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黛西

哎!!!
我有时候都会怀疑,是不是老天想给我提供写作素材啊,五花八门的问题抛给我。
这一年来,饼饼的眼睛及五环周边,就没有连续消停过一个月以上。
霰粒肿眼周湿疹结膜炎轮番造访,这么小的一个地盘局面如此复杂,打得我措手不及。
1.
前段时间,幼儿园老师学习,临时关门一天,我带饼饼出去遛,发现她的眼睛有点红。
观察了大概1小时,恶化速度惊人。
我叫上正在开会的队友,赶在儿医诊所关门前排上了号。
等了一个半小时,看诊5分钟。
结膜炎,俗称红眼病。
听说是结膜炎,我有点放心了,害,半年前得过,我有的是经验。
医生开了抗生素眼药水,现在留给我的唯一问题就是,怎么把药水滴进她的眼睛。
我还记得上回得结膜炎,滴眼药都跟杀猪一般,你可以按住一个人的手脚,但你真的很难扒开一个人的眼睛。
每次滴完,饼饼都冲我撂下一句话:我再也不是你的好朋友了!
儿医说,如果娃实在抗拒,你就让她轻闭眼,滴到内眼角的凹陷处,然后高频轻微张眼睛,眼药水一点点渗进去。
这种滴法的痛苦程度小多了,但是效果也会打折。
结膜炎是眼睑内侧和眼球表面的薄膜有炎症,药水可能根本渗不到眼睑内侧,都挂在睫毛上了,吸收效率低,上次滴完眼药水,拖了很久才好。
▼ 上次更严重,蔓延到整个眼眶都肿了
长痛不如短痛,这次我尝试了一个新路子:我给她滴一次,她就可以给我滴一次。
当然了,我的眼睛没毛病,滴的是不含抗生素的普通润眼液。
给大人滴眼药水,是个娃都会觉得这种体验新鲜刺激,心理上得到了补偿,体验到了“力量感”,就不会那么排斥了。
我把眼药水郑重交给她,躺平,自觉扒开眼,满满都是求死欲。
她露出一丝报复式的微笑,两只手同时捏着瓶子用力,瓶口在我眼前近到模糊,一滴反着光的药水在瓶口若隐若现。。。。
我这种长年往眼睛里塞隐形眼镜的人,平时滴眼药水连眼都不眨一下,但是,这次我才发现,原来自己滴和被人滴,感受差别那么大!
我终于懂了,她的恐惧不是来自眼药水,而是来自“未知”。
你不知道那滴张力十足的药水在瓶口晃荡着,哪一瞬间会啪嗒坠下来。
跟她产生共情后,我不再怪她总是闭眼和翻白眼了。
她看到我被滴也不闭眼不翻白眼,终于相信了我说的“越瞪着眼越不难受”。
两人的心态都放松了,滴得越来越顺利,后来连嚎都不嚎,滴完就冲我露出邪恶的笑说,妈妈,该你了!
关于结膜炎,再多写几句。
在世界中央病毒库幼儿园,结膜炎很常见。
结膜炎可能是细菌感染,可能是病毒感染,前者按照医嘱,滴3-5天基本都会痊愈,后者没有特别的治疗方法,通常可以自愈。
一群小朋友在一起,你摸我我抱你,衣服脱下来堆一起,一个得了就很容易传播给别人。
你很难完全避免孩子揉眼睛,尤其得了结膜炎,揉眼睛动作是下意识的,可以给他们一张干净的纸巾按压解痒,不要呵斥他们,因为真的很难克制。
平时的预防方法就是,保持手的卫生,勤洗手,尤其摸了口腔和鼻子,或捂着嘴咳嗽打喷嚏,及时清洁双手。
不要与人共用个人物品,比如毛巾、枕头、眼药水等一切可能接触眼睛的东西。
结膜炎是高传染性疾病,你给娃护理后也要及时洗手,尽量少摸自己的眼睛。
2.
