译者:陈弘毅
WORKac创始人:Amale Andraos,Dan Wood ©FMG
我们开始尝试在项目中融入自己的声音以真正推动城市与自然的关系,并以一种我们称为波普(POP)的方式促进它。这确是一种对色彩、质感和声响的悦纳,既可以创造流行,又能利用流行艺术的政治维度,这也是提出政治观点的方法。
在城市中,你仍可以看到这种曲线状道路系统和螺旋形建筑物,因此我们很想利用这种几乎所有人都快忘记的乐观现代主义,同时也是我们建筑设计的核心——乐观。
——WORKac
在童真、质朴的状态中,在人的天性里:我们所感知到的一切,都变成他们创造的基础。
——庄子玉
本文为全球知识雷锋第159篇讲座。
本文整理自2017年12月14日由哥伦比亚大学GSAPP院长、WORKac创始人Amale Andraos及其夫Dan Wood于加拿大多伦多大学主讲的题为“船到桥头自然直”(We’ll Get There When We Cross That Bridge)的讲座,由GSAPP硕士陈弘毅记录整理,孙志健校对,由RSAA合伙人庄子玉推荐。
记录者:陈弘毅
深圳大学建筑学学士,美国哥伦比亚大学GSAPP建筑设计硕士,实践主义建筑师,在建项目:0,已建项目:0
推荐人:庄子玉
德国RSAA设计集团合伙人、主持建筑师,美国哥伦比亚大学GSAPP城市与建筑学硕士
主讲人:Amale Andraos
哥伦比亚大学GSAPP院长、教授,WORKac联合创始人,曾任教于普林斯顿、哈佛GSD等高校
主讲人:Dan Wood
GSAPP副教授,WORKac联合创始人,曾任教于普林斯顿、库珀联盟等高校
主持人:Rober Levit
多伦多大学建筑学院副院长、教授
正文共16705字200图,阅读完需要20分钟
讲座关键词:
食物结构Infood Structure,流行性 POP,城市主义 Urbanism,环境 Environment,工作环境 Work Culture,历史保护 Preservation,界面 Envelope,绿色建筑 Green House
推荐语
本篇讲座由RSAA合伙人、主持建筑师 庄子玉 推荐
Amale Andraos和Dan Wood的实践某种程度上看似源于OMA,但又在某种程度上极大化地延展了建筑学的外延,我们能够阅读到回归到一种童真、质朴的状态,回归到人自身的天性,在这其中,我们作为人的本质所能感知到的内容,从不同的尺度到不同的介质,从食物到基建(infrastructure),从文保到装置,甚至到一个具体的图案,都变成他们创造的基础。故而我们看到的WORKac的实践不需要太多在文本上的转译和文化性的赋予。
反之体验与叙事的递进也从某种程度上接近了建筑学的核心议题——关于文脉的探讨。类似于OMA或其同时代的建筑师在上个世纪末期对于后现代主义中符号价值的颠覆,WORKac的工作通过另一种方式颠覆着流行文化与大众媒介中的一系列视觉主义与经验主义的倾向——就好比今天我们告诉自己的孩子模型玩具中有着比绚丽的iPad屏幕中更丰富的乐趣和世界。于是建筑就不再仅仅是一个单一的物件(object),而是作为一种我们认识世界了解自我的容器;而从每个丰富的个体的体验之中和潜藏的童真之中,我们也看到了建筑更多的可能性。
讲座正文
Amale Andraos,哥伦比亚大学GSAPP院长
非常感谢盛情邀请,我很荣幸今天来此分享WORKac历年来的实践与思考。当我们受邀为零售连锁店设计一座新建筑的时候,文脉的问题确实变得极其显著,这家位于奥兰治县的户外生活购物中心叫做“Dos Lagos”,其实场地上根本没有湖泊(lagos)。但是在我们的新建筑落地前,那块区域已经有了相当程度的发展。所以作为场地文脉的存在能给我们的新建筑创造什么呢?
人本主义商店
 Anthropologie store,The Promenade Shops at Dos Lagos,Corona, CA, United States,2006
在这里我们通过建筑来思考其中的一些问题,尤其是将绿色作为一种材料,使其变成建筑的一部分。因此在这种情况下,建筑的立面位于被绿色覆盖的顶部。随着时间的流逝,从入口处的低密度到高密度的葡萄藤逐渐成为一种居住环境,在地面上调节入口以创造空间,在这里人们无需在商场购物就可以坐在树荫下乘凉,这些细小的姿态都能让人们感到这里是一处城市小公共空间。
这是最近葡萄藤已经长大后的建筑物的样子,这种室内/室外空间是由建筑的立面而定义的(façade articulation),门在大部分时间都打开着来保持建筑内部和外部之间流线流动,然后我们在内部切入这个大庭院,作为购物体验中的休息节点,既带来自然采光,又使商店甚至在商店内部深处都有户外的感觉。
我们的另一种选择是,如果你喜欢的话,与天然树木不同的是,这是一种非常人为的服务于购物的地形,因此展览陈列始终在天然的和人为的之间进行,并在建筑中寻找方法来框定这些自然的时刻,构建绿色的时刻,不管是自然的抑或人为的。
当然如果您愿意,也可以将这些构想引入其他更多的工业材料中。 例如使用图形图解,墙纸和表皮,使它们在关于自然和人为的想法之间发挥作用。
食物结构
Infood Structure
有关文脉的大部分思考使我们想到了“食物结构”(infood structure)这一概念。 在那一刻我们感到比当时围绕景观、基础设施、城市化和生态学进行的许多对话都更加有趣,至少比2008年左右当时建筑领域正在发生的事情更加有趣。 因此,我们从建筑尺度中跳脱了出来,更加认真地思考起了城市尺度的东西,思考如何将都市农业带到街道上,这几乎抹掉了街道之间的建筑物,或者在想如何存放食物,如何让农业和住区和谐共存。
MoMA PS1*公共农场
P.F.1 - MoMA P.S.1. Young Architects Prize,Queens, Queens County, NY, United States,2008
同样,将建筑视为基础设施的一种不同形式的思考方式,可以将建筑核心筒整体进行彻底改造,并扩大其功能范围,以至于不仅仅是上下人的交通空间。所有的这些思考,尤其是关于城市的思考,都帮助我们形成了MoMA PS1*公共农场的想法,也就是这个我们在青年建筑师计划*中赢得的竞赛项目。这是一个四分之一英亩的农场,全部由滴灌系统维护和太阳能供电的纸板管建成,我们在整个夏天学到了很多关于农业的知识,你可以想象照料植物要比维护建筑物要难得多,教给了我们宝贵的一课。
