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年如梦如痴，我是华尔街第一位华人期权 sales broker
01 初出茅庐，我好像进入了《华尔街之狼》
我还清晰记得1989 年的那一天。我在华尔街上班的第一天。我走进了A公司位于市中心的办公室。这是一个巨大的开放式办公区，数百人在自己的桌子前忙碌。他们耳边挂着电话，嘈杂声不绝于耳。办公室位于曼哈顿中城的中心地带，后来我得知这是A公司零售业务的旗舰办公室，由大佬S先生领导。C女士接待了我，她自我介绍说是办公室经理助理。面试进行得很快，但我不记得我们聊了些什么。当我填写完工作申请表后，我当场就被录用了。后来，她带我参观了办公室，并介绍我认识了R老板团队。R老板当时不在，直到几周后我才见到他。有人告诉我，他是一个“BSD”(Big SwingDick)，即大摇大摆的人物，手下有一个由10人组成的团队。
R老板是个传奇人物，我第一次见到他，他上午10点多才走进办公室，而其他人都在8点之前就到了。他穿着一件宽大的羊毛大衣，遮住了全身的四分之三。订制的西装，熨烫整洁的衬衫上印有字母刺绣，金色袖扣，锃亮的黑色皮鞋。他衣冠楚楚，走路时那种自信的姿态让办公室的员工都震慑。所有初级经纪人都对他俯首称臣。甚至S先生也得屈服于他的要求。我当时就想，我要成为像他那样的人。
介绍下团队的层级和结构。初级经纪人的工作是为团队负责人工作，推销股票和开新账户。一旦初级经纪人开了 10 个账户，他就可以停止跟班儿，正式开始经营自己的业务。初级经纪人下面是销售助理（SA），他们负责除了开立新账户外的其他工作。之后是最低级的角色——“电话推销员”（“cold callers”）。他们大多刚从大学毕业，不懂人情世故，又笨又蠢又天真。但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理想：赚大钱。
电话推销员就是我的第一个角色。我们要拨打尽可能多的电话，每个人都被分配了一叠厚厚的索引卡，上面写着姓名和电话号码。我们有特定的脚本要宣读，不得偏离，也不得对市场发表任何评论。一旦我们吸引了潜在客户的注意力，我们就会大声叫喊，让经纪人接手电话。这是繁忙、有趣、混乱的过程，看经纪人进行销售非常有趣，就像电影《华尔街之狼》中的场景。
我在A公司干了一年左右。在我成功通过Series 7考试后，晋升为销售助理（SA）。做了一年左右的销售助理后，我发现公司不想晋升我为经纪人。经纪人才有机会赚钱啊。我在SA职位上表现得很好，升职成为办公室经理的副手。我是大佬S先生的备用助理的备用。
作为一名销售助理，我最难忘的一天是这样发生的。当时A公司CEO办公室打电话找我的老板S先生，我接了电话，告诉CEO的秘书，S先生不在。他们很有礼貌地说，请S先生方便的时候再回个电话。
我把纸条放在S先生秘书的桌子上。当天晚些时候，我被叫进了S先生的办公室。这是我第一次走进他的办公室。那是一间漂亮的转角办公室，摆放着一张樱桃木大桌子、真皮沙发和随处可见的家庭照片，墙上挂满了荣誉证书，办公桌后面的落地大窗可以俯瞰麦迪逊大道。S先生用他那非常低沉的嗓音亲自嘱咐我，下次如果CEO的办公室打电话，无论我在做什么，即使他在男厕所大便，都要来找他。这不是训斥，而是给我上了一堂人生课，要时刻知道谁是你老板的老板。
1989年，我第一次经历了美股崩盘。UAL 被敌意收购的消息传出。那是由Michael Milken、KKR 集团和其他公司主导的垃圾债券时代，也就是《门口的野蛮人》（Barbarians at the Gate）一书中著名的垃圾债券时代。我还记得当时交易所的混乱、困惑和恐慌。大多数经纪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收盘后，我们内线传来一个平静的声音。S先生让每个经纪人都给客户打电话，向他们保证他们在A公司的投资是安全的，不要惊慌。这次股灾是我在华尔街 35 多年职业生涯的众多股灾之一。
