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no-Quark元点漫谈精彩回顾：AI如何赋能游戏中的虚拟角色与环境素材设计

Roc：去年我们在做超写实数字人时，没想到强人工智能会突然爆发，当时我们已经想好未来很长的时间会用什么流程设计制作3D游戏的应用。强人工智能和AIGC对未来整体的游戏制作肯定会有很多改变，所以在去年年底，ChatGPT和AIGC的兴起，让我感觉自己又到了一个低迷期，他们能够做到我们所有的东西。经过这段低迷期，现在我发现其实他们仅仅只是能够整合游戏的一些制作环节，做到类似于锦上添花的工作。但实际上，他们完全没法动摇整体的制作过程，也就是说他们会不断地去更新在游戏制作过程中的工具。

Leon：我先讲一下我是怎么接触到AI的，2016- 17年前后我在之前公司负责的项目是做一个聊天机器人，属于比较早期的语言模型，当时的聊天机器人完全没有ChatGPT这么强。我们观察客服怎样回答客户的问题，比较传统的做法是想办法直接进行语音分类。我发现80-90%的情况是客户的问题可以分成很多类，整个过程其实可以自动化完成，于是我们就设计了一套AI系统。后来做游戏的时候，我会仔细观察员工的工作流程，很好奇他们如何完成工作。我们做的是3D游戏，开发中占大头的是内容制作，将近40%-60%，包括贴图、模型等。通过观察我发现美工的工作70%-80%都是反复重复的机械劳动，我觉得AI肯定能够接入其中，但当时技术尚不成熟，因为3D游戏非常复杂，一些步骤能够用AI进行简化，但是大部分人工还是省不掉。这个事情在去年下半年发生了巨大的改变，因为Stable Diffusion出现了。在这之前，没有一个AI模型能够做出贴近人类水平精美度的模型，这让我认为Stable Diffusion肯定是颠覆性的。几个月后，我看到新闻说腾讯裁掉了一整个美术组，因为被AI取代了。聪明人可以看出大势是不可变的，这个行业在像自动化AI前进，每个人的应对方式也不一样，而且很多人并没有做好准备。

Roc：这是一个具体的应用场景。首先交互互动当中很多需要制作设计的内容，可以通过AI去实现，比方说游戏中的怪物、关卡等，每一块的管道可能有不同的技术，但如果想让AI完全实现所有东西，我认为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游戏本身具有工程性，需要多个环节的组装。关于用户接受度，这其实是我们设计师经常讨论的问题，电影与大型的商业游戏会越来越写实，仿佛跟真实世界一模一样。一些休闲卡通类的小游戏，可能风格有所不同。我们希望做到的是超写实风格，这其实是方向选择的问题。

Leon：玩家不在乎游戏是不是AI做的，玩家只是想体验好玩好看的内容。现在AIGC可能还会有瑕疵，让人可以看出来，但这都是未来可以攻破的问题。

Roc：第一个想到的是文字生成3D模型，这也是很多厂商正在着手研发的方向，因为当下游戏的3D模型不可或缺。第二个是和游戏相关的内容性的AIGC，比如搭积木。真正完全基于大语言模型的开放世界是以前我们没法触及的，但它是一个拥有多种游戏玩法的新世界，通过适当的设计，游戏其中的NPC可以有自己的情感，有自己的故事，他们可以自己做出任何反应，因为NPC本身是一个微调的语言模型。

Leon：大厂研发进程相对较快，小厂只能挑一些边角料去做，资源不对等就会永远比大厂慢。所以我觉得还是要在垂直领域做文章，比如如何运用大语言模型。我觉得值得探索的方向是之前没法做到的内容，比如动态NPC。再者是互动的文字扮演游戏（跑团），比如龙与地下城，这类游戏对硬科技研发的要求没有那么大，更多要看能不能找到玩家喜欢玩的内容，其实我个人很希望看到游戏玩法方面的创新。相较于与大厂硬碰硬，我觉得我们应该尝试从玩家角度出发，寻找玩家觉得有意思的事情。同时这类尝试的市场验证也相对容易，比如做个好玩的demo，发到YouTube看能够过获得多少关注。

Leon：可以考虑去研究AI声音。声音在游戏开发中成本占比不是特别高，但也是必不可少的。而且最大的好处是模型训练和部署相对简单，数据量要求没有那么大，同时相对容易获取。AI生成音乐和AI生成音效，甚至是在游戏中的动态音效，我觉得都是比较容易被忽略的方向。

我没有在任何其他游戏公司工作过，第一个加入的游戏公司就是自己搞的公司。游戏圈非常奇怪，你说游戏界算科技行业，但是它和我们平时说的互联网行业交集又特别少。如果想在北美尝试游戏方面的创业，我建议先去了解这个行业的人。一旦进入到游戏行业，你会意识到它没那么大，基本上你想要认识的人都可以认识到。总体来说，我很喜欢游戏圈子。因为他们都很热情，我很少在这个行业见到不喜欢游戏的人，如果不喜欢游戏也很难在这个行业坚持太久。

Roc：我个人比较看好独立工作室，但是他们对团队与个人的能力要求比较高。我不建议仅仅因为爱好游戏就从事这个行业，最好个人能力能够真正达到一定高度。当然你可以从头学起然后练手做一些小项目，至于瞄准哪个方向，实际上需要根据你自己掌握的资源定夺。我个人是跟随着中国互联网和游戏行业的发展一并成长的，如果想进入这个行业，我觉得最好先去大厂工作，有完整的项目经验之后，再考虑自己创业，因为游戏本身是一个系统性工程，你需要知道其中的工种分布与工作流，然后不断地学习、领悟、融会贯通，最终才能创造出你自己的东西。

Roc：一些成熟的工具已经出现了，像Blender里面有了AIGC的工具，UE（Unreal Engine）中新加了类似于AIGC的搭场景的功能。我们测试过Blender的工具，它只能做一些演示场景，对于我们在做的3A级别的内容，它的精细度目前还不够。代码方面很多大厂都有了自己的工具，我们现在碰到代码问题，会直接询问ChatGPT，毕竟它拥有的数据库和知识量更大。

Leon：我个人一般不用AI写代码，AI训练出的代码往往是网上最常见的代码，最常见的代码就是平庸的代码，平庸的代码只能做出平庸的产品。但是我会经常用AI做一次性的编辑，写完用一次就扔掉的代码很方便。Unity官方的AI研究也是朝这个方向，用文字来表达你想要做的编辑功能。

Leon：我觉得初创公司要做的事情是拥抱开源。作为一个完整的开源生态，寻找投资可能稍微困难，但这是跟大厂竞争最有效最直接，同时可能是唯一的方式。将自己的东西回报给整个社区，让社区做你的word-of-mouth， Blender前几年大家可能很少听说，但最近越来越火，因为大家真的非常热爱这个工具，Blender也从刚起步的小公司，逐渐达到中厂的规模。Blender保持免费，提供很好的开源支持，现在Adobe也感受到了压力，不得不为部分产品提供折扣。Blender抱住了开源社区的大腿，服务了开源社区，最终影响到了大厂的市场占有率。

Roc：我很赞同Leon的观点。但我觉得大厂比如英伟达在整合开发流程，但它并不是面向初创企业，可能更多是对中厂的工作流整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