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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尼的雅万高铁线
印尼的雅万高铁自10月2号开通以来,已运行了两个月。近日有日本商界人士T.M桑利用出差去雅加达期间特意去乘坐了一趟。乘坐见闻,以及五味杂陈的感受,在这里给大家介绍一下。
日本自1964年开通了第一条新干线后,逐渐增加线路,60年来一直运行良好,没有发生过重大事故,连地震海啸时都没有造成脱轨及人员伤亡,自认为自己的技术非常成熟。2007年开通的台湾高铁就主要是日本的新干线技术。

之后日本官民一体积极推进的印尼高铁,做了大量的、扎实的前期工作后,订单却被中国抢了去,有点像被劫胡的感觉。这引发了当时日本民间舆论对印尼政府的强烈不满,认为他们不讲信用,见小利忘大义等等。
日本在印尼力推新干线技术时强调安全性,而中国则强调施工的迅速和成本的低廉。还有一点很厉害的是,中国不要求印尼政府做政府保证(即在工程贷款等方面出现问题时,由国家出面维持及代替偿还债务)。这一点让印尼政府觉得自己可以免责免费,心中窃喜,就一扭头把高铁项目发给了中国。
本来雅万高铁预定2019年开通,但在工程期间出了不少问题,费用超出当初的预算12亿美元,印尼政府不得不从国库掏出钱来支持,还有试运行时的脱轨事故等,整整推迟了4年,终于于2023年10月2日宣布开通。
基于以上的缘故,日本人士T.M桑是带着复杂的心情去乘坐雅万高铁的。
1、开业初期尝试搭乘印尼高铁
11月的某个周末早晨,T.M乘坐使用当地的打车应用程序“Gojek”预订的车辆,从市中心的酒店出发,前往高铁站。高铁站位于雅加达的郊区,叫哈利姆站。
提前一天,T.M桑已经买好了车票。雅万高铁的开业初期实行促销价格,雅加达到万隆的单程票价15万卢比(约1500日元)。正常票价尚未公布,盈利前景尚不明朗。
坐出租车去往高铁站的途中,太阳从市区高楼之间升起,但是轮廓模糊,可能是大气污染造成的雾霾导致的。道路质量不佳,车辆颠簸不安,引擎声音嘈杂,摩托车群在外面并列行驶。透过车窗,看到一个写有“私のご飯”(我的饭)的招牌。在印尼,日本的软实力影响深厚,因此经常能看到用日语写的广告词。
出租车抵达目的地,打开车门,跑来迎接的是一只流浪猫。抬头望去,一座崭新发亮、宛如机场的巨大建筑拔地而起。这是雅加达一头的车站,哈利姆站。这座位于郊外的巨大车站,确实令人马上想起中国的高铁站,同样都是建于郊外的空旷地带,跟建机场一个思路。
车站外及入口处等,有许多看起来像乘客的印度尼西亚人在各处拍照留念。他们可能会在社交媒体上分享图片,很多人都是第一次乘坐高铁。
哈利姆站留影的人们。Photo by T.M
2、郊外型车站酷似中国的高铁站
进入车站的里边,有许多餐厅和咖啡馆,但是似乎都尚未开业。店面的招牌有各种各样,但车站内的指示标牌以印度尼西亚语为主,并附有英文。
在检票口,T.M扫描了通过应用程序购买的车票上的二维码,顺利进场。虽然也可以购买纸质车票,凭纸质车票检票入场,但周围的印度尼西亚人乘客无论老少男女,都刷二维码入场。
印度尼西亚的数字化速度令人瞩目,反映了年轻人口的喜好和趋势,无现金支付已成为常态。尤其是在疫情后,有时候会感受到印度尼西亚在某些方面领先于日本。
哈利姆站,人们扫码入场。Photo by T.M
哈利姆站的结构与中国国内的高铁站基本上一样,让常坐中国高铁的T.M感到很适应。首先,在二楼对乘客行李进行X光检查。由于印度尼西亚曾经发生过恐怖袭击,这样的安检并不让人感到多余。蓝色的巨大公告板显示着列车运行信息,正是中国车站的风格。
处处的中国风格之外,也可以看到一些具有印度尼西亚风格设计的内部装潢。在这里,当中国方式成为标准时,T.M感觉未来在扩建路线时其他国家可能难以加入竞争。事实上,在万隆以东的高铁延长线计划中,中国的承建也被视为最有力。
站台也是十分巨大,不像日本的新干线那样考虑节约空间,也不像日本那样有站台门。站台门恐怕是日本独特的设置,可以防止站台上的乘客跟车身接触,也防止站台上的乘客跳下轨道或是被挤下轨道。
有一些人在发车前与列车头合影,所以汽笛发出鸣叫,站务员也在提醒大家“还有10分钟就要发车了!”。
印尼高铁的车头。Photo by T.M
印尼高铁车辆的外观、跟中国的高铁以及日本的新干线都让人感觉相似,这可能是因为其基础车型的中国CRH2型车辆曾经是由日本新干线E2系列改进而来的。
3、随车有中文翻译、保安员和清洁工
进入列车中,感觉车内很先进。座位号不是印字牌,而是液晶屏发着闪闪的光。天花板上悬挂着许多小液晶屏。不过,坐下来感觉座位空间有些狭窄,也可能是错觉,也可能是跟个人乘坐新干线体验相比不同。
