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9月接受moderna第二针的疫苗后,产生了保护性抗体IgG,具体经历可以参看我发在美国医人10/4的文章(链接见文末),也可以看这个链接:https://mp.weixin.qq.com/s/m6px-9PH1LUsCjb-znVtJw。
这里总结一下:
1. 第一针没有什么反应;
2. 第二针很容易有反应,最常见的应该就是发热,也会有一些疲倦、没有影响正常的工作生活;
3. 抗体在第一针后比较难以检测,到了第二针后2周非常明显,所以第二针非常必要;
4. 抗体中,IgM是很难检测到的,由于时间出现的早,消失的k也快;而保护性的IgG可以持续,容易检测的到;
5. 我还有一个朋友做的moderna的志愿者,他说也只有短暂低烧和疼痛。一个做了辉瑞的,都耐受的很好,没有任何问题。

第一针疫苗4周后,没有任何抗体出现

第二针疫苗2周后,保护性抗体IgG出现

此后一个偶然的机会,我和新冠病毒面对面,得到了一些有趣的体验,写出来和大家分享一下。为了保护他人的隐私,我不方便透露具体信息,请谅解。
在一个非常密集的环境中,经过比较长时间的密切接触后,一共11个人中,6个人发病(有症状,也有阳性核酸检测结果),5个人没有症状也没有感染(其中4个人都做了核酸检测结果阴性,一个只是做了抗体检测,结果是IgM阴性,IgG阳性,表示没有最近的感染,但有来自以前感染的抗体保护)。我是其中没有症状也没有感染的一位。
通过和当事人的直接交流,我发现了一些很有意思的情况,整理如下:
关于抗体:
1. 没有发病的5个人,全部都是密切接触之前就有保护性抗体(Ig G);
2. 其中有1个是2个月内的无症状感染,本人开始都不知道自己已经感染过,而且产生抗体了,因为3个月前查了IgG是阴性。这次赶紧再去查,已经是IgG阳性了(同时IgM阴性表示没有急性感染)说明这次exposure前,就已经被感染过了也有抗体保护了。当事人回忆说有过和新冠的同事有密切接触,但完全没有症状,也从来没有检测过核酸;
3. 其中有1个是6个月左右前的感染,当时也没有症状,知道有过感染,是因为在后来的抗体检查中发现水平升高,但是离阳性标准还差一点点;
4. 其中还有2个是来在4个月左右前的感染,当时症状持续一周左右的时间,主要是低烧,头疼,肌肉酸痛,味觉丧失,没有做核酸检测,但是后来IgG检测阳性; 
5. 至于我的抗体,是来自疫苗,8月中第一针,9月中第二针,而且到了第二针后,机体才产生抗体。不良反应轻微,只有1-2天的低烧和注射点酸痛,自行恢复,也完全不影响工作生活。
关于感染:
1. 发病的6个人,所有人都有症状,轻重不同而已,没有一个是无症状的感染者;
2. 6个人在这次密切接触之前都没有明确的新冠感染史或者病毒接触史,当然他们也没有去查过抗体,没办法确定;
3. 症状和年龄,基础疾病的关系好像不大。年龄最大的一位也有基础疾病,结果症状却是最轻的,而比较年轻的两位,也没有听说过有基础疾病,症状反而最严重;
4. 普遍的症状是类似流感的,有低烧,咳嗽,肌肉酸痛,全身乏力,时间不到二周,但有好几个人中间有症状反复。充分的休息很重要,而且退热药和中药好像也有作用;
5. 嗅觉不灵是一个比较特异的症状,除了一个年长有基础疾病外,六个人中有五个人出现嗅觉失灵,而且很明显;
6. 比较严重的一位,发病比较晚,一开始测新冠还是阴性,后来症状出来了再测才变成阳性。看家庭医生的时候,测血氧饱和度93,直接被打发去了ER。在ER只有补液,没有吸氧也没有开药就被打发了。本人觉得恢复也比较缓慢,觉得非常乏力虚弱,中间也有反复;
7. 还有一位出现了比较严重的肌肉酸痛,这个肌肉酸痛比较特别,是躺着坐着都痛,不管是改变体位,或者强烈止痛片都不能缓解。还好休息几天后就痊愈了,没有需要去ER或者住院;
所以从这件事情综合来看,我的推论是:
1. 新冠的传染性非常强大,在比较长时间的密切接触下,几乎无可避免;
2. 抗体具有保护作用,不管抗体的浓度或者产生时间,也不管是来自感染或者疫苗,都可以对抗病毒感染,而不是减少症状;
当然对于我来说,最有意义的启示就是,疫苗产生的抗体也有保护作用。本来我觉得这么快开发出来的疫苗,恐怕很难有效,多少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想法去参加试验的。虽然打了疫苗也产生了抗体,老实说我心里其实也没底,不知道疫苗是不是真的有用,毕竟抗体不是来自真的病毒感染。
在这样人人感染的密切接触中,我能够全身而退,如果没有疫苗的保护作用,恐怕是难以想象。最让我吃惊的事,自己不仅仅是无症状,而且是完全没有感染病毒,因为我的核酸RT-PCR阴性,IgM也阴性,当然IgG还是继续阳性。

