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十娘｜爱车者说：曾经买过的十辆汽车和五辆自行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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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得州老刘

编辑｜渡十娘

前年十月，欧洲骑行结束，离开雅典的那个黎明，看计程车等在门外，想想已经快三个月没坐汽车了。回到得克萨斯的家，开F-150上路，在高速穿梭的车流中多少有点陌生感。不知不觉，来美国后已经买过5辆自行车，10辆汽车。

自行车中，骑得最久是那辆台湾造的Specialized Roubaix，已经骑了15年。疫情前买了辆德国造的Canyon Endurace，Shimono Ultegra电子变速，算是升级了，2022年春天骑着横穿美国，经受了连续3000多英里的考验。秋天骑行穿越欧洲前，又买了辆亚里桑那产的钢架State，Sram无线电子变速，也经受住了5000公里的考验。除这三辆自行车外，买过的另外两辆自行车，如今连牌子都忘记了。

汽车中，开得最久的一辆是福特F-150，已经开了7年，成了老朋友，感觉比较适合现在的生活方式。它什么活都能干，哪里都能去，加一次油能开1000多公里，拉划艇、自行车、宿营设备、太阳能板和电池都没问题，驾驶室有交流电，后斗还能支帐篷睡觉，开到哪里都不显眼，就像不存在一样，没有人注意，也没人在意，自己该干什么干什么，完全是为生活奔波的劳动人民，有钱加油，没钱喝星巴克。

25年前，拿着几千元稿费从北京来到印第安那，买的第一辆二手车是Acura Legend V6。在学校操场上教我开车的数学系老弟，开一辆手动档Mazda Protege。他如今已经是纽约一家投行的老员工了。有次来电话问寒问暖，说起当年的事，似乎已经很遥远。

我开过的第一辆美国车是Buick Park Avenue，买的时候已经15万英里。有天早晨，开着去打工，一头奔跑的鹿撞在司机侧前门上，瘪进去了一块，无法打开了，左后视镜也被撞掉。来了位警察，问我这车还能开么。我说还能开。他又问，你有没有觉得不安全？我说没有，右侧的后视镜还在。他一挥手，说那就走吧。开到一家junkyard，在报废汽车中找到一面后视镜，但没找到车门。从此，上车要从乘客一侧钻进去，再移身到驾驶座上。

毕业前，开着那辆车从印第安那小镇去得克萨斯找工作，瘪进的车门一路兜风，呼呼作响，但顺利到达。回程的时候，有朋友同行，黎明从休斯顿出发，下半夜到了印第安那的家。我毕业时，把那辆车送给了一位国内来的学生。他毕业时，卖了$200，码表上已经有18万英里。那些年月，开着被鹿撞瘪了门的别克老爷车到处跑，快乐又自豪，现在开什么车都没有那种感觉了。

很多年前开过一辆黑色Lincoln Town Car。那段时间起早贪黑，上班下班，每天穿皮鞋西装出门。刚搬来的邻居是家苏格兰人，以为我是开高档出租车的。Lexus LS460是开过的最精致、最舒适的车，服务也是一流，只是完美得没有性格，开起来没感觉。过了三年，换成MB E63 AMG，开着去了不少地方。那是辆性格鲜明的车，V8双涡轮，550马力，提速时的巨大轰鸣像怒吼，但看着没有什么特别之处，被有些肌肉车爱好者称为“披着羊皮的狼”。E63对年轻人的吸引力超过大叔，在加油站，经常遇到年轻人，尤其是开跑车和骑摩托车的年轻人过来看，问长问短。2017年，那辆车在哈维飓风中差点被洪水淹了，又快出保修期，就卖掉了。可能最高兴的是邻居，清晨不会再被那辆车发动时的轰鸣吵醒了。

哈维飓风那年，家中小儿的VW GTI被洪水浸泡，保险公司宣布报废，全额赔偿。他偶尔开过那辆E63，爱不释手。飓风后，他去外州工作，帮他买了辆V8 Ford Mustang。Mustang能成为几代美国人的大众跑车，不是偶然的。2020年夏，我开那辆Mustang去东岸，一路轰鸣，在起动和提速时常希望轰鸣声能小一点。转眼人已经老了，对那种震耳欲聋的轰鸣已经疲惫了，只喜欢那种低沉浑厚的轰鸣。F-150 V8的马力和扭矩都没有V6涡轮的大，也不如V6省油，但那种提速时的天然顺畅和只有八缸发动机才有的低沉轰鸣，是V6涡轮无法取代的。不过，V8正在逐渐淡出大众消费车界，可能是最后一代了。

2018年秋，卖掉了家里的BMW X5，换了辆Tesla Model 3。不出远门的时候，也会开这辆Tesla，在车库充好电，能开300来英里。电动车可能是未来的方向吧，但目前状态下，如果只保留一辆车，我会保留F-150汽油车，不会保留电动车，更不会保留Tesla。在家充电方便，技术很新、驾驶感不错，这是它的优势，但在开过的所有汽车品牌中，Tesla质量和服务是最差的，维修费用和保险费也是最高的。这几年，每次出远门都是把Tesla留在家里，开着F-150上路。

三年前，世界正在疫情中挣扎，自我囚禁中回忆开过的车。曾经一起开着那辆被鹿撞瘪门的Buick Park Avenue同行的老友说：“看了你对车的回忆，想起咱们纵穿美国大陆的日子，那时候虽然有点迷茫，但感觉充满了希望，可现在只剩下迷茫了。通过那辆老爷车，我也和一头鹿有过交集，那车坐着可真舒服，是我记忆里坐着最舒服的车。”唉，时光过得太快，转眼又一番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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