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动物双城记第48篇文章
前天,《卫报》发表了一篇很有趣的文章,是关于在我们既熟悉又陌生的邻国蒙古,在那里有很多年轻漂亮又高知的女性找不到丈夫
说熟悉,是蒙古文化同中原文明有许多的历史渊源和冲突,蒙古族的神成吉思汗在中国也是家喻户晓;说陌生,是因为我们几乎对当代的近邻蒙古一无所知。
乌兰巴托成吉思汗国际机场正前方的成吉思汗画像
因为前一份工作的关系,我去过几十次内蒙古。
那里的草原天高云阔,但游牧文化被定点放牧取而代之。说起蒙古国,当地的蒙古族老乡总是有很多想象,他们说,大概蒙古国的草原的草还能长得像膝盖那么高,大家还过着游牧的生活。
而在现实中,身处中俄两个大国之间,像三明治一样的小国蒙古,虽然是世界第二大内陆国家,但人口只有300,换算下大约只有北京人口的1/7
蒙古首都乌兰巴托
这个国家大多数人都集中在首都乌兰巴托,一出首都,看到的不是沙漠就是一望无际的草原,有时近百公里都见不到人烟,而其他即使被称为省会的城市看起来也不过是一个弹丸小镇。
而在乌兰巴托之外的很多地方,连基本的电力供应都成问题。
因此也有人说,这是一个只有一个城市的国家
而在这个我们知之甚少的国家里,不仅城市少,男人也少。
300万人的总人口,女性就占了200万,严重失调的男女比例和历史上的“重女轻男”的传统,让如今蒙古女性很难找到丈夫。
这个社会现象也衍生出一系列问题,比如“大龄剩女”已经成了社会问题,单亲妈妈早已见怪不怪。整个蒙古有近7的单亲妈妈,绝大多数都是未婚先育,甚至为此还有人提议“一夫多妻”制……
而作为身处其中的女性,她们自己又怎么看?下面的文章编译自《卫报》的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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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愁嫁的分割线)
蒙古高知女性也愁嫁
记者:Lily KuoMunkhchimeg Davaasharav
在乌兰巴托市中心酒吧后面的UB喜剧俱乐部里,观众绝大多数是女性。一群衣着光鲜漂亮的白领,从办公室一下班就径直到了这里,一边看着一位年轻的蒙古男人在舞台上表演,一边喝着啤酒。
舞台上的人说,“我们的姑娘很漂亮,”坐在前排的几个男人点了点头。“和她们做朋友感觉太棒了,但她们太疯了。”
几个男人笑了,但房间大多是沉默的。
“任何地方,任何酒吧或俱乐部都是这样的,女性都过剩”,和她两个朋友一起看秀的一位31岁的记者Mandkhai如是说。
过去几十年来,蒙古家庭一直在投资他们的女儿,将他们送到首都的学校和大学。
有些家长相信女儿在老年时会更好地照顾他们;另一些认为女性需要学习其他技能,因为畜牧是为男性保留的工作,男人也理所当然应该留在家中照看牲畜。
这种趋势逐渐引发了蒙古和大多数国家不一样的“逆向性别差距”,即当下蒙古女性的受教育程度普遍高于男性,因为她们也不太可能失业,而且相比男性,她们寿命平均比男性要长十年
年轻女性是乌兰巴托UB喜剧俱乐部的大部分客户。Byamba-OchirByambasuren / MPA
正是因为大多数女生大学毕业后继续留在城市工作,各方面都超越了男性,导致她们很难像她们父辈那样去寻找和选择伴侣。
根据蒙古统计局的数据,2016年乌兰巴托的婚姻率已经2007年千分之22.9降至千分之8.9
乌兰巴托的女性抱怨合适的男人很少,在某种程度上她们是对的。这个国家三百万人口中有一半是这个城市的女性。
在大学里和工作中,女性也比男性要多得多。
在城市里,15岁以上的男性结婚比例将近40%,而女性只有32%。
蒙古女性其实都面临着一个传统文化压力:希望女性在在29岁之前完成事业和家庭,能早点完成更好。而对于年龄大一些的女性,这个计算公式一直在变化。
佐拉(化名),39岁,前经济学家,从国外攻读完硕士学位回国后,几年来一直在寻找伴侣。她尝试了约会活动,还曾经拜访过巫师。最近,她决定调整她最初的高标准。