注:MoMA PS1是美国最大的致力于当代艺术的机构之一。 它位于纽约市皇后区的长岛市附近。 除展览外,该机构还与现代艺术博物馆一起组织了“星期天会议”表演系列,“热身”夏季音乐系列以及“青年建筑师计划”。 MoMA PS1自2000年1月起隶属于现代艺术博物馆,截至2013年,每年吸引约200,000名游客。青年建筑师计划(YAP)是由MoMA PS1和现代艺术博物馆主办的年度竞赛,邀请年轻建筑师为MoMA PS1的庭院提交设计建议。 获奖作品将由概念落地实施,成为MoMA PS1夏季热身音乐系列的背景环境。历年来赢得青年建筑师计划的建筑事务所包括但不限于: nARCHITECTS, Philip Johnson, SHoP Architect, Andres Jaque, Jing Liu等美国一线明星建筑事务所。
流行性
POP
Dan Wood,哥伦比亚大学GSAPP副教授
好,现在该轮到我讲了。我觉得在完成MoMA PS1项目之前和完成之后,我们的工作发生了很大的转变。我们真的开始在项目中尝试融入我们自己的声音,而不是简单的从环境里吸收,以真正推动这种城市与自然之间关系的想法,并以一种我们称之为波普(POP)的方式来推动它。 这确实是一种对色彩、质感和声响的拥抱,既可以创造出流行的东西,又可以利用流行的活力,以及流行艺术的政治维度。 这也是一种提出政治观点的方法。
所以我们做了很多尝试。 这是一个购物中心,让我们想起了昨天给分区负责人阿曼达·伯顿(Amanda Burden)介绍时,向她展示了为一个项目设计的红色草地,显然我们没有赢得那个项目竞赛。这是我们在迈阿密做的一个沙丘公园项目,这个我们也没赢。
Wild West Side迈阿密沙滩公园竞赛
Hudson Yards,New York City,NY,2008
儿童艺术博物馆
Children's Museum of the Arts,New York City, NY, United States,2010
然后在这个儿童艺术博物馆中,实际上是将颜色用作白色画廊空间和艺术教室之间的一种区分表示,该空间是供孩子们使用的空间,它们在四周有着渐变的颜色,并在这个项目创造出了所有这些不同的空间和不同的尺度。
纽约可食用校园
Edible School Yard NYC AT P.S.216,2010
我感到特别了不起的是,在MoMA PS1项目落地后,我们有机会参与纽约可食用校园(Edible School Yard)项目的设计。可能在座的大家看过这个项目,旧金山的厨师Alice Waters的可食用校园(Edible School Yard)*项目。 第一家在加州伯克利市。这是在纽约成立的第一家。
注:Edible School Yard:可食用校园(ESY)是位于马丁·路德·金·中学的4000平米的花园和厨房计划,是加利福尼亚州伯克利市的一所公立中学。 “可食用的校园”由厨师及作家爱丽丝·沃特斯(Alice Waters)于1995年成立,并由“可食用的校园计划” 支持,该计划由爱丽丝·沃特斯(Alice Waters)于1995年成立,以庆祝她在加利福尼亚州伯克利市著名的餐厅Chez Panisse成立25周年。 在可食用校园里,学生们在上课期间参加种植,丰收和准备新鲜食品的活动,并以此作为加强数学,科学,文化和历史课程的手段; 并在食品,健康与环境之间建立联系。
这是一个结合了对小孩的公立教育、种植和烹饪有机蔬菜等功能的计划。我们在纽约市每个行政区都推行了这些项目,发现了很多诸如绿地面积少、肥胖症和其他健康因素等与不健康饮食有关的问题。 这不仅是食品方面的教育,而且他们还通过种植和烹饪食物的方式来学习科学、数学和艺术。
这是一个半英亩的、带有厨房教室和温室结构的城市花园,这是一种将温室连接到厨房和教室的三方设计。我们称之为系统性墙体(system walls)的就是该项目所有的可持续系统。 在这里你可以看到,系统性墙体覆盖着蓝色橡胶,以最大程度地激发孩子们对建筑物及其系统的好奇心。 因此水箱、鸡舍、空气调节系统、浴室在室外都得到了体现,而室内则是大型的烹饪教学教室。
温室本身也是一种教学区域。在温暖的加州,种植食物非常容易,而在冬天的纽约则非常困难。 因此温室成为一种替代性的外部环境。
通过对立面的思考,我们真的很受启发。 这是我们的朋友詹姆斯·韦恩斯(James Wines)*以及SITE在1970年代设计的贝斯特(BEST)商店,代表了这种利用商业建筑的方式来创造有关建筑的观点,从某种意义上讲是对建筑的批判。
注:詹姆斯·怀恩斯(James Wines)(生于1932年)是一位与环境设计相关的美国艺术家和建筑师。James Wines是SITE的创始人兼总裁,SITE是1970年成立的纽约市建筑与环境艺术组织。这种多学科的实践集中在建筑物,公共空间,环境艺术作品,景观设计,总体规划,室内设计和产品设计的设计上。他的设计工作的主要重点是绿色问题以及建筑物与周围环境的融合。
SITE,BEST Forest Showroom,詹姆斯·怀恩斯,1980
我们也一直很爱罗伯特·文丘里夫妇(Robert Venturi and Scott Brown)*的版本。这是他们1979年设计的贝斯特(BEST)商店,我们基本上将贝斯特商店中的花朵图案转换为这种分离的小木瓦,从而为我们的建筑物提供了图案。 这是建筑中自我参照(self reference)的一种方式,也是一种以不同的将这些建筑相互连接并与外界联系的方式。这是去年在纽约哈勒姆完成的第二个项目。在这里,温室是一种连接桥梁与后面的屋顶花园的结构,温室完全向屋顶敞开。
注:罗伯特·查尔斯·文丘里(1925年6月25日- 2018年9月18日),美国建筑师,文丘里斯科特布朗事务所创始人,20世纪主要建筑人物之一。他与妻子和伙伴丹尼斯·斯科特·布朗(Denise Scott Brown)一起,帮助塑造了建筑师、规划师和学生体验和思考建筑和美国建造环境的方式。他们的建筑、规划、理论写作和教学也促进了关于建筑的论述的扩展。
贝斯特(BEST)商店,罗伯特·文丘里夫妇,1979
城市主义
Urbanism
大约在这段时间里,我们没有做任何中等尺度规划的工作。我们要么在做小尺度的设计或是在做城市大尺度的工作。在《49个城市(49 cities)》*的研究之后,我们对城市主义研究的兴趣才真正起飞。我们开始研究许多将城市主义,基础设施和建筑真正结合在一起的项目。
注:《49 cities》,WORKac出版于2009年的书籍。该书呼吁重新让城市成为激进的思考和实验场所,超越“绿色建筑”,转向对理念、规模、愿景、常识的拥抱,并结合疯狂的想象,追求赋权质疑和再创造。
自然城市
Nature City,MoMA,NY,2012
