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影展2022」跨越了3月13日-5月8日的9个周末,共放映了29部影片、8个单元、17场放映、4场嘉宾论坛、4次影像助跑工作坊。同时创下了“草场地工作B站”哔哩哔哩直播间观看人数最高峰,以及超过100人的论坛活动。
其中29场放映以及4场嘉宾论坛,由观众、作者、影展团队自愿认领的方式,进行抄录+整理,并陆续发出。

《我也爱你》+《每次见面都像是告别》 
作者:梁丑娃、王坪 
 映后谈抄录与整理:章梦奇 
【空场回响】单元
时间:2022年5月6日晚
地址:母亲影展会议室
主持:俞爽
全文:两万八千余字 
参与:王坪妈妈、梁丑娃妈妈、俞爽、小卡、章梦奇、吴文光、郭旭宏、嘴、刘通、刘晓倩、洛洛、倪宇茜、张盾、邵玉珍、李新月、危友华、郑忞、胡涛、徐小涵、哈比、王勃、刘晓雷、车骁、彭珊、郭峰......
两位妈妈和两位女儿共同参加的映后谈
俞爽(主持人): 我好开心。阿姨好丑娃的妈妈,你看到这里有三个人头的,就是今天另外一个作者王,还有她的爸爸妈妈妈妈你没有看到另外一个作者?就是丑娃和她的妈妈
为何邀请妈妈一起创作
俞爽(主持人): 那我们直接开始吧,欢迎大家今天我们看了非常动人的两部影片,这个是我们的影展最后一个板块“返场重奏”一周是空场回”。其实在展上还是很有挑战的,我们都空场了,我们都已经消逝了,我们还可以做什么?我觉得这周的三个影片真的是绝了,就是一种空场了之后,怎么样又回来,我们看到了一种我觉得是非常震撼人心的这种爱的教育,一种爱的行动所以很激动兴奋开始我们今天的映后先让丑王坪跟大家说一下两位的片子
梁丑娃(作者):好的好的。哎呀,我现在看这个片觉得有点儿幼稚,三年前的片子,那时候还是在学校,在墨尔本大学学纪录片,算是一个学校的小作业。当时苦于找不到选题,所以我就给我妈打跨洋视频,我说怎么办,这作业完成不了,毕不了业了。然后我妈说那你拍我。所以我们两个之间,我妈想参与这个拍摄,其实算是给自己设定的一个自我挑战。就是觉得给外国人表演,加上参与纪录片拍摄是一件还挺有成就感的事儿,所以就也是挺乐意的,我们俩之间倒是没有这方面的矛盾。后来她正好来澳大利亚玩了一圈,也顺便跟我了这个作业
一开始我们俩是想说去街头卖艺吧,我妈自己想的我妈说这最近学画画儿了,要不然我街头卖艺是吧,给大家表演表演,当时就跟导师讨论,导师说既然你想要观众的话,为什么不弄一场真正的表演呢?然后我就通过有一个软件发消息说有一场中国表演,大家谁愿意来看,还真有40多个人就来参加了.所以那场表演还是挺成功的,我妈也获得了很多成就感
我一开始会觉得我是不是在利用我,做这件事儿,拍这个片子但到最后就也像王坪妈妈爸爸那很开心,真正的参与了这件事儿。我记着真正让我和与自己和解的那个瞬间,就是结束了以后到家开始收拾东西,我妈收拾画,然后一边收一边说好多人跟我来签名,然后开始发朋友圈,那时候觉得这个片子拍对了。
大概这就是背景吧,然后一会儿,有什么要聊的细节,我再跟你们讲。
俞爽(主持人): 好的,你说的太好了,从片子里还有你的讲述,能感觉到你妈还有你都是非常有活力的人,非常有生命力然后王坪给我们讲讲吧。
当最后一部影片来拍
王坪(作者):哈哈。能听到吗?我这个片子,对于我来说就更古老了一点,就是这个片子是2015年拍的,今年已经2022年了,就是说就是七年前的一个片子,也是我大学的毕业作品。那个时候怎么说呢,我以前也从来没拍过这样的,都就是完完全全是摸着石头过河的,以前在学校里拍的都是比较讲究那个画面构成,然后各种画面精致度吧,会多考虑这些或者是怎么说呢,就是拍那种比较寓言性的那种类型吧小短篇那种
毕业的时候就觉得因为自己反正家里穷嘛,这个说不定是最后一次搞创作,我当时心里想这样想。当时还很小就是有这种危机感吧,就觉得也许是这辈子最后一次拍东西的话那我想拍啥就是这样后来就想想,那个时候我爸妈正好就是快要做事情做不动了嘛,进入相当于退休的那种阶段,他们身边的同龄人吧,也就是有的已经在去世了,我觉得我爸妈也会感受到这种,怎么说呢年龄大起来这种心理压力吧然后我妈就会跟我讨论,有时候跟我讲说,哎呀以后死了怎么怎么样……就是以后死了,不然就把那个骨灰撒到海里去吧我突然觉得我妈为什么这么浪漫,就一辈子都没觉得我妈竟然是一个浪漫的人怎么说呢,大家本来就是农村人嘛,都比较务实的,突然说了个骨灰撒在大海里,我觉得特别神奇也没见过海后来我想反正我拍片是吧,做个作品总是要花点钱的,那要不然就是组织一次旅游,这样的话就能让他们也出去玩一下,去看看这个海,我自己说不定也能拍东西但是在拍的过程当中,进入了这个深刻的反思吧,就觉得自己是不是在利用他们搞这个事情,当时就心里很纠结吧。但是做完就怎么说呢,我觉得我我爸妈确实很爱我,所以哪怕是可能有时候伤害到他们,他们也不会去责怪我吧,可能更多的就是,能帮到就好,虽然很痛苦,最后还是会觉得你们这样把我们拍了也是个好事虽然说这一路上都很不舒服
后来我觉得还是会达成一个和解吧,而且以前我们基本上就是不太敢谈这些话题的。就是我年纪比较小,我爸妈年纪比较大,这一直是一个,我觉得我们这个家庭里面是一个很巨大的阴霾吧,大家都一般就不会去提这个事情,真正做这个片子的时候,第一次提起来了。好了,先讲到这儿吧,不然我等一下讲完了你们都不用问了。
俞爽(主持人): 你们都讲得好,我就想到了很多点,想回应,但是我先不回应,我们最重要的听一下王的妈妈来跟我们分享,还要丑的妈妈待会可以来讲讲嘛,不着急。
王坪妈妈呵呵,我觉得拍这个片子是挺好玩的。
俞爽(主持人): 那痛不痛苦?不是说很热吗?
王坪妈妈就是太热。天气太热时候。
俞爽(主持人): 你觉得开心吗?你们去玩了
王坪妈妈开心,嘿嘿。
俞爽(主持人): 阿姨王坪这个片子你以前是不是也看了
王坪妈妈已经看过。
俞爽(主持人): 你感觉怎么样?
王坪妈妈我觉得一般。
俞爽(主持人): 为什么觉得一般阿姨怎么样才算优秀?
王坪妈妈嘿嘿嘿可能优秀还太遥远啦。
俞爽(主持人): 阿姨太谦虚了,我们都好喜欢这个片子,阿姨我都看哭了,我们好多人都看哭了,你看现在大家的眼睛里都是红的阿姨你看这个片子,你有没有觉得对王坪这个女儿有没有什么新的认识,有没有平时生活中不是这样子?
王坪妈妈是的。我在片子里头,我们百姓的生活都是一样的
俞爽(主持人): 阿姨,你看了王坪在片子里说的这个,我都不知道怎么问我想问就是阿姨在片子里说她很难过,觉得你们俩年纪很大了你看了这个片子你感觉是怎么想的
王坪妈妈我也觉得我们年年龄太大了。我们结婚的时候,我跟她爸都是大龄青年了,结婚都是30多岁结婚的。可能也是当时说的是大龄女青年了,生王坪我带她出去,别人都是她是我孙女。因为我们太老啦,我们年龄相差差不多是差一倍吧。我觉得我们俩跟吧,总是欠太多了。我们已经老啦,没有太多的时间陪伴她啦可能对也有些亏欠。
俞爽(主持人): 阿姨说的好感人,王坪,你要不要回应一下你妈?