“现在我认为他关心我,接受我就好了。我不是在找有钱人,也不是找受过很好教育的,他也不一定要成功......只要他心地善良,听我的,愿意照顾我就好了。”
身着蒙古传统服装的年轻人
这不仅仅是男人少的问题,许多人说这个问题是对态度和期望的混淆。
“女孩从小被教导她们应该竭尽所能获取成功,然后她们成功了,却发现没有和她们匹配的伴侣。但是社会压力又要让你结婚,而找到一个各方面都均衡的伴侣是非常困难的。”专注社会问题的专栏作家Alimaa Altangerel说。
32岁的ManduhaiTsogtbal是一名在线翻译服务公司的创始人。她她从读书时期就开始创业,当她在美国攻读工商管理硕士学位时,就买下了自己曾经在那里当过女服务员的泰国餐厅,然后改造成了一个利润更高的寿司吧。
她发现,当她质疑男人们的一些商业计划时,他们都很不高兴。
“我能感觉到,”她说。“我的很多女朋友和男朋友都建议我少说话,装傻,装作好奇地问一些人畜无害的问题。”
世界银行今年三月发布了一份问卷,问卷的结论是,20多岁的蒙古男性认为同龄的女生比他们更有野心,这也是他们认为女性魅力的减分项
有一些男性在填写问卷时质疑,既然变得成功和接受过高等教育会提升单身概率,为什么蒙古的女性还要花那么多时间和金钱去接受教育呢?
19岁的女大学生BulganchimegGantulga的专业是政治学。她发现,同龄的男生总是喜欢穿短裙的女生,而且在心智、能力、在性别平等和LGBT权益上的见识都远远落后于同班女生。
“我在考虑终生不婚。当男性都不懂怎么尊重女性的时候,可想而知如果他们成为丈夫,那该多可怕。Bulganchimeg说。
也有人认为蒙古严重失调的性别比例、两性之间的互相敌视,原因其实是双向的。
其中一个原因是女性已经开始贬低蒙古男性,因为他们落后了。没有一个女人想和一个受教育程度低,不礼貌的男人生活在一起;另一方面,男性觉得女性只想寻找更富有,受过高等教育的男性。
去年蒙古选美小姐冠军Ts·恩赫金,曾在意大利佛罗伦萨的剑桥艺术学院学习产品设计与室内设计。
20世纪90年代,在蒙古国有企业私有化的转型阵痛中,成千上万的男职工失去了工作,他们当中的很多人至今没有从那场阵痛中恢复过来。而NGO(非政府组织)和政府更多地关注女性,而不是男性。
许多男性从那之后就一直处在间断的酗酒和失业当中。
在乌兰巴托市中心时尚的韩国咖啡连锁店CaffeBene,几乎所有的餐桌都由年轻女性独自占据。
他们也面临着一个相对保守的约会文化
单身蒙古人不是在酒吧或俱乐部见面,而是经常在FacebookInstagram上找到对方,通过私人信息聊天,远离公众的视线。
“为了调情Instagram是有效的,但如果谈论问题Facebook更好,”
乌兰巴托的俱乐部和酒吧已经开始举办快速约会活动,但人们有时会不好意思参加。
一个名为UB Nights的活动组织负责人Bat-Ulzii Altantsetseg说。现在,他们不再举办单身之夜,而是举办相亲派对,在这些派对中男性和女性被分配了随机数字。通常有60%的参与者是女性
对于从事人力资源研究的25岁的AnnaBattulga来说,这种约会和当年她父母的相见方式完全不同。她的父母在20世纪80年代在乌兰巴托见面时,蒙古仍是一个共产主义国家。
她的母亲是一名售货员,她的父亲是一名警察。父亲对母亲一见钟情之后,每周都找理由到店里巡视,把店主吓得够呛。
最终,他们开始去电影院。电影院放映的全是苏联电影,父亲一句句把俄语翻译给母亲听。
几个月后,父亲正式地前往母亲家,询问是否自己的父母可以前往母亲的父母家提亲——这是蒙古的婚嫁传统
传统蒙古婚礼
如今,Battulga更有可能在FacebookInstagramTinder上遇到她喜欢的人。她开始用这几个应用程序,她随意翻阅着,跳过任何发布了风景照片的人以及外国人。
她说,现在使用这些应用程序的人数比几年前要多得多。
当被问到一个蒙古语流行的短语时,她粗略地翻译成“你的灵魂伴侣将在你的道路上等候你”,她停顿了一下。“我认为这是不现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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