哎,霰粒肿,我再也不想听到这三个字了。
饼饼去年春天开始长霰粒肿,消了又长,长了又消,消了又长,长了又消,消了又长,长了又消,消了又长,我的复制粘贴键真的没卡。
很多人会把霰粒肿和麦粒肿混淆(比如去年春天的我,就是很多人之一),因为它们都是眼皮上长的鼓包,模样太像了。
这说明了一个问题,以貌取人是不对的。
二者本质上的区别是,麦粒肿是急性化脓的炎症,霰粒肿是腺体阻塞造成的分泌物潴留。
二者感受上的区别是,麦粒肿会疼,霰粒肿没感觉。
正是因为娃没感觉,而且一开始真的很不起眼,所以我没太在意。
当时欧洲疫情正热火朝天,观察了好一段时间不见好,越来越鼓,才去看了儿医。
用德国儿医的话说,霰粒肿在2-5岁孩子中很常见,腺体没有发育成熟,一下子分泌过于旺盛,把通道堵住了。
我是个求知欲很强的人,追问儿医,为什么会堵?为什么外面那么多孩子,我没见到谁眼睛上鼓个包,唯独她的堵了?
儿医缓缓地说,人的身体上有那么多腺体,你一个都不允许人家堵,是不是要求也太高了点?就像你脸上长的痘,也是腺体堵塞啊,只不过她堵在眼睛上了,位置比较特别。不是所有事都有原因,你什么都没做错,回家热敷就行了。
我脸上的痘招谁惹谁了?躺着都中枪。
霰粒肿的治疗方法分为两种,保守治疗或手术切除。
以保守闻名世界的德国医生,当然会坚定地选择保守治疗。
坚定到什么程度?
尽管后来发展到了这种程度,儿医还是坚持不切除。
保守治疗的方法就是热敷。
水也行,红茶水更好,里面的成分有轻微的消炎作用。
说到红茶水,它可真是个好东西。
记得饼饼小月龄时,发急性湿疹流水流脓,儿医就说,你回家泡一碗红茶水,湿敷溃烂面,可以消炎把干。
当时我觉得好不可思议啊,本来就流水流脓,还湿敷?是要以毒攻毒吗?
后来尝试了,发现确实可以把干,红茶水擦过的湿疹溃烂面,风干后干得更彻底。
娃得结膜炎,儿医又说,如果早上有眼屎,你就泡一碗红茶水放凉,从外向内擦拭清洁。
霰粒肿也是,泡一碗红茶水,放到不烫了,早晚各热敷一次,每次10分钟。
红茶水yyds!
如果不是从我死心塌地信赖的儿医口中说出来,换成任何一个素人和我说这些,我一定会缓缓回他一句:不信谣不传谣。
儿医还给了我个建议,用小指尖,在鼓包上打圈做迷你按摩,帮助分泌物吸收,但一定要很轻很轻,一定不要压。
他看到我双眼微闭,无比迷茫地看着他,又补充道,算了算了,我觉得你还是别按了。
那么大一鼓包,真的就这么被热敷下去了,后来也就是反复了十几次而已,左眼右眼轮流长。。。
▼ 左眼好了,右眼又起来
今年夏天,它似乎放弃了抵抗,消下去超过两个月没再长了。
终于结束了红茶水敷眼睛的生活。。。
大多数德国儿医的观点是,不到万不得已,不需要手术摘除,尽管风险极小极小,也完全没有承担的必要。
这几年和德国儿医打交道,深刻领会了一个精神,无为也是作为。
知道国内医生的建议不同,至于霰粒肿究竟是保守治疗,还是手术切除,这需要医生亲自看了摸了后,具体情况具体分析。
总之,眼睛上有鼓包,尽早看医生,不要自己在家瞎判断。
3.
前段时间,朋友的孩子眼睛上长包,我和她聊了聊经验。
听我说完,她概括了一句:
哈,我也不想要这么多斗争经验,我也不想疫情高潮的时候闯儿医诊所,我也不想隔三差五被幼儿园退货,我只想做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傻白甜妈
但是,生活不允许我堕落。
也好,不经历这些,怎么能明白,什么都没发生就是幸福,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每个“普通的一天”都不普通。
黛西@德国法兰克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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