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奴隶社会的第 2807 篇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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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Viva,天蝎座,唯心主义,非典型上海作女。曾混迹于咨询圈的大龄文艺女中年。著有《我就这样绽放自己》,《做自己就是最好的》。本文来自:维小荷(ID:vivalamour)。
疫情管理让人产生一种末日心态,能浪一次是一次,万一明天又封了呢?真正地活在当下了,连明天如何都无法计划。最近我最开心的就是上周五和两个好友临时约了吃晚饭,隔了几个月首次开车出了小区,黄昏的心情也能起飞。
席地坐下来吃个烤串,聊聊有的没的八卦就有说不出的欢喜,这种寻常小聚的快乐莫名被放大了许多。周末去公园划了桨板,晒晒太阳,也有说不出的暖意和开心,什么都不比不上这一刻阳光的灿烂。人和向阳的植物也没什么区别,阳光、水、空气和自由意志,这一切得来如此恍如隔世般稀松平常又如此珍贵难求。
有的人在三个月封闭期里长胖了,有的人抑郁了,有的人练成了身材巅峰,有的人还写出了一本小说,怎么说呢,人与人差异性太大了。
这些年我越发觉得你就是你自己的标尺,真的这个世界没有任何正确答案,有的只是一个参照系。
你觉得工作到午夜太累,有的人就一点也不觉得辛苦。你觉得生一个娃都嫌管不过来,有的人三个也非常乐在其中。你觉得应该养生了,别人觉得生命在于使劲折腾。
这一切都没什么可比性,你自己的二十岁和三十岁也心境差异很大,何况彼此的出身、禀赋、境遇、能量、生命力都完全不同。萨特说,他人即是地狱。
最难的关系依然是和自己的,因为自己骗不过自己,是不是开心,是不是满足,是不是意难平?有没有成为自己,这个私人的答案只能自己解答,与别人毫无关系。
野心与臣服
近期听了一个播客又看完一本小说,分别来自两个令人欣赏的女性,让我觉得应该换一种角度说说野心。
首先是听了 DVF 全球新 CEO 的访谈,Gabby 这位来自中国的女性才 33 岁,已经火箭般跃升至这个职业位置,深得创始人 Diane 欢心,在董事会面前多次说是她拯救了自己的品牌。
Gabby 的故事非常励志,是典型的美国梦。里面有她自己一步步敢于打破天花板的壮举,也有美国包容鼓励的文化,相互成就。她当然非常有能力,能够搞定董事会每位成员,提出有洞见的方案等,但她说了两个对她非常重要的词。
一个是不安全感(insecurity),她一直有深深的不安全感,英文不好,年纪不够,经验不足,任何一项都是致命弱点。怎么办呢,只有直面这些,并将这些转化为优势。她了解亚洲文化,知道新兴时代,能提供新时代女性的品牌叙事,只能通过放大这些差异化竞争的点来赢取董事会那些年长白人男性的心。时代选择了她,她也交付了成绩单。
另一个是特权(privilege),坐了这个位置,当然工作时长就变得非常难以忍受,各种无法平衡的家庭关系。她说但这毕竟也是一份特权,因此她要努力工作,不辜负创始人挑中她的决定。上任第一年是要证明自己,第二年要不辱使命,使品牌重焕光彩。对此,她不亦乐乎,承接住了命运的厚赠。
另外我一直到现在才断断续续看完了李翊云的处女作《千年敬祈》A thousand years of good prayers,几乎每看完一篇都能击节赞叹,掩卷沉思。有的人为什么就能这么才华横溢呢?让看的人只有望洋兴叹的份。
▲ 图片来自电影《千年敬祈》
更不要说她是一位弃医从文,半路出家的作者。在异国他乡,放弃了免疫学博士,写起了小说,第一本作品就受到热捧,新晋美国艺术与科学院院士。我不由感叹西方其实还是很公平和开放的,她的作品当然有着中国的历史痕迹,写的是改革开放以后中国小人物的命运变迁。
但其实真正好的文学和意识形态以及语言的遣词造句没有多大关系,一个好的故事,一个站得住的人物就是一切。李翊云的洞察深刻,直面人性,于无声处听惊雷,使东西方都能看到作为普通人共通的底色。
她在访谈中也说到野心,她说她没有成名立万的野心,但有想把作品写好的非凡野心。每天她阅读和写作的时间长达十小时,她喜欢战争与和平,白鲸这样的经典,百读不厌。
她坦承依然教不了契诃夫,因为那就是天才的作品,你读懂了就读懂了,你读不出就是读不出。在了解她的同时,我惊讶地发现她的大儿子在 16 岁自杀了,她自己长达两年抑郁,后来才又出山,写了几本更有名的获奖小说。
Gabby 的不安,李翊云的抑郁,她们有自己的野心,野心里也都带着臣服心。李翊云说小说创作中她经常要认输,人物的结局写着写着,常常不是她开始预设的,他们有了自己的生命,而她徒然向人物奋力挣扎,却没有办法改变,只能顺应,甚至被人物打败。
Gabby 说她必须承认很多她的不懂,去向别人请教新的业务,没有团队和董事会的帮助与支持,她没有办法做到这一切。拥有你的不安全感,那么它就成为你的力量(Own your insecurity,then it becomes your strength
无常与调伏
不由想起了新年时读过的《臣服实验》一书,到如今觉得好像终于懂了一些。其实西方的臣服与东方的逆境中求转化是一样的思想。臣服,如同放弃我执,进而取消主客体之间的非二元边界,意识到没有所谓成功失败,承认生命本质上无法控制,一如东方常说的“无常”。
但是一个人大概都要历经过“我对自己无能为力”的痛苦时刻,才能真正体会什么是臣服,进而转化。内心会绽出一种柔软和开放,会松开自己,对自己和世界多了一份慈悲、谦卑和敬畏。
▲ Photo by Han Chenxu on Unsplash
中国哲学以前说用六根对六尘,眼耳鼻舌身意对声色香味触法,由身入心。一切的真谛都在于调伏内心,瑜伽、冥想、书法,种种皆是心流手段,使你能够进到当下,感受自己。
经过过上海的疫情,更有感触。任何理性都抵不过这种强烈的一手经验性感受。外地人可能依然觉得我们太过矫情,但六月一日外滩午夜钟声响起,我完全能明白为什么这么多人会有热泪盈眶的解放感。孤独如你我,芸芸众生,命运皆休戚与共,都想超越这种不合理性的荒谬感。
钱理群教授说我们目前处在一个历史罕见的时期,无真相,无共识,没有确定性的时代,各种以往的主流叙事架构都在分崩离析。钱老说,尽管如此,来自理想主义的彼岸关怀依旧可以照亮此岸。不要急着下结论,观察,等待,和坚守一下。
最妙的是他说,别想试图看出时代的变化,别惯性上价值,自然就是自然,让生命与生命相遇就好。多么难得的赤子之心,多么自在的轻盈心态。
是啊,说教育是一棵树带动另一棵树,命运也是一个事件影响一个事件,人生也是一个人遇见一个人。我们也只能把握无常中的日常,努力让每一个当下不虚此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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