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十娘｜体验美国“底层”生活：初中生送外卖筹款买iPhone（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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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Sunny

编辑｜渡十娘

其实最初有这个想法是因为儿子想買個iPhone。

不是因為錢，而是我一萬個不願意他太早擁有手機。但孩子大了，身邊的同學紛紛都給買了，他心生羨慕也是人之常情。但為了讓他能珍惜，也為了培養他能有獨立生活的能力，我想了一個“損招”，就是讓他跟著我去跑“外賣”。

沒想到娃對這件事還挺興奮的。於是我就先注册了Door Dash，类似国内的“饿了吗”。

对于这个行业的所有认知我都是从中文媒体中得来的：比如清华毕业生找不到工作跑外卖；比如单亲妈妈为了抚养女儿背着孩子跑外卖；比如外卖小哥被保安刺死；比如有人把车停在路边忘了锁出来发现被偷了；比如跑外卖的车被JC叔叔没收了；比如因为迟到被客人投诉扣了几百块钱的………总之有点骇人听闻。

有了这些PUA，所以一上来我也挺紧张的。试了几次，发现没那么可怕，尤其停车啊，迟到啊都不是事儿。于是放心让小朋友跟着跑起来：周末的时候上完课外班就在附近打开APP守株待兔。没想到才过一会儿叮咚的铃声就响起来了，接单啦！我比小朋友还兴奋。

起初他很胆怯，一定要我陪着才肯进店。一个晚上做下来他已经很熟练了。第二天就自告奋勇不要我陪了。每次接到单他就熟练地让我把地址输入特斯拉的导航，然后开着FSD系统就出发了。特斯拉的自动导航系统和app内链接的google map经常“打架”，小朋友很坚定地支持马斯克（谁让他每天晚上听着马斯克自传睡觉呢）。

有时候餐厅在一个很大的shopping plaza里，我也不那么熟悉美国的快餐店。常常倒是小朋友眼尖，不仅能准确找到餐厅，还能发现新大陆般一眼看到这家店的美食所在。一来二去，不仅接单能力大增，馋嘴的能力也是日趋见长。所以每次跑完结账，发现赚的钱还不如用掉的。老母亲一边心疼自己的时间，特斯拉的里程和电费，一边告诫自己：不是为了赚钱的，不是为了赚钱的。

不过话说回来，接单真的很治愈：好像他小时候看的动画片“汪汪队”，大叫一声：使命必达！几次下来小朋友感觉自己自信力爆棚。有天接了一单要从Lowe's送一台大机器去一家人家。小朋友让我坐在车里别动，然后自己跑进店里。

过了好久，竟然看到他拖着一个平板车出来了。小小的身影跟拖车和上面庞大的机器形成了让你眼眶一热的对比。

后来我把这段经历在家長群里叙述了一番后，有家长就发声道，这其实真的很好锻炼了习惯于养尊处优的孩子們。然后他又推荐了一个新APP：InstaCart。

这种模式有点类似闪送但又不太一样：InstaCart也是一个App，它分成客户和买手（shopper）两个。客户在消费端下单，然后买手就在服务端提供服务。平台给你一张信用卡（大部分用手机apple pay就可以，少数比如Costco需要实体卡），你用这张卡消费。

老规矩还是老母亲先上。

在经历了两个小时的奋战终于把客户要的三十多种物品装入袋子后，我忽然发现这项工作是很有挑战的：首先不是每家商店都提供给你准确的货物所在地。比如以便宜著称的market&basket就是一个主打“混乱”：每样东西全靠在你脑子里画地图。要知道那可不是711罗森，是成千上万种商品在那里眼花缭乱的存在。尤其是你不熟悉的各种调料啊，罐头啊，有时候看上去一模一样，不扫码你根本看不出还有区别。这也让我暗生惊叹：原来美国人真是商品丰富到生产啥都有人买。

做了几次，我大致了解了几个附近超市的特点：比如身边的CVS，WallGreen这样的，因为店小商品少，而且点很多也不会送太远，所以单子一般都是十块钱左右的；Stop&Shop的东西也不难找，关键是那些超市里的工作人员都很NICE，找不到的话他/她都会放下手中的事走大老远带你去拿。

最乱最没有章法的是MarketBasket。APP也不提醒你东西在哪里，只能不断一边问一边找。而且常常价格还有出入，可以想像这一轮电商它是没有跟上的；Wagmens雖然離家有些距離，而且最初還因為業務不熟練耍了烏龍。但隨著去的次數越多我就越喜歡他們的管理。尤其是它邊上有很大的咖啡館可以邊吃邊買。壽司也做得很好吃又比Hmart要便宜许多。说到Hmart也是我屏蔽的店。虽然超市不大我也是最熟悉的地方，但是那些蔬菜你完全不知道啥叫啥。而且因为店少，所以往往要送很远，实在不值得。

我把周边的店都跑了一遍之后，准备带着娃先去“实习”一下。

小朋友第一次进场，兴奋之余东张西望，望到深处还能眼前一亮：那不是我喜欢吃的么？于是你会发现车子上不仅有客人的东西还有他自己的东西。

不得已只能跟小朋友立规矩：每次只能买一样而且要自己出钱。

总算认认真真开始了，這次挑了一個我很喜歡的店：wagmens。可是從來不外出血拼的他却一头懵逼找不到北。APP倒是做得不错的，大部分商品都会告诉你在哪个架子上。一来二往，那些买过几次的东西放在哪里就烂熟于心了。

但毕竟对于一个生手来说，有些生僻的东西要找到还真不简单。小朋友没有耐心，一旦找不到就会急，于是这也成了很好帮助他稳定情绪的机会。我告诉他找不到东西不要着急，妈妈每次也都有东西找不到。但妈妈的诀窍就是一个字：问！

说实话，“问”对于娃来说确实极大挑战。但抵不住时间就要到了，于是硬着头皮一一问来。

几次以后，他也就没有再那么焦虑了。上手一个多星期，小朋友已经大致了解如何多快好省找到手机list上的商品了。他甚至还自我总结了一下哪个店的东西放的最有规律最容易找到；当然他喜欢去的店唯一的原因不是因为东西好找而是那里有他喜欢吃平时又不让买的。

眼看着这样“生意”要亏，趁着他的兴奋还在，我赶紧给他上了一堂MBA的课。（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