王坪(作者):哭了其实这个事情就是这样的,就是以前我们很少会去讲这个事情吧,就是因为感觉这个东西它太柔软了,然后也太脆弱了,所以好像大家都会很默认不会去讲这个事情的。
就是我觉得我想做这个片子吧,我心里面那个初衷就是可能跟很多拍这样类型的片子的人的初衷会比较像我其实还是很想去处理我们之间的这种,怎么说呢,可以说是矛盾也好,或者大家心里面的这块石头,我想翻开看一看。就是这样子的感觉。其实吧,我觉得以前我爸跟我讲就是其实他不知道我原来我心里想了这么多的因为我们平时不讨论嘛,所以他一直觉得没想过这个东西,其实我自己会思考说拍完这个片子之后,他才知道,原来我心里面还想了这么多的。我妈,肯定,我觉得也是这么想的吧你已经觉得我想过这些吗?对母亲说
你别看我妈说这个东西觉得很一般吧,就是不咋地吧,就没有很优秀吧,但自己每次看她都要哭的。
俞爽(主持人): 会帮你客套。我特别想反馈一个就是我感觉阿姨你刚刚说的那种,你觉得对不起王坪,其实我看到你们两个的相处,对我来说,我真的是很羡慕,我就觉得人和人之间的关系不是用时间来衡量的。但是我觉得你们两个的这种相处,可能比我和我妈更近,也许我们还有更长的时间相处我就觉得要向你们学习我再跟大家分享一个上周国钧老师的讲座,我和王坪还在讨论国钧老师说的那个创作的伦理问题王坪给我发了很多感想就是我觉得王坪和她妈妈之间的这种相处,这种浓度、密度,这种精神的身体的这种亲密程度,我就觉得是非常棒的一种关系。
王坪妈妈我跟我女儿关系吧像母女,又像朋友,我们是无话不说,什么话都可以说的。
俞爽(主持人): 对,真的太难得了,阿姨,如果你看了我们影展前面的很多子,你们今天两位的片子真的很不一样前面很多讨论母女之间的问题,看看在座的嘴同学有没有想说的,就是这种母子拉扯,大家在寻找怎么样和父母相处所以真的很难得,要谢谢你们给我们带来这样的影片丑娃的妈妈,阿姨好,轮到你发言了。
梁丑娃妈妈:紧张紧张。
俞爽(主持人): 张阿姨你跟我们讲讲嘛,拍这个片子过程中你的感受,你去画画,要给这么多外国人画画,我觉得你好厉害。
梁丑娃妈妈:画画是特别小时候的梦想,十几岁时候就学。之后呢,因为一直上班就没有机会。快退休之前呢,正好丑娃在国外拍个片子,我就跟着去玩儿了一趟。那顺便呢,就是因为他们也挺喜欢中国文化的画画儿的时候,还有人问我,这个颜料是什么东西,我说是中国的矿物质,说颜料是什么东西,我说是石头压的粉,跟他讲也不会说英语,跟他们瞎比划,完了给他们送的扇子,送的玩意儿剪纸,因为我也学剪纸。嗨,就是咱们的东西可能国外人觉得特别稀奇,但实际上嗨。那个水平不成,以后有机会见的时候,我送你们我的画儿,扇子啊,剪纸啊,这些都没有问题。
因为现在也开一个小店,在北京没事儿玩玩画画,挺开心的,反正出一次,有丑娃带着,我也看了国外的风光。30多天,挺挺开心的。
俞爽(主持人): 阿姨,拍了这个片子之后,刚刚王坪的妈妈在聊,说他们看这个片子之前没发现自己的女儿想了这么多事情,你看到这个片子之后是什么感受?
梁丑娃妈妈:没什么吧,我这不善于表达刚刚那个王坪的妈妈一样,我们都是跟孩子之间反正该聊的都聊阿,亲如姐妹,亲朋友,但是多少还是得听我们的话,我们还是长辈。
俞爽(主持人): 大家有没有什么想要跟丑娃妈妈交流的,抓紧机会。
梁丑娃妈妈:有人问店在北京哪里,我的店,在北京石景山,我给你做广告,在玉泉路,的天哎呀太胖了就显得特胖
梁丑娃(作者):我妈不愿意今天不愿意来就是因为她,觉得她胖觉得太胖了
梁丑娃妈妈:我九五年的时候就开店在北京一边工作,一边卖书画刻印呀剪纸,就做一些中国文化的东西一直这么多年,因为咱们要光靠一种工作不容易,我觉得国外那种每个人有几种工作的生活态度挺好的,尽自己所能创造更加美好的生活。孩子在努力,我们大人也应该努力。所以我就除了上班还有很多事情。这样老了也不寂寞,我是这么想。所以现在虽然我也60了,但是我还开着店做着生意,家里不太管,就这么过日子,从来不做饭。
梁丑娃(作者):这是我妈的坚持。
梁丑娃妈妈:我觉得男女都一样,没必要做饭,不能把那个女人拴在厨房里,因为女人的天地应该更广阔,跟男人一样,而且应该比男人还要广阔。我是那么想,因为价值是一样的,人活一次对吧,大家都是平等的。不能说就让我们在厨房里给男人做一辈子饭怎么样的,对吧?各有各的活法。优秀的女权主义者。当然我也会做饭,我昨天做的炸酱面。
梁丑娃(作者):获得好评,也挺开心,而且十年没吃过我妈做做的饭了,昨天第一回。
俞爽(主持人): 今天看了你的片子之后,你妈又感动了,给你做饭我看到王坪和妈妈在窃窃私语,你们有什么要反馈的吗?对于丑妈妈说
王坪(作者):就是我听到那个丑娃妈妈说女人不能被拴在厨房里面,我就觉得太厉害了。这就是一个女权主义者,我妈特缺乏这个。
梁丑娃妈妈:各有各的活法,我是做不好饭,我要到厨房,油就会倒,酱油也会,而且饭也做不熟,干脆就不干了。人应该喜欢干什么就干什么,因为就一辈子,谁也活不了两辈子,对吧。
两位作者母亲互留联系方式,相约今后去北京或乡下见面
创作是行动
俞爽(主持人): 我给大家读一下留言框里大家的表白陈亚楠说王坪妈妈讲的话让我觉得好浪漫,是骨子里浪漫的人。刘雨婷是我们明天的作者,明天你们三个妈妈组一个团还有一位很有活力的妈妈刘雨婷说真的好喜欢两位妈妈,丑妈妈已经是我的偶像了还有一位然说阿姨的人生态度好,豁达。
章梦奇: 我特别想问一个问题,丑娃不要打我,因为我老以为丑娃的名字是艺名,结果问了一下,是真名,我就特别想问一下,阿姨为什么要给取这个名字?
梁丑娃(作者):你怎么想的,你说实话,你把那天跟我说的话说出来
梁丑娃妈妈:因为出生的时候,孩子六斤,出生时候六斤
梁丑娃(作者):说官方言论,因为我爸,因为我爸说有两个名字,一个名字叫***,一个名字叫……另外一个名字叫什么,然后我妈觉得第二个名字里面有我爸前女友的那个字,坚决不同意,所以觉得丑娃还是比较好接受一点儿的,这是原话,我昨天才知道
梁丑娃妈妈:我要维护我的权利,最起码起名字得顺我的意,就是这样,而且呢,是丑时生,就是正好儿是半夜的02:10是丑时孩子又是女孩儿娃娃所以就叫丑娃
梁丑娃(作者):就根本没有想过我什么感受这
梁丑娃妈妈:因为唯一妈妈能决定孩子的就是名字对不对,名字反对不了,因为孩子小,不知道反对,你想让叫什么叫什么要让叫阿猫阿狗,乖乖小兔儿,什么都可以因为我的老家,我的表弟就叫臭蛋,想叫什么叫什么,所以这是我们的胜利,所以从上学,从小学中学到大学。丑娃都特别有名儿,因为这个名字也占了很大的成分,所以这是归功于我的功能。
章梦奇: 因为这个名字真的特别好,就是马上就记住了,所有作者的名字我都需要想一下,就是丑的名字就直接能叫出来,所以丑娃妈妈的名字取得好。
顺着来反反馈一下今天晚上这两部片子。我今天在看的时候,哎呀,我们这个单元把这两部片子放一起真挺很好,这很适合我今天再看的时候,突然发现这两个子在相互的对话。如果从一个纯观察者的角度,我第一次看丑娃的片子的时候全程那个脸就是咧着嘴,那个嘴就没有松过就一直在笑,最后那个眼泪都快出来了还在笑,反正就是一一路笑着看觉得这个子怎么那么特别呢什么都没发生然后什么都没讲好像什么事儿都没发生但是你对就是深深的,被带到一种非常动人的一个情情绪里面去了。这个影片对我来说,它的意义不是从所谓的电影或者是影像的角度去看的,我觉得这部影片的价值在于它的行动性,或者说在影像之外做的事情。我觉得这个作者在做一个让母亲被看见,或者自己看见母亲,或者让母亲的梦想,让母亲藏心里面的光亮的部分被人看见的这个举动影片只是把这个过程记录下来了。所以创作过程大于了影像作品本身,这个是特别打动我的
恰好好今天再看一遍王坪的片子,我也是非常喜欢。王坪的片子也是同样的,这个片子后面也有一个行动的。事情在推着它,不只是说完成影像这么简单,王坪当然自己在影片里面他讲到怀疑自己在艺术创作中是否在利用,或者说运用父母完成自己的一个作品的这种反思但是实际上去旅行的这件事情本身不是那么简单,他们是有非常强的这个愿望,而你就是推动了这个事情,反思在影片中就跟随着发生了,所以这个影片进一步去探讨,当我们去拍摄自己的亲人和拍摄自己的……这种自我探索的过程中,还可以做什么,所以这两部片子都有影片背后行动部分的意义,这个是让我觉得特别动人的地方,我先简单的反馈这么多,我不能说多了,我就把这个话题也从刚刚热闹的家庭聚会的气氛中引到影片创作中来看看。
