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天,一位魔都的朋友接到了核酸检测阳性的通知,因为没什么症状,所以就是收拾了些行李,搬去了位于虹桥机场附近的上海国家会展中心(四叶草)改建的方舱医院隔离了。因为这里是之前每年中国国际进口博览会(进博会)以及母婴用品玩具展(CBME)的举办地,而今年这里改成了方舱医院,所以当时还开玩笑说,她说不定是玩具母婴用品的同行们中,唯一今年能回去逛四叶草的了。
由于各种原因,在此次的上海疫情中,各个方舱出现过不少的问题,所以当她提到厕所的卫生很差,大部分门是坏的;顶灯24小时开着,也没有拿到眼罩和耳塞,很难入睡;饮水机数量很少等等问题时,
也只能用共克时艰的态度来面对。
毕竟上海此次的疫情猛烈,无论是方舱建设、物资准备以及人力上都出现了不足,基层的医护人员更是很辛苦,这些虽然是问题,但大家咬咬牙基本都能坚持,也能体谅医护人员。
但这两天聊天中听到她提到的另外一个问题,却有些难以接受:原来这里方舱床位的安排是男女混住
因为以往看新闻的时候,在介绍其他方舱医院时,有说过男女会有大致的分区。如果有要求,则可以照顾家庭成员在一个区域同住。所以刚开始听到她说这个事情的时候,还以为是指的那种家庭成员住在一起的情况。但直到她发来方舱的照片,才明白所谓的混住,真的是不分性别,混在一起住。
这种长期的混住,自然会带来诸多问题,尤其是对女性而言更是如此。这并不是睡一晚就到目的地的卧铺车厢,而是不知道会居住几天的隔离医院。对于在这里隔离的女性来说,混住意味着:睡觉的时候旁边有光着膀子的男性走来走去,每天只能躲在被子里面更换衣服,甚至可能遇到洗澡一半被男性拉开门的遭遇......

不过还好,4天后,拿到了2次核酸阴性的报告,我的这位朋友顺利解除隔离,离开了四叶草方舱。当然,这4天的回忆也有亮点,比如真的很不错的伙食:
以及和她同一天解除隔离的那位爱跳舞的大姐。
从疫情开始,这两年多来一直有一种风气,就是遇到被隔离者,无论是在方舱还是入境隔离,只要有抱怨、批评,无论是环境、饮食还是其他相关服务措施,就会被网暴,被攻击不爱国,“利己主义”,“没资格抱怨”,“滚去国外”之类的。
我不懂这种听不得任何批评的人是怎样的心理,但如果没有勇气去面对批评,就不可能有进步的空间。所以就算是为了支持防疫,我们也必须去正视这些批评的声音,去了解有哪些是可以改进的地方。

比如:四叶草方舱中,不应男女混住
我并不是在四叶草方舱中被隔离的感染者,也不是女性,所以说这样的话,不需要担心被扣帽子。但说这些,同样是为了我自己的利益着想,因为我们每个人都有可能在未来某一天感染新冠病毒,而为了自己,我们也需要努力推进隔离制度以及方舱管理的提升。
作为感染者,其中很多并不是主动选择前去方舱就诊,而是为了配合国家的防疫政策,前往被隔离。尤其是感染者中大部分本就是无症状或者症状轻微,如果有选择,相信他们其中有很多人,会更希望居家隔离自愈,而不是被强制隔离到方舱。
所以,他们并不是因为过错而来接受惩罚,也不是主动过来住院求医问诊,而是
作出了牺牲,来帮助自己的社区、城市以及国家,尽快从这次疫情的冲击中走出来。
那么即便因为各种客观原因无法提供原本只是合理要求的居住硬件,但至少应该在主观上,给予这些感染者应有的基本尊重。

比如,方舱中的男女病床分区,就应该属于一种基本的尊重。
也许有人会说医院住院楼也没有分成男性区和女性区。但在实际操作中,除非是观察室、儿科、ICU或者病床满了这些特殊原因,一般情况下,医生都会将男女患者分入不同的病房,这样既照顾患者的感受,也方便医院的管理,一举两得。

而且方舱管理和一般医院住院楼不同的是,方舱是有按照男女区分病床区的规定的:
根据《新冠肺炎疫情期间医学观察和救治临时特殊场所卫生防护技术要求》中4.1.3.4的说明,这种临时特殊设立的观察和救治场所,病床区应做好男女分区。
即便这次的疫情猛烈,方舱设置仓促,人力物力相对匮乏,但“男女分区”这个事情,和人力以及物力受限并没有什么直接关系,也和基层的医护工作者没有什么关系。问题还是出在设计和制定方舱规划的管理上。我们可以理解方舱的生活环境艰苦一些,不够舒适,也能理解因为人力不足导致的沟通管理障碍。但“男女分区”管理,不会增加任何的人力物力负担,相反还会减少医护人员在管理方舱时出现的混乱,为什么没有做到呢?
过去每年,都会去上海国家会展中心看展会,对那里的环境、空间早就熟记于心 —— 这个巨大的“四叶草”分成8个巨大的展馆。如果入住感染者比较多,那么可以将不同展馆分给男性、女性,以及需要家庭同住的人。如果入住感染者没有那么多,或者是一个个馆的投入使用,那么也可以将同一个展馆的空间,简单划分为几个区域。这不会增加医护的负担,相反可以减少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当病床可以分区,对应区域的厕所、洗浴,自然也就可以单独对应不同的性别,即便厕所洗浴的门锁还是会坏,那也至少不会再担心自己在上厕所、洗澡的时候,门会突然被一名异性拉开......
疫情的确是特殊时期,防疫也是我们应该配合的工作。但如果我们希望防疫工作可以顺利执行下去,就不仅仅是唱几首正能量的歌,而是需要对那些努力付出的人给予支持、感谢和最基本的尊重。
无论是辛苦维护方舱运行的医护,还是在方舱中被隔离的感染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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