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周要赶一个工作,还要赶紧读完《土地制度与中国发展》好下周写读书笔记,所以一周没有更新。但今天还是忍不住想简单地谈谈安倍之死。
说实话这事是7月8号发生的,到现在我都处在懵逼状态。懵逼的原因,一小部分是继苏莱曼尼、巴尔金多之后,安倍又被刺杀了,如果算上卡舒吉,这两年国际头条上颇多暗杀新闻,叫人没法不注意,一大部分则是为中文互联网上莫名其妙的争议。

得知安倍被刺杀后的第一时间,看了中文媒体的报道后,我到谷歌上搜了一下,当时印象比较深的是《华盛顿邮报》的紧急报道《安倍是谁》。
这应该是是美国大媒体里响应最快的长文章了。这篇文章提到了这么几个情况:
1)安倍是二战后日本在位时间最长、“最成功”的首相;
2)安倍是靠日本右翼民族主义者和历史修正主义者上的台;
3)安倍参拜靖国神社,惹恼中韩;
4)安倍致力于废除日本和平宪法第9条,美国有意见;
5)安倍死前在喊“抗中保台”,也积极参与美国遏制中国的经济、政治军事架构如CPTPP、四国同盟菱形包围圈等。
6)安倍经济学有用,但在某些方面又好像没啥用(比如在缩小贫富差距方面可能有反作用);
7)安倍来自日本有名的大门阀(这点华邮没有细说,我们可以补充一下,安倍的亲外公岸信介是甲级战犯、首相,亲外叔公佐藤荣作是首相,亲爹安倍晋太郎做到日本二号首长,要不是早逝也是首相,安倍家的门生子弟森喜朗、小泉纯一郎、菅义伟等是首相,现在看来门生子弟的子女如小泉进次郎等也有希望当首相);
8)安倍是川普的好朋友。
也不能说《华邮》等美媒的报道都是阴阳怪气,但深文曲笔肯定是有的。最明显的感觉就是跟前两天刚宣布辞职的英国鲍中堂一样,由于跟川普的私人关系太好,安倍在美媒的口碑受到了直接影响
安倍被刺,我们国内一些网民抖了很多机灵,表现得十分高兴,我虽然没有加入他们,但也表示理解——毕竟是在7月7号的后一天,毕竟是菱形包围圈和CPTPP的发起人,毕竟是逃脱惩罚的甲级战犯之后,毕竟屡次参拜靖国神社,毕竟是大门阀家的当代家主,不管从历史,还是从现实,不管从国家利益,还是从阶级立场,这些中国网民的反应都是可以理解的,就像部分韩国网民、部分日本网民、部分美国媒体和网民的反应可以理解一样
但后来的事就开始让人费解了。突然就冒出来一帮人,开始说奇怪的话。这帮人要是些乡野村夫也就罢了,可偏偏有不少是有头有脸的知识分子,不是教授,就是记者。你说他们来自文明世界吧,他们骂同胞的话一个比一个难听,最极端的就是唐山那位大学教授,又搬出了“劣等ZhiNa”的字眼。
对这点我个人始终是没法理解的,为什么会有“知识分子”前赴后继地展现这种变态的嗜好,自己侮辱自己?即使你对别人的行为不满意,难道除了这种作践自己的同归于尽的骂法,真的就笨到想不出别的词了吗?你还不是别的教授,是中文系教授啊。
当然这位教授是这群人里水平最低的一位,其他还有一些水平虽然不高但是比起这位教授还是高一些的言论,比如“安倍是敢于善于协调中美的唯一一人”,比如“安倍是亲华派”。我虽然对日本政治不是特别了解,但我也知道《华邮》提过的那些事实,同时也听说过日本国内二阶俊博、林方正才有“亲华知华”的名声,
安倍什么时候成亲华派了?怎么就“敢于善于唯一一人”了?肉麻不肉麻?
整件事从头到尾就透着诡异,如果结合这些说怪话的朋友过往的言论就更明显了——

你说他们不喜欢中国的民族主义吧,安倍是日本民族主义的大头头。
你说他们爱好和平吧,安倍是废除和平宪法第九条的主力。
你说他们崇尚民主吧,安倍家三代加门生子弟都快把首相官职变成私产了。
你说他们爱国吧,安倍又是菱形包围圈和对华经济包围圈的倡导者,死前大喊“抗中保台”,和蔡省长眉来眼去。
我看到有些朋友明确喊出了“劣等人不懂普世价值”的口号,我感到十分无语,只想说安倍这个事怎么说都可以,就是没法说普世价值,一个日本右翼,一个门阀世家,请问爱好和平民主的朋友怎么圆?
敢情所有技能点都点在了贬低同胞上呗,就一点没想过
“不参与但可以理解”
呗,就完全没发觉自己自相矛盾呗,但就是着急要表现自己“更好更文明”呗?

天天搞些自我解构的东西,还浑然不觉,还要端着,喊什么启蒙三十年失败了。爱玩自我解构的那是星爷,你看星爷有端着的瘾吗?
安倍这个事让我想起来两件事。一个在《那些为川普辩护的中国“高知”们》里写过,国内很多“自由派”教授成了铁杆川粉,不仅我们不能理解,美国人也不能理解。《纽约时报》当年特意写了一篇文章,问你们不是自由派吗?怎么会喜欢川普?怎么我们提一点反对意见你们还拿脏话骂人?
另一个我以前好像也写过,当年我读《顾维钧回忆录》时,读到七七事变后顾收到日本外相币原的信件这一段,读完满头都是幻灭。各位不妨自己看顾先生自己是怎么写的:

“他(指币原)说作为老朋友(巴黎和会上币原是日方代表)他要我了解,他会尽可能促使问题得到解决。他正在日本为达到这个目的而努力,他相信我也正在中国为同样目的而努力。他向我个人表示,就他本人而言,他决心求得中日双方都公允的解决办法。由于必须面临某种压力,他在日本的地位也是困难的:如果他因为那些压力而失败,那末他的内阁就会垮台。他相当担心无论谁继他组阁,都会使事情难办得多。我颇为他的真挚所感动,就请重光葵转告我感谢他的好意和坦率。我反复考虑这封信,更感到其出言之真挚……当然,他也考虑日本的利益,希望尽可能增进日本的利益,但是由于他是外交家,他知道军部采取的行动不会达到像他那样用更巧妙更合乎常规的办法所能达到的目的。
东北已经被日寇占据了七年,华北正被入侵,顾先生身为外交官,却在为日本外相“一封信里的真挚”感动,在为日本文官会比军部“巧妙合乎常规地达成目的”而感慨,就不问问是什么目的吗?这
魔幻的同理心
哟!
我原以为它只是故纸堆上的奇谈,不意它会在21世纪重演!
唬小资的话术一套一套,随便一点“唯一一人”、“普世价值”,就把许多朋友唬的一愣一愣的,生怕自己被文明社会落下,抛头不顾腚,完全不想想是不是要事先多搜集搜集资料。我估计要是来十篇写希特勒的软文,把名字隐去,可能不少小资识分子会开始对骂希特勒的人恶语相向。
时时反思是必要的,但未经深思熟虑的反思是一种变态行为,以反思为名的双标逆向民族主义更是超级变态,我以为在普通人反思自己的分寸感和行为是否过火的同时,自诩“更好更文明”的知识分子也应该反思反思自己的问题。
从朴素道德情感出发的爱憎可能在表现上不雅观,但双标逆向民族主义无疑问题更大,中国人民站起来已经七十多年了,身在关键职位的知识分子还在搞“友邦惊诧”那一套,还在为“币原式真挚”而感动,实在不能不让人心怀忧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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