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划赶不上变化！疫情下娃摔骨折看急诊+住院+复查记

两年半前妞第一次考钢琴Pre-Test时，老师说弹琴备考前要特别注意参加体育活动的危险性，伤了下半身都不能伤了手指手臂。当时当个笑谈听的，结果，在复活节妞钢琴五级演奏考试的三周前，意外摔了左手手肘导致骨折，急诊后住院手术，四周打上石膏，应验了那句“计划赶不上变化”，这不就是生活的真谛么？

急诊篇

A&E

上周一下午放学，看天气不错，于是先去家附近小公园playground耍了一会，还得瑟地在无人的草地上吹了几首直笛曲子，引来附近住户开门鼓掌。回家后点了pizza外卖，送到家门口门铃一响，妞从沙发上跳下飞速向门口奔去准备拿外卖，还没跑出两步，在周日刚扫过的木地板上突然一个踉跄，滑倒的瞬间倒向左侧，整个手肘和下手臂着地，当时就哇哇大哭了起来。

我先去门口把pizza拿进家门，妞已经爬起来到沙发上继续抽啼。靠中文阅读app转移了点注意力，不哭了之后去吃pizza，结果发现她整个左臂僵住，还要靠右手托着左手腕和小臂，否则就说很疼。本以为摔一下不会太严重，但见此状，感觉事情不妙，真有可能一个寸劲就骨折了。于是迅速给妞啃了点pizza，我也猛塞了几大口意面，灌了瓶水，拿了一个橘子，带上了妞选的一门最喜欢的Phoebe and Her Unicorn的书，就出家门了。因为手臂太疼不能弯曲，连外套也没穿，幸好学校校服本身有衬衣和毛衣开衫，刚进入傍晚还不会太冷。

驱车8分钟到达家附近的医院看急诊。只见门口排起了大队，一共在我们前面有5家人，门里面俨然还有人在等。大门上贴着疫情下只容许一个病患和一个监护人进入（one guardian per patient only）的告示。我们排上队，后面转眼又来了一个带3岁左右小孩的妈妈，一边安抚着哭闹的孩子，一边打电话说自己的孩子高烧不退，希望能立即被安排看急诊，当然未果。必定到急诊的多是意外负伤或紧急的病痛，也有少数是前一次急诊后又出现问题的复诊，但除非你有真的超出一般急诊外的导致有生命危险的症状，否则也不要以为孩子就一定会有什么特权。这个小插曲也让本来看到排队有点打退堂鼓的我，想通了还是就按规章等着吧，相比之下，妞的疼痛不是什么无法忍受的急病。

大概排了半小时，我们可以在里面等候了。室内等候必须佩戴医用口罩。又过了10分钟，有工作人员过来询问了有无新冠症状，然后给我们用体温枪测了体温，引我们去前台（reception）注册。注册就是提供孩子名字，生日和家庭住址以及简单的病症情况。之后便可以在等候区的椅子上坐着，因为人多座位少，我只让妞坐下，自己站着。过了大约一刻钟，有医护人员在拉帘的小隔间里见了我们，问了意外发生的经过，让妞确定了疼痛程度（10是最大，妞给了6-7左右），具体疼痛的位置是手肘以及附近的小臂，然后说需要安排拍X光片，让我们去骨科拍片那边报道。

X Ray门外也有等候区，等了一刻钟左右进去拍片子，需要正面侧面两个不同角度拍。医护问了我有没有可能怀孕，确认没有后让我第二个片子也在场扶着挡板。但是可能晚上吃得太匆忙，加上一天下来已经比较疲惫，我开始晕眩，感觉站不住。于是拍片子的医护赶紧让其他同事找来了轮椅，让我在上面歇着。我感到想吐，医护也及时拿来了放在一旁的呕吐纸碗，吐出一大口后，我慢慢恢复了神色，被推出了X Ray室，在外等妞。送急诊病患来的监护人自己先病倒，这也是够尴尬了。

妞拍完片子，有医护推着我的轮椅，妞在旁边跟着，走到另一个等候区等着。等了又一个一刻钟左右，有医生过来检查，问询了情况，摸了一下手臂，让妞左手做出二三指交错，比OK，比心等手势，确定虽然动作僵硬缓慢，但还是可以完成。之后让我们在另一个儿童专门的等候区等着拍片结果和治疗方案。

此时已经临近晚上10点，等候室里虽然画了很多色彩鲜明的卡通，但是依然挡不住疲惫。妞吃了带来的橘子，读了一会书就躺在我身上睡了。刚睡着下两三分钟，医生来叫我们了。于是又带到一个小房间，把妞的上衣都褪去，换了一个医用的袍子，说明拍片结果是左手手肘的骨头摔弯了，肘关节脱臼，需要明早做手术归位，可能会需要用到钢丝固定，但具体方案明早医生会再根据情况决定。医生给妞的小臂到手肘上了半石膏，然后缠好绷带，用sling绕脖子固定好，再由护士将我们带到儿童病房入住。

住院手术篇

Children's Ward and Surgery

儿童病房一个大房间有六个床位和折叠的陪床。我们入住的时候已经接近凌晨，里面还住了一个16岁摔断左腿的男孩和他的妈妈以及急诊时排在我们之前的一个不知道是哪里有问题的上大学的大姐姐和她妈妈。每个床位有蓝色的拉帘可以隔断，但夜晚熄灯后为了方便护士每小时查房，所以帘子要保持开放。护士给妞量过体重、体温和血压并做了手指知觉测试后，妞就睡了。护士在她左臂下垫了一个枕头。

