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十娘｜14岁，儿子自己要求去美国留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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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雨净

编辑｜渡十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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储藏室里有个收纳箱，已经堆满了叠摞在一起的信件、印刷品等杂物。想收拾一下，该扔的扔，该存的存。还想着买个多层文件夹，把纸质文件分分类。我实在不是一个有条理的人，很羡慕会收纳的家庭主妇。其实关于有条不紊这件事，和性别没关系。和血型、性格、星座有关系。有些人天生有本事把家里打理的一尘不染。

油管上最近一直给我推王羽佳的钢琴演奏。我一边清理满桌子的杂物，一边瞥几眼电视。有时候我就放下手里的东西，站在电视前，盯着一身超短、鲜艳、性感、激情四射地在钢琴上“狂轰滥炸”的王羽佳。她是这个时代、世界范围、音乐界当中，钢琴演奏的领军人物。

王羽佳图片来自网络

1987年2月10日在北京出生，水瓶座的王羽佳6岁开始学习钢琴。她父亲在打击乐方面很有造诣，母亲是舞蹈老师。8岁开始获奖，电视采访中大大方方、稚气满满地说未来要当个钢琴家。11岁从中央音乐学院附中交换到加拿大学习钢琴，15岁到美国费城，师从大师。

王羽佳得过几次国际大奖，并在一次救场的演出中开始耀眼。从23岁至今，她每年有超过100场的演出。李斯特、贝多芬、德彪西、舒曼、拉赫玛尼诺夫等大师的作品她均有独到的诠释并不愧是古典音乐的全能钢琴操盘手。

隔着屏幕，看到王羽佳因弹琴而走形的手指，为了舞台在健身房精雕细刻的身材，我不由得肃然起敬。身材娇小、体重不超过90斤的王羽佳是个奇才、天花板式的人物。令所有“鸡娃”和花式卷娃的父母仰慕。

王羽佳图片来自网络

白色透明收纳箱的底端放着一个深绿色的文件夹，这是2022年夏天儿子小L高中毕业收拾行李时递给我的。记得我只翻开毕业证搂了一眼，而文件夹一直在我的行李箱里随我一起奔波、辗转，然后就静静地躺在收纳箱里了。

此时我家小L已经在一所建立近200年的州立大学上2年级了。起初他想申请纽约大学，因为听说纽约费用太高而被我一口否决。小L有好朋友、女朋友、收养了一只猫、学业负担不轻、在学校做宿舍管理员。不出所料，父母是他几乎最后能想起来的大后方。

终于有机会打开学校烫金标识的文件夹，想看看可以扔出去哪些纸张。映入眼帘的是数张奖状，一份学习进度表和几页小L写的作业。小L在13.5岁赴美求学，我几乎没有认真看过每个学期老师发来的学习进度表。一是因为“山高皇帝远”；二是真心看不懂；三是认为校方应该有责任和义务帮我把小L培养出来。

箱底的文件夹

小L出国前的成长轨迹如下：出生在朝阳区妇幼保健医院；2.5岁就读中国音乐学院艺术幼儿园，6岁毕业时可四手联弹《春节序曲》；6.5岁到12岁就读北京东城某著名小学，住校4年。小学从来没当过“三好学生”，每个期末拿回“奋进生”的鼓励。3年级跟随陈老师学习双簧管，5年级随校乐团参加过英国爱丁堡音乐节；12.5岁初中一年级就读清华奥森，师从美国南卡体育专业毕业的刘老师学习网球。

小L在4岁到6岁的周末到丽娟艺术中心“打酱油”。6岁到12岁的跟随“动动儿童鞋子剧团”上了6年夏令营，在5部儿童剧中饰演狗、猴子、流浪儿童等角色；师从德国留学回来的双簧管白老师，13岁在“中德青少年音乐比赛”中获奖。从2.5岁到出国留学前，在北京中山音乐堂、国家大剧院、天桥剧场等欣赏音乐会、儿童剧、话剧等演出数十场。被中山音乐堂的副堂主小祝称为“在音乐厅长大的孩子”。

总统教育奖

小L赴美留学的学校是我曾经在外企的同事介绍的。同事把两个儿子都送来这所学校，源于她外派美国工作两年的经验，以及一些研究和比较。美国遍地学校，也不缺好学校，但是如何能找到适合自己孩子的学校是关键。好在小L在10岁那年到这所学校上过夏令营。记得接他的时候第一句话竟然是：“老妈，我什么时候可以到这里上学？”

在小L即将13岁生日的那个寒假，在北京丽晶酒店陪朋友兜兜参加夏令营面试。听到面试官介绍可以上寄宿，小L跑出来央求我们让他去上学。我连问了几句：你确定？你是认真的？你不后悔？他都是鸡啄米般的点着头。

和团队踢进前八强

小L初一上的清华奥森是一个新成立的双语学校，中教和外教两个系统、两种薪资。时尚的校区里弥漫着不和谐。半学期下来，小L除了体育和艺术，其它学科的成绩单不忍目睹，我赶紧找到他小学的语文和数学班主任给写了赴美留学的推荐信。

小L从14岁到近16岁的两年，寒暑假回北京4次。彼时的往返机票4千多元。他的行李箱里装着几本薄厚不一的英文书。他经常在微信电话上煲英语粥。倒时差的缘故，他夜里起来给自己做饭。老母亲我第二天早晨会用筷子蘸一点儿剩汤咂摸一下他的手艺。怎么问也问不出啥名堂。他跟在小学时的回答一样，老师好、同学好、学校好、吃的好，啥都好。

