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影展2022」跨越了3月13日-5月8日的9个周末,共放映了29部影片、8个单元、17场放映、4场嘉宾论坛、4次影像助跑工作坊。同时创下了“草场地工作B站”哔哩哔哩直播间观看人数最高峰,以及超过100人的论坛活动。
其中29场放映以及4场嘉宾论坛,由观众、作者、影展团队自愿认领的方式,进行抄录+整理,并陆续发出。

《在我的纪录片<来自我的家乡——中国吉林敦化的视频和音频(1.26-2.13)>、<狗年>、<2020>、<最棒的一个年>中所有女性角色镜头集合》映后谈 
 作者:姜佳鑫
 映后谈抄录与整理:俞爽 
【家庭蚀刻】单元映后谈
时间:2022326日晚
地址:母亲影展会议室
主持:胡涛
参与:姜佳鑫、胡涛、王凯、戴旭、吴文光、章梦奇、俞爽、邵玉珍、郭旭宏、洛洛、徐小涵、飘雨的季节静听花开、危友华、郑忞、李新月、刘晓倩、刘晓雷、张盾、章泡泡青、13、咩、shinji、YueqinSu、胡诗雨、倪宇茜、黄凌超、白多、陈波、于千万之一、郭峰、jan、青鹤、无所谓、刘通、小小龙、王安婷、张奂才、旁听-留柄廷、黄波……
正文字数:29838
从环境科学到艺术
胡涛(主持人):姜佳鑫的这个电影,当时看这个片子的时候,我花了三天终于看完了,今天看了第二遍。当时我们看这个片子,其实在某些方面也争议也挺大的,但是我是比较坚定的,我觉得这个片子应该应该入选一下,因为我感觉,且不论说如何去创作一个作品,很本能的一个动作,是记录的一个状态。他不是说是一年,是持续多年的这样一个动作,我感觉他是入选的一个很大的理由。所以当时就强烈建议这个片子要入选,要在我们这儿,要放映让大家看到个片子。
然后这块儿我其实还有个疑问,我觉得就是佳鑫,你可以讲讲你当时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这种拍摄和记录的方式?在那个不是一年而是多年的一个持续下,一直要要用这种方式来去记录和家庭的这种就是纠葛,这种有时候我看的时候都让人就是抓耳挠腮的这种感觉的纠葛?我不知道你当时你是怎么考虑这个。
姜佳鑫(作者): 这是一个非常好的问题,首先感谢,感谢胡涛给我们来个开场白,感谢各位今天晚上来光临这个我们的频道,然后花这么多时间来看这片子,还要开始一个多小时的对谈。我今天争取好好表现一下!
然后这个刚才,我觉得你这个问题非常好,然后我觉得这方这个问题可以聊一宿。就其实从最开始。我想先给大家简单介绍一下情况,因为大家可能看了片子,而且是这个片子是从我的已经完成了五部片子里面,每部片子都有删减,剪辑出来的只是部分的女性的一些镜头放到里面,所以里面还有很多画面外的一些内容、片段、然后一些故事情节、一些背景介绍,其实大家也都没有看到,所以说我觉得我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我觉得我想先介绍一下我的一些情况。
我是之前我就是特别乖的孩子,18岁之前;然后以至于1822岁,我大学念的本科是在那个东北大学,但是在分校在秦皇岛念的,但是我当时念的是环境科学专业,其实念完之后也不知道自己要干啥,后来去美国转专业,转了那个城市规划。读那短暂的这个内容之后,我就开始试别的,就是这样,当然也花了很大的经历,因为实在是太困惑了,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给我们学校的那个艺术学院的那个教授,管研究生录取的教授发了邮件,没想到这个教授真回我了。然后我又去见了他,跟他聊聊,给他看了我当时根本就不是作品集的一些东西,他觉得孩子特别热情,特别喜欢这个,但是也没办法立刻给他浇冷水,跟他说不行,然后后来我又通过我的自己的一学期的努力后,又获得了那个奖学金,包括证明自己不断的这个证明努力,然后获得他们认可,他们给我offer,从此开始了我这个所谓的艺术生涯这个道路。包括摄影这个专业的,在研究生里面这个学习历程就开启了我这个道路。
说一下这个片子,这个片子其实,也想来一个快速的介绍,大家看到的是五个片子,然后像刚才说的已经删减了,里面只是放了女性的镜头。第一部片子2017年的时候,其实我有很多疑问跟困惑,非常非常多,不管是个人、家庭、成长历程、社会、钱、感情,还有艺术,尤其是艺术里面非常多困惑,所以说其实我大学我是从2014初开始念的,一直其实念了很久,一直念到2017年的夏天,所以说是三年半。我们的课程项目也非常多,正常三到五年结束。之后的话,我其实快要毕业了,没有什么像样的作品。就一个体系的、一个成型的作品出现之前,都是属于那种实验。当然,就是这么一路过来,都有原因,我们一会儿可以详细聊一聊。所以我就把之前实验的一些对家庭、对身份认知的一些探讨,包括对文化在这个体验里面的一些内容,给它推动到了这步,用图像,包括声音,它俩相结合的一个方式,就变成了这个影像的方式。它是作为我2017年一个展览中的一个重要的出现。所以做片子,第一,不管是做艺术什么,你要有坚持,你要有你的热情、激情,并且是你要不断的前进探索,而且越困难的话,你越往前走。不知大家有没有看到片尾Special Thanks,就是特别感,Adam,这个人是我当时的一个室友,在科罗拉多工作的时候,他帮我校正了所有的这个字幕,所以在2018年就出现了这个片子。不知道大家有没有看到细节,因为《狗年》之后就变成了《2020上》,《2020下》,所以算一下是五部片子。但是2019年的时候没有这部片子, 20172018年的时候,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又把这个片子拍了出来。为什么?因为那一年特别特别困难。整个这个对我的造成的这个压力氛围影响,实在是,而且这个不稳定的因素在里面,一个一个当时工作调动,调到国内之后我做……
胡涛(主持人):佳鑫,网络不太好。
纪录片,近乎信仰的严肃概念
姜佳鑫(作者): 好了,我继续说。在2019年就面临着巨大的压力,所以那一年我都在拍vlog这种东西。我一直在探索,一般也不知道自己要干啥,然后探索,包括这个方向还有思考,很多媒介,但是同时也特别害怕恐惧。所以后来我想想,哎呀,这今年过年我没有拍这个片子,要拍。这相当于我之前延续的从大年三十左右一直到正月十五,这个十五、六天才拍出去,都快结束了,我才意识到,那我再拍点儿,但是整个思维是混乱的,然后状态也是极其糟糕的。所以说我可能拍了一些素材,有一些语音记录,而且有了很多观察,但是那些素材直到现在我都没有……我不太……
因为在家时间比较长,拍摄了很多这种素材,后来剪出来这个画面。然后《最棒的一个年》是目前为止,在网上可以看到的最新的一个片子。里面你们可以看一下字幕,字幕有一些错误,因为当时我眼睛做手术了,也是在今年年初,还有还参加一个别的那个线上活动,就比较赶,很多东西都压在一起了。然后眼睛做完今天手术,摘眼镜之后,我一个月我脸都不能洗,不能沾水,什么都不能,天天在这躺着,大概是这种情况。所以说这个片子之前是剪出来了,但是上字幕我也是就是,抓紧时间弄,但是因为一下做手术了之后,比如说字幕校正,我就叫爸爸校正,我爸还挺开心。这期间我们有过一些对话,聊天什么之类的,有一些镜头可以在我最新的拍摄素材里面看到。所以说大家会看到一些有错误,所以这还是请理解一下。
这就是这部最新的那个《最棒的一个年》。这部片子的那个诞生,它整个周期也是拉了非常非常长的战线,因为去年的话也是比较艰难。你们看到我妈往我那鞋里面塞的那个两个条儿吗?后来等到今年的时候,有一次对素材,猛然间听到过,就是说她去年去算了命,就是说我去年一定是非常非常难的,所以因为这个情况的话,她就求了一些之类的这些东西,然后给我的到处都放了,全铺满了,这种类似这种感觉。所以说这就是这五部片子怎么诞生一个简单背景。
好,现在来回答你的问题,我觉得有必要给这这个我的片子背景来做个介绍。最开始。当然这个主题里面可以聊很多,但是还有一个特别特别重要的,也是我觉得比较可以用就是比较神圣的一点,也就是比较,就是,其实我到现在,崇拜,崇敬的一个就是很严肃,很认真,崇敬的一个概念,就是纪录片这个概念。包括当时我学摄影的时候,我读了很多东西,这都是英文那些东西,有很多东西讲,包括不停地思考,也有很多批评和讨论什么之类的。就是我从最开始我要用拍摄,用这个素材教授,就会问你很多问题,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所以就是不同的区域之间,教育可能有很大的不同,差异。所以这时候我被问的非常头疼。而且就是,现在我觉得我一直都非常喜欢纪录片这个概念,当然这个概念已经被定义了,昨天晚上睡觉的时候,我还在想这个,这句话应该怎么开始哈,然后纪录片它是就是当然被定义过后的概念,它就说它记录真实的东西。就是document the reality,什么叫?记录真实。这个当然这个也可以聊很多,聊一晚上都可以聊,所以说我一直,包括到现在为止,我一直拍摄纪录片,我保持一个非常,我不是故意的,是我真的真的,包括我现在在就是做艺术,或者是什么自称做艺术,艺术家,怎么,因为我真的真的非常喜欢。就相当于信仰,当然我也不是什么基督徒什么之类的,但是真的是非常喜欢。
纪录片这个媒介,我真的是非常非常喜欢,因为特别强大,而且是我甚至是可能是就是吹牛一点,就是重新定义一个什么叫做纪录片的一个概念,所以说这个就是我的一个拍摄的一个方式,包括用最傻瓜的一个iPhone SE。大家天天换,一年换,甚至瞅都不瞅一眼,因为我当时手机就是iPhone SE,我觉得,这个特别小巧,可以拍4K什么之类的。然后就用30帧,还是不知道多少帧,就一个这么最看似愚蠢,非常不专业,非常low的,没有任何人看的一个方式,我要把这个东西给它进行下去。因为我们现在用的,你在高级的,你买个什么的,买个什么,几十万一百万,你等到四五年之后,科技发展就是滚来滚去,那你还是看着感觉特别low,或者20年之内,这个都会更新,你再换过去的,所以这又回过头来,我们关注的东西,讨论的问题,包括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干什么,这个才是最有深远意义的,以及是能给后人能很多东西,包括激发很多未来的一些思考跟讨论,然后所以我就一直以这个最傻瓜式的,一直平面的这种,甚至基本没有对话,不管我被说成什么样子了。我也不想说,因为我就想记录。作为一个记录者来记录到我眼前发生的东西。所以我回答完毕这句话。我也好奇每个人看这片子的感受,因为我特别想听别人聊聊。
地域性与沟通表象
王凯: 你在影片中跟你家人聊天其实有种特别平等的感觉。可能我在就会想象东北这个这个氛围。是不是有些你们的语调语音可以把你们的关系拉平?
