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众所不知的原因,上一篇写上海疫情的文章已经不知所踪。我甚至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凌晨一点还麻烦人加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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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我上一篇文章措辞已经够温和了,很多更深入的问题都没有触及。本来我是有六点反思,但是毛主席教导过我们:“不要把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嘛。分开放,打烂了一坨,还有一坨!”所以我只写了前五点,更触及灵魂的第六点打算另发一篇文章,尽最大可能保留革命力量。但是没想到这样温和的建议都留不得,我除了说机会主义、投降主义之外也没说啥更激烈的词啊,也说不准是题目的问题,所以我本文的题目就定为《上海抗疫感动中国,背后的故事令人暖心》。
继续上一篇的话题,来说说五点暖心之后的第六点:社会存在与社会意识的关系。
唯物史观认为:社会存在决定社会意识,一定的社会意识是社会存在的反映。以香港为例——香港在病毒面前很快投降,甚至拖累了深圳与上海两个特大城市。我们现在的聚焦点都在上海,却忽略了香港极其恶劣的“吴三桂行为”,这是不合理的。我们先从香港的“献关”说起。
病毒传播的路径是跟全球化高度相关的,所以在现在中国成为全世界抗疫最后的净土之前提下,最先容易“破口”的就是长三角和珠三角。这个“破口”是双重意义上的:第一,对外交流更密切,更容易接触到输入性传播;第二,因为经济非常依赖国际贸易、金融,所以更希望与病毒“共存”,开放防疫措施,赶紧继续跟国际接轨。这次香港没有什么心理压力,果断躺平了,林郑自己很爽快的都承认了——这是国际金融资本的意志。
同理,东南沿海某直辖市跟香港有着类似的经济基础,但是它至少还是我们体制的一部分,不敢摆得太明显,不过大家可以回忆一下,是不是三月中下旬的时候,从网红医生到体制官僚,暗示放开的声音不绝于耳?
这主要还是经济基础决定的,《我不是药神》里一句经典台词:最大的病是穷病。还有一句话: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这两句话现在再来思考一下再恰当不过了:说明在疫情的影响下,不但世界发生了割裂,我国内部也产生了裂痕。长三角和珠三角高度依赖于国际经济、金融、进出口,三年的积极防疫确实让本地经济很难受,更有很多辛苦的打工人境遇雪上加霜,也一定程度上损害了某些本土市民布尔乔亚阶层的“精致生活”,从而引发了怨言;而对于没怎么吃到全球化红利的内部省市来说,封城半个月彻底控制疫情,就是最优的选择。看这次河北沧州,十几个确诊的时候就果断封城了——几年前为了环保,全市的工厂该关都关了,现在封一下有啥影响呢?
这里不是在为共存派洗地,读我文章的朋友都知道,我一直是从理性分析来推断,“动态清零”其实是损失最小的策略。同时我也不认为当年为了环保,一刀切关停河北所有工厂是合理的,河北人民所承担的失业苦难要比疫情早五年多到来。我举这个例子不是在说谁对谁错,而是分析一个颠簸不破的真理: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社会存在决定社会意识。现在网络上对于封不封城、放不放开、共不共存的讨论,都是由不同经济基础、不同阶级身份的人发出的不同声音。
其实大家看一看买办阶层就知道,拥抱西方资本有多香——相当于出卖灵魂认了个爹,你马上就成富二代了——富二代有多爽,买办就有多爽。正所谓投美一身轻,不光人是如此,地域也是如此——全球化红利吃到饱,背后劳动力资源粮食源源不断地输血。结果疫情让所有地区强行回到前现代,去全球化损失可能比疫情损失还大,所以有些人和有些地方……
近四十年来,东南沿海地区有了飞跃式的大发展,以至于有些官员和百姓认为这里是“最适合经商”“最适合发展经济”的地方。但事实上,中国地域或某个产业的经济发展与否,很大程度上看政策倾斜。三线建设证明了,中西部地区一样可以有飞跃式的经济发展。东北老工业区的衰落,也不是因为当地突然不适合搞工业了。现在中西部经济发展的基石,还得靠一些重工业重镇——攀枝花、十堰、六盘水、宝鸡等等,都是三线建设红利。我在上一篇被删掉的文章中,也批驳了“投资不过山海关”这种说法的错误性。
东南沿海为什么在近四十年能有突飞猛进的发展,而中西部与东北地区相对衰落了呢?并不是因为某地人民突然适合搞经济了,某地人民突然不适合搞经济了。因为政策导向下,东南沿海忽然具有了特殊的资源禀赋——国际资本进来了。同时,中西部广大地区,为东南沿海输送了大量的廉价劳动力,但是这些劳动力的子女、老人,以及他们的户口都在家乡,产生了留守儿童、空巢老人等社会问题。
