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羊大叔”—白岩松—李健：内卷年代应拥有免于身份绑架的自由

文丨将爷

大家好，我是老将！

昨天临近午夜0点，才写完《奔跑者逝于群山之巅：一世界的冰雹冻雨，谁又能听见谁的呼唤》。每次拖到这种节点发稿，效果都不好，一是稿件会有瑕疵，二是阅读量会很低。

但是，能让我熬到这个点的文章，肯定都是在与自己灵魂对话，是饱蘸深情写出来的。所以，对昨天这篇文章，我这里想再推荐一下。

关于白银马拉松夺命21人这事，我昨天没有聚焦于责任追问来写，而是把落点放在逝者身上。因为他们的死状和死因，太过悲惨与吊诡，让我抑止不住情感。

毕竟，放眼世界，这个悲剧也够算是极致标本了。所以，昨天在文章中，我才笼统地进行这样表达质疑：

后台有很多讨论的声音，我也不想进行细节回复，只是想说，如果真的简单认为21位跑者是死于天灾，那就纯粹是脑残了。

按照起码的科学和常识，也都能明白，被扔进古罗马角斗场是怎样的情境。

事实上，很多媒体都还原了当时的相关天气预报，提到相关预警。

而中国新闻周刊报道了一位亲历白银越野赛的院士回忆，当天下午一点蓝天救援队队员就明确要求终止比赛：

基于种种原因，图中的内容我就不复述不评价了，懂的都懂。有一点可以肯定的，这些都是出自权威媒体和部门信息。

总而言之，如果不是有救了6名选手的“放羊大叔”这些民间救助者，这场被天灾包裹的人祸，酿造的人间悲剧还要更加惨烈。

最可悲的是，这个被叫朱克铭（其实是朱可铭）的放羊大叔，英雄身份也被一步步消解，甚至出现前后不一的表达。

比如，放羊大叔在23、24接受《新京报》《西安商报》等媒体采访时，这样明确表示的：

这种恶劣天气还挺常见的。

但是，放羊大叔25日在面对央视采访时是这样说的：

这种天气非常罕见。

从“常见”到“罕见”，其中的深刻意味，你仔细品，相信懂的也都懂。

这届老天不行，总是逃不掉背锅的命。

除了在天气上前后相反的表述，在救援的动因上也越说越复杂，比如，一会说是想到山顶看选手怎么跑比赛的，一会说是担心“养在山上的40只羊冻伤”也上山查看的。

两种对比，也有不一样意味玄机。

那么，接下来，要强调一下我对放羊大叔态度：从头至尾，直到永远，他是我心中的一个民间英雄。

无论他如何讲述当时情况和动因，他的行为已经不需要任何宏大叙事都证明，这就是人世间最真实的朴素的真心英雄。

以任何道德来捆绑放羊大叔的行为，都是无耻的。记住，道德只是律己的，而不是捆绑别人的。

不论这位于冰雹冻雨中救人于危难的放羊大叔，为何会在表述中出现前后矛盾反差，这都改变不了他内心本质的淳朴、善良、厚道。

他内心“隐藏的文本”，不仅不是他的罪，反而是他的痛。对此，只有心疼。

毕竟，任何一种身份，都会形成一种自我绑架。放羊大叔这样的农民，突然面对央视这样的大舞台，对他的表达来说，肯定是一种不同于大山歌唱的挑战。

前几天，我写过一篇文章，叫《对白岩松和莫言的口水，让整个晋西北都乱成一锅粥了》，讲的就是网上有很多人骂白岩松和喷莫言。

人们揪着白岩松在不同年代表达的矛盾之处，反复吊打，还给他取了诸如“白锡进”这样怪名。

懂的人都懂，意思就是白岩松也是老胡那种“叼盘高手”。

我还注意到，最近B站上很多UP主也在白岩松进行恶搞、讽刺和批评。那阵势，简直跟之前搞马保国似的。也很有些像最近被论文折磨的年轻人，纷纷骂翟天临的样子。

细节我不多说了。反正，白大主持被说成是“阴阳人”，他的声音被称为“白氏凡尔赛”，他的行为被批为“其心可诛”“恶臭难当”。

对白岩松的“翻车”，假如我也像一些写手，爆爆粗口，痛批一番，再用人格志视频上美女出来抛个媚眼，哭个穷，叫委屈，我敢肯定，打赏会如雪片飞舞。