接下来我在华尔街的冒险之旅继续，我进入M证券公司短暂工作。也是作为一名电销员。我还在某一线保险公司作了几年，销售人寿保险和年金产品。现在回想起来，我一个 23 岁的年轻人向年纪更大、更成熟、更有生活经验的客户提供财务规划和财富管理建议，还真是有点尴尬。尽管销售所带来的财务回报非常可观，但这并不是我想要做的事情。所以我离开了。我接受了股票经纪公司K公司的职位邀请。
在90年代中期，廉价券商开始流行并兴起。这也是长期牛市的开端。越来越多的散户开始自己投资，廉价券商的交易更便利，费用更低；与在大型经纪公司电话交易，每笔交易数百美元，这里电话交易每笔只需25美元。如果客户真的想省钱，他们可以使用按键电话亲自拨打交易指令。虽然现在听起来不怎么先进。但是请记住，当时互联网和网络公司还处于起步阶段。
廉价券商办公室的设置就像是现代呼叫中心，我们肩并肩坐着，每人面前都有监视器和电话。我们按照来电顺序接听电话。我们通过电话接受客户的订单。节奏很快，与客户谈话简短，不推荐股票。这与在快餐店工作没有太大区别。唯一的不同之处在于，在餐厅出错了，你可以立即更换成正确的订单。而在股票交易中，如果出现错误，几天后客户收到邮寄的交易确认函才会察觉到。
这种错误经常发生。我曾经犯过一次，我接了一个订单，我以为自己重复得很正确。但在回顾录音带之后，我发现把“N”和“M”字母混淆了。这两个发音听起来是一样的。因为这个错误，我们都学会了美国军方的拼音字母表。这项技能我至今仍在使用。
我很享受在廉价券商工作的时光。我在一个小团队，同事是和我年龄相仿的年轻人。我第一次尝到了期权交易的甜头。正因如此，我参加了期权原理系列 4 的学习，并成为公司的期权交易专家。殊不知，除了看涨和看跌期权，我还有很多东西要学。我对希腊字母、波动率、定价模型等一无所知。
几年后，我的雇佣突然结束了。公司的一名员工在工作中受伤，而我是向公司介绍这名员工的人。公司老板K先生要我与这位员工协商和解，但我拒绝了。他们指责我 "不遵守公司规定和政策 "，解雇了我。我学到的教训是，忠诚只能在不损害道德价值观的前提下进行。俗话说，一扇门关上了，另一扇门就会打开。这次解雇反而引导我走上了我当前的职业道路。
几个月后，我在W公司找到工作，进入内部审计部门，担任注册期权主管。我的日常工作是监控公司的所有期权交易活动。我是内部“警察”，直接向首席运营官报告。我掌握了一项新技能：会计审计。我在纽约大学上夜校，熟悉了基本的会计知识。工作很乏味，就是算计琐事。我坐在自己的隔间里，被锁在一间没有窗户的办公室里，位于没有人来访问的楼层。公司内的人们厌恶我们，又害怕我们，因为我们写审计报告，报告任何违规行为、监管失职、缺乏制衡的情况。我们的职能是让他们活得痛苦，目的是提醒他们："老大哥 "在盯着你。
我是如何从一名审计员转变为一名期权销售交易员的？在审查过程中，我通过录音带发现了一名销售交易员正在front run我们的block trading desk。这名交易员的胆大妄为令人瞠目结舌。场内经纪人警告过他，但他毫不在乎。我向合规部门提交了我的审查报告和证据。第二天，我被告知这名期权销售交易员被当场解雇，并被赶出了办公室。
在我的审计报告中，我提到了期权部门的监管不力，需要一名持有期权原则许可证的全职审计员，全天候在交易台上。我的上司建议由我来担任。于是，我从一个公司内部“警察”转型成了期权销售交易员。这一切都发生在 90 年代中后期，那是并购、亚洲货币危机和网络泡沫开始的疯狂年代。
我第一次尝试做销售交易员的经历相当糟糕。我与世界上最让人生气的混蛋之一共事。他以自我为中心，傲慢，脾气暴躁，贪婪无度。他的工作态度令人发指，每天早上 9:30 准时出现，并要求我们都向他致敬。当他不在的时候，他坚持没有他在场不准进行交易。我从这个肌肉男身上学到的，就是拼命地把电话往桌上砸，这才能引起他的注意。