姜佳鑫(作者): No no no. Absolutely not. No nono. 你继续你继续,你继续说没事儿。
王凯: WHY?是因为因为因为可能这种粗粝感,北方话有种粗粝感。比如经常说到“都别说了”,哎呀哎呀妈真烦人……我觉得这些东西就会感觉可以拉平一样的感觉、然后我会感觉听你爸妈在聊什么相遇的时候,他们的恋爱故事,你去问他们,那个氛围我觉得很好。我感觉,反正在我家,我称为南方,我觉得没有这个氛围。我感觉要我可以把语言编织的精致,我才能够一步一步的靠近。我反而觉得你那个语言就自带纪录片的感觉,就是因为大家都很粗,所以就都遮掩不起来。对。我觉得我要是那么问我妈,或者问家里的人,她们那个自尊心可难处理了。还有你拍窗外的时候,我看着那个北方的房子,对,我可能也会想到原来的苏联,想到朝鲜,然后看那个阳光的那个感觉,有点想到英国。大概有这种感觉。我觉得你妈是个大美女。然后其实我妈妈刚刚跟我一起看的,然后……
姜佳鑫(作者): 哎呀,阿姨好。
王凯: 她走了,就又走了,又逃跑了。然后其实在中间,我有时候跟我妈开始模仿东北话的那种,然后她也说着说着,我感觉我们好像只要用你们这个语言,进入一套你们的语言,感觉很多沟通更方便似的。我就觉得最大的感受是我是南方人。然后我甚至看你的英文,这个“本片不是虚构”,看你这个翻译,还有看到你后面这个措辞表达,我都感觉,这是北方,我是南方人,然后你说,This is a true story,我就是有这种感觉。OK
姜佳鑫(作者): 感谢,感谢你们花时间来看。会有这个文化,就比如说我上别的地方儿参加活动,跟你聊天儿,一开口就暴露了自己身份,但是能非常快速的拉近我跟别人的对话跟交流,不管是什么样的社会中的各种角色。就是你知道,就说两句,可能一开始有一些有一些在某些场合会有一些抵触,会有一些知道,距离感,但是没可能聊五分钟,就感觉非常,就是在地上在在讲话,就这种感觉,所以说我觉得这就是一个文化上的,包括一个身份上的一些特色。而且我后来意识到这方面的,它是属于我的一部分之后,我就把它发扬光大,我把他这部分能量释放出来,因为这就是我,我不可能再去续演在学校那种感觉,那不是我。所以后来我觉得越来越勇敢,包括,就是很多这种,自己是什么样的就是什么样儿,接受自己,然后再进行改变。
我刚才说了那一点就是我想说的是,如果最后一部分的片子里面那个场景,我妈在讲她一开始跟我爸如何相遇,这个场景如果发生在2017年,不一定会出现。我不知道你有没有这种感觉,你如果再录的话,我觉得不一定会出现。所以说这也是这么多年,包括我最最开始拍的契机,就是我想改变。这是其实昨天我看你的片子(王凯《瘾》),我就是一直想跟你聊一点。我最开始是想改变的,对,你做很多的事情其实都是这样。然后到后来的话,其实两种势力,包括两种不同的认知团体里面,其实他们之间都在发生相互的拉扯,跟相互的一些改变。所以说我觉得,这样才能造成刚才第五部里面。你看那场景,又回归到一个核心的一个老生常谈的话题,就是这个爱嘛。
王凯: 我其实还有一个感觉,因为我在南方,现在在我家这边也会经常上街看到那个他们跳广场舞,我觉得他们在跳广场舞的时候看起来,是个集体的舞蹈是一个,比较有参与性的舞蹈,但是其实跟周围有点绝缘的感觉。但是我看到你妈妈她们跳舞的那个,我觉得大概就是大家都是小孩儿一样,就有那种感觉,然后特别……然后搂搂抱抱过程中非常的,然后甚至会来引诱你。然后说,给你爱,给你爱,你还给我,接着爱,接着爱。我觉得好好玩。
姜佳鑫(作者): 我也感觉到很幸运,能在我的镜头中出现这种这种画面,就是当我看到这些东西的时候,我已经没有...其实从最开始我就有很大的一部分距离感,就是面前出现的这些人物,他是我的拍摄对象。我要跟他们有的时候保持一些距离之类的,我要记录很多这种这种东西,有时候会这么想.然后还有,想想。还有一点就是说也在回过头来,如果这个场景出现在2017年,她们可能不会那么自然,所以说也是这么对岸,我的有的没的不管在干啥。然后我们有聊过,就是说没想到就是竟然在镜头前这么自然,就是就是完全在,就是根本没有镜头这种感觉,就没有这个摄像机。然后他们完全就是,我们跟对话或者该怎么样,所以这也是一个习惯的一个过程,一个发生一些变化的一些动态,就是一直这么过来。
王凯: 好的,我觉得,好像你的改变很到位。给你积累了一种可以跟他们更好地,好像你想说的是,可以跟他们可以比较平等的聊天的一个东西。是吗?是这个意思。我感觉好像你有。
姜佳鑫(作者): 不是,就是我觉得这个只是一个,很多时候是个表象。也是现在我到了一个全新的那个模式,跟一个全新的状态就是,她们说一我就是一,她们说二我就是二,说啥好我也,说啥好,然后,可以讲就可以讲,然后她们说不喜欢这个,我也说不喜欢这个,就是不会有那么多争吵,我觉得,就是就跟他们一些交流对话什么之类的。因为去,因为去年的确非常难,然后,然后后来包括我的生理,包括我的心里都发生了很大的一些变化,但是现在基本没有特别大的问题了。所以说后来还是回家很长一段时间,然后属于在我爸我妈的这个照料下,对不对,重新给予爱的,这个情绪,打鸡血,这个疗愈的过程下,就是又恢复到一个,我就相当于聊聊嘛,所以现在你就看我。
胡涛(主持人):大家积极发言啊。
关乎于当下的不停记录
: 我也想简短地聊一聊。看完以后第一个感觉是,很羡慕你做了这样一个长线的拍摄行动。然后我觉得这个片子给我的感觉,非常接近于我最开始想要拍摄我的家人时的心愿。就是我觉得你做了一个我自己现在也很想做的一个片子。然后这个东西就让我有一点去想这个事情,但是我好像又不是特别的忌讳说……就是我在我的那个影片投递简介里,我说我希望摄影机能够记录我跟母亲之间的关系的一个变化,或者说我们两个人之间的成长。然后我觉得你的片子其实就是做到了这一点。然后我觉得好像,我不介意去做跟你一样的事情,当然也不能预判说以后会拍到什么东西,但是我觉得就是像这样子去,每年去拍一点点,然后记录自己的家庭,是一个有志于此的人,可以去做的事情,然后是不是可以成为那种很多人一起做的一种计划,又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民间记忆计划,然后这种记忆就会非常的当下,然后能够看到人在,可能45年、10年之间的变化,然后我觉得这个事情是挺有意思的。你刚刚说就是关于定义纪录片,我觉得定义纪录片这种事情,不应该是由创作者来做的事情,然后,我是不想去想这样子的事情,对。就是还是那句话,就是很羡慕你能做出这个片子。
姜佳鑫(作者): 感谢。感谢感谢,我觉得你的第一大段的那个刚才说的我特别喜欢,因为就是这部片子如果是专门儿拍一个家庭或者是某一部分那么点儿一个群体或者专门为我而拍摄的,我觉得这个片子做下来没有任何意义,而且我也完全我可能做完的。第一个、第二个,我第三个就没有动力再继续下去了,尤其是做第二个的时候,我发生了相当大的困惑,就我还要为什么把这片子继续拍?所以后来就想明白了,以至于就是刚才听到你讲的那一段儿,我觉得这就是这个片子存在着很大的一部分,我觉得是意义。就是它不仅是我一个人的一个家庭片段,一个东北的家庭的一些记忆,然后一些地域性的文化的一些展示,跟一些档案应留存,它不是这样。我觉得更重要的意义是,当然未来也很重要,但还是当下,当下就是我想让更多人去思考,以至于就是比如说刚才你说的,你一直想做,然后你也去做,我觉得就去弄。就是我们现在做的什么,就是包括任何想法。用我教授的话就说了:你弄拍那些东西,什么玩意,前人早拍烂了,你的任何主题,包括你说的话,别人说烂了,但是能不能弄?你能弄。因为我们要输出,我们要产出,而且我们要不停地去思考,包括一些不停实验,所以这个东西我觉得你可以做,而且是做了之后,觉得下一步怎么走,包括你的一些啥想法,成长轨迹,或者是一些参考,一些调研之后,才能发生才能发更多的这种对话的这种机会。所以说走出第一步还是稍微有一点难度的,但是只是难度,所以说我觉得你就继续做嘛,你就拍,拍。可能你有你想关注的一些话题,比如说我昨天,我看王凯的影片也让我想到了很多东西,我们片子有一些相似的地方,但是他有他的关注点,我有我的一些关注话题,但是我们拍摄的好像是对,都从这里面那个触发来衍生出来的。
: 是的是的。对,都一样也都不一样。
自我身份重建
张枪枪:我想反馈一下我看的一些感受。我老家是沈阳人,但是我就属于那种已经完全的抛弃自己的这个东北identity的这种人。首先看你片子,觉得特别亲切。因为现在就是疫情,我也两三年都没有回东北了,也没法去看老人,所以感觉就是我不知道,可能是我的阅片量或者什么的问题,但是我感觉就这样,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有关东北家庭生活的,就是这种纪录片,然后让我觉得它特别,特别好吃,里面出现了各种各样的美食,然后我有感觉,就是你这几个片子的这些片段连在一起看的时候,感觉就像吃饺子似的,就是一盘接着一盘儿,就特别整装,就每个人,就是每个人的形象,每个人的那个说的话,尤其是那种大的段落嘛,一段儿一段儿就是特别特别整装,这个感觉就可能和每一年你的心境是怎样的,然后那个这个片子有什么变化,或者或者这个家庭有什么变化。它变化好像很细微的,就是因为他好像是又很相似,就是每天都在过年。然后就是就是生活中好像是拌嘴,然后大段的这种长辈的这种言语的输出。就是感觉形势很像,就像吃饺子一样,然后吃完了也觉得挺开心的。就是就有一种听东北人说话就觉得挺很爽快,有那种生活的,或者一种喜庆的氛围。但是感觉那个可能细品那个馅儿是很是不一样的。
但是你也说道,就是你就是可能你在拍,就是你想要继续拍每年拍的片子的这个动动力可能不一样,但是我觉得就是挺感谢你能够就是尤其把它们放在一起呈现给观众,我看到的就是一盘一盘的饺子,就是这种。有点像一个舞会一样,就是一首歌儿接着一首歌的。我想说什么?对,我可能有两个问题。就是第一个问题就是,我很好奇你刚才说的就是你拥抱了你东北的这个能量,或者是你觉得它是你身份认同的一部分,然后这个是有什么心路历程,或者是在这个片子里面是怎么展现出来?