因此,这也是我们为纽约MOMA做的一个方案。这个方案是针对城市郊区的一个理论项目,被称为“自然城市”(Nature City)。在这里我们创造了一个城市或者说是一个城市的大社区,共14000人,这是一般郊区的城市人口和密度的五倍,但同时绿化和开放性也是一般郊区的三倍。 我们的想法是可以在某种程度上两全其美,在这个网格之间具有一种城市的体验,同时也具有一种广阔的自然环境。
每个住房单元均结合基础设施进行设计。我们的想法是,不仅要通过设计来强调社区性,而且还要通过每所住房的自然生产力来强调社区的建设,从而促进该社区自理能力。
比如这里的污水处理,污水处理的最后阶段是这些鱼塘,围绕着鱼塘周围是一些形体流动的房屋,肮脏的一面存在于地下的世界里。
我们也需要水压,我们决定将这座生机勃勃的大楼内的水压以瀑布的方式来表达,因此它也成为大楼内一种愉悦和与众不同的时刻。然后这是肥土堆或粪便山,附近的所有蔬菜的肥料都将聚集在一起,然后我们将在中间有一个甲烷穹顶,收集甲烷来作为另一个住房项目中的燃料电池。然后因为我们有这些圆顶地形,所以我们周围有这些梯田式房屋。 因此,基础设施、建筑和城市规划都参与了共同创造这片区域。
正如Amale所提到的,这些更偏理论性的项目通常会引导实践的项目。这是在中国山东潍坊市的正在建设中的针对七个新大学校园的项目,我们在其中采用了我们有关密度和绿色空间以及城市码头的一些概念。
环境
Environment
自从MoMA PS 1项目以来,环境和自然一直是我们作品中的重要组成部分。我们经常将自然视为第二种自然,或者说作为一种人造自然(manufactured nature),它几乎是一种我们可以使用的建筑或城市材料。因此,我们不断挑战着城市与自然如何以不同方式共生。随着人们日益重要的气候变化和环境问题的出现,这是一种激发人们兴趣以寻找新的城市生活方式。
非洲联盟新中心
L'Assemblee Radieuse,Gabon,Under Construction
2012年,我们被委托在非洲中部加蓬为非洲联盟设计一个新中心,我们的研究和思考在PS1后达到了顶点。加蓬是一个美妙的国家,在这几乎95%的国土都被无法穿越的雨林覆盖,所有公民都居住在两个城市里,但实际上大部分都生活在沿海的那一个城市。因此它具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奇妙的景观体验。
许多非洲国家在独立时期拥抱了现代主义,加蓬也有一段有趣的历史。实际上在加蓬是一种另类的现代主义(alternate modernism),不仅仅是像詹妮·德鲁(Jane Drew)和麦克斯韦·弗莱(Maxwell Fry)*夫妇那样,而且还有一些更具表现力的结构类型。
注:詹妮·德鲁(Dane Jane Drew)(1911年3月24日至1996年7月27日)是英国现代主义建筑师和城市规划师。 毕业于英国伦敦建筑联盟学校,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前成为伦敦现代运动的主要代表人物之一。麦克斯韦·弗莱(Maxwell Fry)(1899年8月2日至1987年9月3日),英国著名现代主义建筑师,作家和画家。
我们发现了这个特点,Marcelo dal Evo,他是与Paolo Soleri和Bruno Evie一起工作的意大利建筑师,他在1970年代搬去了加蓬,并在那里度过了他的整个职业生涯,他为这座城市做了总体规划。再说一次,这是一种另类的现代主义,是一种有机的设计。在城市中,你仍然可以看到这种曲线状的道路系统和螺旋形的建筑物之类的东西。因此,我们真的很想利用这种乐观主义,这几乎是我们所有人都快忘记的乐观现代主义(Optimistic Modernism),同时也是我们建筑设计主体中的乐观。
项目坐落在城区外一个外交领域的小山上,在城市中需要抬头才能看见它。因此我们很快意识到,屋顶可能是它最重要的外观。这是一个在世界舞台上代表着国家形象的建筑,我们决定不通过某种传统部落图案或某些人为的国家民族主义概念来展示它,而是让它真正地拥抱这些风景和这个国家本身的生态。因此我们在屋顶上做了三个花园,代表了在加蓬发现的三种不同类型的景观。该建筑成为一种体验所有这些平日无法体验的景观的方式,并且中间是雨水收集区。因为这似乎是一个很平淡的国家,在这里气温总是一样,每天太阳都在同一时间落山和升起,但是却经常下雨。
雨水聚集在屋顶上,庞大的输水系统散布在整个建筑物中,建筑物有些被树荫和石头所荫蔽,因此我们设计了一个大的开口。
这是一个存在于阴影和挡风墙之间的实物模型,建筑物是连接所有花园的长廊,我们的想法是这是一种不同的会议空间,专门为非洲国家每年一次聚会设计。等到一天行将结束时,你可以拉着你的政敌或朋友继续体验这座建筑,并以更非正式的方式继续你们的讨论。
然后是其中的一些花园,收集在屋顶上的雨水会形成瀑布,在这里我们再次使用了早期项目中的一些研究成果。这是瀑布。这些是礼堂。这些就是这个项目了。
工作环境
Work Culture
环境还意味着我们工作的环境。因此,再回到纽约市,我一直在思考办公室空间以及工作中的创造力和集体性正在发生怎样的变化,尤其是也想寻求这些问题的答案并邀请我们为其设计新的办公室的广告代理商肯尼迪(Kennedy)先生。
肯尼迪新办公室
Wieden+Kennedy, Manhattan, New York, NY, United States,2014
我们对“创造力是一个协作过程”这一概念非常感兴趣,对于建筑师来说我们都知道这一点,有趣的是我们看到了很多次不同规模不同时间的会议,所以满足会议的需求可能对创造力至关重要。因此我们围绕着不同规模的会议为核心做了整个项目的设计,从电话亭隔间里的私人电话,再到更开放的共享集体空间,也可以用作跨越两层楼的半私密的讲厅或休息区。
这张是针对在柜台上进行的非常快速的会议形式而做的空间设计,然后在内部进行不同的地形处理,将其作为略微抬高的或者更高的休息空间,以创造这些不同层次的会议空间。实际上在半私密半公共的环境中,你仍然对你周围的空间有感觉。在这里围绕着很多不同尺度的会议空间 。
最后,虽然大多数空间都相当开放、通用且非常灵活,但我们还是保留了较大的空间以保证整个公司可以聚集在一起的时刻。因此,我们在原有建筑非常严格的结构网格中操作,在上面挖开了一个巨大的洞口来生成一个尽可能大的聚集交流空间连接上下两层。
当你从外面走进去面对一个几乎向下倾倒的楼梯时,是一个很震撼的时刻。然后你四处走动,从那里发现上两层楼梯的另一个洞。与其拥有一种单一的中庭,不如发现一种在空间内部打孔以从一个层次连接到另一个层次的有趣体验。