但是，我写文章，必须要真诚，要按照自己独立判断走，而绝不会迎合任何人。今天也再次回应一下，老将绝不是什么美女，只是一个实在大汉，但，绝不抠脚。

我经常讲，不能背离自己的精神自由与独立人格。这种独立自由的底线，我认为，应该就是真实与善良。

比如，要换位思考，不要总扛着道德大棒砸人，不要用身份来绑架别人。

对个体进行评价，我首先要扪心自问一下，如果是我，处于那个平台，那个身份，那个境地，我会呈现出怎样的结果。

比如，我会用心地想，放羊大叔朱可铭，他可以表达的智识与空间有多少？

不同身份的人，不同智识的人，不同立场的人，看待白岩松那些话，评价体系和价值判断，也注定不同。

那么，我试问一句——那些看待白岩松持不同观点的人，谁是好人，谁是坏人？很显然，都有可能是好人，也都有可能是坏人！

甚至，同一个家庭里的人，看法都不同，那么，我们还真的可以简单进行互害吗？

网上有人将白岩松和李健看待年轻人买房就业难题的不同观点进行对比，来嘲讽白岩松虚伪式长辈式鸡汤式的教育激励，赞扬李健式实诚式反思式理解式的理性求解。

以上为白岩松的表达

以下为李健的表达

依据老将的个人价值观，当然是更认同李健。

这绝不是因为我是李健的乐迷，更多还是因为李健的价值观，有社会批判的视角，有现实反思的成分，而不是把问题简单地推给年轻人。

很显然，这一方面是因为李健有着比白岩松更为自由的空间，可以免于遭受更多的身份绑架；另一方面，李健本身不仅是一个歌手，更多是他的文艺底蕴，支撑着他拥有一种更加开放自由的价值观。

当然，李健的言语表达，很懂妥协，很有分寸。他不是李ZHI。

“放羊大叔”—白岩松—李健，这是一个内卷年代不同层级的身份绑架。这种身份绑架，其实换在任何一个领域，都可以进行比照推演。

比如，在作家群体中，骂完那女作家，接着骂阎连科，然后骂莫言，反正，把这帮人说成是写了不光鲜的东西，是在丢国家的脸面，甚至说是给美帝递刀子。

按照这个逻辑推演下去，接下来，写过《活着》的余华，因为把中国人写得那么苦，也是负面丢脸，也很可能要被拴到这条辱骂链条上了。

这又是何等的吊诡和悲哀？

这种链条会延伸得很长，以至于我这种写几句平白大实话的，都会被攻击是“拿了美国的钱”。而这种哭笑不得的身份绑架和污名陷陷，令人无奈而绝望。

我很喜欢的作家安.兰德的书，在那本《通往明天的唯一道路》中，有一篇文章叫《如何削弱一个民族的士气》，结尾是这样说那个年代美国的：

在我们这个国家，文化面临解体，人们萎靡不振，愤世嫉俗，因了生活目标而充满恐惧，道德标准和价值观濒临崩溃，年轻一代更是如此。

这样的景象，也让我想到时下最流行的两个热词，内卷和躺平。

作为一个公共表达者，我每天面临的意见和挑剔，实在太多了。

抛开因为批评蔡莉王振华之类权贵遭遇威胁恐吓伤害这些事不说，每天密集的细节小事有时都让我感觉左右为难。

比如，前几天有80多岁的老阿姨等人觉得我微信上张小敬头像吓人，脸上有血迹让她们难受，于是，我这两天改了用了几年的头像；还有一些朋友希望我能把字体放大的，也有要求调小的，我也没办法；还有些朋友希望我写得通俗直白些，而不是艰涩难懂些，这个我只能说实力不济；还有很多朋友在后台留言让我推荐一些书，于是，在最近几篇文章中我就刻意把读过的好书植入文章中，比如昨天是迟子建小说，今天是安.兰德。

有一点可以肯定，我永远不可能满足所有人的价值诉求与表达方式。因为，那是你们也在用自己的身份，在对我进行绑架。而这种绑架，其实正是在绑架你们自己。

这些话，我说得不那么温和顺耳，但都是我的肺腑之言。于我而言，也是从不愿绑架别人，也不愿被别人绑架。

所以，那些因为我既没有赞扬也没有痛批白岩松，就对我进行攻击谩骂的人，我只能遗憾地告诉你，你是在绑架我，其实更是在捆绑你自己。

最后，请再次记住这句人格志里经常引用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