姜佳鑫(作者): 哎呀。任何一个立场都能讲一宿。
张枪枪:第二个问题就是你每部片子片尾的时候,就是除了会强调这是一个真实,这不是一个虚构的故事,然后还会强调就是就是,这就是所有的情节,所有的发生的事情都是没有被设计过的。但是其实做纪录片,我感觉或多或少都是,就是会对这个片子,或者你拍摄的时候,或者会对人物,然后它的走向,人,家庭关系会有各种各样的想法,或者是设计。你觉得你的片子是真的没有设计吗?或者你觉得你的这个设计是什么?谢谢。
姜佳鑫(作者): 感谢感谢。回头来回答那个第一个问题,就说这个身份认同有什么经历是。我觉得说几个点,就是也咱也不能聊真聊一宿哈,就说几个点。第一个点,就是我清晰的记着的,我上大学本科的时候,因为秦皇岛离北京比较近,然后我有亲戚在北京,所以说一放假就是过来玩儿,但是后来我清晰记得在尤其是在大二、大三的时候,我是越发的,我感觉到当我处在这个社会里面,不管是干嘛,吃喝玩乐对,那或者学习什么之类,调研什么之类。我都感觉……不只是用“没自信”这个词儿来概括,这个太简单了,是一种,没有任何安全感,没有人就没有安全感。但是安全感,你不是你花多少钱,你在哪儿,比如说三里屯买个东西,或者是吃喝拉撒,不是这个能带给我的东西。当然这个就是跟我这个身份认知有一部分的牵连。我清楚记得,就是你打车,然后感觉就是人家跟你讲话,就是你感觉到你说出来之后,这个气场完全就不对了。就感觉就是这种在沟通上,你知道吗?就越来越拧巴,越来越别扭,然后直到后来的话,好像大三的时候,当时我觉得我可能也没太看什么书,但是后来我可能不知道我怎么就意识到了
我应该就是还原自己真实的一些东西,比如说我说话就是带口音东北话,不管讲英文什么之类的,我从小就是被嘲笑长大的,从小,从小学,从幼儿园,甚至幼儿园,然后我应该,其实我是东北人,我也不是说就是有个东北人,他家人哪儿不是这样。我就说最起码作为我自己来讲,当我去用我自己的语言,我自己的交流方式跟别人讲话,沟通的时候,我觉得我是舒服的。这是一个相当于自我启蒙的这种感觉,后来我就延续了这种感觉,反过头来我跟各种各样的这个不同人交流接触,我反而觉得。可能更好一点儿,就自己更舒舒,舒畅一点儿,然后感觉更自然一点儿,就是感觉释放了很少的这一部分压力。
但是后来真正的改变,就是说我去美国学了这个艺术,学了这个摄影,特别痛苦,当时非常非常痛苦,尤其而且即使在最痛苦的时候也读了很多东西。有那么一瞬间,因为当时我经常做噩梦,包括上大学本科时候,所以你看,现在我已经到新阶段了。等会……给你们看个东西(拿出一本《梦的解析》),你看我还看《梦的解析》,这是新阶段,所以当时总做梦,就总做噩梦,就梦到在梦里被追杀,自己跑,跑不掉,那就是,而且早上起来就感觉特别不好。然后后来读了很多东西,有那么一天一瞬间,2014年的春天,我在那儿吃晚饭,吃完晚饭刷碗,就看从百叶窗里面,就跟后面这个百叶窗(指身后的窗台)一样的那种感觉,就那种百叶窗里面,从那个外面设计了一道光线,我当时看那个光线,瞬间我的脑中,像那心结似的,“趴”一下就开了,就非常奇妙的一个体验。
所以从那时候开始,我就知道艺术真正帮助了我去理解自己,“去identify”嘛,我一直在讲的一个身份的自我理解。包括我以前做的一些小事儿,丑事儿,其实我没做啥事儿,就是一些,你跟别人不敢跟别人眼神交流,包括自己不敢面对自己等等这些,我在那一瞬间也,那也是我的一部分,不是说我忘了,我觉得忘了总觉得解决不了问题,因为当时我特别想解决问题,我应该去接受他,他是我自己的一个……我确实差,我确实啥也不行,所以就去接受自己,让自己很多东西,原谅自己,所以说慢慢儿才又重新建立起来了自己一个新的维度的一些身份认知的东西。所以说这是回答第一个问题,感谢,这个问题特别好。第二个问题是,第二问题是啥?提醒我一下。
主观输出且强调反复
张枪枪:就是你觉得你的片子里真的没有设计吗,或者就是?
姜佳鑫(作者): 这个不可能的!我们东西都是主观输出嘛,对不对,包括我说的话也是主观输出。那个没有设计肯定不可能的。我可能是说个比较相对的一个概念。如果稍微简单来讲一讲,就是说剪辑里面,我肯定就是主观输出。剪辑,尤其是我记得非常清楚,第一部片的时候,我拍了那么好几天的素材,甚至是,就说这不行,没人看。我们不会看的,就是直接告诉我们不会看的,你这么多东西我们怎么看?那你最后呈现的,你这个事不是给你一个人,你观众怎么看,对不对?等等等等等等。所以你要把这个元素靠你最基本的考虑剪进去对不对?别人为什么要看这个东西,这么长时间。所以后来我就把好几天素材剪的比较短,可能一个一个小时多一点儿。那包括最新的这一部里面,我也就是不停在剪辑嘛。有一些片段就是当时整个,整体是按时间轴来剪的,有一些片段,没什么内容,但是整体来讲,我都是属于相对来讲,相对来讲不断的去记录尝试,可能今年新的素材会发生一些变化。剪辑的时候因为时间有限,有点儿筛选,一些片段、经历,以前一些画面足够达到了一些点的时候,我可能就筛选出去了。
然后有一些就像你刚才说的这些反反复复。但是这恰巧是一个点,就是说我让你反复反复中你感受到一些不同,或者是一些思考的异能触发,你就反复搓,对不对?比如说我我打你一下,你不觉得疼,那我反复打你一下,然后后来你有一些意识。在这里面我进行一些操作,但是我觉得这还毕竟输出还是主观。然后,希望刚才我都回答给了你一些想法,或者或者一些答案,但是没有那样的。
梦回老家
孙洪艳:佳鑫,那个,有一些熟悉感。昨天的片子也很好,今天我也看了,那个佳鑫,我也是秦皇岛毕业的,然后出生在吉林,然后再我家,我妈妈在长春,所以对你的语言环境特别特别的熟悉,是的。
姜佳鑫(作者): 哈哈,我已经听出来了。
孙洪艳:对,看到之后就像回到家了一样,我们以前也是大家庭,出来以后可能就是回家,因为疫情很久没有回家了。然后我想问一下,我先问,最好奇的一个,就是你的那个有前面就很多黑场,我还第一次看到这种片子。实话实说很多很多的黑场,给我惊呆了,然后我就想问那个。那个声音还是很好的,就是不感觉到那个有断片的感觉,我想问一下那个黑场是你故意设置的吗?还是没有?是故意设置的对吗?