俞爽(主持人): 而且我想顺着梦奇姐说这个我很快反馈一个,我今天开始也在想这个点,而且因为我们影展第二轮,我们做了一个关于家庭存档的单元,我们在讨论的时候,也讨论到了行动这个概念,就说那个单元的两位作者,他们其实是不停拍他们家里各种日常的时刻,然后我们再看那个影片,已经不像是我们正常说那种长篇的一个概念,它更像是一个家庭存档式的一种拍摄和合作创作的行为。然后我觉得今天再次讲到这个行动我们的影展走到这最后一轮,我觉得真的特别的好因为我觉得今天的两部影片另外一个层面上很重要的行动,不是一个记录的行动了,拍摄不是我去使用相机记录是另外一个维度上那种爱的行动,关于关系和相处的这个行动,我觉得梦奇姐这个话题提出来,我也觉得特别有感想还有哪位想要反馈点。
返身重奏
洛洛:我发言我觉得第一部好像太短了,那种感觉很突然一下就完了然后第二我以为王坪这个可能是一个长篇怎么又那么短又完了就是两部影片我都觉得很短我对丑娃的名字感兴趣,我开始在想可能是妈妈或者是爸爸给取的小名这个是一个特别容易就记住名字
这个短片里面丑娃的这个行动,好像是完成学校的作品但是我觉得这个过程当中,对妈妈一次看见可能也是妈妈和你看见彼此的过程。妈妈刚才也在讲说因为原来工作的关系,曾经的梦想就是画画,刚才妈妈说在北京有一个书店……我这会儿是一个猜想,那个书店可能会是妈妈心里的一个梦想,可能在那个书店除了工作之外,内心和精神需要的一些东西吧,我非常期待就是继续再拍妈妈
王坪的影片我看哭了好多次这个影片里面我开始是想王坪可能会有及姊妹可能会有哥哥或者是什么,但是刚才妈妈说结婚的时候年龄都很大了生了这么一个女儿我会被那些镜头画面感动,流泪妈妈在海边的时候。虽然王坪在反思自己是不是利用了爸爸妈妈来完成我的一个作品最开始因为爸爸妈妈没有出过远门,就从来没有旅出去旅行过,甚至说没有住过旅馆,妈妈她有一种恐惧,但是当我看到爸爸妈妈在海边的那种开心,我觉得他们发自内心的就第一次出门那种开心真是内心带来的在影片里说爸爸妈妈20年天天熬夜做豆腐,半夜就要起来做豆腐,天亮的时候要去卖,不可能是说头天晚上做好,第二天卖,可能会不新鲜什么的,我就觉得那个不是一天熬夜,是20年的每一天熬夜但是爸爸妈妈还这样说那个话,说亏欠了女儿……当妈妈在海边唱的歌好像是呼伦贝尔大草原,我觉得妈妈心里装在那个高山,装在那个草原的从影片我感受到王坪妈妈内心的那种乐观和智慧。而且我觉得不管是丑娃的妈妈和王坪的妈妈我们是年龄可能差不多,对,我在你们身上我也得到了很多力量,谢谢你们的影片。
俞爽(主持人): 谢谢洛洛姐,她也是一位非常有活力的正在创作中的妈妈跟我们一起拍电影,然后一起讨论,也是我们草场地的伙伴。
梁丑娃(作者):谢谢洛洛姐。我就简单的说一下,真的真的很棒,谢谢而且,我是还挺想坚持拍下
王坪(作者):那太了不起了。
梁丑娃(作者):拍我妈,因为我妈首先从纪录片的角度来讲,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物,就是可以带给很多人力量吧,而且也不断带给我力量。刚才洛洛姐的小店其实跟我妈妈的焦虑症也有一些关系吧,就是一周七天,每天都要上班儿,天选打工人。跟我说,如果不去上班儿的话,就会一直想一些不太好的事儿,让自己焦虑的事儿,所以就坚持这样去然后刚才我们提到了说这是一次行动,我觉得这个行动我一开始是以为我想去治愈我妈妈的焦虑症,去了解为什么会焦虑,但其实我现在又回想一下,可能这很像是我在阻止离开我的一种方式,就是我想记录在我身边的每一个瞬间,记录还在我旁边的时候。然后这次纪录片里面放了一张照片儿,那个照片儿就是我妈假装自己要掉进海里了,然后我一直把拉上岸,一直把拉上来,我说妈妈你别走,你别走,然后我其实我感觉我拍这个电影儿,以及特别焦虑的想去知道为什么有这个快乐小药,和当时在沙滩上一样的那种恐惧,就是不想失去的那种恐惧。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到这儿了,但是我每次想到这儿都会非常的情绪化。就这样。
王坪(作者):我非常可以理解丑娃的这个感受吧,因为爸妈年纪比较大,所以这也是为什么我觉得我毕业之后就是最后一次,心想说如果这是我最后一次创作,我要拍什么,我觉得这个也是很大的一个动机吧,就是觉得。
嗯。就像我片子里说的,就是想再多看一眼,再多看一眼,就是这样的感觉吧就是这种焦虑,对于我来说就是从小到大的这种焦虑,当时要就是要那个拍毕业作品的时候就在想,因为以前拍的东西都是……说实话,跟自己没有太多直接关系吧,后来就觉得就是到底什么是我自己然后什么是最大的我的组成部分我最关心什么问题?什么事情让我醉?难受后来我才逐渐的就是说最初的动机就是想说,真的能带他们去看看海。然后只是在那个过程当中发生的那些不愉快的意外吧,会让我反思一些事情,很感谢刚刚那个洛洛姐。你这样讲,我觉得我妈也是很开心的。我妈也觉得你特别厉害,就是你虽然也不是像我们这样的年轻人了,但是可以跟年轻人一样,在这样的团队里面还这么有活力跟大家一起创作,这个很了不起
洛洛:谢谢王坪鼓励我,我刚才还突然想到,这个单元叫身重奏,我自己理解丑娃的影片是几年前拍的,王坪的影片也是几年前拍的,母亲已经在影片里面参加,让我们能够有幸看到,可以理解,我可以尝试理解为丑娃和王坪身重奏嘛王坪的妈妈和丑娃的妈妈的身重奏嘛重奏是重做自己重奏的人生和生命的那个乐章,重新开始我可以来这样理解这个返身重奏。我补充这一点。
王坪(作者):我觉得这个想法倒是很好,因为我刚开始放这个片子的时候我爸妈都在一起看嘛,我就看着片子里的他们和现在的他们其实都不一样了,包括我自己也不一样了,那个时候我在焦虑的问题和我爸妈的那样的状态。其实在这几年,这六七年内吧已经发生了很大的改变就是现在说实话,我妈和我爸跟我的关系,我觉得实是改变了很多,以前的时候不能叫做朋友吧,那时候就是梦奇那天说的就是一种这叫啥来着家庭里面的这种权力控制。但是逐渐的吧,我觉得其实这个片子是一个很大的节点,我和他们之间的关系的一个节点,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就是真正的心里面可以更敞开一点说,聊天说什么事情而且因为片子里面其实也有反思
我的那个摄影师是我一个特别好的朋友,然后当时就说我拍你们的时候就觉得你们三个在一起就特开心,完了之后不在一起的时候,我感觉你们三个都不是那种很开心的人了,就不是那种一天笑嘻嘻的人其实好像每个人都是有阴霾笼罩的那种。感觉就在一块儿的时候笑得太过了,就是会让感觉是不是甚至是有点强颜欢笑的感觉。其实我觉得这个观察是很对的。但是自从那次旅行之后吧,就是我觉得包括我自己也意识到这个以后,很多关系会更真实一点吧。就是没有那么,哎呀,就是什么都好,或者说心里面本来有什么很难受的东西,就是怎么着都不会跟对方说,因为都觉得这可能会变成对方的负担。我觉得大家现在都心里面可以敞开一点。
我觉得这个东西对于我来说也是一个长期常年困扰我的问题后来我就在想,我究竟要怎么报答他们吗?就是这个问题是让我那个焦虑了很多很多年。因为我发现自己确实不是一个很会赚钱的人,我觉得这个天性有关,真的不会赚钱,我没办法像其他的,我们这边其他的人期待的那样,哎呀在大城市里买个房,把他们两个接过去,什么享福之类的。我就是做不到,然后这个让我痛苦了很多年,但是后来我就逐渐的开始另辟蹊径,就是开始让他们去接触艺术,开始培养他们的兴趣爱好鼓励我妈去画画什么的,鼓励我爸写作什么的就是。现在反而三个人就是慢慢的好像有时候可以感觉是那种,就像你们一样,在这样一个团队里面,大家创作到什么程度了,然后就就坐在一块儿,有时候会讨论一下,这样我觉得这几年过去以后吧,包括我自己,觉得也放松了很多再往回看的时候,那个时候的自己真的很……怎么说呢,就是很苦吧,现在也苦,但是没这么苦了。然后我妈不是一直都觉得他们对不起我吗?以前很大一个问题就是他们俩老觉得对不起我,我老觉得我对不起他们,但是现在我觉得就是很多事情可以摊开说之后我们关系变得更真实和真正接近了一些,就是这样。好了,我说了很多,然后大家说吧。
拍摄与构思
梁丑娃(作者):我有一个问题想问王看你片子的时候还挺好奇的应该是我觉得你真的选了一个很好的摄影师的观察力太太敏锐了,我想问你为什么选择用你们两个的对话做旁白,这个原因我大概可以理解,我就是想说你整个心理过程是什么样子的,为什么最后会进去?还有一个是你为什么会选择用黑白影像,是一开始拍的时候就这么决定的,还是到后期你觉得黑白的更好,表现出这个告别的感觉?