也就相当于,孩子上学、老人看病,这些成本都是中西部、乡镇农村们承担的;但是劳动力的打工,剩余价值和税是实实在在交在东南沿海的,同时租房要租当地的房子,消费也是在当地消费;但是最后大城市户口落不下,房子买不起,最后还是要回户籍地养老,消耗户籍地财政。
所以说富裕地区,尤其是大城市,他们是“轻装上阵”的,其繁华与发达背后,是廉价劳动力、留守儿童、空巢老人、衰落的中西部与小城镇,他们共同贡献出了一个个车水马龙灯红酒绿的现代化大都市。然后还要被瞧不起,被称之为“外地人”“乡下人”。发达地区不是“天生”的,大家都是中国人,不存在某些地区就是因为某种“优良品质”变富,而某些地区因为“恶劣品质”变穷。
当年对于政策倾斜到东南沿海地区是这样表述的:“中国人多地广,共同富裕不是同时富裕,而是一部分人一部分地区先富起来,先富的帮助后富的,逐步实现共同富裕。”现在可不能翻脸不认人了。
东南沿海近三十年的高速发展,主要是在引进国际资本层面上具有比较优势。但是须知,引进国际资本的同时,是以其他地区同类产业无法发展甚至破产为代价的。我高中政治课本第一册,讲了九十年代初国企改革的三个例子,一个是沈阳消防器材厂破产,一个是十堰汽车配件厂破产,一个是太原车床生产线破产。这三个老国企破产的原因全部是因为“经营不善”,但仔细查看其背后的经济脉络,其实是有国际资本投资的同类型工厂开在了东南沿海。人家技术积累了上百年,有着多少成功的经营经验,有着那么丰厚的资本打价格战,我们才起步三四十年,竞争不过也是自然之理。
但这个问题就在于,这些老国企破产之后,那些工人要么风雨凄惨吃一个下岗工资,要么就得背井离乡去东南沿海打工——因为同类型的工厂都开在那里了。这样就是上文中所述的,从为家乡建设建设做贡献,变成了把老人孩子等包袱丢给家乡,去被国际资本剥削剩余价值,去在东南沿海消费、租房,进一步加深了地域差异。
但是地域差异是小问题,关键在于我们的核心产业体系受到了冲击,变成了“造不如买,买不如租”,比如十堰那个汽车配件厂,破产之后被某国外汽车集团收购,还是干一样的工作,但是属于我们自己的技术积累就没有了。
另外,有一些地区的经济基础就变了,他们靠国际资本的比较优势发展了起来,自然天然地具有亲西方属性,比如下面这位朋友,不经意间就会说一些大实话——
当然,对于这些事情并不能一刀切而论,上海市的市民也分为不同群体。不过我有一个类比,上海挺像现在的美国——产业空心化,以金融为主。它的实体产业都转移到昆山、江阴、苏州、张家港甚至合肥这些地方,当然这比北京强,非常有效地带动了当地经济的发展,这些地方常年都是在全国百强县排名前几的地方,这就是体现东南沿海比较优势的地方。但是呢,上海实体产业就相对“空心化”了,支柱产业变成了金融、商贸、进出口与房地产,所以这种经济基础也就产生了相应的上层建筑。
根据伟大的唯物史观理论,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社会存在决定社会意识。我们就可以理解,为什么北伐战争时期上海工人三次起义解放上海——因为那时候上海是中国工业化程度最高的城市,无产阶级最多的城市;也可以理解为什么新中国建立,上海成为了反动势力的大堡垒,因为蒋氏国民党就是买办政党,上海就是买办大本营;也可以理解为什么六十年代,那个历史时期的那件事,全国一片红、上海最红——因为买办资本都被接管、改造、归人民所有了,市民的主力都是国营工人,而上海也是全国工业实力最强的城市;也可以理解为什么现在……
所以说咱就事论事,坚决反对一刀切地域黑的行为,上海也是当之无愧的“革命老区”,我们要历史的与立体的去看待问题。不过也不得不思考这样一个问题:以牺牲其他地区为代价,让某些地域的经济基础变成了亲西方资本的,这笔账划不划算呢?

我本着克制的情绪和语言,简单再多说两句吧。“毛泽东主席早就发现了,从中央到基层党支部,很多都是独立王国。针插不进,水泼不进。你不摸他,一点事都没有,还照常是模范,照常当劳动英雄,照常是人大代表,只要你去摸一下,几乎都有问题。很多是公、侯、伯、子、男的封建统治,使共产党脱离群众,究竟怎么办?这是使毛泽东经常睡不着觉的问题,必须要解决的问题。”——王力,毛泽东秘书。
其实这个疫情就是“摸”,疫情没来,大家相安无事;疫情爆发,几乎都有问题。但是某东南沿海直辖市的问题,有些让人看不懂。武汉当初出现了物资不足、居民饿肚子的现象,还有临时加价发国难财的,但是初期的混乱过去后就没有类似的负面消息了;西安当初也有几例拒诊现象,一位孕妇流产,一位父亲心脏病去世,但是大家狠狠骂过之后,西安也没用类似的负面消息了。怎么偏偏就它,这都多久过去了,大家骂也骂过了,删帖也删过了,还出现各种物资短缺、倒买倒卖、以劣充好、天价粮菜的新闻;还出现病人得不到及时救治的新闻?“革命老区”是怎么成了这个样子呢?看完本篇文章,大家再稍加思索,估计会得出一个答案。
还是那个结尾:秦人不暇自哀,而后人哀之;后人哀之而不鉴之,亦使后人而复哀后人也。
第二本新书正在付费连载中:《资本囚笼》:结语——革命尽头(上);革命尽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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