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丨将爷
这几天，有两件事，很多人都耿耿于怀，觉得意难平。
一是武汉失子母亲跳楼的事，二是江西一所高校爆炒出“鸭鼠兽”的事。
前者我写了篇《失子母亲坠亡之后，网暴成了一个怎样的筐》，强调这个事的议程设置出问题了，从大V到官媒都在拼了命朝“网暴”上扑，这阵势把我吓坏了。
这事网暴是有，是该骂，而且骂了很安全。但，骂网暴是不够的，而且还有些跑偏了。因为这事的本质肇因，是维权的遗憾，是年轻妈妈因对公平正义诉求不满足产生心理落差造成的。
只要有点常识，都明白对那个伤心欲绝的妈妈来说，她最恨的是希望能讨回公道的对象，她面对的是“具体的人”。
21世纪最没有移情力的思维，就是以为一个失子伤心欲绝的母亲，还会有注意力去与网上喷子们较劲。
其实，伤透那位母亲心的，很大程度上是失子之痛，还有小权力对她的野蛮、冷漠、无情。
也许，许多年以后，新闻学界才会从专业层面，分析曾经出现过这么一次议程引导的重大偏失。
说白了，这次节奏是带偏了，这是蛮悲伤的事。
比起悲伤，更无奈的是关于“指鼠为鸭”民间猜测。
在江西某高校的食堂，有学生不幸吃到一个类似老鼠头的东西，于是，该同学把视频和照片上传到网上。
人们普遍都说这是老鼠头，但当地市场监管局出来指认说这是“鸭脖子”。
不要轻看这个小新闻，因为这事在网上闹出的动静，大有当年“周正龙拍虎”的舆情。
有图不代表有真相，这一次，关于到底“是鼠是鸭”的各类分析和图解，已经是沸反盈天了。
到底是该相信当地权力部门的“鸭脖论”，还是相信无数网友认定的“鼠头论”，我相信，这次“鸭鼠兽”给大家出了一个类似“华南虎”的难题。
从传统专业写作的角度，只要市场监管局认定是“鸭脖子”，再去质疑已经失去前提假设的正当性了。
然而，今昔不同往日了，“不相信”已经客观真实的成为一种普遍表达，这种尴尬，才是最大的悲哀。
它意味着，民意和真相这两种原本都值得呵护的好东西，其中必有一个已经遭遇被抛弃的事实。
显然，哈维尔所说的那种建立在道德、良心和真实存在基础上的判断哲学，在今天已经遭遇了严重的瓦解。
哈维尔认为，在现实生活中，必须要唤醒人的良知：
“科学、技术、各种专业知识、专家主义并不是全部。某些东西是更必须的。简单地说，可以称之为精神，或情感，或良心。”
很显然，不论是武妈母亲跳楼之的真相，还是“指鼠为鸭”的悬疑，都意味着权力良心和生活真实二者之间平衡被严重打破了。
很显然，现在人们越来越不愿意接受一些权力的自说自话，甚至觉得那是在侮辱他们的智商与情感。从人们的情绪反应看，人们更愿意把人的起码的常识良心看作是认清真相的出发点。
哈维尔所说的“生活在真实中”，本质正是人们对强迫境域的一种反抗，来企图重新找回自己的信任感。
从本质上讲，这种判断，只是一个道德的行动。而且，个人会因为这种道德判断付出高昂的代价。
但是，人们为了实现有尊严的“独立的社会生活”，已经变得不再盲信权力话语，而是在建构自己审视这个世界的逻辑框架——不愿“指鼠为鸭”。
这就是后真相时代的残酷。说实话，我真不知是鼠还是鸭，但不论信和不信，还是将信将疑，我已经倒在真相到来之前。
已经有漫长的时间，我都活在这种无奈和吊诡中。
特别是，看过苏北那个生很多孩子的母亲人生，看过现实在一次次权力欺骗，我也正在由过去那种对权力部门的完全笃信，转向更加理性谨慎的求证了。
而受困于的信息管道，我越来越觉得，当下的社会环境需要更深的“深喉”。
“深喉”这个说法，在中国算是个较陌生的概念。我不多解说这个概念，总之，比起一般爆料者，深喉能够揭示更为深层隐秘的东西。
这一点，在美国的“水门事件”爆料中，深喉就让美国总统尼克松一度如坐针毡，最后黯然下台。对此，相信大家都能深刻感知。
再举个例子，当年某地曝出不雅视频，一个神奇女子在床上弄翻那么多厅官，这种真相来源，也很有深喉的味道。
当然，这种深喉身份，也是被隐藏的。
当真相成为稀缺品，当调查记者普遍缺席公共传播领域，深喉的存在其实是人们关于公共监督走向更为深远权力领域的一种期待。
当然，在现有社会环境下，线人很容易走在法律、社会和生活的边缘，而制度正义对这个群体保护还存在着严重缺位，这就让所谓的深喉只能是“联系松散的土豆”，他们关注的也多是社会表层现象。
就像武汉失子妈妈跳楼，很多人对她的维权遭遇并没有仔细观察空间，反而就把目光聚集于人们对她的所谓网暴上。这种情况，其实就类似于反腐败“打苍蝇不打老虎”是一样的。
浅表的网暴，不深的深喉，缺位的监督报道，还有被权力或资本豢养的网络打手，这一切遮蔽了太多被隐藏的真相。
于是，人们对“活在真实中”变成了一种不自信，对现实也就有了更多不确定性的感知。
这种现实，让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活在“无所适从”之中，这也让阿Ｑ精神胜利法在２１世纪，再次成为很多人疗治内心焦虑恐慌的现实手段。
是的，此时此刻，对很多事，我就是无所适从。我越来越不知道，如何纾解自己焦虑而迷茫的心。
尽管，此时，我仍不希望自己变为阿Q!

PS：全文完，2008字：今天文章，我纯说理了，虽有些生涩，也有些节制，但我相信还是说透了很多隐性的问题。愿喜欢的朋友能三连转发，老将致谢了。欢迎各位后台留言交流！欢迎扫二维码与老将交流。微商勿扰，加过号勿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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