W公司的交易大厅非常庞大，占据了半个大街。办公室位于51街，美洲大道和第七大道之间。这是一座宏伟的建筑，我们占据了五层楼。交易台位于二楼，我有自己的位置，高高在上，俯瞰着每一个在楼下走动的人。我坐了一个靠窗的座位，有自己的彭博终端、交易订单执行管理系统、OEM、一个电话塔、一个可以收听所有新闻报道的小喇叭。交易大厅里有一条巨大的传送带上下运行。在电子输入之前，每笔交易都写在一张实体票上，并有几份复写纸。交易执行时，交易员将一张张复写票放置在一起进行处理。这是一个标准的华尔街工业工厂。纸质票据在这条长长的传送带上来回拉动，传送带上有几条不同方向的通道。总经理看到传送带上运转着的纸票非常高兴，票就等于佣金，这意味着他们的口袋里会有更多的钱。
于是我第一次尝到了销售交易的滋味，我很兴奋，装模作样，直到真的学会为止。我的交易对手是美国证券交易所的一家顶级做市商交易员。我们交易了巴西国家石油公司（Petroleo Brasileiro SA，简称PBR），小额100手。90 年代，期权在美国证券交易所、芝加哥期权交易所、费城期权交易所和太平洋交易所上市。每个交易所都专门有在各自交易所上市的公司。我有机会参观每个交易所的大厅，见到了大多数专家。每个交易所都独具特色，各具魅力。美国证券交易所的大厅给人一种古老的感觉，拱形大教堂式的天花板，挤满了交易员，但彼此间的距离又足够远。芝加哥期权交易所很现代，明亮的灯光，迷你交易区将每个专业人员分隔开来。太平洋交易所小巧、紧凑、昏暗，氛围更为轻松。费城期权交易所就像一个鞋盒，只有几个专业人员，而且位于地下室。在我看来，如果不是因为戴尔（DELL）公司，费城期权交易所根本不值一提。所有交易所的共同点都是男多女少，白人男性占多数。
我经历的第2次市场崩盘经历发生在互联网泡沫时期。我看到所有的纳斯达克做市商都脸色惨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的多头头寸从眼前消失。我很幸运，因为期权部没有网络公司的头寸或风险敞口。最后，只有一个纳斯达克做市商在这场灾难中被解雇。
在W公司任职期间，我参加了夜校学习，以完善自己的金融和期权定价知识。回想起我在W公司的日子，这家公司在2003年被S公司收购，也宣告了该公司的终结。我记得那一刻是在2003年4月。我在电子屏幕上看到这则消息，简直不敢相信，我们都震惊了。不到10分钟后，交易主管通过广播宣布将召开高级合伙人会议。不用猜，也知道会议的内容是什么。我从这次经历中学到，华尔街没有忠诚，那些在那里工作了一辈子的人现在都失业了，与同事之间的长期关系也一去不复返了。人们眼中含泪。我当时年轻，无法完全理解这则消息的重大影响。此外，我与公司并无感情，也没有太多的资金投入。对我来说，这是又一扇门关上了，又一扇门打开了。
让我惊讶的是，后来我发现，S公司仅收购了公司的投资银行团队和零售经纪人。交易大厅、中层办公室、研究部、人力资源部、运营部、合规部、法务部、会计部的所有人都被解雇，或者提供一笔退休金。真是人才和资源的浪费。
幸运的是，我已经建立了一个小型的买方客户网络，有很多做市商愿意与我交易。我进入了E公司工作，与我搭档的是未来 20 年的长期战友L。L先生比我大18岁，他大学毕业后就直接进入了W公司。他告诉我，他是在只有看涨期权的时代开始做交易的。当时他的老板P教他如何套利看涨期权和看跌期权。那段时间，对于同一标的证券，有一位看涨期权专家和一位看跌期权专家，这太疯狂了。他们不知道对方如何定价期权。P在转换交易（买入认沽期权、买入股票卖出认购期权）中赚得盆满钵满，这些期权的行权价和到期日都相同。他会捡漏认购期权和认沽期权的错位价格，反之亦然。他在期权专家意识到认沽期权/认购期权平价之前一直这样做。请注意，当时期权还是一种新产品，隐含波动率的价格与到期日和行权价是相同的。
随着我对期权交易有了更多的了解，我积累了更多的客户，并巩固了我在公司的地位。我从我的客户N那里学到了转换套利，他是对冲基金A的创始人；我又从他的合作伙伴那里学到了风险套利。有趣的是，对冲基金A曾是华尔街最赚钱的基金之一。那一年，他们雇佣的交易员很幸运，因为卡特里娜飓风摧毁了墨西哥湾所有的天然气炼油厂。这个交易员在第二年试图重复同样的交易，结果损失数十亿美元，导致A公司倒闭。