在这层楼上,是一个这家广告公司的员工一直在使用的酒吧。然后再从那里走到另一个较小的楼梯,会把你带到上方的图书馆,在这里你的视线再一次穿越了整个空间。在图书馆旁有一个私密的健身房同时也可以当作黑匣子剧院,用来看电影和进行其他的一些表演。
最后,再次尝试将室外空间引入室内。在这个方案中我们做的就是将外部立面向内移动一定距离,这样在建筑的拐角处创造了一个可以在其中工作的两层通高庭院,他们可以在这里工作也可以在这里做瑜伽。而且在某种程度上赋予了建筑独特的外观特质,也标志着他们与城市的联系,即使他们不是在地面首层。
历史保护
Preservation
在纽约实践直到今天,我认为作为建筑师,我们与历史保护建筑师之间并没有真正的分离,我们对历史建筑保护这个问题非常感兴趣。除了对类似怀特或肯尼迪这样的历史建筑设计,也包括我们在纽约为黛安·冯·弗斯滕贝格(Diane von Furstenberg)设计的第一个项目,或者是对休斯顿的Bluffer博物馆的扩建,或者是新的荷兰岛竞赛,还有许多关于历史建筑保护的想法都融合到了我们完成的一个个建筑改造里,从非常美丽的地标性建筑到为这个带有顶层公寓的小住宅楼设计。
黛安•冯•芙丝汀宝工作室总部
Diane von Furstenberg Studio Headquarters,Meatpacking District, Manhattan, New York City, NY,2007
布莱弗艺术博物馆改造
Blaffer Art Museum Renovation,Houston,Texas,2013
“新荷兰岛”总图规划
NEW HOLLAND ISLAND MASTER PLAN,ST. PETERSBURG, Holland,2011
The Stealth Building公寓楼
Stealth Building,Reade St, Manhattan, New York, NY, United States, 2016
这个建筑的顶楼是非常重要的地标,因为你站在附近街区最远的角落看向这边,由于前面的建筑物很低矮,所以你仍然可以看到这栋建筑的顶层公寓,这给我们为这栋建筑的顶层改造带来了一些挑战。
但是,当我们开始以这种方式呈现视角时,我们意识到实际上我们可以为顶层公寓设计一个界面(envolope)来回应这些视线,并使得形式具体化(articulation)。这将是一种非常建筑的扩建操作,但在街底是完全看不见它的。
这是一个从顶层公寓到下面的住宅部分的实体模型,我们希望即使在最小的公寓中也要保留这种地形概念(topography)。因此在这个方案里,以厨房浴室为核心,并为睡觉的阁楼创造了这种深度的地形,甚至在一个小温室中,由于你洗澡时产生的水蒸气和人造光,浴室上方会生长出蕨类植物。
这是的内部空间的另一面,地形的下面是五个生活单元,这些是我们在室内使用的材料,也对内部进行了一定程度的去材料化。然后从街角视野望向顶层公寓,完全看不见屋顶,但是从场地周围更高的建筑中可以很清楚地看到这种尖刻的建筑痕迹。
这个带有金属反射屋顶的顶层扩建,粗犷的形状在公寓的内部也可以看到。 这是一栋三层的顶层公寓,通过这些楼梯相连,天花板的照明设施也充满了娱乐性。跟其他项目一样,我们也总是在考虑室外空间,在这个案例里,我们将顶楼的电梯舱壁改造为热水浴缸,来享受室外洗浴的乐趣。
我们总是享受合作,在这个案例中,我们想对立面做点什么。我们发现在建筑原立柱上方缺少国会大厦的雕塑,因此我们邀请了艺术家和建筑师迈克尔·汉斯迈耶*(Michael Hans Meyer)一起描绘今天的科林斯立柱应当是什么样子。 由于有许多先例的存在,他设计了这种完全用3D打印的科林斯立柱式国会大厦。你可以分辨得出它是新的并且完全是现代的。
注:迈克尔·汉斯迈耶(Michael Hansmeyer)是后现代建筑师,他利用算法建构技术,叙事艺术思想和CAD软件生成复杂的结构。 他目前在苏黎世联邦理工学院建筑系的CAAD小组工作。他拥有INSEAD的MBA学位以及哥伦比亚大学的建筑学硕士学位。 他之前曾在麦肯锡公司,摩根大通和赫尔佐格德梅隆(Herzog&de Meuron)建筑事务所工作。
界面
Envelope
慢慢地,我们以一种建筑的方式回到了对建筑的兴趣上,而这种兴趣又是由于“界面”(envelope)的概念而重新出现的,“界面”实际上是一种更多发生在建筑内部和外部之间,即一种立面。“界面”是一个重要的领域,你必须在内部和外部之间、公共和私密之间进行协商。用“界面”的方式进行思考可以让差异性变得不那么两极化,这是非常有趣的。
迈阿密汽车博物馆
Miami Museum Garage, Miami, FL, United States, 2018
我们将其视为一个不只是某种程度稀薄的或全是玻璃的空间,而是一种可能真正宜居的甚至有潜力成为公共空间的加厚空间(thickened space)。 这是迈阿密一家前店面的项目,我们受邀为该停车场大楼设计前店面。 在这个案例中,就像罗伯特所说的那样,实际上是“蚂蚁农场”事务所*的一种公共艺术体验。当你将汽车停放在大楼里时,你可以通过楼层的连接下到街上。但是当你往下走时,你将会拥有一个图书馆,一个儿童游乐区,一个集水池。Jurgen也在这里(观众席),另一侧立面是他设计的,我们在拐弯处将拐角一起设计成两个拥抱的外墙。
注:蚂蚁农场(Ant Farm)是一家前卫的建筑、图形艺术和环境设计实践事务所,于1968年由Chip Lord和Doug Michels(1943-2003)在旧金山成立。 蚂蚁农场的作品经常利用美国流行的偶像作为重新定义美国想象力的方式的策略。
“蚂蚁农场”的城市
City with Ant Farm,芝加哥建筑双年展,2017
City with Ant Farm, 芝加哥建筑双年展
在芝加哥建筑双年展的这个项目里,关于“界面”的许多想法也是由“蚂蚁农场”事务所启发的。我不是指这个项目,但是两年前,我们在某种程度上将他们的许多项目用这一系列图纸重新解读了一边。
贝鲁特艺术博物馆
Beirut Museum of Art, Beirut, Lebanon, 2023
在最近的竞赛中,我们特别注意到了博物馆。贝鲁特艺术博物馆(the Beirut Museum of art),在那儿我们受邀思考这座城市的博物馆可能会是什么。在这个案例中,我们对地中海、阳台的城市景观非常感兴趣,阳台是内部和外部之间的终极过渡,也是私人和公共之间的终极协调者,它创造了这种令人难以置信的外观 。
