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湘：千江有水千江月

题图来自少君朋友圈

早上起来看到台湾作家於梨华去世的消息，心里咯噔了一下。高中时候看她的《又见棕榈，又见棕榈》，是很有些印象的，其中的一些小细节也是记着的，最挥之不去的是那种在他乡飘零无根的惆怅和忧愁。而这些，是在自己也成了一名留学生后感受至深的。

我想起了自己的两篇旧作，都提到了台湾女作家萧丽红的作品《千江有水千江月》。一篇是十多年前博客时代的旧作，一篇是二十多年前大学时写的，名字都是《千江有水千江月》。这些文字，现在看起来都有点汗颜。文字青涩，还有几分矫情。不过还是把它收在这，算是对青春年少和过往年岁的一种记念。

千江有水千江月

文/二湘

我中学有个好朋友，学习很好。有一回老师出了个作文题目“我的理想”，她在作文里写道， “我的理想是要做个贤妻良母。” 这一下这文章可成了老师的反面教材。就是这个将来想作贤妻良母的好朋友，给我推荐的这本《千江有水千江月》。

我一看这个标题，就喜欢上了这本书。千江有水千江月，多美多有诗意啊。那本书是台湾作者萧丽红写的。写得很美，文笔细腻清雅，充满浓浓的人情味，又带着点淡淡的禅意。许多年以后，依然记忆犹新。而书的标题，就成了我的最爱。我后来发现这是禅宗里的一句偈语， “有感即通，千江有水千江月，无机不破，万里无云万里天”。千江水满，则千江有月，万里无云，却依然是青天万里。有水即有月，无云亦为天。庐山东林寺也有一副对联，稍稍有点出入， “千江有水千江月，万里无云万里星”，意境却是同样的自在清妙，高远辽阔。

上大学时，有个关系不错的朋友，热心，讲义气。有一年冬天很冷，未名湖的冰很厚实。我和他在湖面上走，天上是一轮晈月。他那时刚失恋，很颓丧。我就跟他说起了这本书和这句诗，“千江有水千江月，天涯何处无芳草。我觉得小A就不错，你俩挺般配。”他听了，没说什么，但是我想他是记住了这句话。我后来看到他在系刊上引了这句话“ 千江有水千江月，万里无云万里天”。再后来，我出了国，有一天收到他的一封电子邮件，“你知道吗，我现在和小A走到了一起。” 我心里特别高兴，心想自己那句话真管用，轻轻松松就作了一回成功的红娘。又过了几年，我给他打电话问点事，顺便问了一句，“小A忙吗?” “噢，”他迟疑了一下，“我俩离了，嗯......我太太，你们不认识。” 等了一会，又加了一句，“我的宝宝明年就要出生了。” 我怔在了那里，心里挥之不去的是那句”千江有水千江月”。

记得也是大学时的一个冬天，莫名其妙地喜欢上了一个男生，又发现他已经有女朋友了。再加上那年期末考得一塌糊涂，心情坏到了极点。一个人跑到湖边，看着那塔，那湖，那月亮，兀自发呆。没承想受了凉，回去就病了一场。拖着病怏怏的身子，写了一篇《千江有水千江月》，投到校刊。校刊的编辑是个认真的年青人，好象是叫铁夫。个子不高，戴着副眼镜，他很诚恳地跟我说，“写未名湖的文章太多了。” 我自然明白他的言下之意，心里灰心得很，心想这个冬天怎么这么不顺。也是这年冬天，我在寒假回家的火车上碰到了G。巧得很，返校的时候，我们又坐在了同一节车厢里。第二年春暖花开的时候，我们开始了频繁的交往。许多次与他携手漫步在未名湖畔，有月亮的晚上，天上的月亮映在湖里，水里的月亮天上的月亮交相辉映，我就会想起那句“千江有水千江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