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昨晚刚加班到十二点的张富贵。
卷累了，心死了，人老了。
辞职了，不干了，创业了！
大伙别笑话，我真的这么想过。
不过我是有自知之明的，人才济济的国内市场，我是完全没有一搏的信心。
那……其他地方呢？
这两天看到一部讲中国人到越南创业的纪录片《出海》，属实是润心萌动。
它的小标题就很诱人：
“国内创业失败，到越南就能成功？”
这人名叫黎叔，国内互联网大厂毕业人士，3年前来到越南创业。
现在他给普通员工开的工资，都是我不能想象的。
真的吗？红豆泥？are you sure？
不会是像都市传说一样，招聘广告写着高薪高福利，其实噶腰子的手术刀和冷冻柜都已经准备好，就等你人来了。
nonono，传说里讲的是缅北柬埔寨，越南和他们很不一样。
很少能找到和越南一样，和中国这么像的地方了，远超日韩。
相似的社会制度，相似的文化氛围，相似的经济发展历程，只是越南都迟了几十年，好比两拨演员先后拿到相同的剧本。
现在的越南互联网，让人不禁想到十几年前国内那个肆意生长的赛博蛮荒时代。
贫瘠但有活力，对内容如饥似渴，毫无版权意识。
Facebook 上有个越南人组成的小组，专门翻译中国互联网的内容到越南，每一条内容都有大量的评论和转发，粉丝数已经达到了几百万。
打开越南互联网，简直是一场简体中文网络的cosplay。
不说那些琳琅满目的越南版李子柒，越南版龙傲天网文。
就连我国互联网土特产——表情包，他们也应用得恰如其分。
文化壁垒什么的，不存在吧？
这样一块有着6800万网民、还远未成熟的市场，把黎叔引来了。
他在越南胡志明市创办了一家MCN机构，孵化网红。
复盘赋能沉淀倒逼、提高感知度、专注差异化、击穿用户体系……他这一套早已在国内成熟的互联网组合拳，在越南简直是降维打击。
其实黎叔在国内创过好几次业，创一次死一次。
结果他刚到越南创业一个半月，一个旗下的账号播放量就破了百万。
一年多，他已经成了一线MCN的老板，是越南互联网上有一号的人物。
黎叔在越南把公司干起来的历程，让我有一种时空穿越的感觉，似乎回到了十几年前的中国。
他要找在国内司空见惯的带货主播，没有人愿意来应聘。
越南人实在没法把直播和带货联系在一起，直播嘛，不就是搞擦边求大哥刷火箭。
没办法，只能自己一个个发掘。
他公司最重要的女主播，雅莹，原来是个空姐，在黎叔的一顿忽悠下，破釜沉舟辞掉了高薪又稳定的工作，勇闯直播届。
现在已经成了全越南前5的带货主播。
如同爽文般的剧情，很有早年间听国内成功学鸡血故事的感觉。
一样又不一样。
在早年流传的国内创业故事里，常有一个固定的模板：全体员工吃住在公司，熬生熬死几个月完成个大项目，一鸣惊人一夜暴富。
在这点上，越南人和中国人有很大的文化差异。
作为国内出来的卷王，黎叔很不适应越南员工对工作的态度。
按我们的想法，公司正在蒸蒸日上，加班能获得成倍数的回报，绿油油的越南盾呐，傻子才不挣。
越南员工：想挣，但不加班。
作为老板，黎叔每天九点钟上班，全公司只有他孤孤零零一个人。
十点多员工陆陆续续来了，没干一小时到十二点，全部站起来去吃午饭，饭后齐刷刷睡倒一大片。
五点半下班时间一到，公司里瞬间空无一人。
加班？不存在的。
别说是周末有紧急的工作要处理，天塌下来，也得等工作日再说。
你说客户等不及？客户也不加班。
黎叔有一个总结：
“对越南同事来说，如果在梦想和金钱之间取舍，他们会选金钱，如果在金钱和生活之间做取舍，他们想都不用想，就会选择生活。
对于他们而言，工作是为了生活服务的，一旦工作不开心，他们就辞职了。”
即使认知如此深刻，黎叔依旧贼心不死，寄希望于雅莹挣大钱后，能先卷带动后卷。
不过我觉得，很有可能是黎叔先一步被他们同化了。
面对每月必有的员工生日派对，他虽然嘴上说着嫌弃。
最后还是口嫌体正直地说着羡慕。
这是他在国内职场没见过温馨氛围。
在员工的欢声笑语中，黎叔整个人都松弛下来。
这时的他疲惫中带着满足，信心满满。
认为自己已经听牌，差一步，就能和了。
那一步终究是来了。
可惜不是自摸。
仅仅是几个月后，本来越来越红火的黎叔，整个公司突然到了破产的边缘。
大主播全部停播，雅莹更是被挂在网上被疯狂网暴。
事情发生在双十二，黎叔接到直播平台推荐来的大牌化妆品的货，他安排雅莹在直播间卖，效果非常好。
没想到直播结束后，化妆品的越南总代理，连发几条信息爆锤雅莹，称她在卖假货。
放国内约等于李佳琪薇娅带假货，这还了得。
整个越南舆论都炸了。
那么问题来了，这批货究竟是不是假货呢？
黎叔对此的解释，最大可能是“串货”了。
串货，就是一区域代理商将自己的产品销售到了其他同一品牌代理商的代理区域。
也就是说，黎叔和雅莹卖的是真货，但不是它在越南总代理的货，这是越南总代理绝对无法容忍的。
品牌的越南总代理要雅莹做一个解释，提供这批货的平台要黎叔雅莹先按兵不动，他们来处理。
黎叔选择相信平台，结果等来等去，平台发了一个和稀泥的声明，说了和没说一样。
在黎叔看来，坐实卖假货，就是对雅莹和他们公司品牌的毁灭性打击。
他认为，平台是打算这种默认来安抚该品牌的越南总代理。
雅莹成了平台和品牌角力的牺牲品。
可明明提供货的是平台方。
事情来到了最危险的时刻。
一步走错，就是万丈深渊。
为了不牵扯公司，雅莹已经做好了离职的准备，自己去发声。
但黎叔不想放手。
雅莹会离开黎叔的公司吗？
黎叔会重蹈在国内创业覆辙，跨不过去这一步吗？
也许……在他们暂时没想到的地方，有绝地反击的机会？
限于篇幅，真写不下了。
嘿嘿。
不如铁子们点击【阅读原文】，或者在腾讯新闻客户端搜索《出海》，直接看全片。
除了黎叔，还有许许多多国人在越南打拼的故事。
就像开篇所说，这里商业模式蛮荒式的生长着。
未成形的规则意味着更多可能，机遇或者坑，就像黎叔，他刚培养起来的熟手，带着账号跑路，而维权同样充斥着漫长且熬人的折磨，更有中国商人刚到越南，就被骗去了身家。
然而奔赴而来的中国商人们依旧亢奋，推广在国内已被验证且成功的商业模式，如同等待另一场命定的收获，大家畅想着未来，敢于试探的未来带给大家底气，商业活力由此而生。
期待他们的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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