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丨将爷
各位,今天开头要提一个节日——“全国爱耳日”。
你们知道是哪天吗?对,就是今天——3月3日。
恰好是在这个日子,上海有一个老人的半只耳朵没了。
这是为何呢?
原来,在上海复兴公园,两个老人为各自支持的俄罗斯和乌克兰动手干架,把耳朵给干残了。
真的爱耳,请直视这样淋漓的鲜血。
相关视频在网上疯传,有人说是耳朵是撕掉的,但多数人说是咬掉的。
那一刻,我简直怀疑那个老人是苏亚雷斯化身——苏牙变沪牙。
上海老人能玩得这么凶猛,还真令我刮目相看。
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家里搓衣板跪久了,到公园里老人也放飞自我了。
昨天在公号上,我都再三说了,不会再谈这场俄乌战争。不然的话,估计我耳朵会被人给吃了。
今天中午,我在朋友圈转了网上关投票反对国的领导人任期数据,还有挺俄挺乌人群在抖音和知识分子中的占比数据。
我只是觉得,大数据时代,数据是最客观的。结果,就有人跳将出来很生气。
我说,我没任何站队和表态,只是在转发客观数据呀。
对方说,你当我是傻子呀,你发这个,就是嘲讽我挺俄挺没文化挺傻的。
我赶紧陪罪说,您真的不傻呀,都会联想了。
这事呢,真是您过分自卑了。换个角度看,那些数据,不就是反证你很牛逼吗。
不要觉得是无知者无畏,而要绝对有自信才无畏。
哎,这种争议太无趣了,既然连转发真实数据也误会,我后来干脆就删了。
我认怂了,不争了,停火了,闭眼不看了。
接下来,我不管你们是哪门哪派,你们说的一切都是对的,我绝不反驳了。
今天,十年砍柴写了篇《请拉黑我把,我并不需要这么多的朋友》,结尾是这样的:
大家各自保持自己的看法,不要试着说服别人。
最好相互拉黑,相忘于江湖,如此眼不见心不烦,耳目清净,岁月静好。
我也就这意思。
总在后台爆粗口、喷脏话批驳我的人,他们从没打赏过,他们对我批恶人、同情小花梅很不待见,这回为挺俄,更是格外亢奋,每天不管我写啥,都能找到嗜血的感觉。
而且,每天还在逼着我把他们那些狠话放出来。对不起,从此,我们也悄悄拉黑如何?
我惟一安慰的是,我的公号关注主体,还多是文化人,所以,写文化的东西,更容易完成质量清洗。
那么,今晚,我就说点俄罗斯文人之间的爱恨情仇,大家看看,比起撕逼咬耳,什么才叫高贵决斗,什么才叫文化和解。
由于我在外地旅行散心,写稿纯属记忆,可能对有些细节记得不准,又不方便查证。文中如有细节误差,先提前说声抱歉。
先说屠格涅夫,这个俄罗斯老炮儿太狠了。
有时,我真想把他名字中间两个字给抽了,直接叫“屠夫”。
如果你们也看过法国作家莫洛亚的《屠格涅夫传》,就一定会记得这句对老屠的评价:
他(屠格涅夫)有一种既能冒犯保守派又能触怒革命派的惊人本领。
对,不是通吃,而是通杀。
屠格涅夫开战的对象,有写《奥勃洛莫夫》的冈察洛夫。大概是在1860年,屠格涅夫直接与冈察洛夫对簿公堂 当众宣布绝交。
1861年,屠格涅夫手撕的对象,变成了列夫·托尔斯泰。冲突连连,几乎搞到决斗地步。
除了不爽托尔斯泰,老屠还不鸟赫尔岑,狠伤陀思妥耶夫斯基。
各位,真读过俄罗斯文学或思想,就知道这些都是怎样的惊天大神。
不过,老屠这个牛人,后来还是想明白了,说出了这句名言:
年轻时可以结怨,年老时应当解仇。
事实上,屠格涅夫后来也通过书信等方式,与冈察洛夫、赫尔岑等人成功和解。
比如,他对曾经的对手说,你看看呀,你都奔六了,我也超五了,咱俩还撕啥子撕嘛?
他最经典的拉关系语——“我们都是最后的莫西干人了”。
这里我就套用一下:各位,我们都是炎黄子孙,也就别撕了。
当然,屠格涅夫惟一没和解成功的,就是陀思妥耶夫斯基。在俄罗斯文坛中,陀氏是我的绝对男神。
老屠和老陀交恶,原因也很复杂,我简单扯几句。
有一回,应该是在1846年吧,老陀去老屠家做客,结果一帮作家在那玩牌开玩笑,他们对着远来的老陀看。
当时老陀脑门冲血,觉得这些人是说他的,觉得受到了怠慢和嘲讽,转头就走了。
老屠确实觉得老陀太敏感,太神经质,性格有些偏执。只是当时年轻气盛,不但没安慰,反而频频写文章刺激挑衅老陀。
很多年以后,应该是在1880年,在纪念普希金纪念会上,陀思妥耶夫斯基做一个经典演讲,热情洋溢,水平极高。老陀才华在线,已达巅峰。
屠格涅夫也在场,一把年纪的他,被老陀演讲感动得热泪盈眶。等老陀讲完,他就跑过去,想握手和拥抱。
那一刻,俄罗斯名家们都欢呼雀跃,觉得这对冤家终于重新修好了。然而,老陀还是以冷屁股对着老屠的热脸。
屠格涅夫为了和好,在回家路上,又走下马车向老陀致意,老陀后退几步,冰冷地说:
这么大个莫斯科,咋就躲不开你呢!
