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统观念中,嫁娶讲究门当户对,婚姻大事需听从父母安排,经媒人介绍。明代汤显祖的《牡丹亭》中既有言及“秀才,可记得古书云:‘必待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更早的《诗经》中亦有“取妻如之何 必告父母”,“取妻如之何 匪媒不得”的诗句。
其实“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并非中国特有的文化。这枚乾隆时期的盘上,描绘的就是西方版的“媒人提亲”。与上篇的基督受洗一样,此画片也是源于《圣经》。
清乾隆 粉彩描金圣经故事图盘
观复博物馆藏
距今约四千年前,名为迦南的乐土上住着一位老者亚伯拉罕。与今天所有的父母一样,他正为自己孩子的婚事发愁。虔诚的老者事事顺利,唯独膝下的儿子以撒(Isaac)仍未迎娶。老人家心里着急,便唤来了最信任仆人,对说:“你去我的故乡,为吾儿寻一位妻子。若遇到合适女子,上帝定会予以指引。”
17世纪 巴托洛梅·埃斯特班·穆里罗(Bartolome Esteban Murillo, 1618~1682)
《井边的利百加》
仆人带着十匹骆驼,以及各式财物起身了。走到哈兰城(今叙利亚)时,天色将晚,仆人就在水井旁休息。当时有许多女子出来打水,仆人向上帝祈祷:若有女子愿意给我和骆驼喝水,那女子就是上帝选给以撒的妻子。
《圣经》插图 利百加在井边为仆人倒水
内心的祷告刚完,一位活泼的女子便向仆人走来。女子名叫利百加(Rebecca),容貌俊美,纯洁无瑕。仆人静静观察着,心里想着上帝的启示,迎向前去问:“能否将你瓶子里的水让我喝一些。”女子欣然答应,待仆人喝足后,她又说“我再为你的骆驼打水,让骆驼也喝足”。见此景,仆人确信这位女子就是上帝为以撒选定的新娘了。
1750年 “井边的利百加”
美国迪美美术馆藏
等到骆驼喝足水时,仆人拿出了一个金环和两个金镯给了女子,对她说:“请告诉我,你是谁家的女儿,你父亲家里可有我们住宿的地方。”女子答道:“我是密迦与拿鹤之子彼土利的女儿。我们家有足够的粮草,也有能供你住宿的地方。”仆人听完后低头下拜,感谢神的指引。在获取了利百加家属及她本人的同意后,仆人带着她来到了以撒的身边。以撒对利百加一见钟情,娶她为妻,并对她爱护有加。
1841年 弗里德里希·布特韦克 《以撒初遇利百加》
可惜圣经不是童话,结局也并非“两人从此过上了幸福圆满的生活”。在以撒六十高龄时,利百加生下了一对双胞胎。父亲以撒喜爱长子以扫;母亲利百加宠爱次子雅各,甚至还为他骗取了本应属于长子的祝福。为了避开以扫的怨恨,利百加让雅各逃到舅父家。20年后雅各归来时,以扫原谅了他当年的欺骗,此时父亲以撒仍然健在,母亲利百加却早已去世。
天定姻缘也与世俗婚姻一样,结婚只是个开头而已。即便是神赐良缘,也避免不了矛盾与欺瞒。奥斯卡·王尔德曾说,结婚的唯一美妙之处,就是双方都绝对需要靠撒谎过日子。但无论是上天安排,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亦或是自由恋爱,大家还是结婚吧。如果找到了好的伴侣,你会很快乐;若像苏格拉底一样,娶了个坏老婆,你还能成为哲学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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