姜佳鑫(作者):每一场这三秒钟那个黑镜头我都故意设计的,所以在我的影片的那个说明里面,因为那个我不可能把我的四部或者五部影片的说明全部放到我投送的这个这个履历里面,因为太长了,所以说可能在我的网站里面,或者是一些平台上会能看到我的整部影片说明,我是用三秒的黑场来控一下某个段落之间。
孙洪艳不。不是。就是你吵架的时候,刚开始吵架的时候全是黑屏,我想。就是黑屏,然后后来又有很多的说话也是黑屏。
姜佳鑫(作者): 那个是录音,那个我如果再拍的话,那手机就没了,我都没了。而且而且拍不出来了。
孙洪艳:明白了。
姜佳鑫(作者): ,就是里面就是相对来讲,可能没有那么真实的,就是我会有强加,介入的东西。在这吵架这个里面你会影响到一些情绪啥的。对,那些音频,所以说,所以说第一部影片叫做《来自我的家乡中国吉林敦化的视频和音频》。
孙洪艳:敦化,就是长白山我原来在。
姜佳鑫(作者): 对长白山那边。
孙洪艳:对,我原来在兵工厂,就是那个我爸爸在兵工厂,我父母就是长白山脚下,所以对你那边还很熟悉,敦化市。我们翻个山就会过去。很多人都会翻过去敦化,然后捡蘑菇,然后打松子,然后还再翻回来,我妈妈也翻过,对,所以特别的熟悉。非常感谢你,这部片子让我感觉好像回到老家一样。
姜佳鑫(作者): 就是突然突然想到一个事儿,感谢这个吴老师,打了五十四个字儿,感谢感谢。这个,确实,这个片子的这个字幕,包括之前跟那个团队的选择,王凯那个《瘾》是吧,我跟他那个对话。我也起个什么名儿,我也捏一个名,那也不对,那我就起个这种明的,那就直白的,给大家看一下我这片子讲的是啥,所以说就是感谢吴老师这个费劲打字儿啊,哈哈哈。
存档与提取
胡涛(主持人):刚才是不是梦奇姐,刚才要说。
章梦奇:对,不是佳鑫的节奏带太快了,密度太高了,我很难集中自己的想法来跟上你的节奏,所以这是很大的挑战,我要让我自己回到我自己的阵地,坚守住阵地才能……
姜佳鑫(作者): 其实我以前,对,其实我以前我也不是这样的。所以就是,还是就是去年经历了很多困难,然后包括自己的这个思想脉络,结构梳理,所以说现在我可能。说什么东西,可能是稍微有点儿,有点儿陷入我自己。以前我也是东来一个西来一个的。没事,慢,咱们慢下来,我是适配行的。
章梦奇:我也是适配型的。你讲的很清楚,实际上,你虽然讲的很快,或者说你讲了很多,但是我听清楚你到底在讲什么,就是你非常清楚的把你为什么要创作,创作怎么帮助了你,这个事情讲的非常的清楚。就是一个作者一开始就能把这事情讲得很清楚,就是这个创作不得不做,我听出来这种意思了。
其实刚刚,我是想跟着阿嘴讲的那一句话来说。就中间隔了这么久,那句话,阿嘴比较谦虚,或者是阿嘴的老师这样子跟她讲,所以你就这么认为了。就是说,作者是不要定义自己的做创作的,好像是要应该有所谓评论人来做定义的。但是换句话来说,到底有几个评论人?就是,这个事情这样想就是不可靠的。然后我非常反对这个说法,而且我非常赞同佳鑫讲的,就是要去定,重新定义。你就是要重新定义你自己到底在做什么,你拍的纪录片到底是什么?你拍的是纪录片吗?真实影像到底是什么东西?我这个人为什么要创作?我觉得刚刚佳鑫讲这一系列的东西,其实都讲的非常清楚。
我们影展团队当时在看佳鑫的影片,好几个人都说出现了幻听,就是那种,就是一晚上的“佳佳佳佳,佳佳佳佳佳……”
姜佳鑫(作者): 哈哈哈哈。哎哟,我去。
章梦奇:就一晚上那个梦里面都在“佳佳佳佳佳佳……”。所以我今天看到你本人,我就非常好奇,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就是当你真正出现的时候,那个谜底揭晓的时候。哦,这个佳佳原来是这样的,还挺正的,长得还挺正的,就是这样子。整个状态都好像是跟那个魔咒之下成长起来的那个怪诞的孩子是不一样的。
我接着讲,不然等一会儿我接不上趟。所以我觉得佳鑫的作品对于我们来说是一个挑战。可是我发现进入到第二次看的时候,反而比第一次还容易了,我不知道什么原因。可能有一个真正的群体,或者你知道有别的观众,或者知道别人跟你在一起看的时候,你跟别人一起进入到了佳鑫的家里面,而不是上一次孤立无援的坐在他家的客厅里面,听着他妈妈对他的金箍咒
姜佳鑫(作者): 哈哈哈。
章梦奇:我觉得今天是一群人跟着他一起来听,坐在他家的客厅,就是那个客厅挤满的人,就觉得自己不不孤单了,不然我真是很难坐立不安的那种感觉。那佳鑫的创作对于我们来说是,一开始其实我也是很困惑,我说到底要不要?我们影展能不能那么大胆,我们足不足够那么大胆选你的片子?但是胡涛非常坚持,那胡涛一下就把我说动了,他说的意思就是,他提到了你和王凯的片子都有一种存档的这种概念,这种存档的概念是需要换一种思维去观看、去读解的。因为你今天提到了你的这种创作概念上的你认为的“革新”,或者是你要做出来的一种东西,一种“佳鑫的创作理念”,我非常的认同!后来小爽给我们找了一个你的一篇报道,她讲到了放映也是你创作的一部分,所以其实你刚刚忘了讲这个事情。佳鑫,他除了在这样子拍摄,存档式的拍摄和剪辑之外,他还把他的影片都放在了B站上,然后就是让所有人看,是不是定点地你跟观众有交流?是这样吗,还是?
姜佳鑫(作者): 不是不是,这个是之前那个。
章梦奇:等一会儿。等一会儿你自己再补充说明,我要保持我的阵地,不然我又会被你带跑掉。所以我觉得这个就是一个非常非常成熟的一个做法,或者说他对于自己在做什么是非常有意识的一个作者。非常的棒!这种存档式的拍摄,还有一个概念上,就是为什么我们这次也敢选你的片子,然后也敢这样放。是因为你提到的说,你其实是为了这个影展你把你的所有的影片里面的女性的角色抽出来,就是你不光“存档”,你还“提档”,就是你“存取”,然后“提档”给我们,这事情又是一个你的概念,或者这个作者的一种理念。
对我来说,这就不只是一个传统的,在大荧幕上面,大家走进电影院里面看电影的这种概念,真的是在这种新媒体的时代,或者在这种网络时代里面,我们这个影展也变成一种网络影展之后,你的作品好象是非常贴切我们理念。我们想要去尝试,或者说你的作品从某种层面上应和了一种新的可能性的打开,像我们这个群体,从去年开始就在用B站来放映,我们自己在做这种自组织的放映,一个说法就是自产自销,然后推广出去,就是你说的输出嘛。那直到今年变成一种影展的方式。就有种好像要那个河水再重新汇集,然后再流向更广和更远的这种意思在。我就觉得非常的感谢你有这样的创作。就是我们也很幸运,可能就遇到像你还有王凯这样的作者。就是确实确实有这样的人出现,确实有这样的人在去以这样的方式去思考创作到底是什么?影像到底可以做什么?除了作为电影艺术存在以外,它可以作为一种什么样的方式去推助着更多的东西,或者是去蔓延到更多层面的思考中。
所以还是回到阿嘴的刚刚说的那个话,就是民间记忆计划到现在其实都是在去做一种新的东西,我们创作者自己重新定义,定义影像是什么?纪录片是什么?或者艺术的功能和艺术对于社会的意义到底是有什么可能性?观念?对,我就是借着这个话赞美一下佳鑫!
姜佳鑫(作者): 感谢感谢。那个我确实这一个月嘛,还在恢复期不能看那个手机,我现在不能看时间长了电子东西,正常情况,它恢复周期是在一年。然后基本上现在三个月,所以说当时我剪的时候会流眼泪,或者是你知道,会有一些那种反应,然后我可能就休息休息,包括我妈、我爸这边催,儿子别看电影,别看电脑啥的,但我说了他们也不知道,后来我就是因为那个校正字幕,我实在,当时着急交嘛,实在整不了,让我爸整,我爸说行,我晚上也挤时间。下班儿之后几天给我弄一下。所以后面不是特别感谢,就是感谢我爸。然后真的是为了这次活动剪,剪完之后。这片子我一遍都没看过。
如果正常情况下,因为我是一个特别严肃认真的这个对待作品,包括艺术的一个人,我肯定会捋一遍那字幕,对不对,然后捋一遍或者两遍。但我这一次没看,我不行,眼睛不行,所以说今天我也是第一次看,我感觉诶,还行哈。就是我这个节奏,包括每一个阶段,我觉得比单独一部一部那么看,跟那个有很多冗杂的一些内容,比那个效果,对于我来讲,会好很多,这个两个多小时超快,刷刷刷刷,跟那个枪林弹雨那种感觉,然后就到了我们对谈了,我感觉也还也还可以哈。
没有结束只有继续的实验
胡涛(主持人):聊天框里面,其实小卡说到一个,虽然是胡思乱想,但是我觉得,我可以读一下:
这项目可以不是纪录片,而是一个购物、观众自行探索的文件夹交互游戏。如果这个项目是姜佳鑫市游戏导览,那个NPC,有时候是机器人,有时候是他自己真人上线,因为佳佳现场魅力太突出,不客串太可惜了。大家可以打开各种他的家庭档案。这样的呈现,它的这个交互的一部分。
我花三天时间看完之后,我觉得他可能不能说是称其为一个作品的东西,我觉得尤其是小爽给我发来佳佳做的那整个他一些项目的一些外延的东西,我越发觉得它这个影像,它不仅仅是构成一个独立的一个作品而已,他影像上它是可以连接的,佳佳的这个人,他连接到他的家庭,他用影像这种方式来去连接,然后接下来他又做一个网站,或者是弄成一个网站,这个链接他又构成了另一层维度的一个社会的一个连接,这种连接的东西,它是一个互相交互的一个过程,这个交互的过程,他也不是一个单向输出的一股,它有一种双向的东西。尤其是拍摄,他就构成了一种双向的东西,我通过你看这个影像的时候,我很明显的感觉到在这个执行的过程中,其实他也获得了一种双向的一种继续用影像来去观察、审视一个家庭的东西,反而也带给他一些改变。