因此在这里,我们想到了一个核心点,一个非常通用的画廊,有着非常完美的比例等。另外在外立面上,创造了这种展开的立面,这一系列的室内室外空间都可以用作户外画廊 。作为社区空间,说实话也保留了扩大博物馆的潜力,因为其中一些阳台可能会被封闭。
这就是这些带有室外空间的一系列项目,是对阳台的重新诠释,现在已经丰富(thickened)到可以真正成为公共艺术空间并将艺术带入周边的城市环境,同时对建筑内部空间产生某种影响。
现在你看到这种把玩尺度的游戏,中间是非常大的画廊,然而立面上这种颗粒的比例要大得多。 显然,加厚界面可以调节光线,空气和温度,并最终创造出一种公共的垂直空间,这种空间对周围的城市来说非常慷慨,而且不像许多高大新楼的玻璃那样刺眼。
绿色建筑
Green House
我们现在终于要讲到这所房子了。我们再一次将许多建筑与环境融合的理念带到这家旅馆的设计中。我们喜欢在亚利桑那州进行的“地球船”注实验,比如这种DIY建筑使用泥土材料来建造墙壁等。
地球船(Earthship)是一个被动式太阳能地球避难所品牌,它是由建筑师Michael Reynolds率先采用天然材料和可再生材料制成的,例如土方和轮胎。地球船基于以下想法:可以通过环境可持续的建筑设计来满足六种人类需求:
1.能源:热和/或太阳能加热和冷却,太阳能和风能
2.垃圾管理:建筑和日常生活中的重复利用和回收利用
3.污水处理:自给式污水处理和水循环利用
4.庇护所:用天然和再生材料建造
5.清洁水:集水和长期储存
6.食品:家庭有机食品生产能力
地飞船的结构旨在成为“离网就绪”的房屋,并尽量减少对公共事业和化石燃料的依赖。它们被构造成利用可用的自然资源,特别是来自阳光和雨水的能量。它们采用热质量结构和自然通风设计,以调节室内温度,并且设计简单化,且主要是单层的,因此建筑知识很少的人也可以建造它们。
亚利桑那住宅
Arizona House, Concept
我们现在正在一个非常简单的民房旁设计一个招待所。招待所有点像是对“地球船”的重新诠释,将地球船的厚度从地表上拉起,以在下方形成阴影,但仍然保持一堵非常厚的墙,可昼夜调节空气或温度。因此一方面,这里的卧室体积增大了,但办公室空间却很少;另一方面,客厅区建在这种非常开放的温室中,该温室可以调节水量,为能源收集能量等。
所以这里你们看到这种增厚的操作方式,这个平面图有点类似于贝鲁特博物馆中的操作,还真的挺像“可食用校园里”将不同的两部分结合在一起的感觉。 它将与周围的民房有很大的不同,还有我们目前正在开发研究这种砖。
后记
Epilogue
邱园山图书馆
Kew Gardens Hills Library,WORKac
好,我在结束前再谈一点。这本书分为三个5年计划和Kew Gardens Hills图书馆,这是所有三个计划中唯一的项目,也是我们工作室投入时间最长的项目之一,从开始到结束花了长达十年的时间,但是我们最终完成了它。 这是为纽约市建设局而设计的图书馆。我们跟工作室的同事们还有其他一些长期合作者配合下完成的。Sam Dufaux*在这个项目做完后就移居多伦多了,实际上Sam参与了大多数这些我今天谈到的这些项目。
注:Sam Dufaux,WORKac项目建筑师,哥伦比亚大学客座教授
它以对该建筑的翻新设计开始,在某些时候,翻新的部分要比现有建筑还大很多。 这里有两堵墙,我们的想法是在红线退让的区域内扩建建筑。旧图书馆的后两边有一个很漂亮的小花园。因此,我们认为以某种方式在整个建筑中延续该花园会很有趣。
所以我们为图书馆的所有不同受众在建筑的前面设计了这种区域。每个人都会从中获益,绿色覆盖着整片屋顶,这个上下起伏、并带有弯曲和折叠的屋顶为屋檐下营造了不同品质的空间。 它还通过新建筑的结构营造了一个光线可以进入并在巨大混凝土梁上漫反射的读书区。
在这里你可以看到边界周边的公共空间。然后是内部的书架和书桌。然后这是建筑本身。建筑在公共阅览室抬起一个角,然后再下降以便在管理房里归还图书。另一方面,我们告诉图书馆人员,“我们是通过折角来彰显入口的,就像你折一本书的书角一样”,这时他们都笑着说道:“请你不要试图折图书馆藏书的书角”。
再说回这里,这是青少年区域,说真的在开放日当天,有一个少年坐在角落里,充满了那种青春期特有的焦虑感。然后再次经过一个抬升区,进入儿童区域,它们就像一部迷你版的升降机一样,那就是入口。
整个立面由一种加强版玻璃纤维混凝土(GRC)*制成。实际上就是一个很简单的建筑加上一个复杂一点的幕墙系统。这是同一种幕墙面板,但我们将它旋转并以不同的尺寸使用,然后得到了这种柔软的戏剧的感觉。正如我所提到的,这几乎就像是拉起窗帘的帷幕,但它也是新扩建建筑的结构,因此在内部,所有部件都是裸露的混凝土。我希望这些图片能把这个案例讲得很清楚。图书馆有两种柱子,一侧是V型柱,这是另一种柱子。
注:玻璃纤维增强混凝土即Glass Fiber Reinforced Cement,是一种以耐碱玻璃纤维为增强材料、水泥砂浆为基体材料的纤维水泥复合材料。
装饰艺术建筑(芝加哥双年展)
The Art Deco Building, Chicago Biennial, 2017
看起来我们还剩一点时间。这个是我们给芝加哥双年展刚做完的一个项目,现在它被称为装饰艺术建筑(The Art Deco Building)。它来源于在贝鲁特看到的一栋小建筑,这个建筑建于1930年代。 
装饰艺术建筑,2017年芝加哥双年展
装饰艺术在贝鲁特有10年的时间都占据着主导风格,这也是这种乡村别墅正在向城市迁移的演变时刻,人们那时正在为大家族建造这种堆叠式别墅, 它就像是顶部有4座堆叠风格的黎巴嫩古典别墅。因此我们决定将其用作一种思考方式。我们思考的装饰是很迷人的,因为它属于现代主义,同时又兼具历史性和装饰性,但它又是功能主义的。在这种多样性中彰显着黎巴嫩未来的可能性,并且你可以透过类似这样的小项目见微知著地来感知这个地区和国家的更大的构想。
我们决定通过六种不同的视角来审视这座小小的建筑,以追溯这种建筑历史中的装饰历史从而展望未来。如果要翻修或保护这样的建筑,那怎么会发生呢?历史保护在贝鲁特发生了一些变化,但尚未得到理论上深思熟虑。因此它还在尝试将学科知识加入到对话中来,尤其是在处理历史性结构方面,而不是将其拆除修成玻璃盒子。
类型学是第一个我们考虑的。这是从高速公路、海洋再到高山上的贝鲁特景观,这也是一段历史的旅程。最早的乡村别墅建在山顶,然后是现代的城市景观在山脚。 我们通过装饰风格的概念对这里的细部进行了研究。 这里的铁艺非常棒,而且每个阳台都略有不同。然后是内部的其他展幕,针对后方这种加厚的立面提出自己的装饰艺术风格,再次借鉴了我们在迈阿密和贝鲁特艺术博物馆所做的研究。