因为出门时手机还在楼上充电，发现没带时已经到了医院，所以只能等她睡熟我折返到家中拿了换洗的衣服、睡衣、拖鞋，妞的睡觉buddy，我的手机和充电器等，顺便喂了嗷嗷待哺的猫老二。

回到医院已经快1点，洗漱后给妞学校发了邮件请假，又通知了一圈亲友，睡了3-4个小时不到6点就醒了。妞醒来正好到她手术前最后允许喝水的时间差5分钟，于是抿了口水。洗漱后读了会书，手机上看了《樱桃小丸子》，护士和医生轮流来访。妞对自己摔伤的经过也介绍了好几回。

医生给出的方案和昨晚差不多，需要全身麻醉进手术室（theatre），会先尝试直接正骨，如果失败就只能开刀植入一些钢丝（wires），起到支撑骨头回到原位的作用。我签署了手术责任单，上面有潜在的一系列副作用，比较严重的好像手术导致神经受损，或者钢丝刺出需要再次手术，最逗的一项是因为手术感染了新冠。

16岁的哥哥是排在第一个手术，我们在等候的期间，有专门的儿童看护人员（care team）问候，妞说想要画画，于是看护拿来了白纸、彩笔和一些复活节的填色。妞在入住儿童病房时看到走廊墙上贴了不少孩子们送给NHS的画，于是也画了一张。

因为晚上只睡了五个多小时，所以画完已经很累，就再次睡了。睡了大概1小时，又有过来检查和问询的，醒来应对了一下，刚又睡去5分钟，就有护士和转运病人的porter推着手术病床到了。儿童看护也陪同，给妞了一个沿途的trail hunt，找到上面的动物图案就可以最后获得一个礼物。

到了手术室，核对完病患信息并再次说明了手术流程，看护拿了一本Usborne的找巫女的书一边指着让妞找比如上面有多少红龙，多少巫婆，一边有麻醉师给她在右手手背上插入针管。妞还在不停说话，说怎么我还不睡呢。最后在给她戴上呼吸的面罩时推入了麻醉剂，大概10秒妞就进入了沉睡，我也就出了手术室，和护士回到了病房等候。

大概过了1个小时，护士就过来说，没有进行植入wires的手术，直接给掰回原型了，已经重新打上石膏，可以去术后恢复室（Recovery Room）接妞回来了。

看到妞的时候她已经清醒，虽然感觉有点疲倦，但似乎没有什么麻醉反应。回到病房没多久就到了午饭时间，先是给病患的自助餐，但是因为新冠都是监护人去拿托盘和工作人员说明要什么，拿好回到病床前吃。给妞要了一份macaroni cheese，两个fish finger，一个面包，20分钟除了面包只吃了一小半，其他都吃完了。看她胃口和精神都恢复得很好，我也吃了同样的病号餐，不过选了cheese and ham omelette和香蕉。

妞身上还插着连接生命体征的仪器，也有护士每小时来检查，看看手指的温度和灵活性等。大概下午4点，妞取下了之前麻醉留下的针管，给吃了止疼剂，换上了自己的衣服，因为是套头衫还剪掉了左手的袖子。儿童看护送来了小礼物，是因为妞说喜欢art，所以给了一个装饰珠宝盒的手工玩具。不得不说NHS这些地方做得真是不错，病患的关怀总是特别贴心。妞在临走前也把自己画的画送给了护士。

复查篇

Re-visit

一周后，我们被安排在医院的创伤和骨科（Trauma and Orthopaedics Clinic）复查。照例，进门体温枪检测了体温，大人还给了专用的医用口罩，前台报道后在等候处等待被叫到名字。

大概没多会，一个小哥过来核对了名字后，安排去旁边放射科（radiology）照片子。和之前差不多也是两个不同角度的X光扫描。为了减轻辐射，陪同家属可在操作间里观看。

妞的片子显现手术很成功，正按照既定的方向发展。接下来就是去石膏室（plaster room），医护先是用一个好像大型吸尘器一样的装置锯掉一部分之前的石膏，把手腕的部分露出来，可以有助于活动。然后妞在红、粉、蓝、紫、黑等颜色中选了蓝色的绷带，重新将之前只有下半手臂的石膏固定成全石膏，缠好新的蓝色绷带。此外，还给去掉了sling，减轻脖子的压力，但每天都要锻炼肩膀和大臂，否则3周后拆石膏后活动能力会很受限。

医护也给我了一份石膏（cast）看护说明和洗澡用的防护（waterproof protector）宣传单。

妞在打石膏的期间以及去掉后的2-3周都不能提重物和进行体育运动，比如学校的PE课、足球课，游泳课都是无缘参加的。学校会有对于骨折学生做的风险评估（risk assessment）来确定哪些活动她可以参与，哪些不行。不过因为疫情，本来夏季学校的很多活动，比如游园会、音乐会和运动会也无法举办，所以除了对她两个乐器考级影响较大，功课上基本上没落下啥。

学校在得知妞骨折后，给妞也写了电子卡片，还安排在术后第二天也是春季学期的最后一天远程登录Teams跟同学问候了一下，也是很暖心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