我觉得你是很有改变的,尤其是当我看到最后有一个镜头的时候,你母亲问你,你过走过去进到厨房问你母亲饭好,你母亲说,等一会儿,然后你又自己带着摄像机,然后走到窗外,又回望到你的母亲的时候,我觉得那个镜头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一个,就是可能那么多年拍完之后到这块,一个回望,一个反身,一个回望的过程。我觉得那个东西,它构成了一种仿佛一个交互的一个节点一样,我接触到了这么多之后,我终于从另一个角度,而且那个镜头很长,你看着远远的你妈在那个厨房就远远的小小的,我仿佛感觉到你的情感也产生了某种交互的东西,在这种拍摄的过程中他产生了一种互相的一种变化。这种互相的变化是非常非常微观,但是是你的行动在在这种时间的一种积累下,它产生的一个变化,但是你又把这个东西又呈现这样一种档案式的东西上传到网上,又进行一个社会性的互动的时候,当我们去提取,去观看的时候,或者说一年一年的去看你这个东西的时候,我觉得他也肯定是一个非常双向的交互的可能。
所以确实这种影像的东西,它不单单是一种作品和纪录片。我觉得这个在在这个影展里边儿,它是一个很特殊的一个存在。它的一个形式,他在当下的语境,或者当下的一个东西,它就是不停的在突破一种可能。影像,它可以作为什么拍摄?它又可以做什么?难道仅仅是为了做一个作品而已?他有可能还会做成更多一的东西,这这是我想法。
姜佳鑫(作者): 感谢。但是,我这个脸皮太厚了,我就希望这个片子拿出来,然后可劲儿抖。被骂骂惨了,这片子尤其是去年,应该是2020,那底一顿给我喷。再不,未来哪天是对上电影院放映对不对?别人看不一样的东西对不对?然后也有人还支持一下我。对,当然也是好事儿,都会发生的,然后就像你刚才说的这个所有东西都在变化,对不对。那我有啥,我有个就是iphone,我还有个脑瓜子,那就是靠这俩来干活。就工作,对不对,就是思考。不管是线上线下,对不对,喝个茶倒个水儿,吃点儿好吃的,对。然后对话。就只有就在这个过程中,人是需要思考的,然后大家才能聚到在一起,对不对。那些作品,还有做一些别的,这都是一些媒介途径,最重要是我们这些在聚在一起,然后沟通交流,以及能否产生一些在根深蒂固的一些认知思想,包括能否意识到原生家庭对你产生了多大的影响,以及包括里面的你的一些逃避一些东西。所以你看我这,再次,我不是卖书的,我看《梦的解析》嘛,因为现在我在挖我的,相对来讲潜意识里面的东西,我来调和,去进行改变。我的目标,还是很多很多很多,我是很open的,但是信息的汇流,而不是单向的。
我在学校有……相当于一个委员会,一共五个人,五个教授,他们相当于最后一次来,大家坐在一起,看看我做的一些项目进展,给我提一些建议,就是课题,骂那个,批评这个,指责,然后沟通聊的时候,我当时我把这片子网通一上巨大投影放在一个小黑屋里面儿,我当时就说,我说这个片子我还没有finish。然后之后那个其中一个教授就给我打断了,他说什么finish,我们都在做实验,我们都在实践,我的作品可能今天完成了,但是他没有finish,是下一个作品的一个一些铺垫,或者是一些链接,就没有非得是你作为艺术家或者是做任何一个人,他们都finish。对不对,多少承上启下,没有任何的这个finish的概念。所以他当时说那句话一下点破了我,当时也是在我所谓的这个艺术认知里面,一下就也相对也松绑了很多。包括后来我鼓励很多很多人,我感觉就是没有结束这事,当然可以聊很多嘛,上升到所谓的哲学高度,对,没有结束,所以都在实验,后来我就对我的作品逐渐建立了更多的自信,包括我去让想让更多人看,然后被指责,被称赞,被沟通,就是这样的话,才开启了我更多的这种信息的汇入跟输出。
怀改变之心进行臆想
戴旭: 我们在讨论你的片子时候,都会涉及到非常多生活维度的东西,都会从你的生活维度去讲,因为你自己本身也是在开启你自己的生活,所以。就是你在阐释你的这个片子的时候,你首先是来讲你过往的这些经历,你的这些经历可能不一定出现在你的片子当中,特别是你自己,其实整个在这个片子。就是在你这个这一版的简介里面,是完全藏在这个片子后面的,一个是没有露脸,然后另外一个是你基本上也不会发表。太多的那种,就是只是会有一两句话这样。当时其实我们团队对于这个片子的一个讨论,仅仅一个设想的讨论,我觉得现再放出来就是,再来聊,我觉得挺有价值的一个是,我们所看到的这种伴随着时间的变化,就是我们看到影片偏后和偏前,无论是你的变化或者是你家人的变化,这是一种在这种长时间的光影下我们的一种臆想?还是你本身伴随着这个拍摄动作,我们其实当时都有讨论到。
因为我自己比较喜欢这个片子,我是觉得在影片的后半程,特别是你进入到,比如像你和你妈妈,然后你爸爸聊天的吃饭聊天的那一段,然后,虽然你说没有意义,非常强的那种情绪的东西,但是其实我感觉就是一种,真的是一个很棒的变化。不过这种变化是我们想象出来,还是说你真是有变化?你今天有比较多背景的那种补充,你想的东西,一个人只要拍超过那么长的时间,他的状态上,在片子上的这种编辑还有处理,包括从17年的那种方式到现在的这种方式……我也很认同梦奇讲到的,你的那种内在的那种东西,感觉是我们今天就是放完,给你的映后,也是一种对这个片子的很重要的一个认知过程,我们对于这个片子的好奇,也是对于你这个人的一种好奇,然后你创作思路的一种好奇。你的这个交流,这个片子当中的那些东西,可能真的不是我们的一种臆想。
再补充一个个人的感受,因为我也是因为眼睛出了问题之后,就是眼疾,然后很长时间节点那种处于暗处的一些错位,但是或者是自己很……孤单,或者可能也是能让人会自己静下来思考,重新反省一个事情,也会反哺到你的未来。片子里面,会忍不住跟你讲到影片的那个not finished联系,我觉得是很能理解的。
姜佳鑫(作者): 感谢感谢。你说到了很多点啊。首先我想说its toughtoughtough!就是太太难了,每一部片子都很难。前前后后中期拍摄,包括最后了都很都很难。这个难的,当然我们也可以聊一晚上,但是我不想聊过多的这个个人的主观情感,就是都都都非常难,不容易,而且是今年又是很难,超出预期的一个发生了非常大非常大的一个自我内在的一个心理的变化。都是在拍摄,在观察的一个过程中,又是一个非常微妙的一个体验,一个变化。未来可能过个几年的话会有非常大的一些变化,不一样的情绪会在这个这个片子里面。
但是其实整体来讲,这是非常困难的一个项目。每个项目都都都非常困难,我做的这些东西。但是动力,驱动力,你的这个热情,你这个活着这个意义,你这如何生活等等这些问题对。你在这个问题下,不断去解决,不断去思考,然后不断去推动。就是这么样的一个情况,但是都不太容易,尤其是当你刚才说一个主观臆想。其实就在于最开始,我一开始说了,包括背景介绍之后,我简单聊一聊。
就是说,我是期待变化的,而且我期待未来某一天,对,大家上电影院里边儿,然后包括我的家人都去电影院里面,一起看这片子或者怎么。我期待那一幕发生,但现在我不期待了。我不是不期待,就是没有说我的目的还是其中之一。所以我给你们说个比较苍凉的事情,就是那天咱们不是那个把那视频宣传视频纪录片儿的,就是我俩的那个推文宣传视频发出来吗?我发到我们家的群里面了。我们家两个大群,相当于大家发里面了。过了一分钟,我爸给我发:撤回。我当时回的,那就是我说:好的。我就回头撤回了,结果从第一个家庭里面把那个视频撤回了,公众号文章无法撤回了,因为时间超了,另一个群里边儿,两个都没撤回了。然后我爸就说,那个视频怕你妈跟你姥儿看了心里接受不了,我说我已经没法撤回了,然后又给我有的没的教育两番。这里面我觉得,尤其是昨天我讲到了就是在公众号文章,那一幕是我小弟回过头来那一幕,我真是就是这盖子到底了!所以说这里面非常微妙,包括刚才胡涛讲的里面太多的情绪非常非常微妙,尤其是我越拍,这个时间周期越长,越拍的时候,我发现了很多共性的一些东西,但是非常非常微妙,如果没有一个另一个维度的一个观察里面,我觉得是很难发现很多的影响跟一些羁绊。
所以说你这我又想到一个场景,就是今年过年回家,我小弟就是那个表弟,他今年就结婚了,跟他女朋友也出现在了刚才那个镜头里面,就那一刹那,就他俩感情是特别好的,他俩高中高二的时候就在一起,然后到现在一直在一起,从来没分手过。之后我小弟今年过年,但是我小弟现在没有工作,之前的工作辞职了,所以说他也背负着很大很大的压力,你看今天都结婚了,就各种各样的事情发生。我们30吃年夜饭的时候一句话没说,我真是心里是特别特别难受,但是在他们眼中,啥也不是。这种感觉我也没办法说什么,就像我以前我可能还像那个东东一样会怼回去一些。但是现在我也,尤其是今年又发生了一些事,然后让我就觉得我应该……有很多事情我没法预知,也就是我后来为啥强调这是一个real story,这是一个真实的事情。
又回到我那个剪辑是主观的,但是其实拍的时候我没法预知过,我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它里面的场景发生,他就是就是发生了,到后来发生越来越自然。我东西就在这儿放着,就手持的这个摄像机在那儿放着,不停的在拍摄的记录,这发生就发生。对,后来一到今年的时候,又发生了一两件事情。然后又引发了我一个思考,然后我有那一刹那瞬间我忽然意识到。就是包括我做这个纪录片,包括我这么多年的一些内在的变化,但是始终绕不开家,所谓的家这个概念。下一步怎么走了,就有一些新的这个方向,其实是,我在拍这些片子的时候儿,这个人,这个亲戚,那个亲戚,这个朋友,这个弟弟,就是我总在不停的,投射出了我的一些情感,千丝万缕联系在里面,我觉得其中一个原因就是说我还没有做好跟我的过去告别。所以我当时那一瞬间,我突然一想,哎呀,我是不是这么多年,我在跟我过去正在告别。
