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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天,我们为中国选手谷爱凌在自由式滑雪上取得的重大突破而感到骄傲。她才18岁,可以说还是在奥运赛场上冉冉升起的新星。竞技体育,迎来新人也伴随着送别老将。即使他们曾经如何辉煌,也敌不过岁月的流逝。
昨天,在男子单板滑雪的赛场,一代传奇,单板滑雪永远的神肖恩·怀特也结束了自己的最后一场比赛,在奥运赛场为自己的精彩职业生涯画上句号。之前还有个热搜谷爱凌成功成功追星肖恩·怀特,可以说,每一个从事滑雪极限运动的人或多或少都会将肖恩·怀特视为自己的偶像。因为他太强了。冠军,他已经拿到过自己能拿到的所有。
在谢幕比赛中,肖恩·怀特只获得了第四名,无缘领奖台。最后一滑中不走运的出现了失误。虽然看似不完美,但肖恩·怀特在来到北京参赛的那一刻也已经不留遗憾了。
在肖恩·怀特比完后,现场为三枚奥运金牌得主响起了热烈的掌声。35岁的肖恩·怀特激动落泪,从6岁开始练习单板滑雪开始,过去30年的种种相信都在他的心中浮现。即使在赛前的发布会上淡然的公布,“北京冬奥会将是我参加的最后一项比赛。”但当此刻来临的时候,也真的无法克制自己的情绪。
有媒体曾形容世界上只有两种单板运动员,一种是肖恩·怀特,一种是其他人。但这位从事着高难度极限运动的大魔王竟然是一名先天性心脏病患者,医生还曾说他大概率活不过20岁,练习滑雪以后也伤痕累累。但他从未妥协,以行动回击不公,用热爱将自己活成了单板的神。
先天心脏病
肖恩·怀特1986年出生于美国加州沿海城市圣迭戈的一个爱尔兰裔普通家庭,是家中三个孩子里唯一拥有红色头发的。红色通常与好运相关,但命运却和肖恩·怀特开了个玩笑。他出生就被检查出患有先天性心脏血管畸形病,这种病会使人的动脉血与静脉血混合,不进行治疗的话只有10%的几率能够活到20岁。
出生就被判了“死缓”。不到5岁,肖恩·怀特已经先后两次完成了两次大型心脏手术。他终于痊愈,但也在胸口留下了醒目的伤疤。
肖恩·怀特在回顾自己的童年时说道,“我本不应该这么活泼、这么放肆地活着,因为生活从一开始对我就是不公平的。是因为热爱,因为我想证明那些所谓的不公平都是错的,我才成为了我。”
而肖恩·怀特的热海是单板,是滑雪,即使他是在没有雪的沿海。在北京赛前的发布会上,肖恩·怀特回忆道,“是我的母亲给了我第一块滑雪板。”“小时候我从学校回家,问母亲有没有给我买滑雪板,我连着这样问了四天,结果后来有一天她就抱着一块滑雪板,冲进了我们学校的教室,把课堂都给打断了,就为了给我送来滑雪板。”
说到梦想,说到母亲,肖恩·怀特眼泛泪光:“从那之后滑雪就对我有了特别的意义,成为了我必须努力去证明自己的舞台。”
开始逐梦冰雪
6岁,肖恩·怀特开始了自己单板滑雪生涯。除此之外,滑雪是一项有钱人的运动,需要高额的花费,但肖恩·怀特的家庭也并不富裕。他的母亲是餐厅服务员,父亲在自来水公司工作,甚至都算不上中产阶级。
为了参加比赛,一家人常常开着一辆破旧的老房车穿梭在一个个滑雪度假村,他们住不起豪华的酒店,只能在房车里勉强凑合,而在停车场宿营时,还偶尔被管理员赶走,甚至还将家里的房子抵押出去。肖恩·怀特曾坦言,支撑自己频繁参赛的原因不光是梦想,还有高昂的奖金。奖金才能继续支撑自己的梦想。