我心花怒放，以为我已经锁定了预订，我急切地通知N先生，说我已经搞定了 Rao's 的位置。当天N先生从康涅狄格州的他城堡般的办公室开车赶来，还带着两位他答应过可以和我交易的交易员。我们来到 Rao's，店里挤满了人。我走到经理尼克面前，说：“嗨，请给我们安排座位。” 他没有丝毫犹豫，也没有道歉：“孩子，我们订满了。”就这样，在我最重要的客户面前，我脸面全无。我们垂头丧气地离开了餐厅，这位未来的华尔街巨头N先生竟然连这个餐厅都进不去。但我从他的反应中感到，他并没有很愤怒，而是迅速接受了事实。我们改去了一家当地的牛排馆。
N先生第二天表扬了我。我向他证明了我是一个愿意闯的人，会愿意为他搞定障碍。他后来告诉我他曾经去过 Rao's 几次，这是对我如何应对逆境的一次考验。时至今日，他仍然是我的朋友和客户。几年后，N先生向我介绍了他的一位新基金经理，我称他为 "W博士"，他也成为了我的好朋友之一。
在W博士之前，我也有一些其他客户，他们从交易员的角色过渡成为投资经理，然后开始管理常春藤联盟的捐赠基金，或者负责管理大型公司的交易部门。还有一些人经历了失败、崩溃，或者干脆选择离开。其中一个有趣的例子是XXX公司的J先生。在2009年的银行危机中，他所在的A的团队正身处风暴的中心，他们是 CDS（信用违约掉期）的发行方。他们出售的CDS数量超过了实际的基础保险覆盖。对于XXX公司来说，通过出售CDS获得的高额保费太过诱人。
谁也没有想到，200 年的房地产危机最终导致XXX公司、房地美、贝尔斯登、AIG 等大型公司倒闭......J先生是一名好战士，在XXX公司倒闭后，他和几名同事自愿留下来解决所有的CDS问题。该团队被承诺会得到丰厚的奖金。最终，由于XXX接受了政府的紧急援助，总裁在公众压力和国会的压力下决定不支付员工奖金。J先生勃然大怒，他在《华尔街日报》上发表了一篇评论，抨击首席执行官的背叛和背信弃义。他最终辞职，彻底离开了华尔街，成了一名高中数学教师。我很同情他，因为他有妻子和两个年幼的孩子。从赚取数百万美元到只有五位数的收入，这种经济上的压力我无法想象，因为此时我已经结婚，并有一个年幼的儿子。
我在E公司工作 ，我和搭档 L 组建了一个小团队，总共有5个人，包括 J、K 和 M。我们是一个很棒的团队，除了 L，我们都在20多岁和30多岁之间。我们经常和客户一起外出，品尝美食，还参加了很多体育活动。尽管很多人喜欢夜店，但我们没有参与其中。就在我们的生活蒸蒸日上的时候，"轰"的一声，又来了一次并购。我们所在的E公司被一家南非银行收购。
幸运的是，该南非银行是第一次进入美国资本市场。他们留住了我们团队所有员工。这是外国资本，是追逐炙手可热的美国股票经纪市场的傻钱。资金注入非常大，我们搬到了曼哈顿南端的Battery Park，一个全新的办公室。我们有全新的电脑、高科技电话控制台，传送带已经不见了，但我们仍然使用手工票据进行簿记。我们的一大福利是给所有销售交易员提供的伙食津贴。我们会订早餐、午餐、点心和饮料。午餐一发不可收拾，我们过度沉迷于最昂贵的龙虾、牛排三明治和寿司。我们的晚间差旅费用完全不受控制，纯粹是为了取悦客户。
我的职业生涯转折点发生在 2003 年，我们的母公司那家南非银行的几位高层人士决定离开，成立自己的经纪交易商M公司。我记得在9月的晚上，我接到了两个电话。一个是来自南非银行的首席执行官，承诺如果我留下来不加入M公司，他将提拔我为常务董事，并负责经营期权交易台。
当天晚上，我接到了M公司首席执行官的电话。他向我许诺了很多，包括签约奖金、保底收入、MD 职位，更重要的是股权。我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超级巨星，我是“呼风唤雨者”，两家公司都认识到了我的价值，首席执行官们向我许诺了一切。最终我决定加入M公司，因为我对我的搭档L先生忠心耿耿。我们对这家新公司充满信心。
在我继续说下去之前，我得谈一谈那个悲惨的日期，9月11日。我们的办公室距离世贸中心只有几个街区。我每天都开车上班，在去办公室之前，都会经过世贸中心。那天早晨我生病了，呆在家里。当我在电视直播看到第二架飞机撞向WTC时，感觉太不真实了。没有其他方式可以解释。我在家里安然无恙，喝着热茶，然而如果那天我在那个时间开车去上班，会发生什么事？我会不会在WTC大楼倒塌下来时丧命？这是一个改变所有人的人生的时刻。我衷心为失去亲人的所有家庭表示哀悼。