今年过年之后,我离开家之后,我感觉。这个告别差不多完成了。就是所以说昨天我看中的那个,王凯的视频里面我就有有很多共鸣,包括它的一个强大的可以用多角度来聊来讲,他跟母亲之间的关系,以及包括他在一个场域里面,它究竟在记录什么。可能我们昨天聊很多,就是他在记录自己,骂自己,但是我觉得不是这么简单的一件事,所以往深了挖了。
说简单点,我其实是在跟自己过去告别,因为我跟王凯的成长环境有很多类似的地方,就是说我是也是我妈带到大的。18岁,没有任何的思考,特别乖的一个孩子,包括上本科也是。要钱花有钱花,要吃有吃,要喝有喝,就从来所有的事情没想过。但是我从小到大一直都在在学校里面被同学嘲笑。你们看到我这种状态什么之类,我觉得我也是比较感谢我自己,就是真真正正的我的一个状态来出现在这个大家面前,并且是很坦诚的去进行一些交流,我觉得非常不容易。
在我的某一个纪录片,2008里面,我跟我叔发生了非常大的争吵。那一天晚上回家零晨三点多的时候,给我小弟发信息,我小弟就是回眸跟我说:“我自从大学毕业之后,再也没回家过过一个消停年。”然后他跟我说说聊聊,你们在B站上可以看到这个纪录片发生这一幕,他说的话:“他说我曾经考虑过自杀,你知道吗?”我当时一下就愣了,我说我不知道,但是这个我俩的沟通对话的整个一个片段,我都放在那里面。他说实在是太压抑了,我说,真的没有**,就是他那女朋友嘛,现在变成未婚妻,没有**这么多年在你身边,我觉得真的有可能发生这件事情。他也活得特别……
我们物质都是富足,都是new generation,九零后对不对?他也是九零后,但我们都是一个人独生子,所以这就可能到去年,突然让我意识到一个这个话题,然后因为跟我小弟进行一些聊,就像我俩以前,家庭也很,就是我们是属于物质这种环境都都很好,要吃要喝要啥,就是也没有经历过困难。反倒你们可以看看我舅妈,其中有一段聊到聊到说道,我小弟,就是童年,包括他的这些家庭,然后他经历了很多磨难,然后我就到了一个就是不同的代,这种九零后独生子,这个现象的出现,它里面就有很多东西要聊。其实影片中我妈她们讲的那个冲突的事件我是没有预料的,很多很多的细节,微妙的情绪。这个东西,我也能拍,就像我说的,这些东西。这不都能拍吗?那你做这事儿还干啥呀?所以这就是让我想到这么多,说了一些片外的一些细节跟一些内容。
家庭的蚀刻
张盾:我非常喜欢佳佳这个片子,其实怎么说我是怎么感觉就是,其实就是我们整个单元的名字家庭蚀刻这个是胡涛想出来的嘛,就是这个原因缘由好像就是来源于这个片子,就主要是来源于这个片子,就是可以看到它是一种,就是怎么描述它是一种那种私人档案合影一样,他就是那种私人档案的。自己的那个存储,就是有那种公共的档案和私人的,就是我们绝大部分人就是不具备就是存储私人档案的这个意识,就觉得那些事不重要的,那些事情一年一年就这样过,除此之外有一个公共的档案,他帮你记下来,你的生平,你的机关,但那些都是冷冰冰的,就是那些其实是跟我们这个活生生的人是毫不相关的,但是就是《瘾》和这个片子就是让我们看到了各人有自己存档私人档案的这个能力,然后也有这个愿望。
怎么说?然后我会觉得《瘾》这个片子整个都是逆着来的,就是在那个素材里面,我感觉到它是具体的镜头,感觉它是逆着来的,就是它里面就是包括那个王凯导演,他会跟母亲的那个对话之间,它会有很多的那种设置,比如说他会挑起一个话题,你是怎么怎么想,然后跟妈妈进行这种沟通,然后他想在那个素材里面挖掘到更深的那种内心中的东西。但是我感觉看佳佳这个片子我是感觉在素材里,具体的素材里,它是顺流而下的。就是它是依着生活的那个脉络顺流而下的,就是,我过年了,我带着我的拍摄,我跟家人共度,就这么共度,然后我们就像平常一样,没有摄像机一样度过。就是我可以说就是时间在这个这部纪录片里面,它是顺流的,但是佳佳整个行为是逆流的。就是说他是用一个逆流的方式去记录了顺流的生活,但是这个顺流的生活积攒起来形成了一个很大的一个力量。我想这这可能就是那个家庭蚀刻蚀刻。然后包括《瘾》是这样的来由,他是逆流的那种方式,这个是用逆流的方式,用着这一种顺流的方式,做着一种逆流的行为。
家庭的消散
王凯: 就是说如果我顺着大家说的那个概念,存档哈,我其实是从自己家里直接感受到的,我觉得我爷爷奶奶去世以后,我大学的时候是随着就看到爷爷奶奶去世。我感觉可能有点夸张和和过度的感受哈,过度敏感的东西我觉得。他们上一辈就是家庭在慢慢的那个我不能说,就是会越来越越疏远。然后我其实看到里面你们家庭中在那里过年在跳舞,我可能是我为什么觉得我是南方人,我感觉你们是东北人,反而可以融到一起,会不会跟你们原来有的工厂的那种经验相关,我觉得好像很容易融到一起,然后像我觉得我南方人那么注重一个,可能跟儒家文化有关,那么注重家庭关系的这种东西,其实很多时候关系大于情感,所以以至于现在慢慢散了的时候,大家就是悄无生息的,我能看到,就是大家就想慢慢散掉,就是就是其实就是想散掉,就是就是我直观的感觉。
我在在英国读书的时候。我也看到有兄弟姐妹屏蔽我,然后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去说,我知道他父母保护他保护的很好。他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因为我们家里面还有重男轻女,她不希望自己的女儿被这种这种原来的家庭文化影响,甚至……但是在我的印象里,同时他也在告诉女儿,往前冲,不要去看上一代了,不要去看这些东西了,所以其实我看你的这个影像的时候,我会觉得,想到一个时代会过,就是有这种感觉。我会感觉在一个家庭是田野一样的,我会看好多,就是不会管考虑电影和其他这些信息,我就会看这个东西怎么慢慢流失掉。但是,可能我看到后面,看到你跟你父母还能这样的就是,聊他们过去,我就觉得好像跟我在的那种状态,感觉不一样。
我现在感觉我是拼命的把生活中种种点点的这种东西快抓住,因为我觉得上一代人他们自己没有意识,可能因为他们没有接触媒介,他们的接触媒介没我这一代这么敏感。相比来讲,他们还是从黑白电视开始的,然后还还在看春晚还还在看新闻联播,还是在对媒体的概念,还是这样子的一个状态,用手机还是是触屏,都是用的很用很用力的去按的那种状态。所以我觉得我很想,我很想看到这个流逝,如果某种意义上来讲,这种现代化的进程也好,社会变迁的进程是一种某种必然的话,那我觉得留下来会蛮有意思的。有意思的一个原因,就是说我很想,如果假如我有后代的话,我觉得我很想跟他讲清楚这些事情是怎么发生的,就是就是我周围的人全部会已经在变成“活历史”的感觉,在我感觉里面我会有这种感觉。
这是我现在在拍一个东西,虽然也是家庭的。刚才还有一个对你的一个概念,很有认同感的感受的,就是“家的概念”,不过我这个也是受了有些概念的影响,就是因为看到欧洲的难民嘛,流浪,或者是比如说我小时候,出去留学也是一种感觉。可能我一个人自己会做中国菜,自己做饭,然后跟几个朋友在一起搭伙,这样的吃我就会。这个文化的东西好像很快就成就很临时的,很流动的家,没有那种原来的想象的家,是每周,每个周末上午可能去爷爷家,下午去外婆家。在一个小城市里面,县城里面这种感觉。其实我觉得人类变迁好像一直是在那种家庭的那种概念,会觉得那个是一个很必然的,而且那些关系都在,但是我感觉,因为我在外面会孤独,我觉得好像我得适应。因为看了难民,虽然我没有去很深入的去从各个方面去了解这些东西,但是我觉得家就是可能是个很临时的状态,可能是因为我自己所生活的环境,家庭观念很强,以至于我觉得同时感觉到被管束的感觉,这种东西也是会强化我对家的感觉。但是实际上来讲,我看到我的兄弟姐妹,其实他们,我们也不知道怎么交流,我觉得不知道是,不是不能说话,是不知道怎么交流,就是除非拿这些热点话题交流交流,其实很难说,说咱自己的父母,说他们这些事情,就说说其实跟自己切身有关的,不太能说自己。所以我觉得我这种感觉还是蛮强的。然后我还记得你昨天似乎问了一个问题,发到那个聊天里面,你好像说了一个什么。
姜佳鑫(作者): 具体的我应该忘了,但是有好像是。
王凯: 个人的,社会的……好像大概,我不知道,你记得吗?我大概记得就是我理解的那个问题的大概的印象就是,因为我当时还没看你的片子,当时你好像问了我这样的拍……甚至我会想一下,是不是你也在问你自己这个问题……你自己这样的拍,我们这样的拍家人的东西显得很个人化,其实我也在想有时候我很认同个人化的东西,但是我同时也也很怀疑个人化的东西。我除非好像觉得这个人化的东西变成一个很历史的东西才好。
因为如同你刚才所说,我觉得我独生子女,我觉得好多个人化的东西的时候,可能只是很消费化的那种个人化的东西,我不知道怎么,因为我觉得周围的人也有个人化,但是不容易看到。包括对隐私的概念,就是不管是法律上的概念还是中国人的这种历史带来的。对,了解到隐私以后很容易,可能不知道怎么去处理自己情绪,他没有一个把个人公开出来的这种很好的渠道,很容易会感受到其他人的眼光的那种压力。我可能会有感觉,就是怕流言蜚语的状态,自己的,以至于包括语言的教育,以至于自己的经验都不能很好的表达出来。所以我会很感兴趣这个人和社会的链接,说要跟社会直接跟社会话题链接。
