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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步之遥》剧照  图源网络
“好”和“坏”的一步之遥
文/伊人
“好”和“坏”，“好事”和“坏事”，“好人”和“坏人”是事物的两极，对立的统一。
曾经以为，“好人”和“坏人”是带着标签的。小时候看电影，八路军新四军游击队一出场，就知道是“好人；看到日本鬼子汉奸特务，就开骂“坏蛋”！且恨得牙痒痒。那时的“好”和“坏”都具有脸谱化的标签。
长大后走入了社会，经历了生活的艰辛磨难，才明白现实生活的人远比电影复杂得多，也隐蔽得多。“好人”和“坏人”不仅常常没有明显标签，甚至有些人的相貌和人品不一定成正比。
一
1974年高中毕业后父亲给我找了份在一家妇产医院烧锅炉的差事（临时工），主要负责烧开水和消毒。上夜班的师傅是一个60多岁的大爷，长得慈眉善目，笑容可掬，很有“爱心”的样子，经常买一些糖果和小玩具之类哄逗医生护士的小孩子玩儿。
一个月后的一天早晨我去接班时，发现炉门敞开，炉火熄灭，也不见夜班师傅出来交班。正纳闷时，来接水的化验室医生告诉说，“那个老头昨天夜里被公安局带走了。”“为啥？”“他是个人面兽心的老流氓。”
我吃惊的同时感到些许震惊。一个邪念，足以让一个为老不尊的人遭到鄙视和唾骂。
下乡时村里有一个40多岁的光棍，性格内向，腿有残疾且长相丑陋。一天在村口遇到一对衣衫褴褛的乞讨母女，他动了恻隐之心将这对母女接回家，生活了一个月后，才知道那女人在豫南山区还有一个残疾丈夫。不忍心看她一家人妻离子散，老光棍给她些钱和粮票便让母女返回了原籍。这件事让我对他的善行刮目相看，因为这样的事情在当时的农村，对亟需家庭温暖的人来说是很少见的。

《巴黎圣母院》剧照  图源网络
后来来看雨果小说《巴黎圣母院》和同名电影——集真善美于一体的吉普赛女郎艾丝梅拉达、高大英俊冷酷背叛的卫队长菲比斯、相貌奇丑却内心善良的敲钟人卡西莫多，这三个典型人物再现了真善美和假恶丑的正解和反差，道尽了人性的本质。
两个人和一部书（电影）让我陷入了沉思考：什么是好人，什么是坏人？标准是什么？
二
人们通常习惯把“好人”设置一个超高的道德标准——善良纯粹、无私奉献、完美无瑕，“一辈子做好事不做坏事”等等。也通常把“坏人”设置一个毫无底线的作恶标准——作恶多端、恶贯满盈、十恶不赦、禽兽不如等等。
其实，从人性的角度讲，人都是具有两面性的矛盾体。好和坏、善和恶都是人的本质属性。尼采说：人是一根绳索，架于超人和禽兽之间。当“超人”占主导时，人性为善；当“禽兽”占上风时，人性中的“恶”便暴露出来。
从这个意义上讲，“好人”和“坏人”之间有一个很大很大的缓冲地带，或者说中间地带，通俗地说就是芸芸众生的我们。正如有人常说的，我做不了好人，但我不做坏人。这样的人太多太多了，其实就是我们自己。通常称之为普通人、平常人、老好人。
堪称道德楷模的“好人”和令人恨之入骨的“坏人”都是极少数，绝大多数是不行善也不做恶的普通人。但是这些普通人在当下的社会也是不“保险”的！既可能成为令人称颂的楷模，也可能沦为阶下囚甚至走上断头台！
因为有时候好人和坏人之间的距离，只有一步之遥，甚至一念之差！
三
山东“辱母杀人案”主角于欢，原本是个性格腼腆的小伙，面对歹徒用下体侮辱母亲，报警无效，忍无可忍，拿刀刺向一群歹徒，造成一死三伤。后锒铛入狱，一审被判无期徒刑，后经最高检重审改判有期徒刑五年。
那个轰动全国的“张扣扣杀人案”，作案前张扣扣当过兵、做过保安、出过国，也算个勤奋孝敬的热血青年。只因13岁时亲眼目睹母亲被活活打死在面前，且凶手仅判7年就出来了。当年医生在大庭广众下为母亲尸检给他留下很深的心理阴影，为报杀母之仇他隐忍22年，于是他连杀三命后投案自首，也把自己送上了断头台。
于欢、张扣扣的行为很难说他们是传统意义上的“坏人”，但毕竟触犯了法律，因“一念之差”杀了人，沦为阶下囚甚至命丧九泉也是罪有应得。但在老百姓眼里，他们不仅博得同情和惋惜，好像还体现了一个男人的血性。
如果这两个例子还不足以说明问题，下面的例子或许能给你一点启发。上世纪90年代初《法制日报》曾刊登一条“新闻”：连云港市某港口一女子掉入大海，生命垂危之际，路过的一服刑犯人拨开众人纵身跳入大海，奋力将女子施救上岸。受到围观者包括押解民警的啧啧称赞。为此我曾写一篇杂感《犯人也能学雷锋？》刊发纸媒（虽然遭受了所谓的“立场”质疑）。

彭清林 图源网络
现在我想，那个30年前以生命为代价的救人之举，与今年6月杭州外卖小伙彭清林从十几米桥上跳下救人的事迹是否有异曲同工之伟岸？是否可以佐证犯人到好人、普通好人到大好人的“一步之遥”和“一念之差”呢？！
四
好和坏、善与恶，都属于人的本质属性。从客观的角度看，好坏善恶都与个人的生活环境、遗传基因、命运遭遇、利益驱使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水浒传中逼上梁山的108将，大都有杀人的“前科”，而且大都是官府通缉的要犯，我们反而不认为他们是坏人。因为他们杀富济贫、“替天行道”，被群众视为“英雄好汉”。
轰动一时的“劳容枝案”至今未结，但可以肯定的是，她从一个知书达理的小学教师堕落成杀人帮凶，也是贪恋享受的一念之差造成的（据说已有确凿的新证据，死刑是否核准还是未知数）。至于那些落马的大小“老虎”们，从“庙堂”跌入“高墙”的一步之遥不正是贪欲的一念之差造成的吗？
需要特别警惕的是，随着社会的发展和贫富悬殊的拉大，一些坏到骨子里的坏人让人防不胜防，他们也是不带标签或者带有“伪”标签的。他们的“坏”主要体现两个字：“恶”和“阴”。
比如那个穷凶极恶的大学生马加爵，一把火烧死一家四口的毒保姆；残忍杀妻碎尸精于伪装的杭州恶魔徐某某，还有那个自诩不与14岁以下女孩发生性关系的某上市公司老板，那些丧尽天良拐卖残害妇女儿童的人贩子；以及那些造谣惑众，鼓吹战争，到处抓辫子、扣帽子、打棍子的所谓黑心专家、叫兽......
这些人虽然也是极少数，但属于阴险隐蔽、好话说尽、坏事做绝的坏人，就像春天的一股阴风，夜半的一缕阴魂，清空的一片阴霾。自然不属于“一步之遥”范畴，识别他们需要提高认知和辨识度，练就一双火眼金睛。
突然想起马未都的话，讲真话、做实事、当好人过去是最低标准，现在成了最高标准。其话深意不再赘述，另文详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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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人，坐标河南，一个位卑未敢忘忧国的资深媒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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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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