那是后部立面。接着我们看看功能,将建筑重新回到一种城市别墅中,没有引用那些豪华公寓的介绍,而是真正为家庭及其子女以及子女的后代而建的房子,每一代人都有不同的楼层,并在首层聚集在一起。
令人着迷的是,混凝土框架使贝鲁特装饰风格成为可能。 这是一种剥去装饰立面的方式,本质上是多米诺框架体系(Domino),在混凝土中确实使一切都成为可能。
接下来我们做了类似的事情,我们为此搭了一个巨大的实体模型,然后与出色的摄影师James Ewing合作,他为模型拍摄了这些照片。这些家具都是平面切割搭出来的,伴随拍摄时照明灯光的投影,这就是今天这个讲座的全部了。
讨论环节
Robert Levit
我想问一些关于你工作和态度的一些问题,因为我总是不自觉想起你们都是从OMA(大都会建筑事务所)出来的,并且你的工作有很多流行感(pop sensibility)。我不知道幽默是否是一个正确的词,有时候它是。但有时候你们把某种愉悦感(pleasurable)都在你们不同的阶段很乐观地体现。在我看来,这种幽默、态度或事实在某种程度上与后现代主义的其他时刻有所不同,或者说如果你愿意接受的话,术语(terminology)当然也可以,但当然说到库哈斯,但我认为这是一种邪恶的幽默主义者(wicked humorist),当然我不是指很多荷兰建筑师的流行性都有些许邪恶,但流行性的形象有些讽刺和残酷,你的情况却似乎并非如此,也许你与另一个荷兰人范艾克(Van Eyck)*有很多无伤大雅的共同点。
注:扬·范艾克,15世纪荷兰尼德兰画派画家,北方文艺复兴时期艺术家。
Amale Andraos
对,是这样的,我们恰好刚还在与另一位离开OMA不久的年轻建筑师交流,思考也许我们具有流行感这事挺有趣的,但我们打心底还是现代主义者,对生活的意愿或欲望有某种乐观。生活已经够艰难了,我不确定至少我对我的那种感觉,而且我也觉得这种讽刺性的传统也不是我们现在所需要的。我真的很想做能激发我们灵感、也能激发他人努力过好每一天、不愤世嫉俗的工作。 你知道孩子气有时会带来危险,但我觉得很好的是现代主义留下的东西是与儿童、游乐场相关的,把游乐场当作一种方式来重新思考城市和参与娱乐活动,我们对此很有兴趣。
Dan Wood
我说得具体一点,就是Team 10*。当然,我想我们真的很乐意思考现代主义变得有些软化或更多关注在孩子上的时刻。而且更多是关于经验和叙事,我认为对于我们来说,Team10无疑是很好的例子。
注:Team 10——由一群建筑师和其他受邀者组成,他们于1953年7月在国际现代建筑国际大会(CIAM)第9届大会上集结,并通过挑战其对城市化的原则主义方法在CIAM内部形成分裂。他们称自己为“一小群建筑师,他们互相寻求帮助,因为每个人都找到了彼此的帮助,这对他们自己的个人作品的发展和理解是必要的。” Team10的理论,主要是通过教学和出版物传播,在20世纪下半叶(主要在欧洲)对建筑思想的发展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Amale Andraos
但是我们不能动摇它,我们成长于八十年代,我们热爱也很感激它。
Robert Levit
这很有趣,因为如果想到关于儿童环境的想象力似乎会在你的作品中转变为成年人。我认为上诉的一部分与某些方面有关,我知道我们在他们的环境中投射出一种亲密感,而且我认为你们甚至在更公开的场合也试图捕捉到某些东西,例如加蓬的项目,那里有中央大厅,但你也非常关注夜晚时的整个区域,我想可以说它吸引了我自己的注意力,像材料一样吸引了你的“蚂蚁农场”。它当然不会遍及整个工作,但可能引起了我的注意,因为我认为它表示整个主题中某些方面。我想说的是,其实昨晚我们就开始谈论了,除了你的ppt或我今天询问的问题以外,还有就是图纸、制图方式和建模的角色,你们有一个非常特别的方式,我认为我们可以将其描述为非常图形化,而不是与数字时代出现的更多的对逼真可能性的迷恋,这形成了鲜明对比。我想知道你是否想谈谈你的图纸,模型及其与建筑的关系。
Amale Andraos
我们一开始就会进行模型研究,这确实源于OMA的工作传统,而且每个东西每个表面始终都有一个最小尺寸的材料。有一种想通过模型使事情变得真实的感觉。最终建筑就是放大这种1比1的模型。因此我们一直致力于这一点,以至于我认为在某种程度上,人们觉得模型看起来像精美的洋娃娃屋,而且他们总是这样做。让我们继续保持这种方式吧。但是把它带到图纸上时,我仍然觉得我相信二维图纸是可以捕捉想法的。它们是用来表达概念的而不仅仅是对某种事后真实的展示。我认为要真正通过二维图纸来营造某种气氛感。从一个非常简单的角度来看,渲染变得无处不在,我们从不画渲染图,当然我们不可能画所有图纸,我的意思是我们一直在指导这些图纸,但是渲染通常会外包给渲染公司做,而且其中许多公司的客户都是OMA、 赫尔佐格德梅隆,他们有很多丹麦风格或者挪威天空风格,有时候这些渲染图纸非常重要,我意思是对与客户或者其他受众交流非常重要,但这对我们却没有什么帮助,是的它对设计过程没有帮助。在这个国家,我觉得如果我们能把客户带入设计过程中,比如当我们与Diane von Furstenberg合作时,我们会搭一个非常巨大的模型,因为当我们带着这个模型时,至少可以保证我们跟客户谈论的是同一件事情。她可以用激光笔指着某处,我们就可以进行对话。因此,找到一种可以进行对话的工具,可以使每个人都有参与交流的机会。
Dan Wood
我觉得模型确实对图纸有所帮助,因为它毕竟是模型。某种程度上,图纸正试图在叙事性方面变得跟模型一样好。而且我认为写实风格的渲染存在一个问题,那就是它展示的仅仅是这个建筑的某一个时刻。因此我觉得在我们的图纸中,我们确实非常注重剖面和平面,这些神奇的图纸会向你展示所有正在发生的事情,无论它们是不是在同一个地方。这也是我们试图在模型中做的事情,创造这些空间故事以及空间关系,某种程度上图纸也一种类似平面模型的东西。
Amale Andraos
我们也在谈论今天建筑系学生的情况。我认为确实需要重新参与到建模、制作、绘图方面中去,因为他们意识到要发展自己的想法,这很重要。工具就在那里,对技术倒没又那么迷恋了。每个人都可以创作,他们可以用这些东西干什么呢? 我认为成功就是当他们开始混合并将零件组装在一起并进行合成和拼贴时,这很令人兴奋,这不再是类似于激光切割这种技术了,而是通过图纸把他们组合起来,去理解不同的表示方式只是理解项目的一种方式。
Robert Levit
