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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BC报道“东京餐馆歧视事件”
这些天,东京一家日本人开的中餐馆“歧视”中国人事件在网上很火,争议剧烈,甚至上了BBC新闻。起因是店家在入口处的玻璃上,贴了告示“为预防新冠病毒,中国人不要进入”。
笔者先来说一下此店招牌上的“中華”二字。在日本餐饮话题中,“中華”就是跟意大利餐,法国餐类似的餐食种类之一,有很多时候跟“中国料理”也不太一样,可以说是日式的中餐,常常会有日本人自创的菜品和吃法。日语里说“去吃中華”,意思就是去这样的中餐店吃顿饭。
▲日本人最爱的吃法
日本人最爱的“中華”的吃法是:一碗面+一份炒饭。
有人去查了一下谷歌扫街车历次拍到的图片,发现这个店贴出的告示“为预防新冠病毒,中国人不要进入”至少超过一年以上。以前还贴出过“本店不使用中国产、韩国产的加工食材”,等等。
被诟病的告示,旁边还有一行小字是“韩国人禁止入内”,足见这位店主绝对不是是什么“友好人士”。

▲接力去踢馆的网红们
网红图中的第一张,网名叫“油头”的小伙儿是第一个来踢馆的。他曾在8月份去闹过一个贴出“至中国人,本店食材全部来自福岛”的小酒馆儿,收获了巨大的爱国流量,一战成名。12月找到这个“西太后”店,又发现了“歧视”,想用老办法再闹一次这个日本人开的中餐馆儿。流程是,在店门外拍了一圈后进店,声色俱厉地质问那位年纪挺大的老店主为啥贴那样的告示,为啥不要中国人进,是不是歧视中国人。店主的回答是“因为你有病,赶快滚出去”。油头在他的视频上打出的翻译字幕是“中国人让我恶心”,而实际上店主并没有这样说。
油头一边对店主吼着,一边打电话叫来了警察,对警察也几乎是吼着说话,显得他特别牛哄哄的样子。警察告诉油头,他们没有权力强制店主撤掉告示,除非店主自己愿意。这个老店主也特别硬,坚决不撤,尽管警察告诉他可能会遇到麻烦,要注意安全等。
油头这次的踢馆视频又获得了巨大的成功,特别是他编造的“中国人让我恶心”这句话激起国人的愤怒,又收获了一大波的爱国流量。这样的“流量密码”招来了模仿者,几个网红接二连三地来踢馆。
网红图中的第二张条纹衣服那位如法炮制,大吵一阵后也叫来了警察。网红图中的第四张光头那位也是采用同样的路数,也叫了警察。看第三张图和第五张图里的戴口罩的,都是警察。网红图中的第六张那位留小胡子的,来的时候饭馆休息日,没拍出叫警察的桥段。其他赶来闹事的还有在店门口大音量放音乐,不停地打电话等等,干扰人家餐馆的营业。
这件事在中国的网上火爆,当然很快就传到了日本。日本很多人认为那些个网红就是小混混,故意来砸场子,来捣乱,来欺负人的。有人组织了“保护西太后店的会”,当地的区议员还特地赶到店里来慰问店主。
▲当地区议员去声援店主
当地区议员说,他们在征集混混们的信息,确定了情况后,要向警察提出“被害届”,就是要报案。
还有人给店主出了个招,让他把“中国人不要进入”的涉嫌“歧视”的告示揭下来,贴上好几张有政治色彩的,内容在中国不可言说的海报。据说油头又去拍视频,不小心把海报拍进去了,结果翻了车。
现在,想拍踢馆视频的网红不敢拍了,慕名来吃饭的日本人在店门前面排起了长队。右翼的势力,甚至暴力团势力都在往这个店集结。


▲店门前排起了长队
在这件事上,很多在日华人表现出的是反感“网红”的踢馆行为。有一位美籍华人女性网友表示不理解,私信了雪田,说那个餐馆明明就是“歧视”中韩人,你们在日的华人为什么就能容忍?这要是在美国,绝对不可容忍,哪怕是我,要是在哪个店里遇到这样的“歧视”,我绝对会跟他拍桌子大吵起来,引来所有的人来围观,他们都会支持我的,不管是白人还是黑人。你们反而都去骂那个“网红”,嫌他多事,就是一种保身的缩头主意。
中美的社会氛围,以及文化性格有很大的不同,在日华人受日本的文化的影响,也跟在美华人的表现会有很大的差别。愿意维护和谐社会,不要挑起争斗和仇恨确实可以说是一种“缩头主义”,但也有其他一些原因。笔者把自己能想到的列在下边:

1、日本人通常讲话委婉客气,注重礼节,公众场合的吵闹比较少见。
2、美国政客,比如川普,曾经把新冠病毒称作“中国病毒”,日本政客没有这么做的。在武汉疫情大爆发之时,日本各界各地都积极给中国捐赠防疫物资,还有过“山川异域,风月同天”的佳话。名古屋市长是个公认的“反华”政客,在捐赠防疫物资时也非常地大气。
3、华人在日本努力工作生活的,都可以感到日本人绝大多数都很和善。比如武汉疫情已经传入日本后,某个小学里有转学来的武汉孩子,学校给家长们发了书面通知,要家长以及孩子们都要注意用词,不要伤害那个武汉孩子。
4、好好沟通,很多事都可以化解,甚至成为笑谈。比如笔者的一位朋友喜欢台湾,去过几十趟。他有一次在路边看到一家“台湾料理”店就进去吃,结果发现根本不是台湾味儿。就问女老板哪里人,女老板报了自己的大陆出身地,然后说“不是台湾人,对不起啊”,结果这顿饭吃得挺欢乐,朋友表示还想再去。
5、日本的媒体在两国关系不好的时候也不煽动憎恶以及仇恨。比如2012年那次,国内各地爆发反日的各种行动,还出现了很多砸日本车,抢日本店,烧日本厂房等,当时很多在日本的华人担心孩子会被欺负,开的店会被打砸骚扰等,可是这样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6、国家间的政治博弈日本人通常也认为那是由政客们来弄,普通人不会明显地参与进去。不过,踢馆的网红为了利益扮演民间“战狼”,挑逗的是民间人的对立和仇恨,这对广大的在日华人的形象是有损害的。
7、日本没有美国那么“政治正确”。那家日本人开的中餐馆的目标客人也主要是日本人,华人本来就基本不会去。它贴的“歧视”告示,一般正常华人看到后可能就是邹邹眉头,绕开远离。韩国人就没有去踢馆的。网红闹了以后,现在人家贴出了更激烈的内容。要是其他日本店都学这一招的话,整个社会氛围,以及对立情绪,都会往更坏的方向发展。
8、韩国因为屡屡不断的慰安妇,征用劳工,偷盗日本寺庙,法院判罚日本企业等事情,加上北朝鲜绑架日本人等等,引起过日本民间强烈的“嫌韩”情绪,以至于街头出现了“嫌韩”的演讲。日本制定的《反仇恨言论法》就是那时候为克制民间“嫌韩”而制定的。在日本华人不想成为大规模的“嫌中”目标。
9、可以去日本法院状告“歧视”,就是不知道那些“网红”们愿不愿这么做。日本的法律程序很漫长,但绝对可以走通。
10、不少在日华人认为日本替中国保留了很多古代文化传统,汉传佛教,儒家教养,仁义礼智信,温良恭俭让等,从心里认可日本是个比较好且值得学的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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