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丨将爷
大家好，我是老将！
这两天我读了一本旧书，叫《群众与权力》，是卡内蒂写的。我不经意地翻出来，就蹲在那里，读到两个小时，内心感觉有些疼。
书里有很多令人心颤的故事，都是在讲权力在如何掠夺和伤害普通人，有的时候，血流成河。
那些权力的快感，就是来源于对底层人无耻下贱的恶行暴行。
这里我先不复述书里那些故事，而是要讲今天刷到的两则新闻。
没别的原因，现实要比书里更残酷。
这两起权力的丑行，也堪比此书所写。
先讲讲权力是怎么对民众说话的。
这些天，全国疫情越来越严重，面对太多疫情下的民生世艰，我内心一直无比沉重。
很久了，我不敢写疫情相关文章了，除了怕犯忌讳，还有就是非常自责。因为我写的时候，已经找不回当初写武汉疫情时的悲悯与激愤。
这让我对自己特别失望。
我不知道，这种麻木，是不是因为权力对蔡莉之流的过度偏爱，把我的心也给整死了。
其实，现在只要用心体悟一下石家庄人的生活，就会明白，他们也是在过着当初武汉的2.0版呀。
2020谁都过得不易，2021仍在负重前行。
呜呼，就在我说不出太多悲悯的时候，却看到丧失公共良知的权力话语，在咒骂确诊患者“可恨”
这样的白纸黑字，也是在永远定格无耻。
这名26岁的石家庄女子，因为流调的结果显示，在确诊前连续六天下班后兼职，就被如此歧视仇恨。
官媒“智慧长沙”，面对底层民生艰涩，哪里有半点智慧，这不只是脑残，而是灭绝人性，丧失伦理，禽兽不如。
这场疫情让老百姓付出怎样的代价，真写出来，一定比“6亿人月入1千”更令人悲伤。
只不过，在盛世赞歌声中，你是听不到的。
在石家庄这名女子的流调中，不难发现，人们生活过得是如此艰难，而疫情是让人难上加难。
如果真是岁月静好，哪个女子不想下班后一杯红酒看电影？
一年如此年轻的女子，下班后兼职，连续不休，她本应是感动人心的标本，是全民学习榜样，是值得致敬和悲悯的亲人同胞。
然后，脑残官媒却下了一个“可恨”的结论！这样的低级下流卑劣，一定会写在历史的耻辱柱上。
这个媒体，有自己APP，在地方上很有影响。发出的声音，其实就是在利益代言。
那么，我就想问一句，如此诅咒斥责底层民众，到底是在为谁代言？
有人会说，这个媒体已经为此事道歉了，小编已被处理了。这只是个人脑残行为，不必再上纲上线。
假如真的只是小编弱智下贱，倒也可以理解。我最悲愤的，就是这样凶猛咒骂的消息下面，短短几分钟获得上千点赞。
这意味着，权力对待民众这样的话语踩踏与伤害，拥有一定的基础了，恰如李文亮当初被处罚的消息下面，有如潮欢呼点赞。
这才是最可怕的，它意味着，一些权力歧视伤害民众的声音，已经拥有集体无意识的普遍认同。
而像我这样每篇都在努力为底层代言的文章，也总能遭遇这种权力既得利益者的群攻谩骂。
“智慧长沙”无脑无耻，这样的权力话语权，太过嚣张狂妄，是在公然挑战民意底线。
还有多少这样的权力话语，在寒透老百姓的心？
说完权力发声，再说说有些权力凌辱底层是怎么做的。
今天有一单新闻刷屏，是讲安徽一名叫张云龙的警察，以办案名义，强奸被他控制的女子李云。
这个张云龙强奸涉事女子李云的细节，我不敢复述，从凌晨一点到五点多，他一共强奸了李云四次。
因为这个警察太污太狠了，我写出来，怕被人指控是在写小黄文。
众所周知，有个当代“经典判决”，就是一个写耽美小黄文的人，被判了10年。
而张云龙这样的衣冠禽兽，人渣垃圾，只是获刑四年半。
如同涉嫌猥亵儿童制造“13分钟永夜”的王振华一审判5年一样，这种判决结果，让无数人意难平。
这起警察强奸案，有太多值得拆解之处，我认为，关键是，这个警察的胆儿，为什么能够肥到这种地步。
