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口秀火了。

如果周立波、王自健代表的脱口秀1.0时代,这种艺术还有点小众有点地域,如今属于李诞的2.0时代,脱口秀早已火遍大江南北,成了国民综艺。
有人觉得脱口秀就是相声,其实二者有本质不同。
东方的幽默艺术(如相声、二人转、日本漫才),本质是“互嘲”,听过郭老师和于老师的互动就能明白。
相声虽也有单口,但远没那么流行,郭德纲有次一个人上台也抱怨:
“单口相声不好说,因为于谦不在。
他在我黑他,他不在我总不能黑自己。”
而自黑与自嘲,恰恰是脱口秀(西方幽默艺术)最重要的内核。
一如昨天罗老师在《脱口秀大会》的神开场。
能把自己的狼狈与不堪举重若轻讲出来,我自问并不容易。

我忽然想到东西方人打招呼的区别,我们爱自嗨(作揖),西方人却喜欢互动(握手)。
不同文化,可能也存在能量守恒,这里多了一撇,那里必然要少一捺。

面对自己不堪回首的过去与触及灵魂的黑点,西方人的确比咱们更坦然,并非中国人不幽默,但回想《笑林广记》或《儒林外史》那些段子,我还真不记得有拿自己开玩笑的。

脱口秀中的自嘲对象,并不局限于狭义的自我,有时能延伸到家乡,民族,国家,甚至全人类:
咱们人类,其实经不起细看,讲脱口秀的人都很细腻,能敏锐的把这小破球上的荒诞与尴尬抓出来。

美国的脱口秀一哥,叫做宋飞(Seinfeld)。
虽然译名很中国风,宋先生却是个犹太人。

我去过宋先生现场,他上台时观众山呼海啸,起立鼓掌,宛如迎接教主。
他却笑着说:
“我知道起立鼓掌很烦人,因为好多人不想站起来,但周围人都起立你还坐着,会很尴尬。”
大家笑完他又说:
“我现在台下随便问个人,他一定能说出自己手机还剩多少电。”
大家又笑了。
他接着说:“我手机在后台,只剩9%,命若游丝,但这不是最糟的,如果手机彻底没电黑屏了,你就像瞬间脱离组织,像宇航员太空漫步时断了绳索。”
他还吐槽说,每次看病,朋友都会推荐医生给他,还反复叮嘱一定要说是谁介绍来的,他就纳闷,难道说了以后医生会:
“咦,你是老王介绍的啊,来,我给你开点真药。”
即便这么火,宋先生也撞上了东西文化的那堵隔墙。
他曾经受邀去日本参加一档综艺,但效果很不好,观众都不笑。

也许那一刻日本人才明白,自己还是东方人。

前些年大张伟风评跌落谷底,令他翻身的,正是一场脱口秀。

那其实是北京台一档很不火的节目,没想到大张伟却凭借一段自嘲北京人的表演惊艳全场,刷爆朋友圈:

在我看来,这完美的自黑,才是中国第一场真正的脱口秀。
正因自嘲的内核,第一波脱口秀(大张伟、周立波)几乎都有很强的地域色彩,黑完自己,就该黑一下家乡了。
父老乡亲却被黑的开怀大笑,那次大张伟模仿北京人,朋友圈转的最嗨的就是北京土著,边转还边乐:卧槽,太tm形象了,太tm形象了...
任何团体都是如此,别人黑=歧视,自己人黑=脱口秀。
李诞和大张伟现在火的如此离谱,正因自黑模式对中国人来说太新鲜了,太刺激了。

这些年很多网友对于自己的国家与民族,似乎永远无法不卑不亢,看到一点成绩便妄自尊大,发现一丝槽点又妄自菲薄。
我想,文化自信的完美解答可能就是三个字:
脱口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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