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想的碰撞 民声的回鸣
有品格 有良知 有深度 有温度
秦大士，是秦桧次兄秦梓的后代，是乾隆年间状元。乾隆曾问他：“你果真是秦桧的后代吗？”秦大士答道：“一朝天子一朝臣”。近日，从网上看到秦大士面对秦桧跪像，写下了“人从宋后少名桧,我到坟前愧姓秦”，道出了他对本家秦桧“恨铁不成钢”的蒙羞与气愤：你一个人作孽，却把老秦家的名声给搞臭了，让整个秦氏家族跟着受牵累、背黑锅，替你抬不起头。在我们印象里，秦桧早已被贴上“千古罪人”的标签，被看做天生的坏人、奸臣。这当然是早已板上钉钉的盖棺定论传输给我们的结论。但实际情况是，秦桧并非生来就是坏蛋一枚，他也曾是有志青年、朝堂栋梁。但令人惋惜的是，后来他沦落为了坏人，成为了千古罪人。对于他如何沦落蜕变为罪人的过程，很值得我们探究、思考。面对岳飞这样一位尽忠报国、战绩非凡、令金兵闻风丧胆的忠臣良将，秦桧为什么要杀害他？他怎能下得去如此狠手，怎能不良心亏欠？难道就不怕天打雷劈，就不怕遭报应？回望历史，我们难免会有这样的疑问。有这样的疑问，是因为我们还局限于把历史简单化、把人物脸谱化的思维方式。如果按照较为可靠的历史记载去还原一下历史，并以秦桧作为当事人的角色，设身处地去沉浸式体验一下当时的具体情境，其中的是非曲直、忠奸好坏，就不会象今天我们借助历史结论来审视这般简单、分明。依照民间流传观点来看，秦桧是头顶长疮、脚底流脓、十恶不赦的大奸臣。这当然有民间演义的成分，而正史中记载的秦桧不乏正面形象。早年，秦桧坚决主张抗金，是主战派。金人掳走徽、钦两帝，拥立张邦昌当傀儡皇帝，他挺身而出，坚决反对，跟金人宣称要立就必须立原来皇帝家族的人。关于他被金人押回北方后又回到南方有两种说法：一说他是逃回来的，一说是金人把他送回来做奸细的。但在当年他回来的时候，并没有人怀疑他是奸细，而是被当做英雄来欢迎，还做了十八年宰相。秦桧由当初的主战派转变为后来的议和派，从侧面反映出他已成为善于揣摩主子意图的投机分子。在秦桧杀害岳飞这件事上，足以看出他对赵构是如何俯首听命。秦桧先是安排御史中丞何铸审问岳飞，何铸未曾发现岳飞罪名，反倒被岳飞凛然正气所感染，就跟秦桧替岳飞鸣冤，秦桧理屈词穷、恼羞成怒，跟何铸交底：“此上意也。”这时的秦桧大概也清楚岳飞冤屈，但是为了完成主子的意图，他已不再计较这些，只想讨主子欢心，又找来臭味相投的万俟卨负责办案，终将岳飞杀害。简要追述一下秦桧之所以要杀害岳飞的缘由，是为了说明他并非我们想象的那样，生来就是坏人，脸上贴着坏人的标签，天生一肚子坏水，执意要干坏事。他当年之所以做出被历史证明属于罪行的举动，在当年的彼时彼地，他也有着自己的道理和逻辑。经过历史千淘万漉的检验之后，这些道理和逻辑被证明是歪理谬论和混蛋逻辑，但就当时的秦桧而言，站在他权衡利弊的天平上，站在他自私自利的立场上，即便他觉得理亏，也断然不会想到是大逆不道、十恶不赦，将会遗臭万年。如果早就预料到身后会遗臭万年，秦桧十有八九不会那么做。若是带着沉重的罪恶感去做事，不崩溃才怪。可以想象，当年的秦桧可能纠结过、犹豫过，但最终在私心私利的挟持主导下，猪油蒙心、掩耳盗铃地为自己的行为找到了“合理化”理由：皇帝授意我这样做，我当然要乖乖服从。循着这样的歪理和混蛋逻辑，他偏离了正义的底线，背弃了自己的良心和天理公道，纵容、放任自己做出了罪恶之举，以“莫须有”之名杀害了民族英雄岳飞。从人性自私的角度来看，秦桧当年的行为有着他自认的歪理。正是在这歪理的支配下，他给自己找到了心理防御，糊弄自己，安慰自己，自欺欺人地走上了奸臣之路，博得了主子赵构一时的欢心和重用，却留下了万世骂名，甚至让子孙和后世族人跟着当替罪羊。历史学者张宏杰根据比较严肃的历史资料考证，杀害岳飞之后，秦桧并不心安理得，也想给自己挽回骂名。岳飞的子孙被流放，秦桧专门派人给他们送去钱、送去米，帮助他们。有个地方官给秦桧提建议说，要把岳飞的子孙后人都杀光，秦桧没有采纳，反而把这个地方官写给他的信转达给岳飞的子孙。这约略可以反映出秦桧的意思：我也想做好人，杀害岳飞并非我的本意。但历史是公正的，不会因秦桧在小节上弥补过错而饶恕他在大义、大节上的缺失。丧失民族大义，在做人做事上大节有亏，注定是致命的错误，再怎么弥补也无可挽回，类似的例子还有汪精卫、周作人和胡兰成。他们跟秦桧一样，最终为自己的自私、大义丧失、大节有亏而付出了永世不得翻身的代价，被历史公正审判。从本质上而言，人都是自私的，但自私终有限度，最起码要不泯大义、不亏大节，能经受住公德公理、公道人心的检验。可悲可恨的是，秦桧没经受住公德公理、公道人心的检验，最终被施以“酷刑”，永远地跪在了岳飞墓前。人间正道是沧桑，时间和后人会对历史做出公正评判。让我们欣慰和警醒的是：秦桧成了遗臭万年的奸臣，丑陋不堪地跪在岳飞墓前，被后人唾弃；而秉持良心的何铸，被汤阴县岳王庙列为“五大贤臣”，令千秋万代景仰。 阅读作者更多文章：
宫殿楼台，修心养性读闲书，胡思乱想写小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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