我写作,经常会用些陀氏语言,他的性格我特别理解,绝决冷静,孤独遗世。
俄罗斯文坛最牛逼的两个大神,肯定就是陀氏与托尔斯泰。
这两个人,一个是社会的良心,一个是觉醒的先知。
但这两人,也是同时代平行直线,彼此独立伸向远方,永远无法交织。这个,是不是像鲁迅和胡适?
俄罗斯文坛作家们的爱恨情仇,真的太卷了。
评论家别林斯基与小说家果戈理,当时也闹得很僵。
别林斯基对果戈理作品,也就跟我后台有几个牛逼批评家一样,每篇都要进行攻击性批评,来扫我写作的兴。
别林斯基干甚至公开写了一篇《给果戈理的一封信》,狂喷果戈理的《遗嘱》,认为这作品一毛钱不值。
我读过《遗嘱》,真是文如其人,老果是个真正的乌克兰好人啊。其中有这样一句话,值得记忆:
灵魂因为战栗而归于宁静。
后来,车尔尼雪夫也承认,只有果戈理有权说“我是人世间的一个大好人”
在俄罗斯文人中,最悲情悲壮悲绝的,就是普希金。才华无限,年纪轻轻,就决斗死了。
其实,除了普希金,俄罗斯还有个最顶流的作家也是决斗死的,名字你们肯定听过:菜蒙托夫
只不过,他们决斗,与上海复兴公园两老头互撕咬耳朵是完全不同的。
1837年1月27日下午,天气寒冷,在圣彼得堡的城郊,普希金和丹特士走进白桦林,在一片空地,划好界线,面对面站着。
随着决斗信号发出,枪响了,普希金倒了。两天后的下去,这个俄罗斯最有人格的文化贵族,死了。
关于普希金这场决斗争,很多人理解为桃色事件和阴谋杀害,对此,我并不认同。
对爱情的绝望,对现实的压抑,对创作的痛苦,特别是沙皇的迫害,其实让普希金已经有了一颗赴死之心。
毕竟,他很清楚丹特士是军人出身,而自己是玩笔杆子的,又怎么可能弄得过人家呢?而且,不能越界咬耳朵。
沙皇尼古拉显然是知道这场事先张扬的决斗,尽管普希金表面上是他的座上宾,但他内心恐怕想的还是,那些被捕的十二月党人,口袋里为何也藏着老普的诗。
才华太盛,被对手喜欢也是罪呀!
普希金的死,肯定是很冤的。因为那个决斗者丹特士也从没忏悔过。而把菜蒙托夫干死的马尔丁诺夫,后来,肠子都悔青了,死前留话要求,不给自己留坟立碑。
我今天谈的这帮俄罗斯作家,多是属于俄罗斯良心,别看他们之间斗来斗去,其实也都是当时政治迫害的苦人儿,都过着被沙皇统治侮辱和损害的人生
这帮人的命运很惨,死亡的,流浪的,惨死的。包括那个我并不喜欢的别林斯基,最后也是在饥寒交迫中悲苦而死的。
最悲情的是,还是1910年10月21日深夜,82岁的托尔斯泰的离家出走,一颗最伟大的灵魂,逃进了更深的寒冷与黑暗中。
经历了11天的流浪,这个俄罗斯最为觉醒的贵族,一在个荒凉的火车站边,与世长辞。
今夜,请让我们一起先记住这个地名:阿斯塔波沃火车站。
后面,我争取专门写一篇——托尔斯泰的出走。
这次俄乌战争,我在第一篇《乌克兰危机:俄罗斯的道德困境和中国人的“窝里斗”陷阱》就提到——俄罗斯最大的困境,或许还是俄罗斯知识分子的道德选择
而反战,就是俄罗斯作家曾经死的死、亡的亡的原因,有些人不惜为之失去国籍。
年纪稍长的朋友一定记得,曾经有一位俄罗斯诗人编剧,叫亚历大山·加利奇,他的电影《忠实的朋友》还在中国放过。
当苏联军队在1968年武装入侵捷克斯洛伐克之时,这个诗人发表了一首被广为流传的诗——“公民们,祖国在危险中!我们的坦克开到了布拉格街头”。
后来,加利奇被苏联作协开除,被请进了克格勃,被剥夺了国籍驱逐出境,到处流浪。
即便如此,当美国要给他国籍,他的内心与前辈索尔仁尼琴的一样,深爱俄罗斯。
他这样宣告:
我宁愿做个流浪人,我相信还会重返俄罗斯的。
俄罗斯知识分子的良心、悲悯,特别是在时代风潮中的独立遗世,总有一种力量令人泪流满面。
今夜,我最想分享的,还是陀思妥耶夫斯基在普希金纪念碑揭幕典礼上那个著名演说中的话:
要成为真正的俄罗斯人,成为完全的俄罗斯人,也许意味着只有成为所有人的兄弟,如果你愿意的话,也就是属于全人类的人!
在这个全人类的关键时刻,大家一起回望这些俄罗斯的良心,学会理解知识分子的风骨,懂得尊重他们的爱国理性。
至少,看看人家这些高格的撕逼,还好意思一把年纪,再跑到公园去撕咬可怜到已起老茧的耳朵吗?
PS:在俄乌战争前,我就承诺给大家写俄罗斯。然而,这场战争发生,反而让我不方便再写了。
今晚就说说俄罗斯作家,我相信,读着这些文字,你可以永远相信俄罗斯……………………的知识分子的良心!
喜欢我的文章,请扫下面二维码交流。

推荐阅读(已做超链接,点击以下绿体字即可阅读):
继续阅读
阅读原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