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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人节,“武伎”马保国直播带货,到底谁愚?
文/杨逍
1.
愚人节的大消息是马保国开始直播带货了。4月1日进行的直播累计观看人次达1198万,其中人数峰值约有20万,卖了41.12万。录屏过程中,“马老师”从支付宝上捐了2. 5万,连输密码都没防着网友,评论里直呼“马老师不玩虚的”,云云。
有人很生气,惊呼“马老师”这种人怎么会吸引这么多人捧场,难道这些人不知道“马老师”是个假货色吗,怎么会这么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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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理解大家的惊诧,但是大家的惊诧实在是源于不知道这背后的玄机。
100年前,罗素来到中国,他观察了一阵之后说,假如路上有一条狗被撞了,人们就会看着那可怜的畜生哀鸣、挣扎,不会感觉同情,而是感觉好笑。
同一个时期,鲁迅写了一篇《示众》。一个犯人被牵着游街,人们争先恐后围观,见缝插针向前挤。然而这些看客看的是什么呢?他们看的既不是恶,也不是善,他们只是因为无聊才看。在这个盛夏的上午,“连树上的乌老鸦也张着嘴喘着粗气”,所以这当口有人游街,就是带来了一阵凉风,相当值得一看。犯人是凶徒也好,是冤枉也罢,没有人关心这个,看客要的是看戏,不是别的。
罗素和鲁迅都观察到了冷漠和麻木。今天的社会早已翻天覆地,绝非百年前可比,惟有这“看热闹”的心理,你我都没有褪去。
所以国人是最容易骗的,只要让他们有热闹可看。30年前,北京街头还可以看到卖大力丸的。一个壮汉挑带着一个小孩,敲几下锣,孩子翻两圈跟头,人们就聚拢来。壮汉说,老少爷们,站着累得慌,不如坐下,谁盘腿坐下,我就奉送两包大力丸。果然就有人坐下,果然就有大力丸送上,于是众人纷纷坐下。待大家都坐好,壮汉说,我知道大家都是有身份的人,不可能白拿我的大力丸,哪位大哥给大家带个头,拿五十块钱押我这儿,只求大家看完表演,别中途退出,捧我个人场,散场后我把钱退给你们,这大力丸嘛,买不买无所谓。于是就有人相当仗义,排出五十块大票,众人纷纷跟上。
结局大家都猜到了。过一会儿演出结束了,壮汉挑着担牵着孩儿,扬长而去。没有一个人大喊一声:还我钱来!一个都没有。他们谁都不好意思、或者说不敢,带这个头,他们羞涩地揣起两包大力丸,站起来,拍拍屁股,耷眼地,走了。
当时我们是十八岁的学生,腰不疼肾不虚,更主要是没钱,于是自始至终站着,免费看了一场骗术。
今天的网络世界,与30年前大不相同,但是基本原理没有变,那就是“看客心态”。一些人抓住了关键的一点,那就是要有热闹可看。谁能抓住看客,谁就抓住了商机,马保国远远不是第一个。
支撑“马老师”赚钱的,不就是这1000多万看客吗?
2.
“马老师”自出道以来,就一直被嘲笑。后来大家不笑话他了,觉得“马老师”有几分“可爱”,因为他相当治愈。日子嘛,平淡得很,如同鲁智深说的,嘴里淡出鸟来,有“马老师”可看,也是一乐不是?
现在“马老师”带货了,于是就有人不高兴了,比如我,这实在是没有道理的,简直就是“不讲理”。
萧伯纳说:“像许多的律师、教员、牧师,天天运用他们的技巧智能来出卖他们的良知,与这比起来,妓女一天卖两三个钟头真不算一回事。”
林语堂归纳这种人叫做“文妓”。所谓“文妓”,就是靠说话靠文章,出卖良心,出卖真理,出卖事实,出卖那一张老脸,出卖一切优良的品德,只要能卖,什么都可以卖,只为了赚来看客。因为看客就是市场,看客就是数据,看客就是金钱。一切为了满足看客,别的都不考虑。
这几年分明出现了一些“文妓”,大家都知道他们是谁,名字太恶心,不提也罢,总之一堆臭鱼烂虾,如鲍鱼之肆。按说正常人闻不了这味儿,但是看客喜欢。于是他们专门收割这些看客,收割的前提是投喂给看客“精神食粮”,那是吹牛皮裹着的假大空外面包了一层棉花糖,能让看客满意地睡个好觉。
所以“马老师”开直播实在是很正常的事。既然有了“文妓”,当然必然会有“武妓”。“马老师”的拳、马老师的鞭,都不是真功夫,这又有什么关系呢?俗话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马老师”年纪大了,年轻人又不讲武德,输了很正常嘛!那些武打明星不一样没什么真实战斗力吗?不是一样演电影拿天价片酬?
比起“文妓”的不要脸,“马老师”这个“武妓”实在不算什么,既然看客热衷“审丑”(这与美学里的审丑不是一回事),那就献丑给他们看嘛,他只是通过献丑的方式带货而已,那货可是货真价实的。人家还当场捐了不少钱呢,正如他说的,对粉丝对商家都有好处。
所以我实在没法谴责马保国,是看客追捧他,看客就是这么个素质,有些人就是这样的一些愚人。“马老师”为了这些低级的看客,也是蛮拼的。
3.
4月1日还有一条微博,重庆大四女大学生,跟着男朋友回乡养猪。男友家的猪场有200多头种猪,每年可出3批小猪,年收入三四百万元。她说,大学生就业可以到广袤的农村寻找事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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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人没有养过猪,小时候薅过猪草,看过我奶奶养猪,算是在农村见过世面的。一头母猪一年可生产两胎(最多两年五胎),三胎不可能,大概估算了一下,女孩说的收入不算过于虚高。但这只是收入,经营状况如何不好估算,因为养猪场亏损的有不少。经营嘛,有赔有赚。
还有投入,这么大的规模,需要资金百万以上。如果不准备投资当个“猪场主”,那么到猪场工作应该主要是喂猪,年收入五六万。这也是乡村的弟兄们纷纷到城里打工的原因,因为城里送快递,送外卖挣钱多。
即便这样,我仍然希望孩子们做些实事,我也举双手赞成孩子们努力寻找创业机会,依靠劳动、依靠双手、依靠聪明才智闯出一片天地。可是当我看到4月1号这天,马保国一次直播就卖了40多万。再联想到从前那些个“文妓”,又卖了多少,又疯狂收割了多少,你还能指望孩子们踏踏实实去养猪、去摆摊、去收废品、去给人换纱窗、去修理家电吗?
人活在比较之中。毕竟大学生有文化,有创意,也就是说他们有蓄养看客的能力,只要两眼一闭,抹杀良心二字,过了最难的这一关,剩下的都比较好办。
空喊三观是不行的,不清除那些“文妓”“武妓”,魑魅魍魉,怕是越来越多的孩子要到这个行当来就业了!
建议还是让马老师颐养天年吧!至于看客,没了卖大力丸的,他们也就站起来拍拍屁股,臊眉耷眼地,散了。
作者简介
杨逍,用毛笔写字,用键盘写书。个人公众号:书写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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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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