所以我刚才对你说的最直接的感受的一个就是,我很能直接感觉就是长辈的权力感,就跟他觉得要子孙满堂一样,它都是对原来生活的感受,但他那种权力感都在弱化。我觉得我的家庭在慢慢的就是在分散开来,好像成了一个必然,以至于他们很容易,可能很疲惫,没有那种更好的精神状态。但是另外一方面,像这样的电影小组,还有这样电影的聚会,其实也是一个家。你知道我会看我妈妈,她刚才说她在暗处去感受,感受这个家和融入,然后再到明处。我觉得这也是很有意思的,原来组织放映,他可能会在明面上。反正我大概分享一下我对你的那个提到的那些点很有感同身受的地方。
艺术与自我拯救
姜佳鑫(作者): 感谢感谢,我也想很快速的说两点的,我觉得当我意识到就是拍的片子,当我意识到我是无法改变。一开始,我是想改变。我们说简单点儿,当然不是简单的事儿,但是后来当我意识到我无法改变之后,我还是有情感击败,但是在这里面我非常有很多,有很大的困惑。一直在思考探索,以至于到今年过年之后我觉得我不想改变了。一种宽容,接受,一种尊重的关系,跟一种角度。然后我觉得我真的好像是在处理自己的改变。我觉得不是爱这种概念,我的改变,其实就是你自己过你自己这道坎儿,对不对,你自己想清楚,我想清楚之后,我觉得我就没有遗憾了。就不会再有任何的,包括下一步怎么做,怎么行为,怎么生活,我觉得我就不会有遗憾了。因为以前的话,我觉得我在处理。自己跟自己的这个关系,在这个氛围里面,我觉得不行,没到时候不行。我还有羁绊,然后到今年之后就没有羁绊,而且我觉得我也特别清爽,就是没有任何遗憾了。
然后第二个我想说的是,就是你说的家的概念,因为刚才我最开始我解释道那个安全感这个事。学了艺术,对不对,弄得所谓这种别人看不懂的,就是我家人,然后很大的支持力,就是我觉得你得信点东西。所以说艺术这个东西,我一直现在为什么还在做,对不对,不管任何情况下,而且是更有热情。就像去年经历过波动,然后更有热情,更有活力,更有战斗力,感觉2.0版本,3.0版本……当然我不是一个传教士,因为我跟很多人讲,这也是我接受教育的观念。第一你要表述清楚,第二你要直接,第三个,你要有你坚信的东西,并且你要给他坚持。艺术太丰富了,但我这个不是丰富,因为艺术相当于拯救了我,自我疗愈,然后真正是帮助我的生活,真的是有用的地方,而且谈不断的让我跟别人建立联系,开拓我的视野,以至于现在我的一个状态就是说不是早些年的什么弱不禁风或者怎么着,缺乏一个很强烈自我意识。根据状态就是无论怎么讲,怎么说什么之类的,那你说一我就一,你说二我就二。但是同样的,另一个我分离了,骂另一个,我有坚信的东西,我有我的信条,我在艺术里面的一些语言、一些想法,所以说我觉得是现在是这种,我稍微分离了。所以这部分是一个吸收跟一个反馈,我觉得发生了非常大的一个变化。所以这个家的概念。当然你跟一个女孩儿一起同居,那也叫一个家,对不对?你有个三口之家、五口之家,就是小小的分子对不对,那这也是一个家。对,就每个人想做的事情不一样,我觉得就是很多东西不改变,那就不改变,但是他们对我说的话,我接受理解,保持宽容。
生活的童话时间
郑忞:这个电影让我脑洞大开。其实我本来想第一个就抢,但是一直没抢上,首先第一个,刚才我很同意胡涛说的那个,这是一个影像档案,这个确实是刷新了,就是一种认知,对于这个持续的时间的记录的认知,这是我讲第一点。第二点就是我从这个影像里面感受到了什么,我感觉就是日常、然后波澜不惊,但是你在每一年一年的重复的那个记录里面,看见了很多很多,就是社会对于个人,对于家庭的影响,都在那个里头,全部都展现了出来。就你刚才说我很同意那一点,你开始是想去改变你妈妈,你妈妈也想去改变你,所以从头到尾,妈妈都是那种密集的语言轰炸这个。
我想每一个场景都是一面镜子,我马上看见自己,所以给我的最直接的感受就是突然我就发现,好像有很多时候有类似的场景会在生活里去发生,所以会让我去想母子之间发生了什么问题,为什么母亲那么想去改变孩子。这是一个,就是这个操控感,很密集,无处不在,无孔不入,这个是给我一个很深的感觉。但是慢慢看下来以后,我看到了母亲的焦虑,各种焦虑。焦虑你没有工作,没有收入,你没有成家,你没有办法买房子,你没有立足,什么什么巴拉巴拉……母亲的变化在这五年的时间里面,从最开始的不接受、反对、抵抗,让你关机,一直到最后到中间,她说,好像是认为你这样做是有意义的,接纳了,所以我觉得这个变化是非常惊人的。你在这个持续的记录里面呈现了,这是一个让我看到的,在家庭里面,就是父母对于子女的那种操控的这个变化。
母亲的这个,从开始她想去改变你,最后她不得不接纳你,她没办法改变,她也意识到他没有办法改变你,所以她接纳了。然后你跟她一说,你也去想改变她,最后你说你也去接纳她,所以最后大家是在这个角力的这个过程当中,母子之间是达到了一种平衡。我讲一个最让我看得很感动的地方,就是在那个新居里面,那个有有楼梯的那个房子,第一次在那个房间里面吃完了饭,那个场景很欢乐,但是我看的时候我落,我想落泪,在那个房间里,在那个房间里面,第一次唱歌,开始跳舞。就是你妈妈在那个场景里面。她表述了他的无奈,不就是对于生活的无可奈何,不得不接受,然后有很多东西她没有说出来,所以她压在心里,她用了那样的一种方式来表达了她的情绪,就是在那个地方起舞,那个地方我觉得是生活的童话时间。
姜佳鑫(作者): 所以里面有很多戏剧性的东西出现,但是也不是我预先设计好了,然后里面就出现。
叙述的缝隙与提炼
吴文光:王凯说那个家庭的分崩离析,他在对照这个佳鑫的记录,他的珍贵,这样子触发了我,王凯说的是事实,在这种价值的分析可能是早就有的,但是在最近的这几十年里边。那就非常的就是像弦一样的,已经是漏光了,可能这样的疫情的话,又是一个巨大的一个推动。所以当然这是一个长话题,我们回到这个佳鑫的时候,这个时候印证了出佳鑫的他的所有的记录里边,因为这个是他的记录,他一直做下来。所以构成了现在这样一个五年的一个记录,说我们现在看到的只是其中一部分,那可能就是在我们今天的这个所有的在坐里面都可以说,还犹豫什么,所有的记录都可以产生意义和价值的。所以永远不要说我还没想好,我这个觉得他怎么样,或者觉得没意思。可能这个母亲影展里面在到第二轮的时候。从这个王凯到今天的佳鑫的片子里边,让我们看到了这个更深远的意义在里面。
回到这个片子来说,佳鑫的片子,王凯的片子对我来说是一个挑战,我在想我从哪里说起。佳鑫的话,也是一个挑战,我也在想这个片子。意义在哪里?王凯的意义和价值我可以看得很清楚,因为他是一个作者式的方式,他的焦点,他的主观都是在突出在他的那种主动出击的,他从拍摄到剪辑里边都充满了这种作者的前进的态势。但是佳鑫他明显是一种流水账式的方式,但是流水账里面我们看到他已经把他的素材中这样的方式,到时间线上以后,他也有他的说法,就是他的主观输出。埋藏的更深,你就不能说他是一个客观的直接的电影的方式,没法这样说,因为客观这些电影,他是更讲究在内涵机锋的那种表现我想他也不是有意在埋藏他的主观的东西。所以我的挑战首先就是说在我看完这个片子的时候,我的困惑是——因为我是一直在至少在15年的时间里边,我是在鼓吹个人影像,可以从王凯是这种方式,在我们所有的这种片子工作坊里边,我们都是在精益求精的,说你的亮点在哪里,你的照亮了什么东西,你的观念在哪里,你的观念怎么样实现出来,你的方法是怎么样?那在这种里面,逐步逐步的搭建出它的作者的构成,这个实践其实也是非常符合这种普通人的,属于平民以下,所有人都可以用来做出自己的东西出来了。不过再对照佳鑫和王凯里面的话,我一下子发现我的那种,就是还是精英的思维。比如说纽约的这个叫什么,他的翻译过来名字怎么叫?就是他已经去世了,他在纽约,他的一个就是它的这种算是最一种日记电影的方式。
张盾:乔纳斯·梅卡斯。
王凯: 乔纳斯。
吴文光:对,乔纳斯的电影,就是在我们鼓吹,他已经是非常那种是作者式电影的东西。今天整个的讨论下来,我发现大家根本不在乎那种什么观念,怎么样在里面搭建,大家几乎都被他这种家庭存档式的方式给吸引住了。这个实际上就是大家在,在我在想的时候,包括昨天在大家看王凯的时候,大家的思维方式,大家在集中在王凯和他母亲的关系的呈现里边,是一种什么样的一种比例,或者什么样的一种运作,跟自己有什么样的关系?我在想的是王凯的他的作者性,怎么样在这个片子里边能够更突出出来。
我在看佳鑫这个电影的时候,是有这样的一种。就像今天我们的这个讨论的时候,我们就从胡涛开始,跟着就是梦奇,把影展策展内部的秘密给公布出来,就剧透了,通常说这是个秘密的,这是家丑,不可外扬的。当然这个对大电影节来说,他们是免除是非,要做人,要把这个门面要抓紧好,所以绝对不会把这个评委里边的这种选片的东西放出来,我们做评委的至少有一个协议,上面说着不得把这个你的这个评委之间的分歧公布于媒体的东西。你可以说你自己对这个电影的你的看法,你不能说别人的。那今天你看我们的母亲影展就是这样的,就是各方面就是都敞开了。所以我也想这个在谈的时候,我也敞开我自己,实际上这是我一贯的追求的方式,就是诚实,会让你自己变得更实在。
就像佳鑫今天晚上,整个是一个非常诚实的,那在他的影像里面也是非常诚实的。所以我想着这个片子的话,是在我还在琢磨当中,但是我肯定是被这个片子、项目这边两个小时十七分钟,我就是除了卫生间,我一直是目不转睛的在看完这个片子,我看NBA都没那么投入,我看NBA都会来点松子,或者什么这些,嘴里面嚼什么东西,但是我看这个片的时候,我嘴里边和手里边没有办法来让来干扰我。这个就是我证明我对这个片子的情绪,要想进入它,或者说它也在拉着我往里面走。