印尼高铁的车内。Photo by T.M
列车广播很有意思。每次说完最后都会加上:“Whoosh, Whoosh, Yes!”(呼哧,呼哧,耶!)。乘务员第一次广播时,座位上乘客们传来了笑声。"Whoosh"是用来表示交通工具速度的拟声词,也是这列高铁的正式名称。印尼人现在就把雅万高铁叫“Whoosh”(呼哧),听起来有点别扭,但这可能会成为一种流行。
在车内漫步时,T.M发现了传说中的随车中文翻译。她叫阿玉,曾在中国南京留学了3年,中文非常流利。由于需要在印尼乘务员和中国技术工程师之间进行翻译,所以才需要随车翻译。阿玉告诉T.M,随车的还有4名保安人员和4名清洁人员。
与先进的高速铁路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当你看向窗外时,会看到椰子树和梯田等田园牧歌的景色。窗外的风景快速后退,车内电子显示牌上显示出“当前时速349km”的字样,这让T.M桑想起他十多年前在上海乘坐磁悬浮列车时,车上出现的显示也是这样的。
因为列车上有中国技术工程师,T.M桑尝试着和他们交谈。他们说,已经在印尼呆了数月了,抱怨说除非完成对当地技术员的培训,否则不能返回中国。他们自豪地告诉T.M,这段雅万高铁就是在中国也是“最高标准”的。他们还说,包括车站形状在内的不少细节都是根据印尼人的审美调整过的,然后指着座椅上画的云朵状图案说,这是印尼的Mega Mendung(云彩)图案,是西爪哇·切雷博的著名巴迪克(印尼的传统服饰)图案。
T.M问中国工程师:“中国会在东南亚逐渐铺设更多高铁吗?”,得到的回答首先是他们对中国高铁感到的骄傲:“中国已经铺设了4万公里的高铁,比所有其他国家的高速铁路加在一起还要长”。然而,他们也谨慎地表示在东南亚铺设高铁,“这事取决于各国的需求”。对于中国来说,像以前那样的大手笔投资和在海外建设高速铁路的时代也许已经过去。
4、机组人员必须懂中文吗?
T.M回到自己的座位,一名身穿印尼蜡染服装的乘务员面带微笑地走了过来。由于在社交媒体上看到过传闻“印尼高铁的乘务员必须懂中文”,T.M桑就想确认一下。T.M用中文搭话说“你好!”,漂亮的乘务员回答说:“你好,先生。您要什么?”
T.M桑跟她聊了一下,得知乘务人员可以免费接受中文培训,这是员工福利的一部分。其他乘务员也都能说些基本的中文问候语。
各种搭话聊天,时间过得飞快,不知不觉中列车到达了万隆一头的终点站,德卡鲁尔站。
下车后出口处有6个检票口,但只有3个在使用,出站的人排成了长龙。T.M感觉运营情况仍处于试运行阶段。
德卡鲁尔高铁站Photo by T.M
德卡鲁尔站也是
很像中国的高铁站,只是没有使用汉字的标识。

德卡鲁尔站也是建在万隆郊外的空旷处,周围什么设施都没有,车站内也没有咖啡馆或小饭店之类。问了一下车站人员,说出站后有卖小吃的摊贩。
车站的售票机出现了故障,印尼员工和之前同车的中国技术工程师正在通过手机翻译网站进行交流和修理。看起来他们似乎有一个WeChat群,通过该群进行沟通,商量具体的故障排除。
德卡鲁尔高铁站,
技术人员处理售票机故障Photo by T.M
开业两个来月,虽然存在一些小问题和运营方面的不顺畅,如延误等,但这在新开业的线路中是常见的,目前尚未发生重大问题。
中国未来是否会在东南亚按照中国方式建设高速铁路网,将取决于印尼高铁在财政和运营上能否稳定,能否盈收,甚至能否拉动印尼的郊区高铁站经济。
T.M桑坐完这趟雅万高铁,作为日本人心情有些五味杂陈,只能脑子里想象要是新干线方式的话会建成什么样。
不管怎么说,
雅万高铁都将是
一块巨大的试金石!

~~~~  雪 田 补 充  ~~~~
文中T.M桑提到他十多年前在上海坐过的磁悬浮列车,大概很多人不知道日本也早有磁悬浮技术,雪田在这里补充一下名古屋市的运营了20来年的无人驾驶磁悬浮轨道车:
▲名古屋的磁悬浮列车。Photo by 雪田
照片是上周日雪田拍到名古屋的一条常电导磁悬浮列车线,是2005年为配合爱知万博会开通的一条连接名古屋东部丘陵地带的一条线。双向轨道,一直是没有司机,自动程控驾驶。这条线不是为了飚高速,但常常能开到时速百公里。
这个磁悬浮列车线跟名古屋市内的地铁电车接驳顺畅方便,价格也便宜,在爱知万博会期间,有约2000万人利用了这个线路,爱称叫做“Lnimo万博会后的这么多年,作为一般的交通工具运行正常,沿途的居民可以利用它通勤通学。
最近,曾经的万博会场建造了卜力主题公园,很多宮崎骏动漫的爱好者们又是坐着“Lnimo”去朝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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