王坪(作者):其实是这样子,我的那个摄影师是我在大学里的那个同学我们就是同一个专业同一个班,以前就一起创作的时候都是互相帮忙的,所以毕业创作的时候我们都属于那种不太能拓宽自己人脉圈子的那种,然后我们就觉得,哎呀就绑定在一起吧,我们就互相这样帮忙嘛,然后我们互相是特别特别好的,可以说是挚友然后这么多年。我觉得真的可以足够理解我,而且不仅是可以理解我我觉得甚至在这个片子里面对我的问的这些问题其实就是我对自己质疑所以当时这个对话其实就是发生在我们一块儿到了那个海岛,但是还没有开始,就是去海边玩儿的时候,一路上不是经历了很多辛苦我也是一个比较敏感的人,虽然我爸妈没说什么,但是能够从他们的各种各样的细节可以感受得到他们很辛苦,然后我心里压力很大,在这个时候我跟好友有了这么一场对话
然后当时的想法就是反正呢,最重要的是我要把这个事情做了,然后把它记录下来,包括只要我们谈论到任何有关这件事情的话题呢,我们也要录下来,就是尽量把所有的东西都录下来,这个影片结构,以什么样的形式呈现,其实都是收集所有的记录的这些东西之后,然后开始自己坐下来,慢慢再整理出来的这样的一个片子当时做在做整理的时候,就觉得其实在这个影片里面,其实可以说是另外一个我。一直在对自己不停质疑,不停发问。就是这样子的,我自己心里其实一直在不停质问我自己究竟是怎样究竟自己这样做是不是真的对
黑白这个事情其实就是有时候我觉得有一些画面我会觉得如果是黑白的更有一种阴霾的,没有多少色彩,但是很真实的,很日常的很苦的一种……怎么说呢,很无力的一种状态吧,很阴霾的一种状态。为什么后来我就选择用有一些画面会是彩色的,因为我觉得那个东西是对我们来说特别珍惜的,特别想得到的,但是只能够好像是一场梦一样的。甚至是有一种梦幻的成分吧,就是日落也好,一起在那边去玩儿什么的,就是这个,其实对于我们的整个的这个人生的历程来说,它是那种灵光一闪的那一瞬间,这个东西特别珍贵其实完了之后我们还是要继续回到这种很真实的带着阴霾的生活里。所以当时我就是这样想的吧。包括就是黑白,就是会给人一种很疏离的感觉,彩色我觉得甚至对于我来说代表着某种梦幻的色彩吧,就是这样子。
俞爽(主持人): 对,个留言说王坪导演的这个回答解决了我片时候视角的困惑,有时候我会觉得到底是导演的视角还是摄影师的视角,是否在刻意引导对话,原来是来自挚友对答环节给了影片更多的灵性,太棒了
刚刚哈比说先要离开一下,她说很喜欢每次见面都像是告别可爱死了,跟导演,跟导演的爸妈完全可以感觉到爱,更珍惜。有人弹幕说,某段字幕看不清楚,我还以为是我的眼泪,因为那段谈话的内容太耀眼了。然后有一个问题是导演跟小兰的对话是虚构的吗?刚刚王坪正好回答完这个问题,在未来我们偷偷告诉你好了。
梁丑娃(作者):我想再表达一下。我觉得,我觉得王坪的片子是我很梦寐以求的那种节奏,就是很克制,很温柔,和煦、内敛。然后,正如你们所见,我是一个无法忍住沉默的人,就是场子一冷下来,我就很想热热场子我这个性格也会很鲜明的反映在我的片子里面,我现在发现我很想再往回收一点,就是我想让有更多空白的力量,我越发现我做不到,但是可能跟性格很有关系,所以我还是挺喜欢王坪的整个叙事节奏的,不会把它填得很满,然后会有时间给人在反思,去思考。
王坪(作者):谢谢,其实我很理解你我觉得我跟你其实差不多就是至少你说的这个点上我也很想去那个给大家热热场然后让大家感觉还好吧这个气氛所以你看现在的我感觉今天的映后谈我们俩说话其实比这些观众他们说话多一点我觉得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吧我那时候也会怀疑吧就是自己是不是太煽情了,真的有这样的怀疑,我也是一个比较感性的人,有时候会觉得自己不太能克制,但是后来我就觉得怎么说呢,就是反正这就是我。我干嘛非得要跟别人一样呢?别人就是特冷静,特别怎么样,也许那个在很多人看来所谓高级或者什么的,但是我就是这样,所以我觉得你也不用去要求自己干嘛,我觉得其实每一个人的片子应该有每个人的不同的气质。不是说大家都要做到,都是那种高大上什么的,我觉得这些东西对我来说就是所谓的高大上并不如真善美这是我的想法。
梁丑娃(作者):而且我觉得如果不表达出来是不会变得克制的,你的情绪只会积压在心里,越积越大。只有你真正表达出来的时候,你才会说,可能你超越了自己。自己的情绪去追求一些更有价值的东西
王坪(作者):我也是这样觉得。我就是觉得你那个片子看的时候就让我觉得这个氛围好好就是充满爱,就是感觉屏幕里面都在爱的泡泡,也会觉得很羡慕吧有时候你要让我跟我妈说我爱你……不记得什么时候,有一天我那个朋友开了个玩笑,然后说她妈妈跟她说亲爱的,然后我妈就突然冷不丁的说了一句,亲爱的我们去睡觉吧然后两个人笑了半天,就是觉得受不了但是我就觉得就是也跟刚刚那个洛洛姐说的,没看够吧,我也觉得你妈妈是一个特别难得的……你作为一个创作者来说是一个很难得的题材,你可以再多拍一拍。
梁丑娃(作者):有很强的主角光环。
王坪(作者):对对。
梁丑娃(作者):超过两秒,谁来热一下场?我好尴尬。
俞爽(主持人): 哎呀,你们不要担心,你们把这个热场的任务交给主持人,一般的规律就是超过十秒的沉默之后,就会有非常好的非常好的反馈,所以我们沉默十秒钟哈比问了一个问题,问王坪,跟小兰的对话,还想多问一下是在什么情况情境下发生的。
王坪(作者):其实我当时呢,把那个阿兰叫到我们家里来拍摄嘛,刚开始在家里拍的差不多三天四天这样的,后来就去了那个涠洲岛我之前跟他充分的讨论过我为什么想要干这么几件事,然后就问我要怎么拍嘛,因为其实我们以前拍的都不是这样的东西然后特别是,我觉得是很有美学素养的一个人。自己的作品都是非常的怎么说呢?那种视觉的美学,是会非常在意的那时候就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拍,也不知道我这个东西叫做纪录片,我也不知道我在干嘛,反正我就是想把这个东西给记录下把这个行动记录下来,没有任何纪录片还是什么别的片子,完全没有概念当时就跟讨论就跟他说就是说你就能捕捉到的都捕捉到,你不要太在意什么画面要多美你甚至随便晃都没关系,就是只要你捕捉到了就行。当然我也是因为相信,因为我们合作过很多次,然后也是非常好的挚友,所以是很相信的那个怎么说呢,审美吧而且就是我这个片子我觉得最重要的也不是构图,所以就跟那样讲
我们讨论过很多关于我为什么要干这个事情。这几天的拍摄的过程当中,看到了一个区别,一个差别就是在家里的时候我妈就是老大嘛,就是这个子是我的,就是控场的那种,然后出去之后,就是感觉怂了就跟小孩儿似的就非得要带着,或者干嘛都很忐忑小兰在拍摄的时候站在这个角度,他会看到这样的情况然后我们那天特别累,刚刚被骗了,完了之后又坐船,我们都没怎么坐过船,都晕船,然后很累,我爸妈就是整个面如菜色,就在隔壁房间。那个时候就开始就很焦虑吧然后我也很怀疑自己,就是我在干嘛,干嘛把他们折腾的这样子,这些事情是他们自己想干的,还是只是他们在配合我其实特自私然后就开始跟讨论到这些互相反馈和聊天,这样一个情景下面发生的
我记得刚刚好像还看到一个问题就是说在海边的时候,我和我妈的那个对话,好像有几句看不清楚。应该是,可我猜测应该是在那个画面很亮的时候吧,就是那个夕阳的光线在那个水面上的那个时候,其实那个就是我妈应该就是说你帮我把骨灰就是在海里头撒了但是后来我又觉得我还是很舍不得你,要不就是以后你到哪儿了,就是在哪儿工作,或者在哪儿以后在那儿定居了,就把骨灰撒在哪个小区或者什么树下面,还要一直陪着我其实就是还说过一句的,只不过那天没说出来,就说哎呀到时候你就是养那个花,就最好是可以开花的那种树,到时候再开两朵花给你看一下这样子的。
哈比: 不好意思,我直接问一下,就是说在剪接的时候,你是怎么思考说要把那个对话放进去,而且你竟然把你跟小兰的对话录进去,因为其实一般来说,这样的讨论是不会录的吧。
王坪(作者):就是录的因为我们以前拍东西的方法都是说先有一个脚本,或者是有一个方案,然后每个镜头要怎么拍,但是这一次我就不想要这样的东西,因为我想让自然而然的,甚至我希望能够有一些意外的东西,是我无法预料的可能是比我自己的这种苍白的想象要更生动和更真实的,所以我就说我们这次就啥也不管,就拍,就记录,但是呢,我们唯一的一个准则就是我们要把这个过程当中的能捕捉到的任何就是关于这个事情或者这个话题的东西,全部都捕捉下来。那天我们开始聊了,然后完了就是。我觉得好像我们已经在聊这个话题了,然后我就开了我的手机录音。是这样子的,然后看我手机录音,然后回去就是就反正很多素材,这样海量素材里面去构思我突然就觉得其实我和的这个对话已经涉及到了很多个点,然后这个点其实足足能够把我最想要说的那个东西说出来。
而且我自己是不太希望拍这样一个片子,然后就是我一个人在那里旁白这不是我自己喜欢的那个方式,所以我就除就是首先排除掉我自己在旁边旁白的这个形式然后我就开始想,我说我要怎么才能够建构一个,就是有结构的一个片子嘛,然后就是想到了我们在当时就是讲的这一段话后来就觉得其实我们现在呈现出来的这个对话里面,它只是一部分,只是我们那天聊的一部分,可能甚至是有的对话是在前面,有的对话是在后面的,只不过我把们就是按照我自己的思路有了一个就是顺序的调整和内容的选择因为手机的那个音质太差了,后来我又重新叫,我们在一个更安静的地方用了一个录音笔,我就是挑选出来的我们的对话,然后重新这样录了一遍。但是内容是一模一样的,没有过任何改动的。就是就是这样子的。
轻与重

章梦奇: 我想讲点别的东西可能我刚刚那个比较感性的那个谈话中稍微抽离一点,因为今天这个映后谈太动情了,我在映后谈那个鼻子酸的时间比看片子的还要多看,片子的时候已经够多了结果映后谈了还不停在鼻酸眼红,你看大家好像也都是这种感觉确实是一个很美妙的晚上吧但是我其实同时知道两位作者都还在继续在拍摄或者说,继续在创作不管是拍摄或者是以任何的形式和母亲或者自己的家庭是有关的在这个前提可能我也想谈谈我的一些读解。
今天晚上把这两部片子放在一起,还有一个很有意思的事情就是。如果从一个完全旁观的角度来看,我们看到两个家庭,两个家庭所代表的是。一个是北京长大的然后去澳洲学学习的丑娃。王坪是村子里的孩子。我现在也在村子里面我知道村子里面的孩子的这种一路走过来的教育,她的家庭,她所背后所承载的……环境是不一样的,所以一个在城市里出生长大学艺术,一个是从农村出生长大,然后学艺术,去到了中国美院,国内最好的艺术学校之一,这样的两个背景迥异,但是最终都去学艺术的两个作者,今天放在一起来谈这样的两部片子,有非常不同背景,但是又有非常相似的东西所以我就觉得很有意思就是这些相似点是什么,那个不同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比如说我在看的时候就总是会想到那个昆德拉的生命中不可承受的轻的书名。我记得书的后面谈到了轻盈和沉重的这个事情,那当然里面还讲了很多其他的事情呢,但是这个标题其实是一直我非常喜欢的一个标题,我老是琢磨不透这个清到底是什么,为什么是无法承受的,所以这个标题在我的脑子跑来跑去,去转化成别的东西去想象,然后今天再看两位的片子的时候,这个标题又跑出来了,就关于轻和重的这个事情。突然间出现了。我有点担心我讲多,但是我觉得这个事情还是挺有意思的。让我有点时间讲好不好?
