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前夕
6月21日凌晨5时,费城市长吉姆·肯尼(Jim Kenney)被一阵嘈杂的电话声惊醒。接起电话后,那头传来的一个故作镇定的声音。“炼油厂爆炸了,市长,”这位官员汇报说。而在这时,位于西南费城的PES炼油厂,已经在多次爆炸后,处在一片火海与混乱之中。
在市长接到电话的前一小时,炼油厂的工作人员首先发现,在厂区的433单元有泄漏发生。这名工作人员立刻向控制室报告,在查询出该单元里面的内容物后,控制室的所有人就知道事情不妙了。
市长吉姆·肯尼也深知事故的严重性
图:philly.com
果不其然,工作人员的报告都还没结束,就用颤抖的声音,把泄漏报告改作火灾报告。这时是4时6分左右,炼油厂在单元433第一次出现明火。在再三确定现场的情况和火势会在风力的作用下蔓延后,在场的值班人员在4时15分左右,紧急通知了消防部门和油厂的负责人。
费城西南部的69号消防站消防队队长Sean Mack在接到警报后,立即带领队伍,出动4辆应急车和4辆云梯消防车,只用了4分钟就赶到了现场。医护人员和危险处理技术人员也在随后到达。
就在现场应急人员刚到达现场的时候,大约4时22分,最大的一次爆炸发生了,现场爆发出巨大的火光,蘑菇云冲天而上。爆炸带来的震动和热浪立即向四面八方扩散,Sean Mack的雪佛兰指挥越野车上的油漆,都被灼烧过热到变色和起泡。所幸Mack与许多人都移动到消防车后,躲过了一劫。
第二次爆炸是最强烈的一次
图:globalnews
这场爆炸威力之大,连在轨道上的气象卫星也捕捉到了。对周边地区造成了像地震一样的强力震动。“当时的景象就像天上挂了一盏灯一样,”一位现场应急人员说。当时是凌晨日出前天最暗的时候,爆炸使得天空瞬间亮得如同白昼一般。
专业迅速,临危不乱,将危害降到最低
就在炼油厂事故发生的前一天,费城的应急管理和消防的各个部门刚好,举行了一次大型会议,完善了紧急情况的应对制度和流程。在会议结束不到24小时,刚刚在会议上确定的内容,就被付诸到实践之中。
第一时间到达的应急人员,在观察到情况的严重程度后,果断发布了第二次与第三次消防警报,51辆应急与消防车辆、120名消防战士,在短时间内就赶到事故地点。
炼油厂自己配置的消防编队,加上从附近的Monroe Energy、Sunoco、PBF赶来的另外3家炼油厂消防队,一起加入了灾难控制的战斗中。
费城城市以及各个炼油厂的消防队合力抗击火情
图:philly.com
在市长肯尼接到电话后,就赶到位于3街和Spring Gardern交界的消防总局,进入位于地下的指挥总部时,炼油厂一度染红整个天空的火势,就已经得到了基本的控制了。
虽然火势已经不会构成危害,但油厂的工作人员都知道,真正可怕的危险因素,还处在不明之中。因为他们知道,爆炸的发起点,单元433里储存的,是氢氟酸。
如此致命的化学物质,竟离我们如此之近
氢氟酸,在把原油转化成燃油和其他商用产品的过程中,作为一种催化剂而被许多炼油厂使用。它本身虽然是弱酸,但具有强烈的腐蚀性以及毒性。氢氟酸,又通常被称为化骨水,能轻易渗入人体内部,令心脏、肝脏、肾脏和神经系统丧失功能,造成各个器官的坏死,严重者几小时就会致命。
工业中需要小心对待的氢氟酸
图:DrexelUniversity
氢氟酸平常是以液态存在,所以一般不会造成大规模伤害。但是,在接触到空气后,它会迅速气化,产生氟化氢。这种气体又水溶性极强,在接触到湿润的物质,像是人体皮肤、气管等,就会迅速溶解,重新生成氢氟酸。
在当时,考虑到爆炸带来的冲击和热浪,如果氢氟酸真的泄漏了,极大可能会随着热空气,生成一片可以笼罩整座费城的剧毒气团
在火情达到控制之后,城市危险处理部门立刻进行了空气测验,结果出来之后,发现并无有毒物质的扩散。这场也许造成重大伤亡的事故,最后也仅造成了5名工作人员受伤,而无人死亡。究竟发生了什么?让灾难免于发生。
空气中并无有害物质
图:philly.com
她的冷静与专业,也许拯救了数以万计的人
就在现场的炼油厂工作人员,看着漫天的大火,绝望地想着有多少人会丧生的时候,在远离烈火滚滚的433单元的Passyunk Avenue大桥,桥下有一间满是电子设备的房间,在这本来应该是稀疏平常的值班夜晚中,里面的操作员也要在一瞬之间,面对一个极为艰难的决定。
这间房间是PES炼油厂的中央控制室,在炼油厂一开始起火的瞬间,这名操作员面前的电子面板,各种警示灯和报警信号就一起亮起。现场已经是一片混乱,根本没有时间联络她告知情形。
在那极短的时间里,作为一名普通的操作员,一个按钮就将决定无数的群众是否会被波及。这名操作员在看着满屏的警报后,冷静地分析局势,做出了这个挽大厦之将倾的操作。
红圈为最坏情况下,有毒气体会扩散的范围
图:philly.com
这个专业人士称为“极速去存(rapid deinventory)”的操作,让氢氟酸引流到一个分离的容器,这一个应急止损手段,避免了氢氟酸的暴露和挥发。
“她真**是个英雄,”一位不被允许透露姓名的炼油厂工作人员说。“事故发生的时候,操作平台肯定是响得像台中了奖的老虎机一样。我不知道她是怎么成功做到的。”这名工作人员说,也许那位操作员真的“拯救了费城”。
因为PES炼油厂的规定,所有员工都不得公开讨论这次事件,我们也可能永远不会知道在一线抗击火情和那名操作员的真实姓名了。
爆炸后的炼油厂
在事故完全控制以及清理完成后,目前确定没有任何更多的伤亡人员增加。炼油厂的工作人员也被告知现在家中休息,等候完成调查后的进一步通知。
事故后的炼油厂
图:philly.com
但就在7月1日,根据最新消息,这座美国东海岸最大的炼油厂之一,将会进行不限期的关闭。那些在事故时表现出色,让费城免受一次大灾难的工作人员,将会面对失去工作以及生活来源的境地。
目前,多名员工选择状告PES公司,指责其不仅没有进行法律规定的提前60天通知,也尚未得到任何赔偿。
费城炼油厂事件前情回顾:
爆炸事件后续报道:
文章由费攻编辑撰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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