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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链接https://bit.ly/38R4i7K有部分文副标题:在过去的十年中,自由主义者避免了有关该问题的不便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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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拜登-哈瑞斯公布了自己移民改革计划的雏形,其中包括给DACA(童年跟非法入境或滞留的父母来到美国,无合法居留身份的人)和一些从事社会必要工作的无证移民直接发绿卡,共计约100万人。
此外,新当选的这一届班子还宣布,将缩短拿绿卡和公民一起等待时间,计划从13年改成8年。但是没有透露这个改变具体是针对哪些移民,有一些中文媒体解读成主语是“1100万非法移民”,小编看了所有相关报道,没有找到出处。
不过,拜登政府有提到,会在一百天内出台给1100万非法移民通往公民之路的政策,《洛杉矶时报》称这将是继里根1986年大赦之后(点击前文),美国历史上更为大胆的一次大赦计划。同时他们指出,跟以往不同,拜登政府的这些移民改革方案,在发绿卡上雄心勃勃,但是不再提及任何有关加强边境管制、堵上以后非法移民的配套政策。
这里再回顾一下《大西洋月刊》的特约撰稿人、纽约城市大学的新闻学和政治学教授Peter Beinart写的一篇移民问题的文章。由此可以全面系统地了解一下民主党人在移民议题上过去十多年的改变。
民主党人如何迷路于移民议题
如果说右派越来越国家主义,左派则没怎么变。但是即使就在十年前,立波儒(liberals)对移民问题公开质疑的方式,都能震惊到许多当今的前卫主义者(progressives,大部分属于极左翼)。
2005年,一位左派博客作者写道:“非法移民在经济,社会和文化上造成了严重的破坏;嘲弄法治;哪怕依据最基本的公平理由就会觉得糟糕。” 
2006年,一位立波儒专栏作家写道:“低薪移民拉低行业工资,带来的财政负担也很明显。”他的结论是:“我们需要减少低技能移民的流入。” 
同年,一位民主党参议员写道:“当我在移民示威活动中看到墨西哥国旗挥舞时,我会被爱国情绪带来的不满包围。当我被迫使用翻译器与修车的人交流时,我感到有些沮丧。”
博客主人是格伦·格林瓦尔德(Glenn Greenwald,普利策奖得主,点击前文),专栏作家是保罗·克鲁格曼(Paul Krugman,诺贝尔奖得主,点击前文),参议员是巴拉克·奥巴马(Barack Obama,前总统,点击前文)。
这些并不意味着知名的立波儒们十年前就是反对移民的。多数人承认它对美国经济和文化带来好处,他们也支持给无证移民提供通往公民身份的途径
但是,他们仍然断言,低技能的移民压低了低技能的美国工人的工资,并使美国的福利系统紧张。
他们比今天的立波儒们更愿意承认,正如克鲁格曼所说,“移民议题是一个非常痛苦的话题……因为它将基本原则置于冲突之中。
时至今日,这种矛盾情绪却减少了。2008年,民主党平台将无证移民称为“我们的邻居”。但是它也警告说:“我们不能继续允许人们未经检查,没有文件证明和不受限制地进入美国,”并补充说:“那些非法进入我国边界的人以及雇用他们的人不尊重法治。” 
到2016年,这种语言消失了。 该党的平台将问题指向美国的移民制度,而不是非法移民本身。民主党将反对几乎完全集中在对移民执法系统的不满上。
在其平台的移民问题部分中,2008年曾三度使用“非法移民”的说法。2016年,平台的“移民”部分完全不再使用“非法”一词或这个词的任何形式的变体。
奥巴马总统前经济顾问委员会主席杰森·弗曼(Jason Furman)说:“十年或二十年前,民主党人在移民问题上分歧很大。现在,每个人都意见统一并且充满激情,但对潜在的不利因素考虑得很少。” 怎么会这样呢?
