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卷书阁】品书录二十:《置身事内—中国政府与经济发展》
好的政商关系,应该像灯笼,不远不近。
没有什么事,是纯经济的,其他纬度永远存在,而且往往更为重要。
国庆期间,看长津湖,深受震撼,想想从建国到现在时间也才70年,改革开放我们迅速发展起来,经济体量已经是世界第二,很多人总结各种模式,其中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中国政府对经济的参与。
前几天和一个国资客户谈业务,他们收购上市公司,只要优质的标的,这个优质不仅仅是上市公司本身,还包括所在的行业,但当地国资其实没有这个行业,他们想通过收购上市公司来完成产业引进。
上述龙叔讲的两个事,一个是宏观感受,一个微观事件,共同点是地方国资对产业和经济的参与。
以前我们也是凭借着直观感受和经验对中国政府有些许认知,但并不系统,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兰教授的这本书,直观的揭开了这层面纱,读完,你会发现,哇哦,原来是这样子。
龙叔之前读过本书的电子版,看完后,觉得不过瘾,又淘了纸质版读了一遍,比较好玩,有想读电子版,可以联系龙叔。
那么本书写了啥?龙叔读完后,系统总结,讲了三个事,权—事—钱。接下来龙叔会用自己的语言,来品下书中的主要逻辑,不一定理解的对,但一定是比较好玩的。
一、权力是怎么运行的:双重领导
1、管理体系:五级政府,四套班子,
我们的管理体系是中央—省—市—县区—乡镇,每一级配套四套班子,即党委、政府、人大和政协,层层复制,这样的垂直领导,称之为“条条”。而横向以行政区域划分的政府,称为“块块”。
很多地方部门,都要接受“条条”和“块块”的双重领导,也就是条块分割,多重领导。比如我们看《人民的名义》,侯亮平代表最高检让汉东检察院反贪局长陈海,协助抓丁义珍,汉东检察院院长季昌明,就拦住陈海,先去和省委副书记和政法委书记高育亮汇报,就体现了双重领导。
但有一点,条条一般是业务关系,块块才是领导关系,为啥?因为地方党委和政府,才可以决定人事任免。比如在开紧急会议的时候,讨论是把丁义珍规起来还是拘起来的时候,汉东省公安厅长祁同伟本来是汉大帮的,却一个帮达康书记说话,为啥,就是想进一步。
2、事权怎么划分:上下关系
正常情况下,属于本行政区域的事,由本政府解决,但如果事情会影响其他行政区域,由上一级领导协调。如果一个事,涉及多个部门,则成立领导小组来推进,一般由行政级别为二把手负责。
实际中,事权的划分很复杂,上级和下级,也不一定是上下级,上级拥有形式权威,下级拥有信息优势,要不要办,怎么办,办到什么程度,什么时候办,其实下级往往更有话语权,比如达康书记让光明区区长孙连城改窗口,反映的很生动。
再比如龙叔做上市公司控制权交易,有的人没做过,直言只和一把手谈,其实龙叔的感受,往往下边的兄弟更重要。
3、体制内的特点:文山会海
做决策需要啥,需要信息,信息咋来,需要沟通,上下级,平级,所以体制内的一个特点就是文山会海,看文件和开会是为了充分的交流信息,然后做决策,做决策谁做?
啥叫权力,就是在说不清的时候,由谁来拍板决策的人,如果说不清楚的事比较多,权力就往往集中,这也是形成一把手负责制的原因之一。
二、政府的钱从哪里来?(分税制—土地财政)
地方政府的核心任务是发展经济,事权划分清楚后,政府要办事,办事需要花钱,钱从哪里?
1、为什么要分税制改革?(中央的难)
在分税制改革前,我们的经济特点是承包,农村土地承包,城市企业承包,政府财政承包,基本上就是地方上缴给中央后,剩下都是自己的,最后的结果就是形成了中央没钱,地方有钱,很多改革没有钱,中央怎么推行,有时候不得不向地方借钱。
可想而知,分税制改革,央地关系多么紧张,时任国务院副总理,朱镕基带队一个地方一个地方的谈,激烈程度从一个细节可以看出来,当时朱总理是1992年和广东谈,经过谈判后,广东同意改革,但分税制改革基年要定在1993年,不能是1992年。
后来为了顺利改革,财政部也同意了,全国分税制改革基年就定在1993年,这个边门道很多,那时到1993年,还是几个月,地方政府完全可以突击收税,跨年收税。
分税制改革,把税分为三类,关税,归中央。营业税归地方,增值税一起分。增值税是地方最大的税,占全部税收的1/4,中央拿走75%,地方留下25%。
分税制改革是最为成功的改革之一,为我们国家后来应当重大事件提供了财力支持,比如疫情,我们可以免费治疗,打疫苗,都要归功于分税制改革。当然分税制改革也改变了地方政府的发展经济的模式。
2、分税制改革后的土地财政(地方政府的路)
对于地方政府来讲,钱的大头是上缴了,但地方该干的活儿还得干啊。钱从哪来?税率给定的情况下,要么扩大税源,要么加强征管。为什么地方政府要招商引资,为啥要大力发展制造业,为了税。后来在2001年税改的时候,中央又把所得税的60%拿走了,地方政府开始另谋财路。就是土地财政。
1998年,发生两件大事,推动土地财政的形成,一个是单位停止福利分房,另一个是修订后《土地管理法》开始实施,基本上明确了城市政府对土地建设的垄断权力,也是现在城乡二元结构的原因之一,因为农地要想成为建设用的,先要经过征地成为国家土地。
2001年国家推行招拍挂制度,各地政府开始大量征收农村土地,然后有偿转让,土地财政开始膨胀,土地财政既包括土地使用权转让的收入,也包括相关企业产生的税收。
三、政府的钱到哪里去?(政府的投资行为)
地方政府掌握这很多资源,包括土地,银行还是政策,很多公共事业,甚至是实业都离开不地方政府的参与,当然政府一般会委托一个平台去做,这个平台就是地方城投平台。下面说几个案例。
1、成都文旅的宽窄巷子
成都比较有名的景点,宽窄巷子,因为处于历史文化保护区,投资金额大,周期长,困难多,民企企业很难接手做,只能地方城投平台,从开始修缮,到最后完成,文旅集团前后差不多用了16年才首期完成。
2、合肥模式下的京东方
2008年,因夏普的搅局,京东方想合作的城市以失败结束,同样给了合肥机会,当时合肥需要产业升级,领导班子很有魄力,投一条175亿的六代线,当年的合肥财政收入才160亿啊,这是多么大的决心。
后来合肥兜底90亿,其他由国开行牵头,做银团贷款。合肥六代线是我国第一代高世代生产线,这一条生产线生产出了大陆第一台32寸液晶屏幕。合肥也成了高技术产业基地,后来形成了产业集群。
我们很够发展这么快,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政府参与经济,帮助企业进去复杂难得高的行业。
读懂中国政府,才能看懂中国经济,才能见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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