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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转载自公众号历史研习社
(ID:mingqinghistory)
来,告诉我,你喜欢哪些历史学家和历史书?
易中天?你也太老土了!陈寅恪?天哪,这年头谁还不知道他的《柳如是别传》!
没错,这些耳熟能详的人名都过时了,要把自己伪装成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的历史学家,你应该喜欢的人是:
辛德勇(“在古代史的多个领域与清朝乾嘉学者展开对话”) 
李伯重(“作为傅衣凌学派弟子和加州学派主将,李伯重对英国模式的讨论重启了资本主义萌芽问题”)
葛兆光(“以古典文献为根基,葛兆光重建有关中国的历史论述的动议,成功把握了梁启超以来新史学的根本问题”)
……
如果你想要在和别人谈话时把自己变成一个与众不同、格调高雅的历史学家,我们强烈建议,一定要修炼几个大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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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人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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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伪装成一个历史学家最简捷的方式就是能背诵一连串的人名。什么陈寅恪、王国维、梁启超、钱穆都只是入门级的,进阶一点的可以拽下高本汉、伯希和、白鸟库吉、杨联陞、周一良、田余庆和唐长孺……
只要你背熟了这一堆一堆的人名,就可以用这样的对话方式秒杀一切“不懂行的”
“你听过陈寅恪吗?他的研究十分精湛”
“陈寅恪算什么,你听过伯希和吗?他的研究比陈寅恪更加宏大,只是国内比较少人知道”
“纳尼,你竟然不知道白鸟库吉!呵呵,我想我们没法聊了”
……
考虑到这篇文章面向的读者是中国人,本文作者建议你背熟下面这段话:
“其实列宁主义和西方左翼马克思主义学者一直深深地误读了卡尔•马克思和他具有时代意义的《共产党宣言》,你知道么,其实沃格林对灵知主义的讨论和顾准的思想史研究都指出共产主义学说与基督教圣灵降临话语的一脉相承,这种弥赛亚主义和康有为公羊学理论的对比值得研究。”
沃格林和顾准是谁?别担心,只要你的同伴也看过这篇文章,就不会问出这么愚蠢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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拽学术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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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刻提醒自己,你从不说“古书”,你更喜欢用文本(text)、历史文献(philology)和语境;你不使用“古代”这样大众化的字眼,反之,你的口头禅是“普遍历史”和“历史哲学”(“史学即史料学”——记住,在任何时刻这句话都是对的)。
想用同时这个词时,就得改改,叫“共时性”;
想用历史这个词时,千万别直接说,得叫“历时性”;
想用研究这个词,你也得憋回去,叫“解构”会不会更有文化?
……
还有,你不能说“三皇五帝”、“古书”、“资本主义萌芽”了。时代变了,你应该用的词句是学术训练、史学范式、问题意识或者是“聚落研究进一步探究了社会复杂化进程和早期国家尤其是酋邦理论问题”以及“二十世纪马王堆帛书和郭店、上博楚简尤其是清华简的发现,提示了先秦文献的流传和编辑过程”,或者是“史学范式的转变推动了明清微观社会结构的透视”。 
此外,为了保持住见识非凡、卓尔不群的历史学家气质,你不应该喜欢:
流行的历史畅销书作者,比如袁腾飞、易中天等等。任何人在你面前露出崇拜他们的眼神,你都要一盆冷水泼过去,“圈内人从来不看这些垃圾。”
任何有大众名声的历史学家(尤其是什么“大师”之类)你都要抱着一种惋惜的态度来看。
对了,除了顾颉刚和陈寅恪,你惋惜也没意义啊!当然,提到陈寅恪精通十几种语言文字的时候一定要揭短他的梵语一般,并引用饶宗颐的话吐槽一句:“其实梵文的文法并不很难,陈先生一定是方法不对”。
那些在媒体上大出风头(本文作者愿意以雅各布•布克哈特的名义发誓,我不是出于嫉妒才这样说的)的历史学家,你该去琢磨有没有水分,某哈佛访问学者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相反,你最好喜欢:
一个小众的历史学家,例如:
“嘿,你知道研究欧洲文化史的阎宗临吗?最近发现的遗稿表明他曾依据保存在梵蒂冈的档案讨论耶稣会教士的活动”。
或者是“我不明白人们为什么一直忽视中国在世界史研究上的贡献,雷海宗在二十世纪下半叶依据斯宾格勒文化形态学对世界史的理论阐发远优胜于阿克顿勋爵的《剑桥近代史》”。
要不然就是:“徐梵澄对吠陀经典的译介解释了古印度思想的高峰,而他的陆王心学研究令人非常意外而惊喜”。
放心吧,没有人会关心阎宗临、雷海宗或者徐梵澄究竟是谁,你只需要引起别人崇拜的目光就行了。

要不然,一个死了很久的历史学家也是不错的选择:比如沈曾植的西北史地研究、罗振玉的古器物学或者黄侃的《手批十三经》(梁启超和王国维太出名了,当然不在此列)。
在这个时候,你不需要对他们的研究作出评论(因为“范式转变了”、“我们的问题意识不同”,实际上你也根本不知道),那么,讲一点八卦和趣事就自然可以使谈话气氛变得活跃起来,比如“嘿你知道么,顾颉刚是个结巴,列车上跟人搭讪结果不理他,后来那人道歉,说他叫冯友兰,也结巴。一样惨的是郭沫若,他去见陈寅恪,一个失聪、一个失明,两人聊了一天。”
万一你遇到了真正的历史学人,不要慌张!记住,正如刚刚所说的,先狠狠地痛骂一遍学术分工和学术生产的狭隘浅薄(你的同伴一定会表示赞同,这就为你整理思路赢得了时间)。
接着,你可以再痛骂一遍斯大林主义的五种社会形态理论(你的同伴会再次表示赞同,并开始和你一起痛骂斯大林主义),然后,在无意中愤愤地表示“我觉得社会科学的引入对历史研究范式的冲击是全面的”之后,你可以用“重建有关中国的历史论述”来结束这个话题,毕竟每个人都知道这是必然的趋势——当然了,至今仍没有人知道该怎样去做。
相信我,读到了这里,你已经成为一个牛逼的历史学家了。
声明:本文受“如何伪装成一个经济学家”一文启发奋笔疾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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