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文被撤稿，我的心痛的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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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Nature上发表的论文突遭撤稿是一种什么心情？沮丧、尴尬、遗憾还是后悔、焦虑、郁闷？

图源：ROBERT NEUBECKER

最近，荷兰乌得勒支大学的 Jaivime Evaristo 就经历了这样一番艰难的心路历程。

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

2019年6月17日，Jaivime Evaristo团队以"Global analysis of streamflow response to forest management"为题在Nature杂志上发表论文，提出了一个全面的、空间分布的全球森林管理研究数据库，以评估控制水流对森林种植和砍伐的影响。文章提出，储水量是预测森林砍伐对径流响应的最重要因素，而蒸发造成的水流失是预测森林种植对径流响应的最重要因素。该研究发现为水资源的可持续管理提供了参考依据。

但是，论文刚发表，质疑之声就来了。2020年2月12日，荷兰瓦格宁根大学的 Adriaan J. Teuling 和苏黎世联邦理工学院 James W. Kirchner 等人分别在Nature上发表题目为“Forest age and water yield”和“treamflow response to forest management”论文，指出 Jaivime Evaristo 团队论文的错误，并找到了导致错误结果的原因：

这篇论文至少包含两个严重错误。首先，用于评估森林砍伐和种植的流量响应的成对流域研究的组装数据集，包含与土地覆盖变化相关的流量百分比变化的错误。其次，作者假设了100%森林覆盖的起始条件，导致大陆范围内的森林砍伐对水流的影响被高估了。

“当时，我正在阿姆斯特丹，准备乘飞机去菲律宾探亲。临起飞，团队成员打电话告诉我，我们刚刚在《自然》杂志上发表的论文发现了一个缺陷。”Jaivime Evaristo回忆自己得知撤稿的消息时，感到“心在不断往下沉”，在飞行的16各小时里，他一直被难以置信、尴尬、沮丧的情绪所笼罩，并担心这个错误是否会对自己的职业生涯造成影响。

图源：pixabay.com

飞机降落后，他迫不及待地拿出笔记本电脑阅读评论。其中有一些是来自同事的安慰，更多的是严厉的批评。“即使早期研究使用了这个指标，你也不应该用它。”“那些早期的研究也是错误的！”作为论文的第一作者和所有数据分析的负责人，Jaivime Evaristo感到脸红心跳，这些批评让他非常尴尬。

于是，团队写了一份回复，纠正了数据集中明显的错误，并为研究方法进行辩护。《自然》杂志将回应与批评一起发送给同行评审。然而，在收到同行评议者的反馈后，他们决定不再回应。因为错误是显而易见的。唯一合乎道德的做法就是撤回论文。

在论文撤回之后，时隔三年，Jaivime Evaristo在Science上发表题为“Retracting my paper was painful. But it helped me grow as a scientist”的文章，讲述了这三年以来的心路历程。

“论文撤回的那一刻，太难熬了。”他在文章中说，“在之前的职业生涯中，我读完了研究生，获得了教职，这些经历和荣誉让我感到自豪。但那一刻，我仍然被社交媒体、匿名同行评论中的有毒评论所震惊。同事们劝我想开点儿，不要理会那些针对个人的评论。但那确实很难。我不断与自尊作斗争，并有意回避各种交流会议。我还删除了Twitter账户，不想再看到关于此事的任何信息。”

论文被撤回不可避免，出于愧疚，Jaivime Evaristo甚至向学院提出了辞职，但没有被批准。因为“考虑到论文中的错误是诚实的错误，不需要辞职。”

经过了那一段难熬的时间，Jaivime Evaristo决心重新振作起来，继续投入到科研工作中。他想通过发表可靠的科学文章来证明自己已经从错误中吸取了教训，来恢复自己的声誉。

但事实证明，这条路走得并不容易。在论文撤回后的三年里，他的作品一直很难发表。此外，他在为新项目争取资金方面也遇到了问题。即使有些工作与论文撤回并无关联，审查人员也总是对他抱有怀疑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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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面临种种挑战，Jaivime Evaristo并不为撤回论文而感到后悔。“虽然，这样的经历可能会令人尴尬和羞愧。但有错就应该及时改正，这是正确的做法。”他说，这段痛心的经历帮助自己成长为一名更为成熟的科学家。目前，他已经公开了当初那篇发表在《自然》上的论文的数据和代码，这样其他人就可以随时查阅和验证论文的结果。

事实上，撤回是科学研究过程中难以避免的经历。我们不应该只看到撤回事件的负面影响，也应该看到从中收获提高和学习的积极意义。因此，当研究人员诚实地撤回了有缺陷的工作时，迎接他们的不应该是惩罚，而是鼓励。

“公开承认自己的错误虽然很难，但是却是最好、最负责任的做法。”Jaivime Evaristo表示，作为一名科学家，对待科学的态度很重要。“一个人不可能无所不知，如果能诚恳听取不同的声音，他一定能走得更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