我想先念一段,就是他的这个书的前面这一段,可能大家很多人读过,其中这个介绍说最沉重的负担压迫着我们,让我们屈服于它,把我们压倒在地上。但历代的爱情诗,或者你可以转换成历代的家庭中,或者历代的什么什么,历代的人类,女人总是渴望承受男性的身体的重量,最沉重的负担同时成了强盛的生命力的影像。负担越重,我们的生命越贴近大地,它就越真实。真切实在。相反,当负担完全缺失,人就会变得比空气还轻,就会飘起来,就会远离大地和地上的生命。人也就是一个半真的存在,其运动也会变得自由而没有意义。那么到底选什么?是轻还是重?
这就是我在看今晚片子的时候,有一个非常觉得有意思的事情就是两位作品中都看到了的那个部分,这个不是一个贬义,它是轻盈的部分其实在影像或者说纪录片或者真实影像里面,尤其是在纪录片,我们所被某种限定的纪录片是什么样的概念影响,很难做到轻的。往往纪录片带给我们的感受都是重沉重、现实、苦惨,谁谁比谁惨。但是在两部作品中,同时都看到了一种轻盈的部分存在。那这个轻盈的部分其实背后是有种……刚刚两位在谈的时候都谈到了两个家庭所背后被隐藏起来的一些重
当然王坪的可能没有隐藏,王坪的这个重是现实的是我们可以看到的直接的就是,比如说父母的年纪父母的白发父母的皱纹和一个年轻女儿的样子这是轻和重的直接的对比。那包括死亡和旅行包括村子,就是一个固定的一个大地,一个一辈子都生活在那里的这个土地,和某种远方的想象,这也是重和轻的两极。然后包括豆腐,这么轻的豆腐,在这个片子里面它实际上是非常重的存在还有母亲的歌声包括王坪在自我反思的时候谈到的,突然间有一天晚上发现父母重复了大半辈子的熬夜,坐在那里什么都做不了,就是那个最重的和最轻的,在那一瞬间那个画面里面聚集在那儿了所以呢,那个场景是特别动人,也特别复杂的,就是最重和最轻在一个家庭里面相遇了然后刚刚王坪自己也讲到的,这种三个人在一起的开心、大如果不在一起,彼此都是那种阴霾的,就是苦,所以这种单自的聚合的欢乐也是非常两极的轻和重同时并存。
我其实也没有什么问题,或者说没有什么结论,我只是想把这个感受试着说说出来我觉得要在这种重和轻同时并存的时刻比如说,那一的豆腐王坪就是坐在那儿什么都干不了这种什么都干不了的空的身体,空的大脑,在那个时候背负的是最沉重的关于父母的读解。在这个事情上,我不知道可能会对王坪今后的创作会不会有一些别的一种帮助或者什么,反正就是我是想把这个事情提一提
这个同样感受也是在丑娃的片子里面存在丑娃隐去的东西更多而片子也篇幅更短所以实际上很多东西更具体的,更细节的事情实际上我们不知道
创作继续,精神延续
文光:接着梦奇刚刚说的那个非常有意思的话题,就是作者的这个Continue,继续下一步的东西,所以回到这个片子我跟大家一样,最感动的就是女儿回到母亲的身边,和母亲的对视和凝望,片子的创作动力从这开始。所以这个命题和意义就在这开始了。
因为我这种儿女长大了这个出门工作,走自己人生路,所以眼睛是朝前看的,所以很少很少再回头看那个把自己送上路的父母,就跟那个周末过年回家完全不一样,那个是一个礼节,跟那种每天打个电话呢,不一样,那就是一个问候,让父母觉得安心,好像我在给你交一个家庭作业一样的,当然好像都习惯了父母觉得我们就是把你养大,就是让你这个走你人生路,就是看着你走去了,你别回头看,我们还尽量少的报喜不报忧,或者让他们不要去担心。年轻人的话呢,也就是朝前的,本能地朝前的,我们怎么会往后看呢。所以这个朝前看的人生本质道路构成遗忘,忽略错过……那多少年多少代都这样过来了,我们就好像就习以为常了。就理所当然的觉得我们就是走自己人生路
我跟我父母的关系也是这样的比较羡慕这个丑娃跟王坪在她们的父母这样的一个年纪和清醒的时候,她们就做了这样的回头看。包括们俩的母亲今天晚上都在,王坪的妈妈到现在好像比那些不开摄像头的还更清醒,更专注一样的。就觉得这个妈妈没法用年轻来形容刚才我看了她说是过瘾吧,王坪说妈妈心里面有个大世界。所以即便画不画画,或者写不写作,这东西不是多重要,就像丑娃的妈妈她那种开店做的作品一样的。其实是我们每个人身上都有这种东西,特别是在女性都是被家务,被社会要求,被习惯对社会中的希望要求们做的那些东西困住她们身上被埋没的东西很多,所以一旦们被焕发出来以后呢,那种潜藏的东西就绽放了。所以反过来也刺激年轻人。知道我们不仅
回到说丑娃和王坪这两个片子都让我觉得这是跟以往的片子有巨大的不一样,就是们是一个返回,是一个转过身,是一个回望母亲的一个行动。这个行动里面,们试图跟母亲在一起,来共同行走和成长包括前面有几位篇作者的片子,一样的,就是和母亲可以成为朋友。上次王凯说的一句话就是他特别想跟母亲成为朋友,这句话夹好多他里边的东西,有可能这句话就被忽略掉了,其实我想他妈妈没有对他的这话有反馈,但是我觉得他妈妈可能会内心里面特别欣赏这句话。就像王坪爸妈在片子拍完以后,他们之间的关系,还有这个中间的那些疑惑给扫掉一样。这就是创作所带来的一次意料之外的产生和改变。这个就是远远大于创作本身的东西,或者就是在两位作者返回到父母身边的时候和父母在一起,待在一起的时候,并不是要做完成一个礼节性的东西。而是在一个人生里一起在做的什么东西
回到丑娃的片子我觉得最感人是母女俩的对话的一节。那些对话是没法演出来的,没法编出来,没法去再重演。母亲在这个时候的所有表现都非常熟悉,我熟悉的北京的,我这个年纪的中年妇女。她们心里面内心像大海一样的大其实丑娃的妈妈一点都不是那种羞于表达,像北京我认识很多的女性一样的,们爱表达,善表达,那些特别丰富的东西不表达干嘛的,所以一定要表达。只是可能在某一个节骨眼上被卡住了
再到王坪的妈妈,说话不多,但是的内心里面一样的丰富。在这个片子里面让我觉得最成功的地方就是把我们认为纪录片里面的那些边角料的素材或者失败的东西全部都用上了。比如摄影时候的一些转场那些摇晃开头坐在地上说话的角度那种俯拍的还有包括摇晃,我一开始略微有点不适应,我觉得一个摄影师很容易就把这个角度就摆好掉,因为这是一个你专门找的摄影师嘛,应该知道自己的一个职责是要客观地观察这个东西。但是过了一阵我就发现非常适应,回过头来我再这一段,我觉得这是再好不过的方式,所以这就是一个朋友自由的,跟着一起上路来做,不是一个专职的摄影师,所以完全一个同伴王坪也说内心另外一个自己,所以这个时候后面的这个对话就变得非常有意思。这些摇晃镜头,反而觉得比那些工整的、标准的,一动不动的,带三脚架的更有一种活力在里边。就是一个母亲父母两个人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边经历一个摇摇晃晃,跌跌撞撞的过程,这种影像来表现出这种摇摇晃晃的。包括一些对话,这个对话我们可以发现说,既然是用录音很容易可以把它剪得非常干净,就是那些语气词,多余的口水话,可以把它剪掉让我们看得所谓流畅和干净的节奏。但是保留的这些口水话,语气词,或者是停顿的,都让我们觉得这就是一个非常真实现场的对话,跟那个摇晃的,拖拽的,那些移动的,转场的东西留下来是一样混然天成一个颠簸不平的陌生的旅行,一个让人有一种心烦呕吐的感受那个滋味就是一段旅行我想着就是某种程度上是有一种无巧不成书的,某一种偶然。那这种偶然和自然东西也来自于作者选择和判断
刚才我在听王坪在回答大家的问题的时候,跟上个星期国钧老师的工作坊里很不一样,我以为她是一个不善言辞,不爱表达的害羞女孩,但是我发现内心里面非常强大,有特别多的东西可以讲,讲两个小时都没问题的。所以对这个影像的选择和判断,选择了这些语言这个形式,心里有主。
两个作者都是因为毕业创作学校的时候,可贵是在学生的时候,最天真最单纯最没有功利心的时候,以学生身份回到了母亲这样的一个方式,那我在学校开始跟学生讲课的时候,当时在国美就像王坪前面的师兄师姐,就让她们从自己的家人开始拍,不要在杭州,不要去门口找一个修自行车老大爷,不要站在那个什么西湖边上拍什么一对情侣,就因为大部分不在杭州,家不在本地,就让她们请假回家拍。所以我的课时三个月,四个月,那中间的两个月回到老家去拍,拍的东西都是你熟悉的,父母,家人,同学都是你的,从这开始拍起来才是你的生活,而不是去找题材。所以王坪和丑娃,是们自己本人选择的一个想把母亲的那种内心的焦虑疏散带着妈妈去澳大利亚的的同学和老师面前讲述母亲那种光明美丽的一面王坪是想带父母去看一个他们从来没有见过的,没有去过的地方她们都是因为母亲会表现出一种让她们意料之外的那种浪漫和那种超脱的东西。好,因为这样的一个开始的时候,俩人有了这样的一个最质朴,最简单,创作最最应该出发的原点。那之后呢?