关于立波儒们的转变,有几种解释。首先,因为现实已经改变,特别是在非法移民方面。在2008年之前的二十年中,美国的无证件人口急剧增长。从那以后,数字一直稳定。
但这本身并不能解释所有转变。毕竟,美国的无证移民人数并没有显着下降。它大致保持不变。因此,克鲁格曼十年前提出的经济担忧在今天仍然存在。
更大原因是政治上的。在2008年至2016年之间,民主党人越来越相信美国不断增长的西裔拉丁裔人口为他们提供了选举优势。为了赢得总统职位,民主党人说服自己,只要他们能动员起来自己的拉丁裔的基本盘,就无需用对非法移民持怀疑态度的立场去拉白人的票。
Salon在奥巴马2008年获胜后宣布:“美国选民中增长最快的群体(西裔拉丁裔选民),今年11月涌向了民主党。” “如果这种模式继续下去,共和党注定要在沙漠中徘徊四十年。”
随着民主党人越来越依赖西裔拉丁裔选民,他们越受到激进亲移民派的影响。奥巴马竞选连任时,移民权利倡导者发起抗议活动,反对政府驱逐非法移民的行为;这些抗议活动在2012年6月达到高潮,抗议者们占领了丹佛的奥巴马竞选办公室,举行静坐。 
十天后,美国政府宣布推迟将未满16周岁到达美国并符合其他各种条件的无证移民驱逐出境的计划。

《纽约时报》指出,奥巴马“面临来自拉丁裔领导人和民主党人越来越大的压力,他们警告说,由于他严格的移民执法,他在西裔拉丁裔中的支持率下降,而这些可能是决定他竞选是否能连任的关键选民。”
除此之外,也有来自美国大公司的亲移民的激进主义者的压力,尤其是与民主党基本盘相关的科技行业,需要使用H-1B签证计划增加雇员。

2010年,纽约市市长迈克尔·布隆伯格(Michael Bloomberg)与惠普,波音,迪斯尼和新闻集团等公司的首席执行官共同组建了“新美国经济”组织,倡导对商业有利的移民政策

三年后,马克·扎克伯格(Mark Zuckerberg)和比尔·盖茨(Bill Gates)帮助建立了FWD.us,以促进类似的议程
拉美裔和大科技企业的力量结合,使民主党人不再讨论移民问题涉及的成本。知名参议员伯尼·桑德斯(Bernie Sanders)在这个问题上付了学费。 
在正式宣布竞选总统两个月后的2015年7月,桑德斯接受了Vox主编埃兹拉·克莱因(Ezra Klein)的采访。克莱因问,为了与全球贫困作斗争,美国是否应该考虑“大幅提高移民人数,甚至考虑开放边界。” 
桑德斯大吃一惊,“这是科赫兄弟(共和党的大金主,点击前文)的提议,”他嘲笑道,“这个国家的右翼人士会喜欢……一项开放边界的政策。引入各种各样的人,以每小时2到3美元的价格工作,这对他们来说是好事。但我不相信这一点。我认为我们必须提高这个国家的最低基本工资。”
桑德斯遭到立即攻击。Vox的迪伦·马修斯(Dylan Matthews)宣称“他对移民劳工的恐惧是丑陋的,而且是错误。” 
FWD.us总裁指责桑德斯“过去几年来前卫主义者们脱离了那种具有前瞻性的思维。”
ThinkProgress发表了一篇博客文章,标题为“为什么移民问题是桑德斯进步主义议程中的漏洞”。批评参议员桑德斯,说他支持“到美国来的移民损害就业和经济的想法,而这一理论已被证明是不正确的。”
之后桑德斯不再强调移民问题的花费。到2016年1月,FWD.us的政策总监满意地注意到“他已经在这个问题上改进了”。
但是,“来美国的非法移民正在抢工作”的说法确实被证明是错的吗?十年前,立波儒们也不确定。