即便后来成为身价千万的世界冠军,他依然怀念那段辛酸但美好的日子。最初追梦的样子最单纯也最美好。
在一次滑雪旅行中,肖恩-怀特的妈妈拍摄了一部儿子的滑雪短片,这部短片让滑雪板公司Burton看中了肖恩·怀特,给肖恩·怀特提供滑雪用品,肖恩·怀特的家庭减负不少。
Burton的创始人是有“单板教父”之称的单板滑雪先驱杰克·伯顿。杰克·伯顿也在肖恩·怀特的职业生涯中不断引导他前进并帮助他在商业上开创自己的一片天地,当初也是慧眼识英雄啊。而后来肖恩·怀特的巨星地位,也有人将Burton和肖恩·怀特的合作与篮球的耐克与乔丹的合作划在同一水平。
20岁时成为奥运冠军
在参加大大小小的比赛中,肖恩·怀特获得了很多青少年组别的冠军。13岁,他正式成为美国最年轻的职业单板滑雪运动员,开始参加各项职业比赛,并迅速成长。
2002年,15岁的肖恩·怀特以0.3分的微弱优势落选盐湖城冬奥会的参赛名单,但他已经开始横扫冬季极限运动会(X Games)等多个赛事的U型池比赛、障碍技巧比赛。
在2006年参加都灵冬奥会之前,肖恩·怀特已经拿到了除冬奥会以外所有单板滑雪赛事的世界冠军。2006年,肖恩·怀特作为大热来到都灵,最后也凭借高难度高质量的动作拿下了冠军。从小梦想着成为世界冠军的那个小孩儿,成了单板滑雪的奥运冠军。
那一年,肖恩·怀特还度过了自己的20岁生日,出生时,患有先天性心脏血管畸形病曾被诊断如果不治疗有可能活不过20岁。最终,他在与命运的抗争中获胜了。
年轻时肖恩·怀特留着一头红色长发,比赛时腾空高度惊人就像飞在空中,大家还给了他起了“飞翔的番茄”(Flying Tomato)作为外号。
四年后的温哥华冬奥会,肖恩·怀特依旧独孤求败。肖恩-怀特的对手,杰米-尼克拉斯这样评价他:“当他滑向坡底时,不会留下任何磨损的痕迹,动作永远干净利落,爆发力完美,然后将身体滑向最高处,轻松做出我终其一生无法完成的动作。”
在温哥华自己最后出场前,肖恩·怀特已经确保了成功卫冕,按理说稳稳滑完就行,保证安全,但他扔选择了挑战自我,突破极限。他拿出了从未亮相过的 Double Mctwist 1260(两次空翻3周半)这一高难度动作,并顺利完成。
NBC的解说员大喊:“这无疑是肖恩-怀特职业生涯最具决定性的一刻,也是温哥华冬奥会上最经典的一瞬间!”肖恩-怀特说:“其实我没必要这么做,但是作为一名职业运动员,做出令人吃惊的事情,没有给自己留一丝余力,才能让我感到满足。”
跌落神坛 
2012年12月,为了做慈善,肖恩怀特决定减去自己的一头长发。听到这个消息后,他的朋友们觉得难以置信,“如果没有了这疯狂的红发,大家要叫你什么呢?你可是‘飞翔的番茄啊’!”肖恩-怀特笑着说:“那你就叫我本名吧,就叫我肖恩好不好,我想做自己。”这好像也预示着,肖恩·怀特开始卸下往日的疯狂,走向成熟。
时间来到2014年的索契冬奥会,观众都在期待怀特能否成功卫冕,成为冬奥历史上首个单板滑雪项目“三冠王”。然而,怀特在比赛中屡次失误,最终以90.25分位列第四,没能如愿冲击三连冠。因为他一直在赢,大家也理所应当的觉得这次他还是会赢。在失利后,美国媒体甚至称呼他为“烂番茄”。
站得越高的人,越孤独。打江山难,守江山更难。站上巅峰的肖恩·怀特背负着常人所无法想象的压力。肖恩-怀特说,每次站上U型池,都会听到底下有人喊:“来啊,做些我们从没见过的动作吧!”每次参加赞助商的活动,对方都会问他:“能不能不穿便服,穿着滑雪服,戴着雪镜过来?”