丑娃这个名字来源就是本身就是一个故事,它引申出丑娃的母亲说,我在名字上可以做主。还有是有时间的意思,虽然是丑,但是她是一个美的一个代替词。所以父母对一个子女的愿望、期许,是不是在这个里面就翻出了一部分的东西,这里看到两个理论的相似区别,或者是承接的关系。王坪妈妈给我的一个很大的区别就是,那个国钧的讲座她第一次出现让我很吃惊的是一个外国老师来讲电影这种东西,她居然是这种非常认真的,一个观众的这种关注,可能在纽约的图书馆,或者在巴黎的一个什么大学,会经常看到这样的一个过了年纪的人,他比所有的学生更专注。就像今天一样的我觉得她样子像一个小学校长,或者是图书馆的一个档案管理员。这真的不是说是乱想的,的神态和头发眼镜,特别是眼镜不是像我这种是假假装斯文的眼镜,是一种天生的。这个时候的母亲跟我们坐在一起,但是旁边转过去旁边的房子我们看到影片里做豆腐的那个房间像地窖见不到灯光的,永远是在黑夜的地方开始在劳作的几十年的通宵熬下来做豆腐的。我们都吃豆腐,都爱吃豆腐的,豆腐特别香,特别嫩,但是我们永远不知道做豆腐是这样做出来的。但是王坪的这个镜头里边,母亲和父亲是这样的方式的把她带到我们这个世界上来的。所以王坪的思考是有锐度的,那这种锐度是和父母的相处下回到广西桂林这个老家,这个地方这些遭遇的生活,人生的变化。所以两位能不能持续下去呢?
今天我谈这个身,谈走回母亲,找回记忆,找回家人,走回自己从前的那种熟悉的东西焕发出自己现在创造巨大动力的时候,家像永远是一个巨大的磁场。今天晚上两个作者给我一个种启发在这里,谢谢两位。
王坪(作者):那个我想就是回应一下梦奇说的那个,我觉得是一种之前没有听到过的一一种解读吧,这个轻和重的这种对比。其实你说的没错,就是在很多地方,这两种东西吧,包括我父母的年龄很大包括我们家的这个家庭本来那个经济条件就很差,但是却送我了那样一个美术学院,然后我最后还选的是一个叫做跨媒体艺术的这么一个,你知道吗?就很抽象,很可以说用一种来讲吧至少就是直觉上来说,它离土地是比较远的然后我觉得确实生活充满了各种轻和重的对比,包括我这个片子,最终我们的焦虑和我们的痛苦都是来自于死亡,焦虑其实就是因为死亡的恐惧在笼罩我们,所以我们才会有这个阴霾,但是我这样带着父母去看海旅游,那这个东西其实看起来实际上是一个很轻盈的,一个小行动吧。背后就是因为死亡焦虑这个东西,就是一个很大的一个笼罩在所有我们三个人的那种焦虑的来源所以我觉得这个角度是确实挺有意思的。
然后刚刚吴老师讲到我很多镜头,其实都是看上去很像那个废镜头吗就是然后包括那个我们录音的时候,我故意就是没有把那些口水话,包括我当时录的时候就跟我的朋友说,就是说我们反正就是像正常对话一样,就也没关系的,就是自然说话就行的,其实我确实是有意识这样去做的,因为我们以前做片子的时候不是这样做的,我觉得这个东西也是我当时学的时候到经历过一段创作练习之后的一个反思吧。我要谈的就是跟梦奇一样吧,有一本书的名字对我有影响,你是那个生命不能承受之轻我心里面那本书的名字叫做真水无香这本书说实话我也没看完了,但是这个名字就给了我很大的触动吧,特别是我在毕业之前接触到了这本书,让我想了很多,到底什么是真,什么是真的我。当时就是从自己之前学的那样的一套方法也好,或者是那种模式也好,我也开始反思那个东西,我就觉得我不想要表面的美,我想要一种更真的东西,但是那个时候就现在回去看的时候,觉得年的这种反思是有点过激的吧,就是说觉得哎呀很美的东西我就是不要,但是现在更成熟的时候会觉得每一种都有它的价值但是当时就是特别想要去反对那种东西什么叫做真水无香,就是不想要过多的这样的修辞掩饰,或者说去把它给优美化。我就是这样的状态,我晃来晃去,我跟我的朋友说过,你不用就是很在意这个构图画面,我觉得这个才是最真实的因为整个旅程,包括我们当时所有我父母也好,我自己的也好,就这种心态,其实就是很忐忑的,我们面对这种特别焦虑的这种东西的时候,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办。都是很慌张的。更不用说面对一个就是实际上的这种陌生的旅途吧。其实就是很慌张的。所以我那个朋友其实后来跟我说过,说我没有想到你最后剪出来的时候,竟然用的都是那些,要是我我肯定不会选那些镜头因我觉得真的是因为画面的直接感受就能够呈现出来那种慌张,那种不知所措吧。包括我们那个在讲话的时候不想说弄得很干净的某种对话,就是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的那种拧巴那种东西,它就是直接可以在说话的节奏里面,就已经在那里了这个是我就是想回应那个吴老师刚刚讲的那个
然后就是关于怎么继续后来的话我毕业之后就是也因为很多现实原因嘛,就是就像梦奇说的,就是农村的孩子嘛,也没有那么多好的物质条件可以让我说可以想干嘛干嘛,所以就是后来经历了几年的工作,在一九年的时候,开始拍一个新的作品是也是关于我的家人,就是我一个去世的舅舅,至今还也还没有拍完吧,因为拍到后来还是会觉得一些东西自己觉得还不够,我是觉得那种不够是我觉得自己的人生经验不够就是去谈论死亡这个话题,我的人生经验还不够,所以就是觉得没关系,那就生活一段时间在这个过程当中再去思考,然后再去就是体验,再去对这个终极的命题有更多的或者说更深刻的一些想法再说,因为反正也不靠这个吃饭,就是可以慢慢来
其实这些东西的其实都是关于我们自己的人生的,就是说之后要怎么样继续创作,我觉得包括我父母也是,就是当时想要做那个片子,也是为了解决这种焦虑,分离焦虑,死亡焦虑,但后来就是也通过就是培养他们的爱好什么的,我觉得会好一些。然后之后就是说还有一个就是最近开始想要做的一个事情,就是说就是重新去,就是我真的想去了解他们。就是我的父母他们是怎么生活过来的,他们从小是什么样的环境生长,他们为什么成了现在这样的人,包括他们自己身上的,虽说是普通人,但是普通人的那种独特的那种人生经验或者说智慧也好。想要这样子做吧,就是心理很想珍惜吧,就是会觉得,迟早就是都会分开的,那在分开之前,如果我还没有真的足够的去了解他们,我会觉得很遗憾,所以就是现在就是想先从他们两个开始。总之,就是先去了解他们这两个人本身其实还想说,就是除了我父母以外,包括我自己生长的这个地方,就是了解我出生的这个地方,了解这些除了我父母以外的那些跟我生命有着各种各样关联的这些邻居亲戚。就是有这样一个计划吧,我觉得这个可能也会通过就是影片的方式来呈现然后另外一边是想说,在老家这边想做一个实体空间我记得之前那个小爽跟我讲过梦奇,她好像也是有这样一个事情,但可能也不太一样吧,就是就是觉得说当时在那个片子里面的那种无力感,就像梦奇说的,就是我在那个看着他们做豆腐,但是我却什么都帮不上忙的那种无力,和那心里面空……这几天一直都在反思吧,所以就是现在就会觉得。我想要做一些除了拍摄影片以外,能够就是说真正的跟他们发生一些实际的关系,然后真正的能够帮助到他们的一些事情。对,就是这是影片以外的东西,这是这是影像创作以外的东西跟大家分享一下吧,这是我之后的一个可能,也比较可能要好几年或者十几年的一个想法,说了很多不好意思,可能单有点耽误大家时间,好现在就这样吧。
创作作为一种重塑的方式
胡涛:这两片是非常对我是很触动,这两个片子,包括明天的片子,就这三部片子,真的是大家都必看的一个片子王坪说的其实也是我一直以来的一个很重要的一个疑问吧,在我拍摄过程我之前,上部片子拍我那个大叔。大叔他到现在还在精神病院,已经被精神疾病折磨的十几年,从我高中时期然后把那个片子做完之后,我有一种巨大的力感我觉得这个片子拍完了我大叔依旧是一个疾病无法得到治愈或者,这辈子被这种疾病折磨那种家庭的一种伤痛的东西永远在那个村子在那个家庭,永远摆那儿。包括之前我们看这个影展前面的所有的片子,我们在思考有的时候可能自身的一个反思状态,就是拍摄作为一种反思自我,或者反思的方式,或者是做一面镜子,或者是比如说家庭蚀刻,拍摄或者创造作为一种存档的东西,或者作为一个武器,作为一个保护自己的东西但是今天片子,或者这个单元的片子有巨大的一个不同就是那个行动介入其中,我突然感觉到创作它有一种重塑的力量。因为这个创作不仅仅是为了反思,或者为了一种表达,或为了一种阐述,原来可以带给人切身的,可以修复的一种把你们的关系可以得到一种改善,或者说把你们之间情感的东西可以得到另一个方向的认同或者理解,或者让你们重新得到互相的认识,一个重新对话重塑的一种自我,还有一个你和母子之间,母女之间或者家庭之间的关系的。这种看到这种事,原来影像它可以具备这样的一种力量,创作具备这样的力量
