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圣哲：《无问西东》，我问苍穹

作者 | 聂圣哲

文章来源 | 徽州聂造之

周姿研授权香柏使用

编者按

生命感触至深，执笔镌刻感人。

聂圣哲写负责任的影评《无问西东》，有深度，有广度。从演员层峦叠嶂的有序出场，到踏雪无痕之处竟然震撼半壁江山，看出导演润物无声的境界及其功底。聂圣哲分析“戏中戏”的幕后人80后导演李芳芳跟她执导的《无问西东》。

中国古语，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看聂圣哲总能看出的门道。

正文 TEXT↘

今晚的冬雨很特别，像饱经沧桑女人感怀的低泣，也像把心藏得很深的少女撒娇的眼泪。总之，冷，是今夜飘零雨珠的温度。

从电影院出来，我还沉醉在《无问西东》的剧情里，雨滴在伞上拍打，敲打的是我的心灵，我被这部电影深深感动。

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上午参加苏州清华大学校友2018新春茶话会，我作为苏州卓越高校联盟的主席，前往祝贺，发表热情洋溢的致辞。

我在致辞中说道，一个地区的高校联盟，如果得不到北大、清华、中科大这三所院校的支持，这个联盟不会有凝聚力，因为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就有老大，中国高校的老大就是“北清中（北大、清华、中科大）”，不服，你也得服。否则，你就是自讨苦吃。

清华校友活动的气氛非常热烈，看到了清华校友的团结，待人的谦和。自信与谦和是一对孪生姐妹，这在清华的校友身上表现尤其突出。

LED背景的舞台，配有照度能把LED的亮度压下去的面光灯，作为一个对舞台很熟悉的人，我不得不对清华做事专业与认真折服--这样的舞台，你拍照时，人物面部有光，不像有许多别的活动的照片，人在LED的背景下，被拍得像鬼一样。还有，清华老年校友合唱，居然有几个声部，这不仅需要天赋，也需要反复训练……无论坊间如何评论清华，清华始终屹立在那里。

在敬酒时，我对清华校友会会长说，我今晚会去看《无问西东》。清华的会长说：“这部电影和清华有点关系。”我说：“知道，四个时代清华人的故事，今晚就去看。”

《无问西东》，这是一个很特别的电影名字。这四个字的出处很多；但普通观众还是很难从片名中了解电影所表述的内容。但是，这样的片名却有她独到的魅力--对于我这样的一个寻常人来说，无问西东，看看便明白。

《无问西东》开场是讲奶粉的问题，特别是看到那位戴着没有镜片眼镜框的中年男子Robert的表演，失望的心情迎面扑来，这种落入俗套的表演和青春剧眼镜的拍摄方法，让我感到了导演的稚嫩。我确实不知道导演是谁，但我要往下看，因为我答应了要写影评的。

但是，这种代入感的手段确使用得好险，沉不住气的人，可能就会离场（今晚在我后排就有两个离场的）。如果是网络电影，那就更糟，观众立即就会点击其它片子了。

我是下了决心看完这部电影的，所以不仅没有退场的打算。相反，我生怕漏掉每一个细节，因为我要写一篇负责任的影评。我对自己说，无问西东，看完会明白。

导演用意识流的穿越手法，铺陈，穿插，展现民族的苦难。当剧情进入到中药房时，怀旧的沉重和新奇迎面扑来。这样的穿插也是一招险棋，因为编导必须要对电影的开头有呼应，但是，我没有看出导演能转回这个弯。紧接着，是西南联大的清华，当然离不开抗战。离不开中国空军的建立，离不开热血青年的家国情怀，离不开母子情深的叮嘱，也离不开家训传承的自我约束。

当我看到沈母训斥这一桥段的时候，我在猜想：这是一位什么套路的编剧和导演的创作？由于我决不允许自己在电影院里看手机，所以没有百度导演是谁。因此，我在对剧情发展的猜测中，又多了一个猜测，编剧和导演是谁，是怎样的一个人？

剧情发展，非常游离，游离得你好比看到一个极为善良的女人，见谁都想关心。关心民族，关心苦难的个体……专门用镜头表达飞行员在训练时，充满诗意的用小小的降落伞空投食品，帮助饥饿的孩子。

影片非常真实的还原了美国支持中国的抗战，从飞行员的招募，到中国空军的创立，第一次在中国电影中看到了我们民族对那段历史的真实复原。是的，你可以不知恩图报，但绝不可以恩将仇报。

当电影中响起《奇异恩典》时，我的心在颤动，导演居然把这么珍贵的精神力量，摆放在如此不起眼的桥段（地方）；在如此不起眼的角落，却表现出如此强大的生命力。

戛然而止，故事又回到五六十年代。

这时候，我对导演开始敬佩起来。好的东西有时需要一点刻意地隐藏，《无问西东》的导演就是这么做的。

第一颗原子弹的研发到爆炸成功，导演用了白描的方式来表达，抛弃了中国电影那种打了鸡血般的自豪感的俗套，而只是用人物的命运告诉人们，这是一群人花了多大的代价的一个结果；而付出代价的人，心中也还装着他永远不能忘怀的爱侣。

可惜，当陈鹏来到他熟悉的村庄的时候，这个村庄已经布满了恐怖的陌生，王敏佳已经不知去向。

镜头立即切换到王敏佳寻找陈鹏的场景，那是一个没有结局的寻觅。

值得一提

值得一提的是，有两个桥段确实铺设了艺术手段高超的令人纠结，也看到了导演艺术的功力和心地善良。

一个是王敏佳因为模仿笔迹写控告信为语文老师打抱不平，被语文老师的妻子发现，从此惹上大祸，王敏佳成了语文老师妻子的仇人。而语文老师因为那时的种种原因，和妻子毫无感情，妻子在没有关爱和夫妻生活中煎熬着。确实，这位语文老师的妻子，一个寻常女人，在这种生活环境中，发无名火是肯定的。导演生怕观众无法看懂语文老师夫妻矛盾的起因，甚至还用了镜头表现了语文老师妻子睡觉前的性焦躁。

语文老师的妻子不断寻找机会报复王敏佳。但是，当她看到王敏佳被群殴致“死”后，她自己的心也已死去，然后跳井身亡。

而陈鹏在埋葬王敏佳的“遗体”时候，王敏佳苏醒过来，以至于王敏佳有座假坟，这属于神来之笔。

语文老师妻子跳井身亡和王敏佳的复活，都表现出导演独具匠心的人文关怀。语文老师妻子跳井的镜头，令人叹息、哀伤，观众爱莫能助……

稚嫩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