外界对他的期待值越来越高,他被称为单板滑雪的大神,但他终究也是人。2004年右膝手术,2006年右脚踝骨裂,2009年、2012年左脚踝骨折,2012年左膝盖手术,2013年双脚踝骨裂。“机场保安在我的行李中搜到过奥运金牌和大把现金,你能想象他们夸张的表情,但他们搜不到我的满身伤痕。”肖恩-怀特曾这样说。
在索契跌落神坛后,肖恩·怀特也似乎终于放下了紧绷的神经,“我突然意识到,原来自己只是个普通人,”“你或许很难想象,那一瞬间我感受到了豁达。赢过那么多冠军,我都没有感觉很兴奋、很开心。但是输掉的那一刻,我却感觉无比轻松惬意。”
重回巅峰
在2014年索契冬奥会失利之后,肖恩·怀特远离了雪场,专注起了自己的生活。玩音乐,组建了乐队Bad Things, 担任吉他手,到处表演。他还创建了自己的公司、服装品牌(White Space),成为知名单板滑雪赛事沸雪的大股东,成为了猛马山(一座私人雪场)的“业主”,享受着加州的阳光和沙滩,生活充实忙碌。
这难道就要成了他体育路上的终点吗?答案当然是否定的。“平昌冬奥赛季开始前,我意识到,生活和竞技,这两个世界对于我来说是平行存在的,我无法割舍其中任何一个。”肖恩-怀特说。
选择回归的肖恩·怀特已经是个大龄选手了,但为了赢,还是得尝试高难度的动作。这一次,等待他挑战的空翻四周1440。而这个挑战也差点让他命丧雪场。
2017年,在一次训练当中,肖恩·怀特的一个小失误,让他的头部直接磕到U型池槽边,鲜血瞬间染红了白色的赛道。被送往医院之后,怀特的脸上足足缝了62针。这个动作一旦出现偏差,后果将不堪设想。不幸中的万幸是,肖恩·怀特保住了性命。之前一直支持肖恩·怀特的家人此刻也感到害怕,想让他停下,但心脏病都未让他停下挑战极限运动,此刻他也不会停下。
在2017~2018赛季国际雪联U型池世界杯美国斯诺马斯站中,伤愈归来的肖恩·怀特拿出了这个差点“杀”了自己的疯狂动作,拿到了满分,拿到了冠军,也拿到了平昌的入场券。
参加平昌冬奥的肖恩·怀特,年过30了,在极限运动中已经是老年人的年纪。他的最大竞争对手平野步梦才20不到。平昌的决赛分为三轮,在肖恩·怀特最后一轮是最后一个出场,出场前他排名第二。领先者平野步梦的分数是95.25分(满分100)。
为了这块金牌,他需要搏一把。空翻四周1440,他做了两次,完美腾空,完美翻转,完美落地。肖恩·怀特逆风翻盘,把自己曾经失去的金牌,拿了回来。
美国单板滑雪队教练巴德·基恩曾说:“把迈克尔·乔丹或者洛奇的天赋与兰斯·阿姆斯特朗或者泰格·伍兹的勤奋混合在一起,就得到了肖恩·怀特。”天赋,努力,坚持,成就了神一般的单板滑雪奥运三金得主,肖恩·怀特。
而四年后的今天,把北京作为退役一战的肖恩·怀特即使没有获得奖牌,但他依旧能够站在这里,用奥运为自己的职业生涯画上句号,也已经足够完美了。
肖恩·怀特说道,“我曾担心因为疫情,冬奥会将被推迟。对我这样的老将来说,一年很可能就是永远。”所以他也很感谢北京能够克服重重困难,如期举办奥运。来到北京也是拍了各种小视频,vlog给大家展示他在北京的生活,夸赞住宿条件,打卡各种美食。退役之旅没有遗憾,只有享受。
在赛前接受采访时,他用很诗意的描述说出来自己在哪一刻决定是时候告别了,“有一天乘坐缆车上山训练,我看着巍峨的山峰逐渐向我靠近,周围一个人也没有,安安静静,夕阳正从远方射过来,就是那个瞬间,我意识到,是时候了,是我该退役的时候了。那时,我努力回想着过去发生的一点一滴,看着夕阳西下,我意识到,我下次再回到这里,就可以很轻松地没有竞赛压力,全身心的享受当下,享受一次度假。”
“小时候一定会有许多小孩梦想成为牛仔,但不知道最后有多少真的成为了牛仔。对我来说,我年轻的时候,滑雪就是我最想要的,如今我真的穿着滑雪鞋成为了一名滑雪运动员,这实现梦想的感觉太棒了,我很自豪。”
也许没有人会想到一个患有先天性心脏血管畸形病的会成为极限运动的天花板级人物,也没有人会想到一个来自阳光加州的小孩儿最终爱上寒冷的冰雪,征服了冰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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