上次国钧老师讲作品的生命力我其实一直不太清楚,作品的生命力难道只是带给观众?我觉得如果作品真的有生命力,而这个生命力是非常伟大,我觉得这个生命里应该就是新生,对吧?这个作品拍完之后又他带给咱们包括创作的本身,或者观众本身,它有一种新的运动生命力的展开,我觉得这就创造了一个非常大的魅力所在。我感觉你们两个创作就是怎么说呢,一个本能的一种原始的东西,但是它触及到创作的一个很深,好多创作者终其一生都很难达到一个层面。真的是具备的某种重塑或者新生的一种东西,但是这个东西肯定不止于此
这一部作品完了之后,肯定你们两个获益很多,但是这种获益很多,不是说一次性的,可能未来是会有种生生不息的东西其实我很期待这是我的感受
王坪(作者):那个不好意思,我又想回应一下,胡涛讲的国钧老师讲的那个作品的第二次生命吗?其实当时结束以后,那天晚上我又给小爽发了一个信息嘛,就是说我理解这个就是二次生命就是作品的二次生命其实就是说对于他人来说的这个作品能够有生命力,能够真的给人提供就是有效的这些信息,能够传达出有效的信息,可以让它们不只是在窥探了人隐私那种快感过后然后就马上抽身出来,而是能用,就是能够在作者的这种表达里面能够不只是作者的生活,能够让这些观看的人去给自己会生发出一些就是关于他们自己,甚至是人生的某一种偏向正面的一点点启示,我觉得这个东西是我理解的就是说这个东西对他人来说,就是我觉得能够有生命力的一个点然后我觉得另外一个就是说对于我,这个创作者和我拍摄的这个人这些对象来说就是说其实是说我们拍的这个东西,不是说拍了就完了,而是拍了这个东西之后,这件事情,这件创作,这个行为对我们自己的这个生命产生了一些变化我们可以能够更加正面的去在某些小小的角度去更正面的生活,我觉得这个就是给我们自己的第二次的一种持续的正面影响吧。
然后就是还想就是讲到就是刚刚说说到那个过瘾吗?其实那个过瘾就是我当时拍摄这个片子里面的第三位摄影师。他是我们在拍摄的时候,在那个涠洲岛民宿里面遇到的一个哥们儿,然后他人很好,然后就是就是我就跟他聊了一下,然后他就说那个可以可以帮我们吗?然后有时候去帮我们拿东西后来就是有一段时间,那个阿兰她回去了,当时要回去写论文了,后来两天的拍摄,就是在海边我们三个人就是都在画面里的那个,就是有夕阳的那个,就是比较远景的那个镜头,就是拍的,就是一直很感谢他吧所以就是他其实就是那样子,就接触到我们一家人吧。
我确实觉得我妈妈也是一个非常有创造力的人,觉得的力量我没有想到过的而且特别是结合我们整个母亲影展我也看了一些母亲影展的片子之后我突然发现原来真的很多母亲给人的感觉并不是说女人而是说一种力量,一种很厚重的力量,这个力量可以支撑自己,并且还可以支撑就是其他人,包括整个家庭,包括说我们这些孩子的生命,支撑这么多东西我觉得这个东西是是我这次影展就是看下来,我对我妈的观察就是一个很大的启发吧,我逐渐逐渐长大了之后,才开始发现我妈身上有很多东西是我觉得特别牛的。对吧,就分享这些,大家来讲吧。
梁丑娃(作者):我刚才在听你们说话的过程中,其实我想到很多点,但是我觉得刚才王坪已经基本上把我想说的都说完了,我特别喜欢胡涛说的,我们的作品有重塑的,重塑的力量,这个点很打动我。我很想把我从我母亲身上获得的那种力量感传递下去,不管是通过作品也好,通过未来的工作还是生活也好,我希望把他身上那种阳光,充满幸福,带给人幸福,带给人快乐的那一面一直延续下去,所以重塑的力量这个感觉特别特别打动我。然后也特别感谢你们几个的评论,真的超级棒。
我很喜欢梦奇姐刚才说的关于轻与重的讨论。就像王坪说的,其实重视每个人身上都有的被笼罩那种阴霾,这种阴霾是我们对于死亡,对于不确定性的困惑。就像每一个在拍纪录片的人,一开始大家都有搜过不同题材,说我要去拍殡仪馆,我要去拍养老院,我要去探寻死亡的真相,我觉得每一个拍片的人都有至少在网上搜索过这样的话题。然后其实,推动我们创作的一直是这些原动力,包括我在拍我王坪在拍她妈妈爸爸一样,都是我们对于失去的这种恐惧。然后,关于呢,我觉得是对被拍摄者的一种爱这种爱给我们在轻和重之间有一个balance。是这种爱让我说我挑选,就算剪辑的时候,我发现我有抓到很精彩的,夺人眼球的,但是会让拍摄者很痛苦的素材,我最终也会选择,我不要,我不把放在我的片子里,因为我觉得可能被拍摄者会希望我这样的保护。这也是我从我妈妈的片子里面学到的,这其实我们也有很多,讨论到很深的话题,但最后都删了。我不想说这个东西它是没法拿出去炫耀的还是很想保护她。
然后关于我未来的创作,我觉得创作一直是我解决我所谓存在内向性的一种方式,解决我当下的焦虑,当下的问题,当下困境的一种方式,然后我之前可能最困扰我的就是父母的离开,所以不管哪个选题,我最后都会落点落到这上,不管是拍人,拍自己还是拍别人,后来可能困扰我的是当下的爱情,当下的生活,然后我就拍了我最近一部片子,叫我的AI恋人,听起来跟我这个作品差别很大哈,但确实也是,当时在疫情的时候,用了一手机软件,那个软件就能跟你聊天儿,我确实也对他产生了一些感情,所以我就拍了关于那个手机软件和对他产生感情的拥有AI男友的三个女孩儿的故事。然后接下来的创作我还没有选好,因为我这次还挺快乐的,所以不知道有什么困扰我的问题,还是要再琢磨琢磨。
妈妈的声音和诗意

俞爽(主持人): 王坪的妈妈,听了吴老师刚刚说的大夸奖,你有什么想要反馈的也可以跟我们分享。
王坪妈妈::嘿嘿我觉得吴老师高看我啦,我没有那么优秀,只是一个农村老太婆,他高看我啦,谢谢。
吴文光:没有啊,你那个关于大海的愿望,虽然没有见过大海,但是你有一个愿望这样的一个渠道,大海跟我们以前常听过的什么大海的事不同你像海一样的宽广你要跟着海洋漂流。后来又改了,你跟你的女儿可以在一起说不去大海,你女儿如果在什么地方住着,可以一个小区的什么树下面或者一颗花下面,你要开成一朵花给女儿来看。就是诗意不能再诗意的
王坪妈妈是的。
吴文光:如果说一个年轻人写出这样的东西呢,可能你觉得是一个浪漫想象,或者是有点
有点矫情,但是放在你的身上我想的这是一种朴素愿望和一种内心的希望混合在一起产生出来的那种土里面长出最美好的的东西。
王坪妈妈嘿嘿嘿。
吴文光:那刚才说到的关于创作的东西,好像是对年轻说的,实际上你谈到的是生命,就是怎么让你的生命能够在肉体不在以后,继续还有存在的东西,那我们谈到这个联系你女儿的创作能够继续下去的话呢,实际上也是也是一种生命的延续
王坪妈妈是。
吴文光:这是我们的运气,所以王坪讲到的作品都涉及到了关于死亡那种焦虑,困惑啊,像阴霾一样的存在于你们的生活当中,我想这个实际上是就非常普遍的人人面对的问题,但是通过这个作品的话呢有巨大的一种发和改变,继续下去可能把你的愿望,你的生命能够继续下去的愿望创作里边继续。比如说王坪继续还有这个创作,关于你,关于你生活,那你不仅仅是在海里面漂,或者是在一个小区的树里面长出的花朵,你会变成一种精神上的一种灿烂的存在,像今天晚上谈东西包括你以后在片子里出现就会对我们,对后来的年轻人都起了作用,不仅仅是一个鼓励的东西,在大海里头唱着一首歌而已。那首关于草原的歌,我相信草原大家也没有去过,但这个歌的话呢,我不能说你唱得很好,但你把歌词唱出来的时候,我就想象这个歌词在你心里边已经回响N遍了,我就想了,你内心里边在做豆腐的时候,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第二天早上醒过来睡不着的时候,你是不是在想这些东西,这些东西变成了在大海面前的歌唱,就是最有型的一个花朵。这是你的生命在延续,是创作者最幸福的东西我们的肉体,我们的生命都是有限的,都是被消失掉的会离开的,但是创作会让这种离开,这种消逝变得很遥远很遥远,甚至可以永恒地存在于这个世界上,这个就是创作超过一切超过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东西,最珍贵的东西,这就是创作者最幸福的东西。
