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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承君,坐标美国,经历过学术+投行+创业,有趣有理想的现实主义者。这是个聊养育牛娃渣娃、油腻职场创业、真实北美见闻、与你共同成长的圈子,值得一看再看。
2009年2月,刚获得2008诺贝尔经济学奖的“新科诺奖得主”克鲁格曼在曼哈顿的上西区看房子。当时正值金融危机,哀鸿遍野,有很多在曼哈顿华尔街工作的金融才俊都因为丢了工作,而不得不卖房离开昂贵的曼哈顿。他们很多在2005-2007年最高点时买了房,却在金融危机后丢了工作,或者生了娃,发现原来狭小的公寓不够住了,不得已卖房。
而刚好获得诺贝尔奖奖金的克鲁格曼,有了一笔闲置资金,恰逢房地产泡沫破裂,就买在了市场最低点。
2009年2月,我第一次来到了美国,也来到了曼哈顿上西区的哥伦比亚大学,和全国各个学校的精英一起参加一个短期访学项目。我们当时住在哥大附近的一个青年旅舍,4人一间挤在狭小的房间,上下架床,还跟外面数个同样的房间共用卫生间。
好在第二天我就联系上已经在哥大念书的几位校友,刚好因为寒假,他们还有一间空房,收留了我。
那是窗户对着邻居墙、看不到阳光的、几乎只能放下一张床、书桌就放不下别的东西房间了。但这样的房间,跟另外两个室友共用卫生间,在2009年也要1300美元一个月。
而且周围还有不少黑人。我还记得房子对面有家华人的外卖餐馆,叉烧饭很正宗很好吃,当时4.5美元一份,我常常只敢去买个外卖,就马上回家,不敢过多停留,一份可以顶中饭+晚饭。时隔10多年,仍然历历在目。
这一次经历,让后来拿到哥大Offer的我直接放弃了哥大,而选择了另一所在小镇的名校。
当时的我,还不太知道克鲁格曼是谁。

2009年5月,作为“新科诺奖得主”的世界级经济学奖克鲁格曼被邀请到亚洲进行巡回演讲,像明星一样18天跑了11个亚洲城市,即使是其他诺奖得主,也少有这般轰动。
那时,全世界正遭遇百年一遇的金融危机,而作为曾准确预测亚洲金融危机的专家,所到之处,人们都渴求听到这位经济学界的“泰斗”的高见
2009年5月,我也回到了国内本科的学校,刚做完我的毕业论文,拿了校级优秀,已经拿到美国offer的我在等待毕业。
但由于金融危机的影响,我和周围的同学没有十分乐观,对于我们未来的人生,仍然充满焦虑。
那时,每天新闻几乎都可以看到克鲁格曼的消息,电视台、报纸、门户网站都有很多报道。
克鲁格曼还来到了我们学校,在礼堂演讲。但作为普通学生的我,自然不可能拿到票,尽管礼堂到宿舍,走路只有20分钟,但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这类大咖,离我实在太遥远。
当时的我,只知道克鲁格曼是个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世界级经济学家。从未想过,他跟我会有什么交集。
10年后,当克鲁格曼第一次出现在课堂时,我跟每个课堂里的学生一样,心情当然都有些小激动,第一次如此近距离见到真人。
10年后的克鲁格曼自然年长了不少,头发基本全白了,大部分时间需要戴眼镜,但丝毫掩盖不了他智慧的光芒。讲话思路清晰,常常别人问题问了前半句,他就知道什么意思,对于有口音的国际学生依然如此。
这是一门跟美国经济和社会福利非常紧密联系的博士生课程,但整个课堂,克鲁格曼还做了调查,大概只有3个是美国本土学生,剩下10多个学生全是国际学生。相信不少学生都是因为他选了这门课的。

但实际上,如果不了解美国的政治、经济、社会、福利、医疗等,其实对于没有太多工作和社会经验的国际学生挺难理解、产生共鸣和发表自己意见的。

而恰好,我对美国这些方面的相关政策了如指掌、如数家珍,克鲁格曼说的内容我都非常熟悉且有共鸣,几堂课下来,很多班里的同学下课都会主动跟我聊天,包括美国本土的学生,
都觉得我是克鲁格曼在班里非常喜欢的学生
,都说,克鲁格曼肯定记得你了。因为整个课堂能和他对上话大概也就没几个,我时不时还能说出克鲁格曼不知道的一些细节,活跃课堂气氛。而克鲁格曼的课的确也是我最喜欢的课。

10年后,我就这样成为了克鲁格曼的学生。
这门课对于最大的挑战就是写论文。早知道克鲁格曼文笔出了名的优美,他自己上课也提到,上个世纪80年代他和另一位知名经济学家(一说名字大家都知道,就不说了)一起到白宫,负责执笔当年的总统经济报告。另一位经济学家写得实在“惨不忍睹”,“不忍卒读”,太干了。而他写的那年总统经济报告被很多人称赞是好多年来最好读的经济报告。


所以,英语不是母语的我,很害怕写的文章在他看起来太水。当我写的文章拿到他的“excellent”最高评价时,还是挺开心的。
后来,跟克鲁格曼有了更多接触,有幸近距离接触这位世界级经济大师是如何炼成的。

克鲁格曼工作勤奋,几十年如一日
。每天一早大概5,6点就起床了,通常回邮件很早,常常7点左右收到他的邮件。他的日程排得很满,appointment通常一个接一个。