有总统签名的印刷文件

2020年1月，疫情爆发前，小L从北京飞回美国。3月的春假学校顶着压力完成了为期半个月的“Business Learning Trip”。回到学校小L因为发烧被隔离，当时没有试剂，不知道是不是阳过。彼时的美国公立和私立的学校都大面积关停。我在北京朝阳区被封门的小区每天看到、听到中国学生买昂贵机票，甚至包机回国的消息。我也不断的被问到什么时候让孩子回来。小L的一些同学也都订了机票，他在电话里抱怨：“为什么你不让我回家？”。

我当初不让小L回国的原因也很简单，我付了全年的学费，这个损失怎么算？机票确实太贵。当然关键是他回家以后怎么学习的问题。我已经听朋友说孩子倒时差学习月经不调、满脸痤疮的生理反应。

小L和同学的作品

小L的学校坐落在一个半坡的山上、森林中，面积有70个中山公园那么大。学校师生近300人。在政府要求关停学校的时候，师生协同，分小组就近分散在老师家学习，大概持续了两个月的样子。2020年的暑假，疫情最紧张的那个时段，小L被旧金山的北京朝阳好邻居收留并照顾。

小L是幸运的。2021年的暑假过后，校足球队恢复了训练和比赛。在全州同等规模学校的56了球队的整个赛季中，小L所在的球队，风风雨雨，历时几个月，从垫底的球队踢到了前八强。这些对他心智的磨练是无法用语言描述的。放在纸面上浓缩为“锻炼了意志、团队合作、建立了输赢观”等等。

周末在生活老师家

惊奇地发现小L的文件夹里有一个总统教育奖，他竟没有和我们说过。问了朋友，还问了ChatGPT：“总统教育奖励计划 (PEAP) 是美国的一项计划，旨在表彰学生的学术成就和卓越教育。该计划由美国教育部与全国小学校长协会 (NAESP) 和全国中学校长协会 (NASSP) 共同赞助。学生通常需要保持较高的平均绩点 (GPA)，并表现出坚强的性格、领导力和对学习的承诺。学校负责根据学生的学业成绩和其他相关因素确定具体标准并选择符合条件的学生。总统教育奖的获得者通常会收到由美国总统和教育部长签署的证书以及贺信。”

校长和毕业生

顺便查了小L就读的学校：德尔菲学校是一所成立于1976年男女同校的私立走读和寄宿学校，位于美国俄勒冈州谢里登。德尔菲安学校以其强调个性化和体验式学习而闻名。学校采用一种称为“学习技术”的学习方法，旨在帮助学生成为独立且有效的学习者。学校提供从学前班到高中的课程，并提供一系列学术和课外活动。它非常重视培养学生的批判性思维能力、自律能力和解决问题的能力。

小L的学习进度报告包括了他的教育督导的评价；研讨会形式的课程老师的评价、课外课老师的评价和学习内容几个部分，我摘抄了一些放在这里：

督导评语：“Danshi 在这个团队中表现出色，并且毕业了。我非常感谢他的奉献精神和辛勤工作。他出色的学术和艺术表现为其他人树立了很好的榜样。”

小L的作品

校长茶：“校长茶”是一个让高年级学生有机会就时事话题、社会问题或对未来的想法进行有意义讨论的课程。学生轮流布置作业和引导讨论。这学期班级讨论了俄罗斯/乌克兰冲突、枪支管制、美国最高法院和气候变化等话题。本学期Danshi表现出色，表现出他表达自己想法的兴趣和能力。

柏拉图的《理想国》：研讨会涵盖了柏拉图《理想国》的大部分内容，目的是更好地理解其教义中的环境和哲学。我们讨论什么（如果有的话）当时是正确的，以及什么（如果有的话）今天仍然是正确的。Danshi参加了今年的讨论，并为研讨会的成功做出了贡献。我希望我们的思考和讨论能够在Danshi开始下山生活时对他有所帮助。

小L和他的部分作品

诗歌：诗歌研讨会邀请学生通过学习诗人在作品中可能使用的一些技巧以及阅读大量的好诗来扩大他们对诗歌的欣赏。在每周的活动上，学生们大声朗读诗歌，并一起努力更充分地理解它们。Danshi非常愿意讨论任何一首诗，我很欣赏他对诗歌感兴趣的态度，我希望他在未来继续探索它。

陶艺：学生在课堂上学习雕塑和制陶技能，他们可以遵循自己获得的艺术方向进行探索，根据需要获得指导，同时通过练习来提高技能。Danshi 创作了一些展出的，最令人兴奋的作品。他有一种天赋，能够复制他在粘土中看到的东西。当其他人可能放弃时，他做到了坚持不懈。

从校长手中接过毕业证

按照时间顺序小L在最后一个学期完成的书目和课程有：婚姻教育；世界历史3：法国大革命至今；《苏格拉底最后的日子》；职业兴趣项目/校外学徒；《老实人》；三角函数和函数；健康;《常识和人权》；外语-法语2级；生活中的沟通：与他人合作的工具；逻辑：高级逻辑；选修项目；美国的民主；柏拉图的《理想国》；诗歌; 高级计算机科学项目3 校长茶；微积分A的要素；《日瓦戈医生》；领导力; 《1984》；学习技术；学生外展；公开演讲; 《审判》；《清单》；用古典宗教来思考；

在文件夹里看到小L的几篇和阅读书籍有关的作文。有的是要求解释书中某一页的一个词是什么意思？有的是要描述几个章节讲了什么？有的是分析书中的人物性格以及改变人物命运的关键事件？还有的是阐述在阅读中个人的感受和心得。我觉得这种出题方式可以避免学生阅读的浮皮潦草和作业抄袭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