市场重新开放后，我回到了市中心的办公室。由于街道全部封闭，我无法驾车前往办公室。我乘坐地铁，在华尔街站下车。有毒的烟雾在空中弥漫，焦糊味扑面而来。浓烈的热浪、滚滚浓烟直冲世界贸易中心地区湛蓝的天空。世贸中心大楼已不复存在，这里的天际线将永远面目全非。
到了2003年，我终于登上了职业生涯顶峰。作为M公司的股权所有者/合伙人，我现在掌握了自己的命运，我的汇报对象直指首席执行官，不再需要与中层管理打交道，我有能力按照自己的想法发展业务，公司为交易和招聘提供周转资金。在巅峰时期，我手下有 12 个人，经营交易台和领导团队的自豪感让我非常满足。我获得了我当时进入华尔街作为一名新人十分仰慕的A公司的R老板的地位。
我穿着订制西装、印有字母图案的衬衫、爱马仕领带、袖扣、普拉达、古驰的牛津翼尖皮鞋、名牌设计腰带，佩戴各种昂贵的手表，劳力士、卡地亚、百达翡丽，与我的豪华跑车相得益彰。我毫不掩饰自己的成功，带客户去各种体育赛事、音乐会，在城里的米其林星级餐厅用餐，周末去拉斯维加斯或大西洋城，在赌场狂欢，去纽约市的大多数KTV夜总会。接待工作很有趣，但也很耗费体力，缺点是我要远离家庭，即使在假期，我也要和客户通话。但我无法逃避，也无法回头。钱源源不断地进来，我搬进了更大的房子，买了我不需要的东西。我的伴侣会这么说："尽情享受吧。”我很愚蠢地听了她的话，没有未雨绸缪。
在我在M公司的任职期间，我有机会涉足业务的不同部分。我飞到中国寻找投资银行交易，途经香港寻找新客户。当时，我的客户中有更多的中国买方客户。客户觉得与我合作很舒服。我们文化背景和兴趣都相同，喜欢同样口味的食物。在中国的时候我们不去西式牛排馆，而是去当地的中餐馆用餐，当然，我们会点菜单上最奇特的菜肴。
晚餐后，我们会去按摩院或直接去KTV，我们整晚唱歌、喝酒、狂欢。有时会一直玩到凌晨4点，并不是所有的客户都会这样做。我成功的关键在于我了解每个客户的喜好和愿望，有些客户只喜欢高尔夫、钓鱼旅行或体育赛事。我的工作就是招待他们。
大家都心照不宣，我招待得越勤，业务就越多，这是客户和经纪人都明白的潜规则。客户们并不吝惜花我的钱。在他们的脑海中，他们向我们支付了佣金，他们有权享受福利。客户的需求是无止境的。我会在凌晨2点接到客户的电话，让我结清 KTV 的账单，或者跑到城里的绅士夜总会付账，给他们的个人慈善机构捐款，投资他们的创业项目和电影，为他们和他们的妻子或女友在纽约最好的餐厅预订晚餐。
最让我印象深刻的一个要求是，有客户要求我找一辆二手保时捷。
我满足了客户的所有要求，除了保时捷。作为经纪人，我对客户的需求了如指掌，对所有客户都殷勤。如果我不这么做，其他经纪人就会插手。我的大部分客户都需要被招待。但也有些客户不想出门，只要求良好的执行和良好的销售服务。
2008 年的房地产市场崩盘，是我经历过的最大的一次崩盘。2008年也是我业绩最好的一年。我们有客户押注房市崩盘，他们赚得盆满钵满，声名鹊起。作为回报，客户对我们也非常慷慨，支付了高额佣金。同时，这也是我职业生涯中最可怕的时刻。这次崩溃摧毁了许多上市公司。失业潮涌，我的老东家A公司和许多其他家公司都倒闭了。有几个星期，我以为整个华尔街系统都要崩溃。这是我见过的最严重的崩盘。
在政府救市并实施改革政策后，市场趋于稳定，我们的客户交易不那么频繁了。实上，一些客户把重心转移到了其他地方或关门大吉。结果，我失去了大部分大客户。没有交易量，我们的业务枯竭，我不得不解雇75%的员工。我最终也不得不辞职。老板让我选，要么是我走人，要么是我的搭档L走人。我对我的老板感到失望、痛苦和愤怒，我多年的忠诚服务，结果他迫使我辞职。
正如我所说，一扇门关上了，另一扇门就会打开。我加入了另一家券商公司，这让我大开眼界，了解到竞争对手是如何运作的。打个比方，在M公司那些年里，就像站在一棵树上，忘记了森林的样子。现在我只是普通的销售人员，处于管理层的层层包围之下。随心所欲地经营业务的自由没有了，作为总经理的特权和待遇也没有了。我又回到了原点，这让我感到羞辱，但也让我谦卑。