我认为就像你所说的图纸好像捕捉了某些现实时刻,比如类似写实透视图做到的那样,这个观点很重要。但比如说剖面透视图,像那种剖断建筑展示了建筑内部所有生活场景的剖面图那样,因为你们其实也布置并丰富了你们的剖面图。但是也有其他东西,那些外面的效果图公司制作的写实效果图可能也捕获了建筑的材料性和光线感。在你们的案例中,图纸或模型似乎都偏离了写实效果图尝试带来的真实感。在我看来很震惊的是,当你实际进入建筑时,建筑看起来就像是图纸上的那样,或者是经过图形化处理后的模型。
Dan Wood
你说得对,我们事务所总会有这种放松的时刻,整个事务所一起去参观新完成的项目,他们看起来就跟模型一样。
Robert Levit
有时候经常这样,我不得不说我是这样的。我每次去一个跟模型一样的建筑时都会觉得吃惊,我会在内心告诉自己我在参观一个建筑而不是房子。
Amale Andraos
我觉得,当然建筑师画的图纸比他们建的项目多得多,这就是我们用来达到某一目标或者接近真相的工具。我猜对我们来说这些图纸仍然有些许余地,我意思是我们没有看不起渲染图,我只是感到渲染图取代了太多建筑师拥有的其他工具。显然渲染图也可以获得重生我也确定它会回到我们身边的。
Robert Levit
我想在最近一些有关图纸的讨论中,尤其是像在Koozarch这种更加偏向图形风格趋向的图纸展示博客上,哈哈我们去年也讨论过这个话题,我说这个是想向学生证明我们也很时髦没有落后于学生(笑)。在那些新图纸的标题下面有很多不同的东西,因此一些像Pierre Trio这样的很庄严的人,他的图纸本来是严重的反资本主义的,它们是黑色和白色的,它们是反感性的,它们是对称的且巨大的。他们的图纸也被纳入了那个标题之下,就像你们的一样,但这却是非常对立矛盾的。
Amale Andraos
这很有趣,我觉得这是一个很了不起的项目,芝加哥的项目有着非常华丽的室内空间,卧室实际上是在一个非常富有新意的山区绘制的。
Robert Levit
你们当中有些人可能不了解,他重新绘制了很多非常规范的房间,包括一些其中是由申克尔(Schinkel)华丽地渲染的,但全部都用黑线和白纸进行了统一。我的意思是,关于一个建筑应当是什么样子,尚不清楚这是怎么帮助到他的,但对你们而言,确是有用的。
Amale Andraos
确实如此,这就是建筑应该是什么,以及我们想象在建筑中的生活可能是什么样的。我认为两者在想象中并存,这就是为什么我们在那个角落注意到那个少年的原因。并不是说我们想对空间进行过度主观的功能化,但是在我们看来,那是一个属于少年的角落。所以我认为我们在空间设计上很成功,它似乎很适合想象中可能喜欢该空间的人。
Robert Levit
这确实很有趣,因为我也认为你们的工作完成得很好。但是正如我在你书中看到的,就是你在某处发表了自己的评论说你不想对细节过于关注。
Amale Andraos
现在我们改变了(笑)。
Robert Levit
但有时候这意味着你不希望吸引人们过度注重到你设计的细节中去,你们自己必须很投入才能做到吧。
Amale Andraos
确实很有趣, 实际上成为一名建筑师和从事建筑设计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你始终在学习并且自身在不断参与。这可能也是OMA一直影响我们的东西,就是一直问自己到底谁会在乎这些呢?我认为随着时间的流逝,我们会越来越多地思考做事的多种方式,我们一直对材料感兴趣,但不一定很快就知道它们是如何碰撞的。 我认为这有所改变。
Dan Wood
是的,我认为我们都可以看到带有迷恋细节的问题,这是目光短浅的。 我想我们真的很想把这个想法说出来,而且我们也不想陷在角落里,因为建筑有很多这样细枝末节的地方,所以我觉得这是一部分原因。
Amale Andraos
我认为,也许我们是在纽约的文脉中开始我们的职业生涯,其中包括我们在内的许多实践项目都是在一个很小的尺度上花费非常非常多的时间。在某些时候,这就是你要做的。你做的东西尺度非常小,就像室内设计师一样。我们一直希望有更大尺度的项目,但仍然希望自己对此能保持愉悦。
Robert Levit
我刚在想,也许你对材料和细节的态度与某种方式有关,你希望能很好地执行落地你们图纸上的品质,但最后的效果却明显简化了许多,图纸的质量在物质化的过程中让建筑变得非常容易接近(accessible),你并不是在邀请人们参与到建筑的技术难题中,而是以他们可能的方式(以建筑物的形式)来参与到你们的图纸中。
Amale Andraos
没错,我认为可接触性是我们喜欢的东西,我觉得我很慷慨,并且不畏惧与更广泛的受众交流。图书馆开放的第一天,人们感到非常兴奋,就像他们已经等了10年了。对他们来说,感觉就像一直在那儿,并且有一种熟悉感,他们可以接管它,这很好。
Robert Levit
真好。我想问你的另一件事是我对绿色这个话题非常感兴趣。今天前半部分你们讲了很多绿色案例,然后你们又回到建筑中。在过去有关建筑师与绿色建筑的关系的很多讨论中,建筑物的绿化对于将种植的植物或绿色屋顶引入建筑的图示效果中来说至关重要。关于在项目中使用绿色植物元素的方式,实际上落地后的品质很不错。为孩子们准备的菜园,但仍然保留了一种有趣的图形效果,关于这一点,这似乎与建筑师因使用绿色而受到的负面报道相矛盾。实际上这些东西的存在很重要,这是一种教学和教学的方式。
Amale Andraos
是的,我觉得作为建筑师,我们经常发现自己受制于这种非黑即白的处境中。我记得当我们做MoMA PS1农场时,我会听到一些评论,比如城市永远不可能通过这种方法养活,我们也知道当然不可能。但实际上它却创造了某种围绕着结构、阴影、食物、建筑和社区意识的概念。在这里以前从没有机会见面的人可能会在这里相遇,就像科学家和农民,我想这也是某种社交形式的体现。实际上我们今天才跟我的学生有过这样的交谈,学生们说如果将屋顶粉刷成白色,因为这很高效。是的,但是我想说生活也不仅仅是效率构成的。没错我们应该有效率,但是我们也应该有乐趣,也许我们还可以为蜜蜂创造空间,我意思是说这不是一个非黑即白的问题。这就是为什么我要展示两页《49 Cities》,我认为我们非常了解今天我们需要满足的建筑定量性问题,但它几乎与建筑的实际形式或设计无关。另一方面,还有一种观念,即某种特定的表达方式也可以为其中的某些观念吸引受众,并为我们如何生活在城市中创造想象空间。
Robert Levit
很好,谢谢。 现在我们向观众开放问题,如果有人有问题的话。
Q
你好,我想知道这些像极富创新性的技术和设计流程是否可以应用到比较大的城市中。还有一些建筑事务所无法控制的其他原因,比如城市还欠发达和缺乏足够资金。而且,你是否认为将来所有这些创新技术和流程都可以应用于城市中的任何计划? 与你们以前的项目相比较,哪里的资金会比较短缺一些?