王坪妈妈当时我叫女儿把我的骨灰撒到大海里边去,可以无忧无虑的漂水,水漂流,后来又想一想,还是舍不得女儿可以把我跟随着她在哪定居就埋到哪棵大树下,或者是买了一盒一颗什么花种子,让它开出花来,那样就是虽然我生命,我的肉体没在啦,但是我的灵魂。可以跟永远相处,永远在一起。嘿嘿,我就是这么想的。
王坪(作者):其实我妈就是一个特浪漫的人,小时候就觉得特别现实吧。但是这也是生活所迫嘛,但是后来才逐渐发现是一个特别就像吴老师说的,有朴素的诗意的这样的一个人有时候平常说话也是很有意思,其实我妈她都是过于谦虚吧,我觉得那一代人可能都比我们现在人有意思,其实现在我在鼓励画画,我觉得她画的非常好,非常有自己的特点,在画的人生吗故事,还要把人生的故事全部都画出来所以就是我觉得我还是很佩服我妈的以前就突然有一次聊天的时候,对自己的形容词,虽然说有些我妈有时候特别传统嘛,但是我觉得我妈这个对自己的这个形容词,我觉得比很多就是那种高大上女权主义说的都更直接吧,是这样形容自己的,就是这个词叫做勇猛
吴文光:你说你妈妈在画他的人生。这个画人生是一个作品,那你拍她画人生的时候。可能包括的讲话,采访,画画、拍摄同时进行,两个作品同时进行。另外的话呢,你刚才说你妈妈的那种朴素类型,实际上我就发现,你妈妈的特别,超过的睡觉时间,她还我们在一起,已经这么晚,这是最具体的表现呢,我们是让每个人身上都有这种东西焕发。戴旭的妈妈身上也有,骑着自行车带你去到一个什么地方的时候,小时候上学给你背唐诗,或者是什么样。其实就包括嘴的妈妈,现在不写诗了,但是并不证明说心里没有,问题就说是我们怎么去发现,怎么去开解,或者怎么去寻找,去质问这个东西,它一定存在的,它存在的方式是什么样,我们并不需要把它找出来我们的生活到底发生了什么呢?怎么会让我们重得喘不过气来,怎么会让她们就没有诗歌了,所以也在验证我们的生活,我们的现实发生了什么东西呢?
所以王坪说她妈妈在画画,一下子想起来,去那个意大利的几个地方交流,去了一个叫做日记博物馆的地方,当地的艺术家带我们去参观这个博物馆里面收集了意大利的所有的这种捐来的书信和日记来构成的这个日记博物馆,像是普通人记录的博物馆,这是让我特别开眼界其中的一个作品让我们非常非常的震撼,是一个老妇,在她的丈夫去世以后,写下了她的日记,这个日记是写在她和她丈夫用过的一个床单上面。可能是钢笔或怎么样,在这个巨大的床上面开始写日记。最后去世了,她的孩子把这个传单保留下来,后来听说有这个博物馆,后来就捐赠给博物馆,那我们在现场里面看到了这样的一个床单,挂在那个墙壁上面,我们不认识那些意大利文呢,但是就根据朋友给我们介绍说,实际上就是的日,记录的是她的母亲啊,生活啊,日子啊,天晴,包括说她的丈夫怎么样。关键就是把这个日记写在一个床单上,我就实在想不通了,可以写在任何一个地方我都觉得不奇怪,知道怎么想的呢?你发现所有的这些当代艺术家,做专业艺术家,他们的作品要怎么样,全都是瞎掰的,全部是绞尽脑汁在做什么东西,在这样一个农妇身上日记写在床单上面会让我们觉得倒不如说是在现代艺术,说伟大的当代艺术伟大的观念和伟大的装置和构成是来自于这些最普通最平凡的人
现在说是我们怎么去认识他们,去开掘他们,同时又伴随着相反的东西,相反的东西在压抑的覆盖着我们。所以就像我们刚才讨论关于死亡的问题,就当现在是2022年疫情过后先是武汉,接着是是若干个城市,到现在是上海还依然在这个围困当中,死亡变成了一个轻而易举的,日常的,随随便便的非常不合常理的方式的时候。我们就发现我们的精力已经跟不上了,所以这个时候实际上是发现我们的内心里面出现了什么问题了吧?在面对的这些让我们失去想象,消灭我们的诗意的这样一个现实世界,我想就是说,换做今天更伟大,更意味深长应该就在这里就是母亲走到这一步,影展最后一轮。让我自己不断地被启发,不断被开掘
王坪(作者):我会觉得就是去爱这个世界,或者说爱人然后去爱具体的人,就去爱身边的人,我觉得真的是要有这种爱才可以去,就是会让你觉得好想了解她,好想了解他们。我觉得我觉得就是这个应该是最初的一种原动力吧。我也觉得疫情,包括这些事情,包括这些天灾人祸的事情,也这两年让我想了很多吧。所以就会觉得真的想做一些能够真正在这个现实生活里面能够起得到效果的事情。我觉得也是对我自己人生方向或者创作方向的一个改变吧。所谓的艺术作品,甚至对于我来说它不是最终的目的。还是想说能做点对人对身边的人,对力所能及的,不是鞭长莫及的,就是能够真正的能够做一些用的事情。就是如果作品的话,当然也是很好的,就是但是就开始会觉得满足吧也我最近几年的反思
俞爽(主持人): 我们最后再听听还有没有谁特别特别想说的,因为今天真的谈到了好多东西,我都觉得自己好幸福可以存在在这个时刻和大家在进行这个对话
章梦奇: 王坪的妈妈,丑娃的妈妈我们明年开设一个单元,叫做去年的妈妈拍片啦,大概这个意思,怎么样,期待你们的创作。
俞爽(主持人): 真的真的,这个主意太好了,我也要投这个一票。我都不知道怎么总结,就是今天的对话,好好,我觉得我一定要郑重的代表在场的所有人感谢丑娃,感谢王坪,感谢丑的妈妈,感谢王坪的妈妈因为国钧老师说作品的二次生命我觉得此刻我们所有的人都活在你们两个的作品给我们带来的二次生命里面我觉得这个真的是特别的感谢能看到这样的作品我觉得你们两个的作品二次生命真的让我在想我和我的家庭的关系,怎么看到身边的每一个人也是王坪说的那种爱又回到了我们的这个爱的行动
反正就是我觉得今天晚上就是一个特别幸福的夜晚,刚刚不是说重塑吗?就是说到创作的重塑,我就觉得我们这种对话也非常的有这种重塑的力量,我就觉得我正在被重塑着,所以就是非常感谢大家,然后感谢两位作者,感谢两位妈妈,感谢王坪的妈妈,丑娃妈妈走了?
梁丑娃(作者):她去睡觉了。她说很感谢你们
俞爽(主持人): 然后呢,我们今天晚上就在这里快乐的结束,我们期待明天的作品邀请王坪的妈妈明天也来看谢谢王坪,谢谢丑娃,谢谢王坪妈妈
「母亲影展2022」影展团队:
章梦奇、戴旭、张盾、俞爽、刘晓倩、高昂、郭旭宏、胡涛、刘通
 影展缘起: 始于「草场地工作站」周末线上放映,截止目前已经进行到41场,以延展线上放映的可能,母亲影展以「非竞赛」的方式,不以「热闹」为目的,强调「放映对话」,以助推真实影像创作者的「长线创作」,对话不同参与者个体的思考和反馈。期待更多试图通过创作解答当下问题的新作者,以此为契,落地创作。
 影展宗旨: Mother,Mother,just Mother!母亲影展2022(FILM FOR MOTHER 2022)在现实皱缩时刻,发问真实影像要走向他乡还是故乡?我们期许一种像说话、呼吸、心跳一样的原生能力,自由并负重的进行影像表达。藉由真实影像穿过当下生活,逆流照镜存档记忆,影展宗旨为从自我的照亮到众人的照亮,将创作视作生命之车,一生驾驶伴随。——戴旭执笔
影展2023」全年征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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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影展2022」文字回顾:
·「母亲影展」文字回顾⑦《居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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