我跳槽到另一家券商，工作了一年半。然而每家新公司都是一样的剧情：高层管理总是想方设法陷害你。我是个被雇佣的枪手。只要我有产出，他们就会继续雇用我。这种情况很危险，因为公司总是试图窃取你的客户，然后再炒你鱿鱼。不过，在此期间，我还是获得了一些新客户。他们年轻而渴望让我成为他们的经纪人。鉴于我多年的经验，他们非常看重我的服务和专业知识。我采用了与以前相同的公式，通过大量的娱乐活动来产生订单流。此时，凭借我的新客户网络和对商业经济变化的更好理解，我重了M公司。
此刻我有了新的技能和客户，重返M公司的我，更明智、更聪明、更坚韧。此刻距离我的回归已经过去了10年。当然，企业在发展，我也在进步。我保持谦逊、坚定，并更加专注。过去古早味的好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了。这将是我在华尔街的最后一站。
在其35 年的职业生涯中，Tim阅读了不少与期权和交易相关的书籍。交易门请他整理了自己的一些书单，与读者朋友们分享。有中文翻译版本的书籍，编辑部也为大家附上了京东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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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Nassim Taleb -《动态对冲：管理普通期权和奇异期权》（Dynamic Hedging：Managing Vanilla and Exotic Options）
本书从期权做市商和套利操作者的视角阐述风险，重塑了期权理论，以适应实践者的环境，此外提供了大量有用的工具、市场轶事和一目了然的风险管理规则，是一本全面介绍期权市场复杂性的参考书，对各种形式的风险进行了清晰的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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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Bernie Schaffer -《期权顾问》（The Option Advisor）
在本书中，作者提供了自己经过仔细测试、谨慎且有利的期权交易策略。他摒弃了关于期权世界的过时的民间传说和观念，揭示了期权如何作为一种廉价的杠杆工具，从股票的变动中获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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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期出版的与期权无关的书籍，我强烈向《交易门》的读者推荐：
本书被《经济学家》评为 2022 年最佳图书。作者坦率和亲切地讲述了硅谷主要风险投资公司的故事，以及它们的战略和命运如何塑造了创新和全球经济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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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Tim Moi
*采访爆料合作 [email protect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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