那我想最后再提出一些问题和佳鑫来讨论。虽然我这里不是强加作者式的方式,但是你谈到了主观的输出,那我们说这时候我们可以再探讨一下。这个片子里边,毕竟还是他的意味和他的透视,我们怎么能看出这个片子里边他所递进和呈现的东西。我说王凯的片子,不管王凯他同不同意,但是我马上会找到我的方法论,我的方法论是建立在他的陈述上面来谈,在这个缝隙里面,然后来谈我自己的想法,我是在他的片子能露出的那种缝隙和门缝里边来看他的片子,是不是可以有这样的追求。那你的片子,对于我,这方面的门缝是太少太少了。
还是可以看到的,比如说,那就是大概是第二段,就是你的母亲跟你的应该是你母亲的妹妹小姨,你说他叫老姨了,就是在桌子面前再跟你再讲,那个时候你的镜头坐的,在她对面,你母亲是背景在厨房里面,当然你的老姨再跟你讲,佳鑫你要改变自己,不要自己独处,你要跟人交流,要交往,你不要把自己埋起来,怎么样,这一段镜头。就是至少今天,我拿出来可以看到一个门缝,他在一个单个镜头里面没有多少任何处理,但是为什么比其他镜头要看出他的意味在里边。第一个你没有吭气,她反复的说,你怎么不吭气?你怎么不跟人交流?你把自己包裹起来。所以在这个时间持续下去以后。包括中间的这种黑掉的断点,如果说其他的你母亲也好,或者是其他人亲戚也好,对你在劝导,你怎么怎么样的时候,好像都不如这一段强烈。这段的前面并没有说在画面有什么处理过,真的是一个一个裸露的方式把把现场发生的这个段落扔到我面前来,让我们看到那么巨大的一个档案。
那我回头再想你在说的这个,你的片子在这里面谈到你的构想,是一个人跟他的原生家庭的环境和教育是什么样的东西?我想这个段落就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或者是一个代码,他比那种所有的东西在这里边都让我们看到一个标识,这些都他们强烈的在紧紧的抓住你。但这种抓住的方式,就是,像刚才王凯说的就是,他觉得一个南方人跟东北人的这种差别出来。有语言的问题,但是它确实有一种地地理性的人的一种,家庭里边的它的构成什么?这个是不是给我们的一个暗示和一个话题,那这里边你的那种素材往里边再进入的时候,如何和你的那种主观叙述来构成,来强调,来暗示或是来逼进?那可能这里面一些类比的方法,和有些有些并列的方式,或者怎么样就这个时候,我想着他在貌似流水账的方式,来看出他的作者的构成,或者是作者心机,那这个不是小聪明,或者是在玩弄以下,他一定是在里边把他最真正的东西,在这里下的构造。所以这是这个例子,但是我没有找到第二个类似的。
包括你母亲跟你在客厅里,再说那个你旁边可能做了个什么呼吸站,所以让他走着走着关门的那段,那个镜头的话,在影像上面,一个是它没有正面的,第二个他有第三者在场。再有一个你的互动,你的回应,那个效果没有,所以我倒不说是互动和回应不好,但是你的互动回应他一定是有一个构成在里边。所以我讲的最终还是来用隐私素材来构成它的一个影像的陈述。那最后在说到一点就是,这个片子给我一个巨大的一个冲击是,就那么琐碎,那么无聊,那么那么麻烦,包括这吃都是不断的吃吃吃,不断聊天说话,但是它会把一个家庭就拍得那么热闹。在这种里边有什么东西?好我就说到这里。
姜佳鑫(作者): 感谢吴老师那个激情点评。
章梦奇:我很快反馈。不去提档的时候,整理这个档案和去再去构建的话,它还有什么可能性?其实谈到谈到这儿了,我觉得我在看的时候我有这个困惑,就是说我就想,那我既然已经以一种新的观念来看这个影片了,那我是不是对它就不要提要求了?可是我觉得可依然好像是可以的,比如说刚刚吴老师讲那个我是很认同的,然后还有,强烈的窒息感。所以我在想,如果我在你家待15分钟,我可能就不行了。我不知道这个是事实是这样子,还是佳鑫构造出这样子,我觉得这个肯定他都有。还有一个是刚刚吴老师讲的那一段,还有一个就是那个头发的那一段,我真的是受不了了。通常比如说王凯跟他妈的那个交谈里面的,就是结婚,生娃,工作,就是大家都有这个共通的问题,但是最让我窒息的那个,哇,这个头发都能上升到这个地步了,这娃怎么能够……就这种感觉,你知道,所以这种窒息感是非常强烈的,而且我感觉到你在强调这个窒息感。但是你怎么去强调它?
如果它被平等地放在都等量的放在了一起,有没有可能有另外一种方式去强调他?或者说你也许觉得无所谓,我只是提出这个。还有一个就是跟窒息感相反的,有两个镜头是难得的,没有说话的。一个镜头就是你妈坐在那个沙发上。你家客厅非常的特别,你家的客厅跟所有其他的那个家庭环境不太一样,你家的客厅非常的不紧逼,然后不是爆裂的那个东西,反而是个很舒服的一个、很开阔的一个空间。但是唯一就是你妈坐在那个沙发上面。放了一个很好听的音乐,然后她头发比较乱,看似一切都很美妙的时候,终于透了一口气的时候,她爆发了。她觉得你没有让她有个好形象,突然一个剧烈的爆点出现了。但是你后来又拍了一次她坐在地板上晒太阳。我也我就非常好奇就是。就是有多少这样的场景,有的多少这样的时刻出现?或者这样的时刻,在佳鑫提取档案的时候,对他意味着什么?所以他的这种很短暂的“透气”和那个“窒息”的之间的关系到底是什么?是具体关于影像的一些想法了,我就补充到这儿了。
姜佳鑫(作者): 感谢。
尾声
胡涛(主持人):我再说个结束语,再说一个预告。小卡的留言:刚刚去佳鑫的B站,然后那个播放最多的视频下面他跟各种网友聊天,然后又看其他那个没没啥播放量的视频,就感觉像逛个公园,刚刚纪录片里边儿的念想,又在别的作品和产品里边儿呼应的,互联网被发明之初创造连接的相当,相当一段时间里边,我们喜欢那种完成品的纪录片,经典的,被称之为电影的。然而现在大家都在拍,都在被拍,都在聊的,就好像一起完成了一个影像意义上的互联网,做个类比的话,就像经典舞台戏剧和应用戏剧一样,前者把观众按死在当被动的看客,后者则始终强调大家都是参与者,影像民主可能不仅仅是大家都能拍的,都有的拍的,更有可能是大家都能阐述,都能行动,拍了有人看,看了有人说。谢谢小卡。
然后阿嘴说,那个拍摄的时候觉得我的眼里,有种种问题,但是在父辈,祖辈确实非常自洽的。你眼中的问题在他们眼中并不是问题,而是一种常态,必然,传统有时候觉得是,是不是其实自己想要的太多,自己希望家庭的关系不只停留在传统框架那种距离,其实问题都在我,或者在我们这一代人身上。也特别感谢嘴这个留言。
然后其实我也很多话说,但是时间不够。我感受的是佳佳的经历,包括王凯的经历,包括前面所有的人的经历,其实我也在正在经历,每个人的家庭,真的是各种矛盾,各种问题,但是恰恰就是我们除去个体之错觉。就是我在二零年看到一句话,我现在突然一下想不起来,大概意思就是,我们在一个社会关系或者家庭关系里边儿,我们的生命是有可能被大家所塑造的,或者把被大家所认可,但是我们以为这就是我们的本身。我刚看到佳佳说在看《梦的解析》,我突然感觉到个体是错觉,这个错觉有可能是,对于我们而言,我们便是这种错觉。他是一种错觉?还是一种梦?还是一种幻觉?或者还是一种现实?这个辨识的过程,可能是一种行动的过程,这种行动有可能是一种创作,有可能这种行动的东西带出更多的可能,这个可能也是我们在座的各位每个人的本身。
然后我明天预告一下,明天的那个是下午有那个刘越洋《当你老了》,这个主持是张盾,然后晚上是那个徐小涵的,主持高昂,这是我们的“影像助跑工作坊”。下周日常偏离单元,听到这个日常偏离的时候,我觉得大家都有个概念,它是在一个我们日常思维下出现的某种偏离,这种偏离至于偏离到哪儿去,就看下周五的那个片子。刘通的《素莲说》和陈梦媛的《一点点捱》,还有周六董登的《居家》。然后今天的影后谈就结束了,特别感谢大家。
姜佳鑫(作者): 辛苦,辛苦了各位,感谢。
「母亲影展2022」影展团队:
章梦奇、戴旭、张盾、俞爽、刘晓倩、高昂、郭旭宏、胡涛、刘通
 影展缘起: 始于「草场地工作站」周末线上放映,截止目前已经进行到41场,以延展线上放映的可能,母亲影展以「非竞赛」的方式,不以「热闹」为目的,强调「放映对话」,以助推真实影像创作者的「长线创作」,对话不同参与者个体的思考和反馈。期待更多试图通过创作解答当下问题的新作者,以此为契,落地创作。
 影展宗旨: Mother,Mother,just Mother!母亲影展2022(FILM FOR MOTHER 2022)在现实皱缩时刻,发问真实影像要走向他乡还是故乡?我们期许一种像说话、呼吸、心跳一样的原生能力,自由并负重的进行影像表达。藉由真实影像穿过当下生活,逆流照镜存档记忆,影展宗旨为从自我的照亮到众人的照亮,将创作视作生命之车,一生驾驶伴随。——戴旭执笔
影展2023」全年征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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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影展2022」文字回顾:
「母亲影展」文字回顾①—开幕影片《玉珍 鹏腾 果果 · 洛洛 朱朱 满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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