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调还靠谱吗？

美国总统选举日当晚，由于拜登看上去大幅度落后，美国的⺠调机构又被骂得狗血淋头。选前，拜登在全国的⺠调平均值一直保持着8到10个百分点的高位领先，在密歇根州和威斯康辛州，拜登的⺠调也领先6到9个点。

人们不禁纳闷，拜登理应大幅领先胜选的，怎么如此胶着？甚至有人声称，民调业已死，民调业者还是改行另谋生路吧。

然而，⺠调真的如此不堪吗？

把⺠调当罪魁祸首的草率批判，很大可能是人们不了解⺠调。那就让我们更严肃地审视一下它吧。

⺠调既有左翼立场，也有右翼和中立立场。诚然，很多⺠调公司的党派立场很强，背后有相应资金支持，放胆做吹鼓手不怕影响公信力。但和所有其他行业一样，市场上同样存在拥有宏图远志的严肃⺠调公司。

从地域角度看，既有全国性的民调，也有针对摇摆州的地方性民调。全国性⺠调拜登领先很正常，因为作为社会文化而言，美国的左翼和多元已经成为不可逆转的趋势。右翼如果不变革重组，闹腾上天全国⺠调也会落后。从普选票共和党连续落后也能看出这种社会和⺠调的双重趋势。

但就摇摆州⺠调而言，拜登和特朗普两人非常接近。有人会说，四年前⺠调不是说希拉里大赢，为什么结果大输了？仔细看并非完全如此。看上去希拉里的选举人票最终以227比304落后（如非有失信选举人，准确应为232比306），但这是因为赢家通吃原则，实际上希拉里在铁锈三州即宾州、密州和威州，总共输了不到8万张普选票，这不叫大输。

截至北京时间11月6日，拜登确实实现了在密歇根、威斯康辛、亚利桑那三州的反超。有人说，民调领先的佛罗里达丢了，这怎么解释？事实上，拜登民调在该州只领先1到2个百分点，是完全可以接受的误差。宾夕法尼亚目前的状况复杂一些，但⺠调本来也只有4到5个点的领先，远非安全范围。

当然，⺠调如今也面临着极大的挑战，那就是来自社会期许偏误(social-desirabilitiy bias)。意思是如果一看你的价值观就可能给我添堵，我干嘛要告诉你我的真实想法？得了，干脆骗你说我讨厌特朗普，我喜欢拜登，行了吧，我还要上班，不说了。⺠调公司没法拿刀架着逼人说真话。

如今谨慎的⺠调，都会采用这样一种办法，根据上一轮⺠调和结果的偏差，算出正负值之后，以此衡量这一届的候选人，这样误差就可能小一些。比如希拉里⺠调领先5个点，但结果只赢1 个点，那么现在如果拜登⺠调领先3个点，那结果就得算他输一个点了。

比如⺠调平均值显示拜登在威斯康辛领先6.6，四年前希拉里⺠调领先5.5，但最终结果是特朗普赢得0.7，将正负值照搬过来，拜登最后只能赢得0.4，目前结果是拜登领先0.7；在密歇根州，我预测拜登最后能赢得1.1，目前结果是拜登领先2.7。无论最终输赢，比例相差不会太大。

此外，严肃的⺠调公司会设置区间，比如分为灰色区、合理误差区、可信区和意外区，以此提醒你如果候选人的⺠调领先处于灰色区，比如拜登在佛罗里达的微弱优势，那无法判断输赢。合理误差区则是指，⺠调没有足够领先，即超越对手5个点，那候选人最终赢的可能性只有 65%-84%之间。候选人的⺠调只有处于可信区才相对最稳定，意味着领先7个点以上，具有85% 以上的最终胜率。

无论如何，⺠调没有那么不堪，和所有工具一样，它是一种基础专业，需要我们认真理解和配套使用。如果要关心政治，不能完全依赖别人，还需要结合相关情况，自己进行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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撰文：魏寒枫编辑：柚子、沈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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