Dan Wood
是的,我想我们每天都越来越多地看到基于化石燃料的经济结构和我们所生活世界的实际成本。我认为成本效益分析会在后飓风时代会发生变化,那是我们的希望所在。同时,我们并不是百分百地依赖技术,从屋顶收集雨水就跟用水桶接水一样,它不会花费很多钱。而且我们经常寻找并栽种的植物通常是完全免费的, 确实我们所有的客户都有预算,而且似乎每个客户做任何事的预算都不会够。因此我们总是试图找到一种让1+1=3的方法,但我确实认为最后当计算真实数据时,它最好是可持续发展的。
Q
我真的很喜欢你们的房子、你的图纸和那些五颜六色的拼贴。我自己作为学生,我很想知道这一点,因为教授总是问我们为什么要使用这种颜色?你为什么用这个那个。那么,如果你的客户问你们这个问题,你们如何作答呢?我想了解如何合理化你们使用不同颜色的方式。
Dan Wood
颜色确实很难。实际上教科书中可能只有一小部分涉及了颜色和客户。说服他们挑选颜色可能比计算如何花钱还要困难得多,因为他们经常选错。就像儿童博物馆一样,我们最后不得不接受我们所有得颜色都要做,因为色彩是艺术孩子们可以从中学习艺术。但是在我们自己的公寓中,我们使用的色彩比其他人的公寓中的色彩要多得多。嗯,还有图纸,其实我不知道该如何挑选图纸得颜色因为这是员工负责的(笑)。
Amale Andraos
但我认为作为一名学生,与你的教授、老师和评图嘉宾讨论这些非常好。我就会问为什么建筑是白色的,我们的世界可不是白色。柯布西耶曾说,教堂是白色或者彩色,这是一个非常意识形态的事情。你可以用白色,也可以用灰色。讨论关于色彩或将建筑简化为形式或某些元素并将其抽象化的历史的思辨由来已久。这很有趣,所有这些运动,或求证什么是建筑或建筑应该是什么,属于建筑部分的是什么,装饰不是,结构是。但是现在可能是新鲜空气比构筑物更重要了。因此这些事情正在发生变化。而且我认为对你来说,重要的是要摆出立场,认真对待并说出这个问题,并作为一种邀请来深入探讨为什么有色还是无色或者你是否对抽象感兴趣的问题。因此,那里有很多东西很有趣,不仅仅是颜色。
Robert Levit
你们的老师制定规则,但你们必须弄明白什么时候是打破规则的好时机。
Q
我非常喜欢你们在分析图和图纸之间的工作以及所构建的作品之间如何保持这种一致性。但是我想知道你们的作品是否更多地涉及生态问题,特别是城市农业的项目,其建设成果是否使你可能质疑或挑战你们的表达、绘画的方式,有没有像这样的紧张感。这些事物本质上是暂时的,并且会随着季节的变化而变化。就像当你们在渲染图或其他图中有墙纸时,生成的效果跟实际效果是很容易匹配的,而对于像这样的生活系统或农场,你们会不安吗,这个问题你们是如何看待的。
Amale Andraos
这是一个很好的问题。这确实是事实,因为我们不是景观设计师。我们尝试以与建筑相同的详细程度去画景观和植物,这几乎是一种将两者平等对待的方法。但是你还是可以说,这种结构还是具有时间维度,虽然它没有变得那样快,但这确实是你可以持有的一种批评角度。建筑师通常设计绘制完建筑图纸后,然后就离开 。也许我们需要倾向于以维护花园相同的方式来考虑建筑的维护。我认为这是一个很好的问题,首先,它表明我们正在将两者结合在一起。但是,与其说也许我们应该以不同的方式画出它们,因为一个是静态的而一个是有生命的,我们也许应该说两者都有生命。让我们从花园中去学习来思考建筑。
Dan Wood
是的,但我认为这是一个农场,而不是花园,这也有一些差别。当我们第一次思考MoMA PS1项目时,我读过麦克波伦(Michael Pollan)*的书。 然后我们在写《49 Cites》时,也在思考像Super Studio*那样的城市基础设施。我们认为农场看起来非常Super Studio,农场受到欢迎,农村受到控制,农场是一个没有人就不存在的地方,农场是一种景观建筑,所以这是一个农场而不是花园很重要。我们对在任何地方都没有野生自然的存在这一事实很感兴趣。我们现在无处不在,我们的影响无处不在。 因此从某种意义上说,我们在用一种非常建筑的手段来使用景观,例如园丁负责组织种花种菜和植物的形状。即使整个季节都在变化,但基础结构始终存在。
注:麦克波伦(Michael Pollan):美国作家、行动主义者、新闻学教授,美国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科学与环境新闻学奈特项目主任。
Super Studio,意大利激进派建筑事务所。
Robert Levit
我要补充一件事。在我看来两者之间的关系令人兴奋。似乎是建筑抽象秩序的静态方面。景观一方面是人类劳作的产物,另一方面是其衰减或转化的方式。当我第一次看到柯布西耶的建筑时,对比以前只看过的那种类似理查德·迈耶(Richard Meier)似的抽象的建筑上看到的混凝土时,真是无比激动。因此也许这不是问题,但实际上,一方面是抽象的和不变的思想之间的关系,另一方面是与有机过程之间的关系,这是一种丰富的发现。
Dan Wood
是的,在PS1我们甚至禁止人们采摘我们的农作物,因为它们看起来生长得太好了,比如一些辣椒。(笑)
Robert Levit
很好,谢谢Amale,谢谢Dan。谢谢大家的光临。
讲座原址:https://youtu.be/1dE2aQfbzbY
图片来源:WORKac官网、Architizer、讲座PPT及谷歌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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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国RSAA设计集团合伙人、主持建筑师,美国哥伦比亚大学GSAPP城市与建筑学硕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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