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作调查的“民意调查”

本文是美人希「美国大选关键词」系列第050篇，本系列将持续更新，直至美国大选结束，敬请关注。

美国大选关键词050|推离式民调

近日，特朗普和卢比奥指责克鲁兹在南卡罗来纳州初选来临前对他们进行了推离式民意调查，而克鲁兹却坚决否认自己采取过这样的行动。推离性民调为什么会被如此嫌弃呢？

推离式民意调查（push polling）是竞选中的一种策略手段，它旨在通过对选民传播对手的负面信息以将选情推向有利于自己的方向。虽然被称作“推离式民意调查”，但其实它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民意调查。开展“推离式民意调查”的主体并不寄望从被调查的选民口中得到准确的信息，也并不想认真地对得来的信息进行分析。相反，比起调查问题，调查中所包含的负面信息才是整个活动的核心。

推离式民调分为很多种，其中一种是基于“对手研究”（oppostion research）而进行的揭露行动。当候选人针对对手进行过细致的研究后，发现对手存在公众并不知晓的瑕疵或缺点；于是候选人便会进行“推离式民调”，向选民揭露对手的缺陷。这种推离式民调包含的信息一般是可信的事实，然而这只占很小一部分。还有另外一种会释放一些子虚乌有的消息，没有证据能够证明这些消息是否真实，但是经过大量的传播之后，负面信息会停留在选民的心目中挥之不去，即使选民选择不去相信这些信息，但是仍然在做最终的抉择时还是会被潜在地影响到。

真正的民调往往会询问相对中立的问题，并且时间跨度相对较长。然而，选民在接到推离式民意调查的电话时，往往被问到一些简短而又“醉翁之意不在酒”的问题。比如，“XX曾经发表过有关歧视少数族群的言论，你还会把票投给他吗？”，或者 “XXX正在接受商业犯罪调查，你会因此转变对他的看法吗？” 显然，“调查者”提出这样的问题并不是真的想要询问选民支持不支持，而是通过前面的条件来暗示选民，某个候选人有不利于公众利益的言论或观点，抑或在人格或私人问题上有污点。

尼克松可能是推离式民意调查的大前辈之一。1946年对民主党众议员杰瑞沃里斯（Jerry Voorhis）的挑战中，他们所在的选区的民众表示曾接到过这样的电话：“我是你们的朋友，但是我不能告诉你我是谁。你知道吗？沃里斯是个共产主义者。” 紧接着，电话被挂断。虽然没有明确的证据表明尼克松采取的推离式民调对他有所帮助，但是在那年他确实战胜了沃里斯而成为了来自加州的众议员。

2000年南卡罗莱纳州的共和党初选中，麦凯恩曾谴责小布什对他进行了推离式民意调查。有人表示接到了电话，称被调查者问到了诸如“你知道麦凯恩是个骗子吗？”之类的抹黑问题。还有人表示被问到更隐晦的问题。问题称，“麦凯恩指出大选的筹资系统中存在腐败，然而作为参议院商业委员会（Senate Commerce Committee)主席的他，却坐着企业提供的喷气客机旅行。这样的话，你会继续支持他或者转而反对他呢？”

由于推离式民调往往包含虚假信息和故意抹黑对手的内容，这种行为饱受争议和指责。很多人认为推离式民调伤害的不仅仅是被攻击的候选人，同样也使整个民调界出现了不正之风。不断有限制推离式民调的措施和声音出现，比如新罕布什尔州曾经尝试通过立法来限制民调机构进行推离式民调；还有一些人认为应该将“推离式民调”这一称呼改掉，因为究其本质它根本就不是一种客观合理的调查。

然而，并不是所有包含负面问题的民调都是“推离式”的。在一些真正的民意调查中，调查机构希望能够通过相对负面的问题来试探选民会因为哪些问题而改变自己的看法，从而得出哪些议题真正是选举活动的痛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