采访那天,在我采访之前,他有《纽约时报》的一个活动。而我采访完后15分钟,又有另外一个事情。我大概都猜到,所以一上来就问他有多少时间给我,然后整个过程控制好时间,踩到他给我的最后一分钟。
他每天邮件很多,是我们常人难以想象地多。作为拥有460万粉丝的公众“网红”经济学家、知名人物,被乱七八糟各种言论攻击是不可避免的。他以前在普林斯顿的邮箱还被hate mail(仇恨邮件)轰炸过,大部分邮件当然都是不用看的。不过,我发现我的邮件他都看了,即使没有回,跟他说起,发现他至少都看了。
回完邮件,他通常会发几条推特。下午,开始写文章、接受访谈等活动。作为《纽约时报》专栏作家,每周写2篇时政经济类专栏文章+1篇newsletter(新闻快讯)对于他来说毫无压力,这点我实在太佩服了。不得不说,他工作效率非常高。写经济时政文章真的是信手拈来,水到渠成。
如果这是一位国内教授,一定不少人会质疑那不是他亲自写的,都是别人写好的,他负责改一改、看一看,就过了。我可以保证,克鲁格曼的文章全部都是他自己写的,连起草都是他自己起草的。不仅如此,他的推特账号、邮箱全是他自己亲自在管,他不喜欢也不放心别人管。但是,国内翻译的,就基本都是“山寨”无授权的了。
如果说他真有什么私人管家和助理,那就是他家里的两只猫,是他最忠实的“管家+研究助理”了。
除了写文章,演讲、访谈又是他另一大长处
。所以,邀请他的访谈数不胜数,不胜枚举。太多了,以致他都要收费减少不必要的邀约。但工作起来,他又很卖力,有时候,晚上10点了,还能看到他接受现场采访。

我曾经对比过克鲁格曼的访谈和其他诺奖得主的访谈,终于明白为什么他那么受欢迎,因为他说话不怎么打嗑,自然而流利,不枯燥乏味,又有深度和见解。

而听好多经济学家说话,尤其是诺奖得主说话,都特别费力。首先,他们说话常常打嗑,语气词很多;其次,用词深奥生僻,讲专有名词而不自知;最后,就是领域比较狭窄,只能讲自己领域的,讲不出非自己领域的。
克鲁格曼涉猎极广。虽然他拿诺奖是新国际贸易理论、地区不平衡,但他其实对于经济危机也非常擅长,近年来更是把重心转向了公共政策、贫富差距和社会福利的研究。

他说话的水平高到什么程度。举个真实的例子,他可以没有访谈,没有人问他问题,没有现场观众,给他一个话题,或者就是最近经济形势,自己一个人对着镜头干讲一个小时,没有草稿,没有提词机,最多几张经济图表,这样的讲座每周一次,坚持一年都没有问题。
当时,我看到这样的节目都傻眼了。所谓世界级经济学家,真不是浪得虚名。干货全在肚子里和脑子里。

虽然他的邀约很多,但他并不是一个喜欢应酬、善于与人交往的人。更多时候,他喜欢自己看书、写作、做研究,
既专又精
我曾经问他,您没有想过去当美联储主席吗?他说,那会是一个非常糟糕的主意。不,没有,我绝对不适合那样的职位。那是一个需要面对一群自视很高的经济学家,不伤他们自尊的同时,又要让他们达成一致决议的职位。你知道谁最适合吗?在我看来,伯南克就的确非常适合那个职位。
伯南克是克鲁格曼在麻省理工学院学院的师弟,同属MIT帮,其他还包括欧洲央行主席德拉吉,原IMF首席经济学家布兰查德,另一位原IMF首席经济学家肯尼斯·罗格夫、另一位诺奖得主彼得·戴蒙德等等。
然后,我们聊到了劳伦斯·萨默斯还差点接替了伯南克去当美联储主席这个我们都认为很糟糕的想法,
萨默斯曾经当哈佛校长就当得一塌糊涂。而萨默斯好像完全不自知,还想过当美联储主席。

所以说,克鲁格曼的成功还贵在他有自知之明。选择最适合自己的领域,不适合自己的机会果断放弃。
然而,对于他坚守的“克氏经济正确”,又极其地执着即使对于自己欣赏的师弟伯南克,克鲁格曼勇于指出他不认同的“错误”的地方。
两位对于“金融危机大萧条”的罪魁祸首曾经隔空大辩论,甚至还引来了另一位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萨缪尔森的加入。
因为他的类似“魏征”般直谏真言本色,总能看到一些国内的文章在借用“克鲁格曼”的“观点”、“语录”来作为“外衣”讨论、谏言、评判国内的时政。我甚至拿过一些来与克鲁格曼验证,是不是他说的,他有没有说过,发现大多不是,或者不是这个意思。
克鲁格曼的很多观点不能片面摘抄,如果只把他观点摘抄出来,有时候会发现与大众观点不同,认知不同,但他有他背后的认知和逻辑,片面摘抄,容易曲解他的意思,产生误解。
关于克鲁格曼的故事还有很多。比起故事,我更希望大家有机会能够听到这位世界级经济大师的最新、最真实、最原汁原味的观点美东时间10月30日晚9点(北京时间10月31日早上9点),克鲁格曼最新、首次面对中文观众、唯一有授权的个人独家专访将由“传承 Legacy”公众号首发上线,请扫以下海报二维码获得参与方式。
附上第二段视频预告:
End
传承君CC溪汐,纽约大学经济学兼职教授,师从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的美国经济学博士生,美国华尔街工作多年,曾任创业公司CEO,纽约上东区私校招生顾问。现居纽约,育有一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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