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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江大河》剧照 图源网络
谁年轻时不犯点“糊涂”呢
文/宋勇
在工业企业里，车间是最基本的生产单位，工段（班组）就是最基层的生产组织，而这其中的工人就是企业底层中最勤劳最辛苦的一群人。
前段时间，老刘在朋友圈看到了一张感人的照片，是一个企业的生产车间部分退休员工小聚的情景，照片上聚会的气氛很温馨，让曾经在企业工作多年的老刘很是感慨。他看着视频中他们快乐的笑脸和豁达的神态，不禁想起了当年的自己。
老刘说自己年轻时候很单纯，很直率，用现在的话说就是太老实、太瓜了。比如，干活就一门心思干活，不考虑其它，明明车间主任就在身旁，也不搭理，活干完了该休息就休息，也不在领导面前假装再忙一下、乘机表现一下，或者套个近乎……
有一次，车间通知各生产工序，把各自岗位的卫生打扫清理干净，马上有领导要来参观。因为这样的事经常发生，大家经历的多了，也就疲了，再说日常的环境卫生都是按标准做的，各岗位交接班时都有严格的要求，一点问题都没有，所以并没有立刻行动起来，而是该干啥还干啥。可老刘却不假思索的停下其它活儿，赶紧忙了起来，把本来干净的地面又整了一遍，设备也擦的锃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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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儿，车间主任从办公室出来，沿着生产线一路走了过来。领导表情严肃，不紧不慢的走着，脸板的很平，显得有点儿呆滞，一种故作姿态的模样。大伙儿见状立刻忙了起来，有的拿上纱布开始擦拭设备，有的拿起了拖把……
员工们紧张忙碌的样子，主任都看在了眼里，也记在了心里。他感觉良好，喜上眉梢，脸上呈现出得意的神情和一种不易察觉的满足感。
此时，老刘刚刚把本来洁净的工作岗位又认真仔细的打扫完了，正站在机器旁边专心地观察设备运行状况，没有注意到领导已经走到跟前，站在他身后了……
主任看老刘一动不动的盯着机器，没有任何反应，所以就故意多站了一会儿，想着老刘转过身来会主动跟领导打招呼。可是好几分钟过去了，老刘还是没任何反应，就好像领导不存在似的。主任实在忍不住了，便大吼了一声：“别人都在忙活，你咋不动呀？”老刘吓了一大跳，迅速扭头一看是主任，不禁怒火中烧：“你能不能声音小一点，吓人一跳么。你最好先把现场检查一下再发话！”
主任一时愣住了，张着嘴巴望着老刘，半天没说话，他也是一脸受到惊吓的样子。也难怪，平时在车间、在工人面前吼惯了，从未遇到过敢当面顶撞的，相反都是听话顺从的。
今天主任显然没有想到，老实巴交的老刘会如此的顶撞他、冒犯他，根本没有一点儿对领导的尊敬和服从，真是太不像话了。这可是大庭广众之下呀，那么多员工都看着哩，你让领导如何下台嘛！
最后，结局很尴尬，领导生气了，是真的生气了，一声没吭的气呼呼一个毫不讲究的转身，迎着所有当时在场员工的目光，脚步疾速的走了，径直回他的办公室去了。
很多年后，老刘跟我说起这事，也是很后悔。他反思了自己，为曾经的年轻幼稚而懊悔。他说：“因为直率和愚笨，我吃了很多的苦头，也许还失去了一些机会。现在想想，那时候真是傻呀，认认真真的把活干了，最后却给领导留下了不好的印象，这是何苦呢？冲动真是魔鬼哟！”
做为朋友，我真诚的安慰了他：“这很正常，年轻时候么，谁没有犯过一点“糊涂”呢？”
其实，老刘是一个热情善良、认真细心的人，只是说话有点直接，心里有啥说啥。如果说这是一个缺点的话，那我喜欢与这样有缺点的朋友交往，跟这样的人做朋友心里踏实。
《大江大河》剧照 图源网络
我还听老刘讲了很多工厂里的故事。他说，很难忘在生产线干活时那些朝夕相处的工友、那些汗流浃背的岁月，每每想起，心里总会有很多的回味，很多的感受……
老刘当年所在的工厂由于生产的连续性，需要昼夜倒班，这就对一起搭班的人提出了要求，比如吃饭要换着来，就是上卫生间也要换着去，尤其是夜班要相互照应，比如换着打个盹、眯一会儿。虽然按规定夜班不允许睡觉，可是谁能长期性的整夜不闭眼呢？
老刘说当时和他搭班的人姓王，跟他年龄相仿。下面为了叙述方便，我就称他老王吧。
他和老玉搭班的那些年里，配合的很默契，只需一个眼神，就知道该干啥了。在他们之间，似乎语言已成了多余。好在机器的轰鸣声并不太大，闲下来时他们也聊两句，比如孩子在幼儿园咋样，习惯了吗？
那天晚上他们夜班，从不迟到的老王来迟了。当时老刘接班后好久没见老王，就知道他肯定是遇上了事情，就有点担心。可当年不像现在，家里没有电话更没有手机，根本无法联系。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老王来了，脸上带着愁容和倦容，老刘心想可能是孩子或老人有啥事。果然，他对老刘说孩子发烧39℃，上呼吸道感染，扁桃体发炎，比较严重，住院了。老刘一听，马上说你现在回医院，这里有我，放心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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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老王说啥也不肯，他说自己是带班长，不能在没有提前请假的情况下离开岗位，再说你一个人太辛苦了……老刘一看无法说服他，便沉下脸来，对老王发了脾气：“工作是很重要，但孩子更重要，我们这一代只有一个子女，不能有任何闪失。因为我们承受不起！”
听了老刘这一番发自肺腑的话，老王感动的想流泪。他不再坚持了，快速的返回了医院，和媳妇一起陪着孩子度过了一个不眠之夜……
由于他们送医就诊及时，经过一晚上的输液治疗，第二天孩子状况好多了，高烧也退了，脸上又显出了调皮可爱的神情。老王两口子又激动又高兴，心里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
作者简介
宋勇，陕西汉中人。小时候喜欢看小人书、连环画。长大后为生计而忙碌，偶尔看个报刊杂志。现在退休了，写点回味、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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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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