克鲁格曼在2006年写道,美国正在经历“相对于其他生产成本的投入,低技能工人的数量大幅增加,这意味着工资将不可避免地下降。
很难想象今天还能有任何知名的立波儒专栏作家会写这种话。相反,前卫主义的评论员现在通常声称,经济学家在移民为美国带来益处的看法上几乎达成了共识。
其实,并非如此。
美国国家科学、工程和医学研究院的一份综合性新报告指出:“在技能上与移民相当的群体,可能由于移民导致的劳动力过剩而工资下降。” 但是,学者有时会去忽略这个降低工资的问题,因为像立波儒记者和政客一样,他们也面临政治正确的压力。
许多经常被媒体引用、受青睐的移民学者,都从亲移民的企业和协会拿资助。例如,加州大学戴维斯分校的经济学家乔凡尼·佩里(Giovanni Peri),他的名字在赞美移民的立波儒评论中频频出现。 
2015年《纽约时报》杂志的一篇题为“揭穿移民偷工作这一传闻”的文章里,佩里被称为“移民问题的知名学者”,文章还说,“移民倾向于补充而不是与现有的劳动力竞争。”
佩里确实是一位受人尊敬的学者。但是他对高技能移民的一些研究获得的资助来自于微软公司。“新美国经济组织”出资资助的他的一项研究,已经转变为2014年的政策文件,内容是谴责H-1B签证计划的局限性。
当然,这样的资助更可能是他的学识成就的结果,而不是原因。不过,企业资金的普遍存在,可以巧妙地影响经济学家提出哪些问题,同时避开哪些问题。注:不过佩里说,来自微软和“新美国经济”的资金对他的工作来说,既不大也不重要,而且“他们并不指导……我的学术研究方向。”
学术界也面临类似的文化压力。牛津大学的经济学家保罗·科利尔(Paul Collier)在他的《出埃及记》一书中声称,“社会科学家竭尽全力表明移民对每个人都是有益的。”
哈佛大学的乔治·博尔哈斯(George Borjas)辩称,自他从80年代研究移民问题以来,他的同行经济学家们对移民成本方面的研究结果,已经越来越容不下不同声音。他告诉我,“年轻的社会科学家中有很多搞自我审查。
因为博尔哈斯是一个移民怀疑论者,所以有些人可能会认为他有偏见。但是,当我问一位对移民的经济影响持更乐观看法的学者,哥伦比亚大学的经济学家唐纳德·戴维斯(Donald Davis)对博尔哈斯的主张有何看法时,他也表示认同。戴维斯说:“乔治和我对移民政策的立场是不同的,但我同意,学术界对于某些问题上不同结论的观点,有排斥打压。”
这些不意味着立波儒们应该反对移民。对于新来的人而言,进入美国能帮助移民社区,并给他们的家庭成员寄钱。仅凭这些道义原因就应支持移民。

移民也对本土经济有利。
因为移民比本地出生的美国人更容易有工作年龄的优势,他们提高了劳动力与退休人员的比例,这有助于维系社会保障和医疗保险等计划的自我造血能力。此外,移民可以提高生产率,美国国家科学院的报告发现,“由于移民,当地居民的收入总体上增加了。”
问题是,由于近年的移民中,有超过四分之一的新移民甚至缺乏高中文凭或同等学历,因此移民尤其伤害了受教育程度低的美国工人,而这些人本就是最挣扎的一批人。
换句话说,美国的移民制度使立波儒们最关心的两个群体——本地出生的穷人和移民穷人——彼此对抗。
缓解此问题的一种方法是改革现行制度,该制度允许居住在美国的移民将一些近亲带到美国,而川普在17年2月份提出“技术移民系统”,该方法优先考虑高技能和受过教育的工人。 
从立波儒们的角度来看,这个想法是残酷的,它将影响许多已经在这里的移民与亲人团聚的选择,而且它不符合美国的传统。我们是否会从自由女神像上移除那首欢迎“穷人”,“疲倦”和“无家可归”的人的诗?