密切接触后的抗体检测,还是control阳性,IgM阴性,IgG阳性

为了保险起见,没有症状的老公也去查抗体,他的IgM阴性,这说明我完全没有把病毒传给家人。他的IgG也是阴性的,当然这个让他比较失望。

老公的抗体检测,除了control是阳性(表示实验有效)之外,IgM和IgG都是阴性

还有一个有趣的事情就是,我通知了moderna我的密切接触史,但由于完全没有症状,他们没有叫我回去测试,说疫苗试验对于这种情况,完全不准备采取任何措施。我还是自己去测了核酸还有抗体,才确定自己完全没有感染。
如果考虑像我这样的志愿者,经过和病毒的密切接触而被疫苗保护,但是由于没有任何症状,也没有感染,所以没有被统计在最后结果中(他们最后是清点了一下确定感染的人数,根据安慰剂和对照组两个组别,得出这个保护率94.5%的结果),其实真正被疫苗保护的比例应该是高于所报道的94.5%的。
当然这完全只是我个人的经历,可能只是巧合,也或者我是天赋异禀,百毒不侵,虽然这个可能性很小。
我知道这个只是一个非常非常小的样本,但是希望我的经历可以有助于大家对于病毒,抗体,还有疫苗的认识。在这个注定要逐渐开放的社会,让我们慢慢加强对于这个疾病的了解,与狼共舞,谨慎而坚定的走下去。
我希望疫苗成功,是因为我觉得对于一个社会来说,疫苗恐怕是唯一有效而且合理途径,群体免疫的代价实在太大也会太惨痛。
我选择成为志愿者,是希望能够帮助社会重新开放,也让自己早日自由。我不认为世界上有万无一失,毫无风险的事情,在严防死守中,虽然相对安全,我们也失去了生命中很多重要的体验和幸福。
我当然希望有更多的人能够安心接受疫苗,让社会再度开放。但是说到底,疫苗也只是个人选择,如果担心疫苗潜在副作用,或者不相信疫苗保护性的话,选择继续严防死守或者接受各安天命,都是应该尊重的。
很感谢各位朋友的赞美,但我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任何形式上的英雄,我只是根据形势的判断,从自身的条件出发,做了一个我个人认为可以接受的决定。我也不希望道德绑架任何人去打疫苗,我只是和大家分享我的经历感想,希望能够帮助大家做出自己的决定。
回头看这个跌宕起伏的2020年,有太多的意外。没想到病毒肆虐全球,没想到自己去做疫苗志愿者,没想到真的打了疫苗,没想到真的近距离遭遇病毒,也没想到疫苗真的有效,保护我和新冠面对面,对视良久,然后擦肩而过,一别两宽。
在这个风起云涌的时代,生活常常让我们心里不安,选择也使得我们无所适从。但我还是希望,在面对挑战的时候,自己能够尽可能做出最合理的选择,然后也可以从容接受所有好或不好的可能,尽可能愉快地继续自己的人生旅程。
我的疫苗旅程终于告一段落了,谢谢大家的支持和同行。我很感恩在这次的全球疫情中,疫苗能够顺利推出,我也很感恩能够有这个机会,作为小人物,不仅仅见证历史,也小小的参与历史,让2020成为我生命中更加浓重生动的一页,也让我的人生因此变的更加丰富。
在这个悲伤的2020年,新冠已经夺走了很多鲜活的生命,让我们在怀念他们的同时,不要忘记我们自己前方的道路。好好的活下去,勇敢的走下去,就是对于逝者最好的纪念。
前两篇新冠疫苗临床试验文章的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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