这名凌晨“加班”办案的警察，并不是大公无私，而是只为“私处”。
他能够利用权力身份，对有卖淫前科的李云实施极端野蛮的强奸，没别的原因，就是双方所处位置严重不平等。
一些律师专家纷纷表态，按照张云龙的作案情节，完全就属于强奸妇女的恶劣情节，应处10年以上有期徒刑。
有律师甚至认为，恐怕判无期徒刑也不为过。
法律讲究程序正义，对此，我不想多说。但是，看完张云龙那种脏恶的行为，你一定明白，恶权霸凌弱势，已经到了令人发指地步了。
写这篇文章的时候，我查阅同类案件，有福建漳州刑警张某清借审讯女嫌之机，将邓某铐住后强奸。
这个警察不仅强奸邓某，而且，还强奸邓某同监室的另外4名女子，以及其他监室的女子。后来，这名警察被判6年4个月。
还有浙江温岭警察陈昌涛，强奸涉嫌卖淫嫖娼的嫌疑人，被判六年半。
不论犯嫌疑人，还是被判刑的罪犯，她们也都有人身权利，这是常识。
对底层失足女纵然没有了起码的悲悯，但如此依权凌弱，已是丧尽天良。
如果不是裁判文书网这个新闻“富矿”公开审判张云龙的法律文书，我都真不敢相信，警察竟然如此下流极恶这种地步。
而在报刊上，我能看到张云龙的事迹，只是一篇题为《中秋节，爸爸值班，那我去看看他吧》的报道。
上面讲的张云满以前节日加班，儿子去派出所看他，他抱着儿子说：
宝贝，爸爸今天要抓坏人，你要听话好吗？
然而，这个“抓坏人”的人，现在已经变成一个坏人。
他的儿子以后只能到监狱去看他了，恶权的恶，最终反噬在自己孩子身上。
关于张云龙强奸恶行的的书写，像“智慧长沙”之类的官媒，会非常智慧的选择沉默。
说完这两起案件，得说回到开头提到的那本《群众与权力》上了。
作者卡内蒂在书中说到BJ情况下产生的两类群众：
一种是狗，一种是牛。狗跟狗合不到一块，碰着就咬，可是对主人俯首帖耳。牛合群，但照样反抗不了主人，主人叫干什么，再不情愿，也还得去干。
这个论断，让我想到的，就是孙立平说的“底层互害”和王小波说的“沉默的大多数”。
现实批评这两种现象已经很难了，因为社会基础已经形成，再进行批评，必遭反击，得有像鲁迅那样的圣人，才能扛得住群攻压力。
但是，如果对恶权欺凌底层这样有损于天道伦常的现象，我们都普遍失声，甚至像“智慧长沙”那样，对社会底层的权力话语已经公然到“恨意满满”，那就实在太可怕了。
卡内蒂的《群众与权力》里面，还这样说：
每个人都不得不屈从于指令，每一道指令都在人们身上留下“蜇刺”。上级对下级越凶狠，下级就对更下级越凶狠，小媳妇熬成婆，自己成了恶婆婆。
受害者一旦得势，就会加倍地迫害别人。
在这样的权力轮回中，社会底层从某种程度上讲，也就只能有一个身份，就是幸存者。
可以说，从来没有哪一个年代，像今天一样，需要真正理性警惕基层权力出于贪婪、愚蠢、欲望的恶狠，需要关心社会底层关于生命、肉体和心灵的痛苦。
从这个意义讲，为公权力代言的媒体应该如何说话，兹事体大。任何斥责底层苦难民众“可恨”的权力话语，都足以令全民警醒。
而那些原本以保护底层权利为天职的基层权力，一旦反转成凌辱伤害底层的恶权，如果不能得到严罚，一定会成为英国哲学家培根所说那样：
一次不公正的审判，其恶果甚至超过十次犯罪。
只有铲除咒骂确诊患者“可恨”的声音土壤，才能拯救为民众代言的可怜话语权！
只有对张云龙这样的恶权进行重判，才能挽救公权服务私权的权力伦理和公信力！
否则，我们就只能都成为权力“蜇刺”下的幸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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