一个更好的答案是,将较富裕的美国人因移民带来的额外收益,转移分配给那些被移民伤害的较贫穷的美国人。博尔贾斯建议,对从雇用移民劳动力中获利的高科技、农业和服务业公司征税,并用这笔钱来补偿因此流离失所的美国人。
一个不巧的事实是,虽然接纳贫穷的移民使重新分配财富变得更加必要,但至少在短期内,这也使困难变得更大。据一些估计,比本土美国人平均收入低、并且有大家庭的移民,获得的美国政府资助多于其纳税。
根据美国国家科学院的报告,与其他有孩子的本土家庭相比,有孩子的移民户主家庭领食品卷的可能性高15%,领取医疗补助的可能性高12%。从长远来看,同样的钱如果不是都花在教育和照顾无证移民的孩子上,美国可能会获得更多回报。与此同时,这些成本使立波儒们想要扩大福利,以帮助那些与移民竞争的本土美国人的计划,变得受限制。
此外,哈佛大学政治学家罗伯特·普特南(Robert Putnam)等人的研究表明,多样性的增加降低美国人对慈善和财富再分配的支持热情。
当社会上大部分人看起来不像他们或说不同语言时,人们往往会变得不那么慷慨。
令人惊讶的是,普特南的研究表明,过高的多样性并不仅限于减少不同族裔之间的信任与合作,而且还减少相同族裔内部的信任与合作。
立波儒们必须认真对待美国人对社会凝聚力的向往。为了促进大规模的移民和更大的经济再分配,他们必须说服更多的美国本土人,移民不会削弱民族身份的纽带。这意味着把很多左派最讨厌的一个概念:同化,给找出来。
促进同化并不一定意味着期望移民放弃自己的文化。但这确实意味着打破那些将他们与本土人隔离的障碍。这意味着少强调点美国的多样性,而是更多地拥抱团结一致。
去年在《美国社会学评论》上发表文章的华盛顿大学圣路易斯校的社会学教授阿里拉·沙赫特(Ariela Schachter),研究了影响本土美国人如何看待移民的因素。其中最重要的是移民的法律地位。 
考虑到本土美国人经常把西裔拉丁裔直接当成无证移民,其实,非法移民间接损害了居住在美国的合法西裔拉丁裔的地位。
这就是为什么保守派反对政府对无证移民提供福利(即使无证移民已经被禁止获得许多此类好处):他们知道,如果政府的一些计划让非法进入美国的人获得了好处,美国人将更不愿意支持这些政策。
因为美国人是一个整体,必须遵守同一法律,所以目标可以是将美国的无证人口减少到零。对于立波儒们来说,兑现这一承诺,最简单的部分就是为那些在美国扎根的无证移民提供一条通往公民之路
但是挑战的部分,也是希拉里·克林顿(Hillary Clinton)在2016年总统大选中明显忽略的事,那就是美国要支持严格的移民管理执法,以使通往公民身份的道理不变成变相鼓励吸引更多移民非法进入美国的政策。
执法并不意味着要将移民家庭拆散。立波儒们可以建议政府严厉对待无证移民的雇主,而不是无证人群本身。川普的铁腕政策似乎减少了非法移民。但是,确保公司遵守法律并核实其雇员的合法移民身份同样能起到效果:如果非法移民知道他们将找不到工作,那么他们来美国的动力就会降低。
沙赫特的研究还表明,本土人对英语流利的移民更容易感到亲切。这很重要,因为根据美国国家科学院的报告,最新一批移民学习英语的速度不如之前来的移民。
民主党人应将学习英语作为移民问题的一个核心议题。如果更多的移民能说流利的英语,那么本土白人会感到与移民之间的联系更加紧密,并更有可能支持帮助移民的政策。提倡英语也将给民主党人更大的机会,去吸引那些认为觉得多样化是种威胁的本土白人。 
斯坦福大学政治学家亚当·波尼卡(Adam Bonica)进行的一次选前研究显示,关于选民是否支持川普的最佳预测是,他或她是否同意“居住在美国的人们应遵循美国的习俗和传统”这一说法。
普林斯顿大学的政治学教授卡伦·斯滕纳(Karen Stenner)2005年出版了一本书,叫做《权威主义动力》。书中指出:
我们可以通过游行、谈论和称赞我们的一致性,来降低因差异带来的不容忍。下任民主党总统候选人应牢记这些话。
2014年,加利福尼亚大学将“大熔炉”一词列为“隐形侵犯”。如果希拉里把这称之为荒唐,结果会如何?如果她挑战精英大学不仅要庆祝多元文化主义和全球化,还要庆祝美国国家主义,会如何?如果她大胆地说要下决心解决移民在学习英语上速度下降的问题,会如何?如果她承认大幅度增加移民会带来挑战,然后坚持认为美国人可以通过不把关注放在不同之上,而是着眼于那些共同点来克服这些挑战,结果会如何?
有些左派会因此被激怒。但是我怀疑,如果希拉里当时做到了这些,那年赢的会是她。
***
这是作者在16年民主党败选几个月之后,做出的反思和建议。
不过这些建议,对于有了邮寄选票和拿下白宫和国会的今天的民主党,恐怕是听不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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