竟会卧床不起,是怎么回事啊?但听她中气十足,就还是大意了,没有深想下去,这么就滑过去了。
到了六月上旬,她在《世界日报》的专栏写作曳然而止时,我还是相信她只是暂时休息而已。万万没想到,她再没有返场,也没有道一声别,就独自上路了。
亲爱的玲瑶,现在你自己要走那么远的天路去了,愿一路走好!我ne b
吴玲瑶:幽默过日子系列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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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理 I 编辑 I 渡十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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